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吧。”蒋邯终于还是忍不住诱惑,点头同意。
雪姨便立刻去房内拿出套衣服,笑道:“这可是姑姑年轻时,最喜欢的套衣服,你穿上试试。”说着便给蒋邯宽衣解带。蒋邯刚开始还有些羞涩,后来便任由雪姨在她身上折腾。先是换上女装,然后又拿来胭脂水粉,口红眉笔,替她化妆。
足足用了大半个时辰,雪姨才放下眉笔,道:“好了。”然后便痴痴地看着蒋邯。蒋邯脸上微红,低声道:“姑姑,你看什么?”
“好看。”雪姨叹了口气,道:“真的好漂亮,可比姑姑年轻的时候漂亮多了。”说完便从桌上拿过一面铜镜,道:“你自己看看吧。”
“这是我吗?”蒋邯看着镜子里的盛装美人,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呆呆地道:“原来我换上女装竟是这个样子。”说完便将铜镜捧在手中,仔细地看了又看。
“涵儿。”雪姨突然幽幽地道:“姑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劝你。”
蒋邯正沉浸在铜镜中的样子里,随口答道:“姑姑,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雪姨缓缓道:“姑姑知道你很能干,以女儿之身,居然能在禁军中混得有头有脸。可你毕竟只是个女儿家,难道还真的能按照你父亲想的,拜将封侯,然后再跟着他一起去做那个虚无缥缈的梦么?其实女人最好的归宿,无外乎就是找个优秀的男人嫁了。千万不能想姑姑这样,一辈子就完了,后悔都来不及。”
“你后悔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
“爹爹。”蒋邯心中一惊,手上拿捏不住,铜镜顿时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正文 第十四章
更新时间:2008…9…8 14:20:25 本章字数:5845
秋高气爽,正是练兵的好天气。秦舒坐在看台上,始终难压内心的激动。半年的辛苦,终于要在今天得出成果了。皇帝李疆、诸皇子亲王,以及朝廷重臣都齐聚营中,为的就是观看秦舒麾下的三百将士,如何迎战一千禁军。
由于人数上的过分悬殊,禁军都督萧刚曾上奏皇帝,要求禁军最多只出五百人。但是秦舒谢绝了萧刚的好意,因为他是用一千人训练出来的军队,如果只能战胜五百人,如何能显出这三百人的价值?
李疆也没有同意,因为最初说话的就是一千对一千,秦舒有本事把一千人精简成三百,也该有本事让这三百人,打败一千人才对。
两队士兵已经摆好阵势,萧刚和秦舒对望一眼,同时起身,走到皇帝面前,道:“演武时间将至,微臣奏请亲自下场指挥。”
这战关系秦舒前程,自然非要下去不可。至于萧刚,也不愿意禁军多年的威名,栽在自己的手上,也定要亲自指挥。
“好,朕正欲观二位爱卿的本领。”李疆将手一招,内侍立刻捧出一副龙鳞甲。李疆伸手抚摸着那副铠甲,笑道:“这副盔甲跟朕三十余年,今日你二人谁若是获胜,朕便将这铠甲赏给他。”
“多谢殿下。”面对如此重赏,两人都不禁有些怦怦心动。一同行礼后,便各自走下将台,回归本阵。
“将军,咱们真的要一千打三百?”王昊见萧刚下场,便立刻迎上前去,问道:“这样打,就算赢了,咱们脸上也没有什么光彩。”
萧刚冷冷地注视着对面的三个百人方阵,道:“秦舒既然敢夸下海口,必然有取胜的把握。你还是给本将小心些,若是输了这一战,本将剥了你的皮。”
今日演武,以步战为主。是以禁军这一千人,都是在神甲营中挑选的精锐。别说一千对三百,就是人数相当,王昊对自己的士兵也同样具有信心,听到萧刚这样说,便将胸脯拍得砰砰直响,自信满满地道:“将军放心,若是此战败了,不用将军动手,末将这把脑袋割下来给你当夜壶。”
“本将可用不了那么大的夜壶。”萧刚瞟了周围几名部下一眼,道:“诸位还商量商量,这一战该怎么打吧?”
禁军每一千人,设校尉一人。神甲营整编名额为五千,所以除了神甲校尉王昊,还另外有四名校尉担任营中副将。这次虽然只有一千人作战,但王昊却把四个副将都召集了来。听到萧刚询问,校尉余甸便捏着光秃秃的下巴,道:“依末将之见,此战关系我禁军声誉,当从长计议。所谓谋定而后动……”
“放屁。”王昊立刻粗声打断,喝道:“十围倍攻,我们人数在对方三倍以上,而且是在陛下的眼皮下面交战,还讲个屁的谋略。将军,依末将之见,末将带着四百人正面冲击,张、唐二校尉各带三百兄弟,攻击对方侧翼。我就不信了,咱们一千人,堂堂正正还赢不了对方三百。”
余甸被上司呵斥一顿,自觉无趣,只好闭口不言。其他三人也都存着和王昊一般的心思,便都点头同意。萧刚看了看对面,却摇头道:“不,你带三百人,他们各带两百。留下三百给本将待命,本将倒要看看,秦舒究竟想耍什么花样。”
“是。”萧刚既然发话,众人便都没有异议。何况王昊也觉得,七百人打三百照样能赢,留下三百给萧刚,赢了还更光彩一些。
与之同时,严铿、蒋邯也围在秦舒的身边,商议如何应对。自从当日秦舒在皇帝面前,为严铿说话后,两人的关系再不像最初那般剑拔弩张。更何况现在三人乃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打赢了,皆大欢喜;若是输了,便都前途黯淡。
“秦校尉料定萧刚不会一开始就投入全部兵力?”虽然两人的关系好转,但似乎秦舒每说一句话,严铿总都是抱以怀疑的态度,从来没有马上就相信过。
秦舒点了点头,道:“萧刚素得陛下宠爱,所以患得患失,唯恐此战失败。我坚持以三百对一千,更让萧刚摸不着头脑,必会猜疑我另有诡计。故而萧刚绝对不会刚一开战,便投入全部兵力。何况,”秦舒微微一笑,道:“在他们的心中,肯定相信就算只要五百人,也足够打败我们。所谓骄兵必败,王昊他们只要存了这样的心思,便不足为虑了。”
“可是我们毕竟只有三百人。”蒋邯还是有些担心地道:“神甲营以步战称雄,这一千步卒都是禁军精锐,我军想要取胜,诚为不易。秦校尉可有什么好办法?”
“能有什么好办法?”秦舒目视对手,沉声道:“狭路相逢,勇者胜。较场比如,也没有机会讲什么阴谋诡计。他们堂堂正正的来攻打,我们也堂堂正正的反击,成败只在此一举了。”
“说的好。”如果不是秦舒采取这么极端的练兵方法,严铿相信自己肯定能和他成为朋友。不过依现在的情况看来,也只能等到这一仗打完以后再说了。他望了望对面的布阵,道:“我们摆下三个百人阵,王昊他们必然也会仗着人数优势,分三路攻打,意图包围我等。我守左路,蒋校尉守右路,秦校尉坐镇中路。操练半年,死伤了那么多兄弟,如果没有点成绩,我看大伙都在陛下面前自刎请罪算了。”
“不错。”秦舒冲着两人抱拳,道:“胜负生死,只此一战。有劳二位了。”
蒋邯马上将木剑伸出,道:“必胜。”秦舒、严铿二人也各将木剑放在蒋邯的剑上,喝道:“必胜。”周围的三百士兵听到,也高举兵器,齐声喊道:“必胜。”声势之盛,竟将对面一千人生生压了下去。
秦舒快步走到自己阵中,没来得及交代两句,就见对面禁军已经缓步压了过来。原来王昊等人见秦舒的士兵如此气焰嚣张,都心中来气,便一起下令开始进攻。
神甲营衣甲鲜明,步伐整齐,一看便知训练有素。不过秦舒早就知道他们不过是些纸扎的老虎,不以为意,只等两军相距十来步的时候,才将木剑前举,喝道:“杀!”同一时间,左右的严铿、蒋邯二将也都分别下达进攻的命令。
“杀……”震天叫喊声后,两股同样服饰的士兵,潮水般地撞到了一起。刚一接触,顿时又响起了不少惨叫:“哎呀,我的眼睛。”
今日演武,所有士兵发的仍是木制兵器。神甲营的士兵,还是按照以前操练的想法,大家胡乱砍杀一番,然后看谁先把力气耗光,便算是输了。笑话,这些士兵身上都穿了盔甲,几根烂木头怎么能伤到人?秦舒有些时候想起这样的演武,便觉得十分可笑。
还好秦舒麾下的士兵,经过他半年地狱般的训练,已经知道该这么最快、最狠地杀伤对手。所以他们手中的木刀、木枪都向着,神甲营士兵的眼睛或者喉咙上招呼,立刻就有二十余人捂着自己的眼睛在地上打滚。
神甲营显然被这种陌生的打法搞瞢了,前面的士兵愣了愣,又传出更多的惨叫。左路张校尉见情况不对,站出来大声喝道:“你们是怎么打的……”话音未落,杨清的木剑便刺到他的眼前。还好张校尉反应迅速,一个赖驴打滚,总算是躲过这一劫。不过也惊出一身的冷汗,骂道:“这仗他妈的没法打了。”一转身,就向自己本阵跑去,想找禁军都督萧刚给评理。
他一跑不打紧,其他的神甲营士兵早就被对方这种凶悍残忍地打法吓住,见到主将跑了,也都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反正只是演武而已,没有必要把眼睛和小命搭上。
严铿正是负责这一路,看到神甲营的士兵还没怎么打,就开始溃败。实在没有想到胜利会来的如此简单快速,又看着部下士兵大吼大叫的追杀,不由苦笑道:“看来禁军确实该换换训练方法了……”
逃跑就像瘟疫一样,迅速在神甲营中蔓延开来,王昊用尽全力阻止,但始终没有什么效果。向前冲会变成残废,而后退最多只是几十军棍,神甲营的士兵虽然大都目不识丁,但这点小帐还是能算明白的。所以王昊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也只能跟着自己的部下,退到脸色铁青的萧刚面前。
秦舒却并没有追击,而是收拢士兵。稍微清点了下伤亡,发觉自己这边居然一个人没有倒下,而场中至少躺有百多神甲营的士兵在打滚哀号。蒋邯难掩心中的兴奋,高声道:“我们赢啦?”
严铿望着地上的伤兵,苦笑道:“是我们赢了。”
秦舒却看着对方,若有所思地道:“我看还早呢。”
“混蛋。”萧刚冲到张校尉的面前,狠狠就是两个耳光。
萧刚力气奇大,把张校尉打的七荤八素,找不着北。好不容易才清醒过来,见萧刚怒容满面,急忙跪下道:“将军,是他们违规,刀剑全往兄弟们眼睛上招呼。”
“什么违规?”萧刚咆哮道:“此战之前,陛下就说过,只论胜负,不论过程。早给你们说过,秦舒手下的兵是用鲜血喂出来的,要小心应付。你们一个个拍着胸口说不怕,现在倒好,不到一刻钟就被他们打的落花流水,禁军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可是……”张校尉还要再说话,却听一个尖细的声音道:“禁军校尉张横接旨。”接着林甫便迈着八字步,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众人自萧刚以下,都跪地道:“万岁。”林甫瞟了张横一眼,道:“陛下口谕,禁军校尉张横,作战不力,临阵脱逃,深负朕望。着即革去校尉一职,杖责三十,留禁军听用。”
“微臣接旨。”张校尉没有想到,等待自己的会是这样的结果,真是懊悔不已。林甫宣完圣谕,又走到萧刚身前,道:“陛下让咱家问萧将军,是打算就此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