烈风重重地点了点头,转头追了出去。
“知道我为什么让他出去吗?”萧烈风愣愣地看着小李的背影,听口气像是自言自语。
“我知道,”赵剑却知道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他平静地点头道,“少主是想让小李长大一点。”“好,”萧烈风垂下头,若无其事地道,“你去吧,照顾好他,也照顾好你自己。”“是。”赵剑眼里闪过复杂的感动,他最后看了萧烈风一眼,脚步稳定地走了出去。
“倩柔,”看到董倩柔站在那里目光深深地看着自己,萧烈风掩饰住眼神深处的一丝疲惫,道,“帮我找全国最著名的医生,不管什么样的,都给我找来。”“好。”董倩柔点了点头,目光在萧烈风脸上停留了片刻,才转身离开。
“我也要回去照顾馨儿了。”萧烈风低叹一声,站起身来。
走到门口时,萧烈风突然回头看着怔怔地站在那里的冷月,道,“小月,你是不是有话对我说?”“我……”冷月脸上泛起激动之色,似乎想说话,却又用力压抑,最后低下头道,“我,没有……”
“我不愿意你们任何一个来替我挡住危险,我不愿意你们任何一个牺牲自己来为我,”萧烈风走过来托起冷月的下巴,声音里带着痛意道,“所以,以后,你永远都不要再站到我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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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绝望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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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烈风很少体验过绝望的感觉,但这段时间,却是他一生中最感绝望的时候。
董倩柔如他所指示的一样,几乎把全市乃至全国有名的医生都请来了,但是在所有的名医中,不论是癌症专家还是内科专家,没有一个医生对容馨儿的“病”有任何办法。
其实就是萧烈风自己也清楚地知道,那些医生跟本就不可能对容馨儿有丝毫帮助,他这么做,就如落水的人抓住水面的稻草一般,只是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丝希望而已。
一个星期内,韩雪微来了三次,为容馨儿续了三次真气,每续一次,她的表情便更为沉重,看容馨儿的表情也多带了一丝惋惜。
经过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她对容馨儿多了许多了解,对这个温柔善良的女孩子也产生了很大的好感。尤其在容馨儿浑身乏力,却还强打笑容安慰萧烈风时,那目光里惊心动魄的爱恋让韩雪微这个旁观着都心为之颤抖,而又丝毫兴不起一点嫉妒之意。
“萧烈风,”最后一次续气离开时,韩雪微回头看了看昏睡的容馨儿,低声叫道,“你跟我出来一下。”
萧烈风心里一沉,面容惨淡地走了出去。
短短的一个星期,不只是容馨儿在瘦,萧烈风也如大病了一场,脸颊都瘦削很多。现在他整张面容,看起来显得格外的清癯冷峻。
韩雪微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沉郁的表情,犹豫了一下,才低声地道,“她不需要我再来续气了,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虽然早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但是陡然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萧烈风还是胸口一痛,脸色霎时一片苍白。
沉默了片刻,他低低地回答道,“我明白。”“对不起,”看着萧烈风的容颜瞬间灰白,韩雪微心里莫名地牵动,鼻子微微一酸道,“我能帮的,只有这么多,如果我……”“我知道,”萧烈风瞬间抬起头来,虽笑亦惨然地道,“谢谢你,你帮我的已经够多了,是我自己没用,找不到救她的办法。”“你也不要太自责,”韩雪微定定地看着他,安慰道,“你已经尽力了,谁都不会怪你。”顿了顿,她低声地道,“如果有人这么对我,我就算死,也是心甘。”
萧烈风没有听到后一句,他精神恍惚地掉过头,走到容馨儿床前,神情怆然地坐下来,一动不动。
韩雪微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胸口猛然一痛,眼泪似乎也将要汹涌而出。她不愿意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转身匆匆下楼离去。
为什么,你就感觉不到我的存在呢?
“为什么,一定要让你离开我呢?”看着容馨儿苍白瘦弱,拥在被中而显得异样细小的脸孔,萧烈风心里撕裂般地疼痛。
刹那间,他心里掠过一句话,“就算得到了全世界,我却失去了最重要的你。”一句本来俗套的台词,形容他此刻的感受,却是再贴切不过。
有时候,他几乎想对天大吼哭喊,却怕吓到容馨儿,他几乎想暴跳着毁灭一切可以毁灭的东西,包括自己,但又清楚地知道那根本无济于事。
绝望,无边的绝望,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有些事情,即便是自己也做不到,有些事情,即便是自己,也根本无可挽回。
疲惫,无尽的疲惫令他连一点动弹的欲望都没有。
“棋哥哥?”似乎感应到萧烈风的悲伤,昏迷的容馨儿居然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她目光迷蒙地看着萧烈风,伸出一只手道,“你怎么了?又不开心了吗?”
“没有。”萧烈风微微一震,瞬间掩饰了自己的表情。他抓紧了容馨儿伸过来的手,低声道,“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我没有不舒服,”容馨儿淡淡地一笑道,“只是没有力气,好想睡觉。”“哦。”萧烈风嘴唇动了动,几乎想提醒容馨儿不要睡着,但又怕着了痕迹让容馨儿发觉,只好硬生生忍住。
容馨儿抓着萧烈风的手微微闭上了眼睛,沉默了片刻,她突然睁开眼睛,用一种奇特的目光看着萧烈风,低声道,“棋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要胡说,”萧烈风吃了一惊,生气地皱眉道,“你怎么随便说这样的话。”“我没有随便说,”容馨儿温柔地看着他,小声平静地道,“我能感觉到你的心情想法,我知道,我是要死了。”“你……”萧烈风顿时颓然,心里一阵惨痛。
“棋哥哥,”容馨儿微微用力地抓住萧烈风的手,央求道,“带我回家吧,我要回馨园,我不要呆在这里。”“好,我们回家。”弯腰抱起容馨儿轻盈得几乎没有了重量的身体,萧烈风在她的颈侧终于忍不住潸然泪下。
容馨儿被萧烈风抱着回到馨园时,提前知道的所有人都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悲伤,就如同容馨儿只是放学回家一样,萧雁影,水如蓝,都用一种平淡的笑容迎接着她。
或许,这也正是容馨儿所期望的迎接。
“一切都没变,真好,”躺在自己的床上时,容馨儿满足地微笑道,“只有在这里,我才是最快乐的,棋哥哥,我好开心呢。”“嗯,”萧烈风忍着心酸,强笑着道,“你要不要吃东西?饿不饿?”“我不饿,”容馨儿甜蜜地一笑,突然眼睛一亮,挣扎着要爬起来道,“棋哥哥,我去给你做饭,我有好久没给你做饭了。”
萧烈风一惊,还没来得及扶起她,挣扎站起的容馨儿便突然脸色一白,跌倒在床上。
“馨儿!”萧烈风心里一跳,连忙抱起她的身体,轻轻地急促地叫道,“馨儿,馨儿!”“棋哥哥……”片刻后,容馨儿才重新醒过来,她怔怔地看着萧烈风焦急的面孔,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了强烈的恐惧。瞬时,她紧紧地抓住了萧烈风的手,焦灼地道,“棋哥哥,我是不是要死了,我马上就要死了?”“不是,不是,不要怕,不要怕,你不会死的,不要怕……”看到容馨儿恐惧的眼神,萧烈风心痛如裂。“我不要死啊,我不要死……”容馨儿的精神陷入了瞬间的迷乱,她紧紧地抱住萧烈风,哭叫着道,“我不要看不见你,我不要看不见你……”
萧烈风心口一震,眼泪顿时喷涌而出。
在容馨儿心里,她怕的竟不是死啊,而是永远再也看不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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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奇迹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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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儿姐姐。”就在两人怆然相拥时,门口传来萧雁影低低的叫声。
回过头,萧烈风看到萧雁影与水如蓝正呆呆地站在那里,眼睛通红地看着容馨儿。
听到这个叫声,精神紊乱的容馨儿瞬间又清醒过来。她怔怔从萧烈风怀里抬起头,看着走过来的萧雁影和水如蓝,目光渐渐地又清澈许多。
“蓝蓝,影儿。”她和婉地微笑着,伸手和自己最好的姐妹拥抱在一起。
“馨儿姐姐,”忍耐很久的萧雁影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抽抽噎噎地道,“你不要死啊,你死了,谁陪我给棋哥哥做饭,谁陪我去逛街啊,求求你,你不要死啊……”
水如蓝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只知道死命抱着容馨儿大哭。
容馨儿触动情怀,眼眶一红,顿时也哭了起来。
萧烈风呆在一边,只觉得浑身力气似乎瞬间用尽了一般,也没有再去阻止她们。
几个女孩哀哀地哭成了泪人儿。
哭了很久,容馨儿最先平静下来,她勉力抬起手,分别擦着萧雁影和水如蓝脸上的眼泪,微笑着道,“不要哭了,不要让棋哥哥不开心,知道吗?”萧雁影和水如蓝低着头,胡乱地擦着眼泪,但那眼泪却偏偏越擦越多。
“如果我死了,你们也不要难过,我不会离开你们的,”容馨儿脸色渐渐地平静,似乎在说一件再平凡不过的事情一般,低低地念叨道,“我会叫棋哥哥把我的骨灰放在家里,我不要走开,我要天天看着你们,看着你们过的好好的……”说到这里,她偏头看着萧烈风道,“棋哥哥,你说好吗?”
萧烈风心里抽搐了一下,脸上的肌肉好一阵扭曲才勉强说出一个字,“好……”
“你们看,棋哥哥都答应了,”容馨儿笑着扶起萧雁影和水如蓝道,“好了,不要哭了,你们都出去吧,我要和棋哥哥说会话。”“嗯。”萧雁影和水如蓝站了起来,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她,脚步迟缓地走出门去。
“棋哥哥……”门关上以后,容馨儿强撑的表情衰弱下去,疲惫地靠在了萧烈风的肩头。
“很累吗?”萧烈风忍着心头滴血,一字一字地逼着自己说道,“如果想睡,你就睡一会吧,那样也许会好一点。”
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