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士”不是别人,正是在马则、陈飞手中救出秦舒、傅羽二人的叶嘉。刺伤李昌之人,却是秦舒。三人谋划妥当,想借此让李昌博得李建的信任,进而能求见皇后。可是三人都万万没有想到,现在的李建也仅仅只是一个傀儡,马杲才是真正掌握实权之人。叶嘉微微摇头,道:“事到如今,急也无益,只好见机行事。”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粒丹药,道:“此药服下之后,对殿下伤情大有裨益。”
李昌拿在手中,顿时觉得异香扑鼻,更不迟疑,当即服下。叶嘉与李昌认识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但见他居然能如此相信自己,不禁在心中暗赞,好一个胸襟开阔的王爷。
李昌服下药之后,只觉得一股暖流由胃中四散开去,浑身舒坦,便是伤口处也疼痛大减,乃笑道:“壮士妙药,果然极具奇效。”说着便又顿了顿,才问道:“壮士极力辅助朝廷,却又不愿为人所知,不知可否告诉小王其中原委?”叶嘉微微笑道:“殿下日后自知,草民现在有家父严令在身,不能擅言,还请殿下恕罪。”
李昌不便强人所难,于是绝口不问。两人互相仰慕,又另起话题,交谈起来。不久之后,楚王妃张氏也带着侍女赶来太子府中探望,看到李昌受伤,不禁眼圈一红,急得流下泪来。李昌见有太子、马杲在侧,也不敢显露自己的伤势好转,只是低声宽慰妻子。太子妃马氏也在旁不住劝慰,张氏才好歹收住哭声。
此刻房中除了张王妃是在真心为夫君担忧,其余众人的心中都是别有所想,气氛在无形之中,显得有些沉闷,谁也不愿开口打破。只是外面侍卫的一声喊话,让众人都是心中一惊,“皇后娘娘驾到。”
这一声大喊之后,李昌、叶嘉自然是喜出望外,却又不敢有丝毫的显露。而马杲、马则父子却是大惊失色,都不知一向深居宫内的皇后,怎么会突然前来太子府。至于李建夫妻二人,则是互望了一眼,目光之中,都是忧喜参半。还是张王妃最先反应过来,抹了抹眼角的泪珠,对李建道:“太子殿下,该迎接凤驾了。”
正文
第九章
更新时间:2008…9…8 14:05:42 本章字数:8313
其实桓皇后前来太子府的理由很简单,因为她在宫中久等李磐母子不来,担心爱孙出了什么事情,于是摆驾出宫。至于宫门的禁军虽然是马则的心腹,固然敢阻拦李霸这些皇子,但却不能阻拦皇后娘娘的凤驾。马杲父子机关算尽,却万万没有想到,会因为一个小小孩童的原因,而导致失败。当然,在李建与马杲决裂的同时,也就注定这场谋逆的结果,没有太子的支持,马杲父子纵使掌有兵权,也都只能注定失败,虽然这其中还包括了有李昌等人的努力。
看到马则离开,李昌笑问道:“马将军怎么突然离去?”马杲“呵呵”一笑,道:“吾儿听说娘娘前来,先去加紧戒备,若再有刺客,岂不惊动娘娘凤驾?”李昌假装深信不疑,笑道:“有马将军在,那些宵小之辈,怎敢再来?”李建却明白马则离开的真正用意,面寒如水,冷道:“孤去迎接母后,三弟有伤在身,就在房中等候。”说完,便当先迈步出门。马杲急忙尾随其后,低声道:“娘娘乃万金之躯,不能有所闪失。殿下见了娘娘,还请慎言。”这话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李建听在耳中,怒火中烧,却也无可奈何,淡淡地答道:“孤理会得。”
桓皇后见李磐久不入宫,还道是出了意外,此刻见到爱孙并无异常,心中顿安,笑让众人平身,亲自上前拉着李磐的小手,问道:“磐儿今日怎么不入宫来?”马飞燕看了身后兄长一眼,道:“儿臣准备的糕点不慎被打翻,正重新准备,所以打算迟些在带磐儿进宫。不想母后竟先出宫来,儿臣惶恐。”
“哦。”桓皇后点了点头,抚摸着李磐,道:“本宫还道是磐儿出了意外,左右无事,便前来看望。”又看了看左右,道:“只是不想到丞相大人也在太子府中。”马杲急忙道:“微臣有些朝事要与殿下商议,恰巧在此。”桓皇后并不多言,道:“恩。都进去吧。”便拉着李磐小手向里走。
众人都觉松了口气,便要跟随入内,却听李磐又奶声奶气地说道:“皇祖母,是外公和舅舅不让磐儿进宫。”马则本想以李磐要挟太子夫妻,却没有想到童言无忌,李磐却将真话说了出来,顿时脸色大变,转望向父亲。马杲也是神色陡变,额头浸出几颗汗珠。李建站在马飞燕身侧,握住娇妻玉手,手臂不禁有些颤抖。
桓皇后听了李磐的话,也觉得十分惊讶,转看马杲,道:“马大人怎么不让磐儿进宫?”马杲还不及答话,马飞燕便抢先道:“母后,楚王与楚王妃此刻也在府中。”桓皇后更觉奇怪,问道:“昌儿也在?怎么不出来迎接本宫?”
马杲父子听太子妃又提起李昌,心中都有些发慌,暗想,莫非她要破釜沉舟,拼死一搏?马则再看了看周围,都是自己的心腹死士,顿时心中稍安,暗暗握拳,只等其妹说出不利于他父子二人之言,便即刻下令,先将桓皇后等人一起擒下再商议后事。
马飞燕看了看在旁蓄势待发的兄长,道:“母后容禀,近日京城之中盛传有鲜卑刺客潜入。父亲得报之后,赶来与殿下商议。殿下深觉事关重大,便派人请楚王过府商议。哪知那些鲜卑刺客竟然胆大包天,潜入府中,刺杀殿下。楚王千岁为救殿下,被刺客所伤,正在府中静养。父亲担心磐儿的安全,所以才不肯让儿臣带磐儿入宫。”
她这几句话,便将李昌受伤与李磐不曾进宫之事解释清楚,而且为马氏父子开脱干净。马杲、马则固然松了口气,李建也十分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毕竟现在这个时候揭穿马杲父子的阴谋,只能是陷皇后于险地,并没有任何的好处。
桓皇后闻言,娥眉紧蹙,沉声问道:“如此大事,怎么不禀告本宫?”马杲这会儿便急忙借坡下驴,道:“太子殿下唯恐惊了娘娘凤驾,所以没有禀报。只是暗中加强戒备,请娘娘勿怪。”桓皇后微微点头,对这个解释丝毫不疑,转问太子道:“昌儿伤势如何?”李建心中石头落地,立刻答道:“并无大碍。”
“本宫去看看昌儿的伤势。”李昌乃是桓皇后抚养长大,听说他受伤,自是十分关切,当即让李建带路前往探视。李建不敢有违,只好在前引路,桓皇后与太子妃紧随其后。马家父子互望一言,马则低声问道:“父亲,怎么办?”马杲低叹一声,道:“为父跟去,你见机行事。”
李昌见到桓皇后亲自前来探视自己的伤势,急忙想要挣扎起身见礼。桓皇后却开口阻止道:“你有伤在身,不必多礼。”但见李昌脸色苍白,又是腹部受伤,更是十分关切,不住开口询问。李昌含糊答应几句,目光却不离旁边的叶嘉,似在询问。叶嘉见时机已至,便点头示意。李昌正准备开口,却见只有马杲一人,不禁问道:“马大人,马将军怎么不在?”
马杲一直在细心注意李昌与桓皇后两人,他并不知道李昌已经知晓傅羽之事,只是觉得今日之事有些蹊跷。等见到李昌与旁边侍卫互使眼色,顿时觉察不妙,却又不能立刻出房,听到李昌问及,便道:“不知千岁找他何事?臣这便去叫他进来。”便欲抽身而去。
叶嘉却哪里肯让他离开,猛然阻拦在马杲身前,道:“请大人留步。”马杲进来,身边也带了几名护卫,见叶嘉无礼,也都挡在马杲身前。李建担心马杲反噬,府中上下都是他的部属,唯恐伤及皇后,急忙问道:“三弟,你这是干什么?”
李昌并不回答,只是让妻子将自己扶起来,对着桓皇后,道:“母后,马杲父子谋逆,隐瞒父皇军报,罪大恶极,还请母后治罪。”桓皇后自从进了太子府,是隐隐觉得有些地方不对,但却万万没有想到,李昌口中会说出这样惊人的消息。不禁转看马杲、李建二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马杲立时明白自己上了李昌的当,却不知他是如何得得知此事,不由望向李建,心中却暗暗打定主意,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只能让马则带兵将房中一干人等拿下。这两天,他都一直冀望于李建能迷途知返,与自己合作,不曾下决心起兵。现在李昌话已出口,让他父子再无退路,反而觉得轻松许多,笑道:“微臣也不明白楚王千岁这话何指。”
李昌遂从怀中拿出李疆亲笔诏书,交于皇后,道:“父皇北征,误中鲜卑慕容启的奸计,被困在赤城,五十万大军危在旦夕之间。这是父皇亲笔诏书,命桓国公为帅,带兵救援。可是马杲却蛊惑太子,不发兵救驾,反而意图谋害千里求援的燕国公之孙傅羽,此等歹毒用心,还请母后明鉴。”
桓皇后此刻才知道李疆兵困赤城,顿时花容失色,急忙打开诏书,仔细看完。只气得浑身发抖,转看李建,喝道:“太子,你说,昌儿所言,可否属实?”李建知道不能再有隐瞒,立刻跪倒在地,泣声道:“儿臣一时鬼迷心窍,请母后宽恕。”他虽然没有明白承认,但却与认罪无异。桓皇后突闻如此噩耗,险些晕厥,在身后宫女搀扶之下,勉强站立,冷然道:“此等大罪,还能宽恕么?”眼泪潸然而下,道:“本宫一直以为你本性宽仁,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做下这等大逆之事。”
马飞燕见桓皇后误会已深,急忙道:“母后容禀,这事皆是父亲与兄长所为,与太子无干……”桓皇后猛然记起,转看马杲,喝道:“马杲,你父祖皆是开国重臣,陛下多年待汝不薄,何以如此?”马杲被皇后厉声质问,也觉得心中发慌,勉强笑道:“太子有意早日登基,微臣只好尽力辅佐。”李建与马飞燕听他反咬,都想要开口辩驳,却听外面马则喊道:“殿下,臣马则前来保驾。”接着房外响起众多脚步声,猜有大量人马将此处团团围住。
叶嘉陡见变起,出手如风,瞬间便将马杲制住,喝道:“让马则退下。”马杲之所以将马则留在外面,便是以防不测,现在事情败露。若是马则能将这些人拿下,或者还有转机;若是束手就擒,父子二人定会死无葬身之地。马杲这点道理还是能想透,嘿笑几声,便闭上双眼,不理会叶嘉。
当日秦舒与傅羽被叶家兄妹所救,叶嘉本来是要请秦舒离开,但却突然得到李疆的亲笔诏书,赤城形势不容乐观。叶嘉于是只能行险一搏,与秦舒定下计策。秦舒假扮刺客,刺杀太子,李昌却拼死救护,以李建的性格,必然会大为感激,然后借此求见皇后。当着桓皇后的面,揭穿马杲父子的阴谋,然后擒贼先擒王,凭借叶嘉的身手将马杲拿下,再以桓皇后之威望招抚叛军,平定这次叛乱。
事情进行到现在这一步,可谓相当成功,只是马则带兵在外,将众人团团围住,而马杲肯定不会开口让其子放弃投降。这父子二人一旦狠下心来,拼个鱼死网破,则不是叶嘉等人的初衷。现在房中只有叶嘉及手下数人,而需要保护桓皇后与楚王夫妻的安全。叶嘉纵使武艺超群,也没有多少信心,手上用力,喝道:“马杲,你若能迷途知返,悬崖勒马,便能从轻发落。仍旧执迷不悟,则是诛灭九族之罪。”
李建也在旁边劝道:“马大人,你就放弃吧。”马杲冷哼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