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给儿子报仇。
“陛下。”郭佩立刻将他抱住,哭着劝道:“不关它的事,若不是灰子,连臣妾怕也要葬身狼吻。”
灰子一瘸一拐地走到远处,趴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慕容胜盛怒之下的一脚,确实踢得它有些受不了。
“陛下,您现在最该杀的,是龙城里的那些大充军人。”郭佩恨恨地道:“若不是他们,咱们的霸儿也不会惨死。陛下,你可一定要为他报仇啊。”
“不错。”慕容胜终于放弃了杀死灰子的打算,盯着黑暗中的龙城,道:“等拓拔带着大军赶来,朕一定要血洗龙城,将里面的大充士兵全部杀死。”
两日之后,拓拔雄带着鲜卑大军赶到,慕容胜只休整一天。隔日便下令全军在城下列阵,准备进攻龙城。
鲜卑人并没有什么犀利的攻城器械,只是匆忙赶制了几辆冲车,已经攀登城墙用的云梯。成千上万的鲜卑勇士,走下熟悉的马背,列队在云梯后面,缓缓向龙城靠近。一辆冲车,也在步兵的拥簇下,逼向城门。
“都督。”牛大力气喘吁吁地跑到秦舒身边,道:“慕容胜在四面同时进攻,我们只有一千副连弩,怎么办?”
“平均分下去,每座城门二百五十副。”秦舒表现的极为冷静,安排三名校尉,各守一面,自己与慕容宏镇守南门,正对着慕容胜的王旗。
“连弩准备!。”看到鲜卑士兵,已经进入连弩射程,秦舒立刻高声道:“第一轮,射!”
连弩威力巨大,但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装填箭矢比较慢。所以秦舒在使用的时候,都将士兵分成三轮,第一轮发射的时候,第二轮准备,第三轮则是装填箭矢。这样一来就没有间隔时间,只是城楼上只有二百五十副连弩,分成三轮之后,杀伤力明显不够。
前面的鲜卑士兵惨叫着倒地,后面战士却看也不看,补上空位,继续前进。慕容胜训练出来的军队,丝毫不必秦舒的必胜营差,就算明知前面是条死路,也绝对不会回头。
神机连弩,一弩十矢,按照这样的算发,每一轮出来,至少有七百支箭头。再加上其他弓箭手的羽箭,上千支箭矢,一次下来,至少也能带走三五百名鲜卑士兵的性命。因为这次秦舒知道任务艰险,所以每支箭头上,都涂有剧毒。就算不伤在致命处,只要不及时抢救,照样会断送性命。
每座城楼上,还摆放着两三架床弩,能一次发射三支长矛。力量奇大,射到人群密集处,基本上要贯穿三四个人的身体,才会停下来。这么好的东西,鲜卑人居然弃而不用,真是让人想不通。
看着士兵成片成片地倒下,却还没有一个人,能够登上城墙。拓拔雄拍马来到慕容胜身后,道:“天王,看来大充守军准备充分,将士们死伤太大,是不是暂时停止攻击?”
“不行。”慕容胜转头,厉声喝道:“区区几千人,能有什么作为?就算是踏着尸体,也要给朕攻上去。”
拓拔雄知道,爱子的血仇,已经彻底蒙蔽了慕容胜的双眼。除了攻下龙城之外,别的他什么都不会计较。拓拔雄叹了口气,道:“那让臣亲自去吧。”
“不。”慕容胜看了他一眼,缓缓道:“等他们箭矢用完了,你再上。”
慕容胜料想的不错,没过多久,城楼上的箭矢就远不如开始那么密集。连弩一次要发射十只箭,尽管它的箭矢比普通弓箭用的,要短上许多。但士兵的携带能力有限,能够带足发射十次的,就算是相当不错了。
望着源源不断的鲜卑士兵,慕容宏不禁道:“疯了,慕容胜真的疯了。士兵损失这么大,居然也不肯暂时停止进攻。”
“他如果真的停下,那才是疯了。”秦舒望着远处的王旗,淡淡地道:“无论什么时候进攻,这样的损失都是不能避免的。长痛不如短痛,等着吧,连弩用完了,才是慕容胜最疯狂的进攻。”
“都督。”前面的连弩士兵,跑到秦舒面前,行礼道:“箭矢已经用完了。”接着,其余三个方向,也都派人来禀报,箭矢已尽。
秦舒走到城墙前面,望着左右将士,高声道:“句帅的援兵,等两天就会赶到。只要我们能将慕容胜吸引在这里,就为大充立下赫赫之功。必胜营的威名,将从此名扬天下。必胜!必胜!必胜!”
“必胜!必胜!必胜!”所有将士都高举兵器,齐声大喊。即便是慕容宏,也不由自主的高声喊了起来。
没有了连弩,就少了一样遏制鲜卑人进攻,最有效的利器。很快,鲜卑士兵就靠近城墙,开始架设云梯,像蚂蚁一样攀附而上。城上的大充将士,则是抱起石块,拿起弓箭,奋起攻击。城下的鲜卑射手,也在盾牌的掩护下,拼命向城上反击。
必胜营的伤亡,就是从此刻开始。鲜卑人精准的射术,可以准确地射入敌人的要害。尽管必胜营的士兵,身上各处都藤甲改装的护甲,但总有护卫不到的地方。
必胜营的伤亡逐渐增加,但鲜卑人的伤亡更大。只是必胜营死一个,便少一个;而鲜卑人城外足有十万人,死个千八百的,对慕容胜来说,完全无关痛痒。
从早上一直交战到深夜,鲜卑人固然留下累累尸骨,必胜营也阵亡近千。慕容宏今天也亲手,斩杀了不少族人。听到鲜卑军中,终于吹响了退兵的号角,不禁抹了抹脸上鲜血与汗水的混合物,道:“终于抗住了一天。”
秦舒也感慨道:“是啊,才抗住了一天。”虽然只是一字之差,但语意却完全不一样。
慕容宏走到秦舒身边,低声问道:“将军,援军究竟什么时候能到达?”
秦舒看了他一眼,道:“慕容胜应该会派人阻截,天知道会是什么时候。殿下如果现在后悔,可已经来不及了。”
慕容宏哈哈大笑,道:“唯死而已。自从我与慕容胜为敌以来,这样的生死场面,至少不下十次。要后悔,早就该后悔了。”
秦舒微微一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忽然传来一阵浓郁的香气,秦舒转头就见宇文婧带着几个鲜卑婢女,艰难地抬着一大桶肉汤上来。
秦舒急忙迎了上去,让士兵将木桶接过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宇文婧用手整理下凌乱的头发,笑道:“你们在城上打仗,我们当然只能干这些事情。还好城内的食物很多,足够坚持一个月。”
可是我们未必能坚持一个月。秦舒心里苦笑一下,然后让士兵轮流休息用饭。宇文婧身边的婢女,都是她保证绝对信得过的,所以才能留在城内。想不到留下她们,居然还有这样的好处。至少他们煮出来的肉汤,比军中那些粗男人香得多。
“将军也吃点吧。”宇文婧亲自端了碗肉汤,送到秦舒面前。
秦舒确实觉得饿了,端起来几口就喝了下去。碗里还剩下一大块牛肉,秦舒没有小刀,便打算伸手拿起来啃。
“将军。”宇文婧怪嗔了一眼,拿出自己的丝巾,仔细将秦舒的手擦了擦,道:“瞧你这手脏的,也不洗洗就吃。”
秦舒哈哈笑道:“行军打仗,哪里管得了那么许多?”等宇文婧放开他的手后,便抓起那块牛肉,大口大口地啃起来。
慕容宏也在旁边吃着,见到两人这个样子,突然道:“看来夫人和将军很有缘分啊。”
宇文婧白了他一眼,道:“有缘无缘,关你什么事?”慕容宏笑了笑,便自己躲到旁边,不再多说半句话。
秦舒三口两口将肉吃完,道:“你们下去吧,这里不是女人待的地方。”
“好。”宇文婧收好汤碗,便带着婢女下城。
等她走远后,慕容宏才靠了过来,低声道:“将军可要小心这个女人。”
秦舒眉头微皱,道:“本将与她并没有什么交情,殿下多心了。”
慕容宏见秦舒不悦,故意轻松地笑道:“那就好。这个女人在慕容胜身边的时候,极尽奉承之能事。而慕容胜对她却是又爱又恨,爱起来奉若珍宝;恨起来,嘿嘿,可是当着所有臣下的面,凌辱过她。将军人中龙凤,何必要这样的卑贱的女子……”
“够啦。”秦舒深深地吸了口气,道:“本将没兴趣听这些,殿下还是早点回去休息。明天的战事,怕会更加凶险。”丢下这句话了,秦舒去巡视城防。
安排好值夜的士兵,秦舒便回到住处休息。打开房门,宇文婧正坐在里面,见他回来,忙起身笑道:“将军回来了?我已经为将军准备好热水,将军先洗个澡吧。”
秦舒的脑海里,一直想着刚才慕容宏说的话。其实宇文婧究竟以前做过什么,或者被别人做过什么,跟秦舒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秦舒听到那些话的时候,心里却总是觉得堵得慌。
宇文婧缓缓地帮秦舒,将盔甲卸了下来,突然发现秦舒表情不对,便问道:“将军,你怎么了?”
秦舒并没回答,而是一把将她抱起,扔到床上,然后将整个身体压了上去。“将军,你这是干什么?”宇文婧奋力地反抗,但胸前的衣服,被秦舒一把扯开。凉风吹到胸前,宇文婧猛然给了秦舒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之后,两个人都呆住了。秦舒看着半裸的宇文婧,许久才冷笑道:“你的身体,不就是拿来给男人玩的么?”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宇文婧突然像只发狂的母狮子,抓住秦舒衣服,怒道:“你有种就再说一次。”
秦舒竟然真的被她吓了一跳,退开半步,才道:“你不是和慕容胜当众……”
“住口。”宇文婧似乎明白过来,一下子瘫软在床上。半响才缓缓将自己的衣服脱掉,笑着道:“是啊。既然将军想要,我自然也该给你才对。”
看着眼前雪白的身体,秦舒忽然觉得胃里一阵抽搐,大声吼道:“你就不知道反抗吗?滚,给我滚出去。”
宇文婧抬起头,哈哈笑道:“将军还是嫌我脏?不过我既不是将军的妻,也不是将军的妾,只是将军的一个玩物罢了。脏一点,跟将军有什么关系呢?”
“自甘堕落。”秦舒想到这个词语,马上就用在她的身上。
宇文婧慢慢平静下来,低声道:“将军觉得,我一个弱女子,在慕容胜面前,能有反抗的余地吗?我不只一次的想要刺杀他,但每次都失败了,换来的只是更加没有人性的凌辱。我也很想一死了之,可是父母的大仇还没有报,我不甘心啊。我知道,用你们汉人的说法,我这叫不知廉耻,但换成将军你,你能怎么样?”
“我……”秦舒一时语塞,摇了摇头,道:“你走吧。本将一定会帮你报仇的。”
宇文婧又缓缓地穿好衣服,向秦舒行完礼,才转身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宇文婧突然转身,问道:“将军这么在乎,难道是喜欢上我了吗?”不等秦舒反应过来,便走出门外。
秦舒怔了怔,自言自语地苦笑道:“难道真是这样?”
泡在热水里,秦舒觉得一天的疲惫,终于消失了大半。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了宇文婧?这个问题,一直盘桓在秦舒的脑海里。从最开始的那一夜,这两天晚上的消魂。秦舒一直觉得自己,只是无法抗拒宇文婧的肉体。
可今天听到慕容宏说话的时候,秦舒真的很愤怒,既恨慕容胜的残暴,也恨宇文婧的懦弱。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嫉妒?嫉妒慕容胜曾经拥有过她?
“不是的。”秦舒喃喃地道:“我喜欢的该是小师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