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计划只是计划,有时候会因为一些意外的情况发生改变,若是一般的将领,他们对高畅的命令是百分之百的执行,只会严格地按照计划行事,当情况发生变化之时,他们就不晓得该如何应变了,虽然高畅认为自己制定的计划不会出现什么错漏,不过,他也知道自己毕竟不是神,也会有犯错的时候,如果出现意外情况,那个统领大军的将领还生搬硬套地按照计划行事,很有可能坏了大事。
徐胜治是一个聪明人,他虽然在为高畅做事,却不会盲目崇拜高畅,他和高畅之间,不像其他的那些将领,是以主仆,或者是信徒和偶像之间的形式相处。说起来,他和高畅之间颇有几分一千多年后公司员工和老板的关系,说白了,他就是一个为高畅打工的员工,只不过,在公司中占有一点小股份,都是为了共同的利益在打拼。
作为鬼谷传人,深悉兵家之道的徐胜治在执行高畅制定的行动计划时,自然清楚计划不及变化快的道理,当出现意外情况时,高畅相信他会很好的处理,况且,高畅和徐胜治之间的联系通道并没有断裂,随时可以联络。
窦建德自然知道薛世雄大军的逼近,会为高畅制造了逃离的机会,虽然,他没有在行动之前公然下令杀掉高畅,但是,他也没有放松对高畅的监视。
以前,窦建德只是以暗哨的形式在一旁监视高畅,并没有限制在他乐寿的行动,得知薛世雄大军犯境之后,他立刻调了五十多名武艺高超的亲兵到高畅身边,转暗为明,并且将高畅的行动范围局限在了高畅的住所,将他彻底软禁了起来,让他和外界无法接触。
只是,纵然窦建德严加防范,还是无法阻止高畅和外界的联系,在那分派到高畅身边的那群亲兵中,有一个亲兵是被高畅的敌情司发展的细作,高畅与外界的联系,就全部由他转交。
就在窦建德和宋正本,凌敬三人商议该如何应对薛世雄大军之时,徐胜治在弓高已经开始行动了。
徐胜治亲率大军五千连夜离开了弓高城,在天未亮的时候,赶到了漳水边,交河城位于漳水下游十余里。
为了防止漳河东岸的高畅军突然渡河,杨昊文将西岸的船只全部收藏了起来,命令那些渔人不得出河打渔,另外,他也派了不少斥候,时刻注意东岸的动静。
高畅军若要攻打交河,就必得渡河,要想渡河,就缺不得船只,就必须四处搜集船只,他只要盯着东岸的高畅军看他们有没有这样的举动,就知道高畅军有没有渡河的打
然而,要想渡过十多丈宽的漳水,并不一定需要船只。
顾子文在接到命令让他率军撤离交河的时候,同时收到了另一个命令,那就是让布下伏着,因为在不久以后,他们要重回交河。
顾子文在撤军之前,在交河城上游十来里处架起了一座简易浮桥,这个浮桥是由军中的辎重营建造的,不用这座桥的时候,可以将浮桥沉到水面之下两尺,想用的时候,就在浮桥的两头,将缠绕在绞盘上的绞索拉紧三尺,浮桥自然就浮出了水面。
这座桥建好之后,顾子文将两岸的桥头堡做了伪装,令人完全看不出来,再加上这段的漳水奔流喘急,两边都是土坡以及丛林,平时很少有人来此,故而,躲过了杨昊文军的查探。
到达这里之后,徐胜治用火把和对岸的敌情司细作取得了联系,然后,随着一阵吱吱嘎嘎的声响,一座浮桥从水面浮了上来,桥面不是很宽,不过,也能容得下两匹战马同时奔行。
天蒙蒙亮的时候,徐胜治部五千人悄无声息地过了桥,在探子的带领下,一路潜行,来到了漳水西岸的交河城外。
天色大亮的时候,交河城的城门像往常一样打开了,趁此机会,埋伏在城外的徐胜治部的一千精骑立刻从一处小树林中窜出,朝两里地的交河城冲去。
城楼上地守军第一时间瞧见了这股骑兵。顿时,城楼上,锣鼓声四起,守军在城楼上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个个惊慌失措。
“敌袭!”
“快拉吊桥!关起城门!”
士卒们惊惶大叫,他们都知道,一旦被那支敌军冲进城来的后果!
然而,这个时候。一个正要出城的商队却停下了出城的举动,起先,还朝守城的士卒低声下气的商人们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他们从马车下,行装内抽出了横刀,一脸狰狞地朝守军们扑去。使得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关上城门,放下吊桥。
待守军们反应过来,集结起来,朝城门赶来之际,城外的高畅军已经冲进了交河城,沿着大街冲杀过来。
刚一交锋,杨昊文地守军立刻抱头鼠窜,他们扔下武器,脱下铠甲,离开大道。朝小巷里躲去。
战马的蹄声在青石板的大道上阵阵响起,不多时。就传来了阵阵大鼓声,跟随在骑兵之后。大队的步卒进城来了。
骑兵刚一进城,杨昊文就知道大事已去,他命令副将拿着他的令箭去组织抵抗,他自己则脱下了将军的甲冑,化妆成一个小兵,带着几个亲兵骑着战马从另一个城门出了城,往乐寿奔去,想把高畅军进攻地消息带给窦建德。
不过。他的这个行动失败了,为了防止消息走漏。徐胜治事先已经安排了一些骑兵守在交河的另一道城门前,杨昊文刚一从城门冲出来,就被拦下了,成为了阶下之囚。
攻下交河之后,徐胜治没有停留,只留下了少部分人看守俘虏,留守交河,等待从弓高来的援军,他则率领大部人马一路急行,朝乐寿赶去。
兵贵神速!
徐胜治非常清楚时间对本方的重要性,趁火打劫,既然要趁火,自然动作要快,不要打劫未成,反而被大火烧伤。
故而,他的本部根本没有在交河停留,而是迅速地穿城而过,据最新的消息,窦建德已经决定主动出击薛世雄部了,乐寿的防守极其空虚,正是突袭的好时机。
另一方面,高畅和几个亲兵被裹挟在窦建德两千多大军中往北疾行,前方的窦建德率领地敢死队留下了不少痕迹,这两千多大军只需沿着前方的痕迹往前疾奔即可。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领军统领胡天龙仍然没有下令全军歇息,士卒们只是匆匆地换了一次马,继续朝前疾驰。
胡天龙知道自己责任重大,若是窦建德在日出之前向敌军发起进攻,引得敌军混乱之后,大队却未赶上,一旦被敌军反应过来这只是小股部队偷营,窦建德自然凶多吉少,这样地责任不是胡天龙可以承担的,因此,就算士卒又累又饿,马力也有所疲乏,他仍然没有下令休息。
天完全黑了下来,一弯月牙儿孤零零地悬在夜空中,繁星点点,闪耀着万千星辉,使得这样地一个月初之夜不至于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零星的几支火把在疾驰的骑队中亮了起来,士卒们就是趁着这点微薄的亮光在纵马疾驰。
在冀中运河旁的一个小山谷内,胡天龙终于下达了休息的命令,战马需要饮水,需要喂食草料,它们比不得士卒,士卒就算又累又饿,也可以咬牙忍受,这些战马就不能这样对待了。
士卒们牵着战马来到河边,让战马们饮水,同时往战马身上浇水,给它们降温,这个时候,在胡天龙的命令下,不多的几只火把也熄灭了,还好星光明亮,士卒们不至于寸步难行。
高畅下马之后,窦建德安排在他身边地亲卫们立刻围了上来,如临大敌地盯着他。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往一旁的一个小树林走去。
“高将军,你去哪里?”
几个窦建德亲卫围了上来,高畅微微一笑。
“人有三急!”
“你们陪高将军去!”
为首地那个亲卫朝两个亲卫使了个眼色,让他们随高畅一起,这个时候,一个高畅自己的亲兵赶了上来。
“大人,让我也陪你去!”
为首那个亲卫迟疑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高畅他们虽然是去一个小树林,不过,他们位于大军之中,四周全是自己人,何况还有两个亲卫跟着,不怕高畅借这个机会逃跑。
高畅一行四人往小树林走去,很快消失在了树后。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他们还没有回来,为首那个亲卫皱起了眉头,他正要叫几个人进去看看,高畅他们从小树林后走了出来,那人的眉头松了下来。
高畅走了回来,窦建德为他安排的亲卫们立刻将他围了起来,那个跟随他一起到小树林去的亲兵则低着头,回到了原来的队列中。
高畅随身的只有几个亲兵,然而,就是这几个亲兵,在行军的时候还是被那些窦建德亲卫将他们和高畅隔离了开来,若不是停下来休息,他们根本就没有接触的机会。
半个时辰之后,全军上马离开了运河边的这个小山谷,
高畅仍然被窦建德的亲卫们包围着,他的那几个亲兵却落在了后头,与大队人马混合在了一起。
第二集 第六十七章 突然大雾起
更新时间:2008…9…4 15:07:38 本章字数:5318
四,凌晨。
河间郡,七里井。
虽然太阳仍未从东边的天际升起,虽然并没有绚烂的朝霞在东边的天际燃烧,天色却也亮了起来,在一望无垠的原野上,好几里外的景色一览无遗,眼力好的人,甚至可以看得到更远的地方。
“嘀嗒!嘀嗒!”
树叶上聚集的露珠沿着叶尖滑落,落在下方的另一枚叶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那枚叶子微微下沉,露珠在叶面上滚动,眼看又要从这枚叶子上滚下去。
“刷!”
一道白光闪过,那枚叶子齐根而断,随后,从小树的枝头悠然飘落,在空中折转几圈之后,安静地躺在树下湿滑的青苔上。
一只沾满污泥的战靴踩在叶面上,用力地捻了一下,战靴离开后,那枚叶子深陷在泥地中,与泥土合为一体。
顺着战靴往上,乃是金色的战甲,火红色的披风,以及一张愤怒夹杂绝望的脸,一双略显茫然的眼睛,正漫无焦点地游移在远方。
终于还是没赶上啊!
窦建德长吁了一口气,将横刀收回刀鞘,嵌上了护心镜的胸甲在不停地上下起伏,他努力控制着呼吸,想将急促的心跳重新变得和缓。
愤怒也好,惧怕也好,解决不了问题,纵然将整个树林的树木用横刀砍伐干净。又能怎么样呢?
窦建德皱着眉头,视线透过树木地枝叶缝隙,掠过山坡,落在两里地外的薛世雄军的大营上。
薛世雄的大营显得异常安静,士卒们还在沉睡,在大营四周,并没有修建必要的防护工事,不仅没有挖壕沟。甚至连拒马,鹿等阻挡骑兵冲击的障碍物都没有,更为夸张的是,在大营四周,窦建德并没有发现敌人的斥候,这也是他能率队摸到离对方营地仅两里地地原因。
大营的寨墙内。间隔一百多步就有一个简易的哨楼,窦建德仔细观察了一下,哨楼上的嘹望哨大多已经沉浸在梦乡之中,有的哨楼上,甚至空无一人。
薛世雄大军抵达七里井后不久,就得到了从乐寿方面传来的情报,窦建德知道大军压境之后,陷入了慌乱之中,正在将大量地钱财以及家人从乐寿转移出去,回到他们原来的大本营高鸡泊。准备重新做盗贼。
窦建德的反应在薛世雄的意料之中,换做他。身旁只有三千多人,面对三万久经战阵的精锐士卒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