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原因,正经师父不给我一个,也不让我跟江师父去学。”想起来就郁闷,也不知道沈浩钰养着我这号吃白饭的是干什么,如今子诺的身手都很好了,害得我还要向自己的弟弟学,真是丢人。
银燕扯过我道:“别抱怨了,爷他们决定的事自有他们的道理,跟我去摘菊花吧,再过段时间可就谢了。趁现在摘一些,等爷回来给他泡茶喝,说不定玉莹姐还能做菊花糕给我们吃呢。”
听到菊花糕,我的唾液腺马上大功率启动,玉莹的菊花糕那是做得一绝啊,王妃都让人请玉莹过去做。
跟着银燕来到迷月湾附近的花圃,很多花树现在都是光秃秃的,只有一片菊花开得绚烂,如华丽的锦缎流苏,却又洋溢着淡雅的气息。采下朵朵盛开的花,指尖也沾染了那淡雅的香气,心中一片柔软。身着男装,做的却是这女子的事情,或许相处的时间太久,银燕也未曾觉得有何不妥。
银燕边摘花边和我说笑:“以前听你唱过一首关于菊花的歌,好像还蛮好听的,再给姐姐唱唱,瞧现在多应景啊。”
“姐姐想听林恩唱便是,日后寻着姐夫,两人过小家时姐姐也唱唱,让姐夫惊艳一下。”我笑着说,一边不忘记跳开一点,免得被她打着。
两人就在花圃里边跑边闹,银燕追不着我,气得直跳脚。
闹了会,见今天的菊花已经摘得差不多了,银燕便拉着我去湖心亭休息。银燕把花篮放在石桌上,再一次拣选了一下摘下的花朵,我随意坐在栏杆上任风吹着面庞。
深秋的风本是有些干冷,可能从湖面上带来了些水汽,吹在脸上竟也挺舒服,把刚刚一阵跑跳闹出来的热汗也带走了。我闭着眼睛享受的说:“银燕姐,你不是想听歌吗,现在唱给你听可好?”
“唱吧,都已经被你取笑了去,不听岂不是亏大了。”银燕的声音懒懒的从耳后传来。
“那你可要听好啦,我只教这一次了。”我清清嗓子说,回忆一下便唱了起来: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
惨白的月弯弯勾住过往
夜太漫长凝结成了霜
是谁在阁楼上冰冷的绝望
雨轻轻弹朱红色的窗
我一生在纸上被风吹乱
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
随风飘散你的模样
菊花残满地伤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
北风乱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花已向晚飘落了灿烂
凋谢的世道上命运不堪
愁莫渡江秋心拆两半
怕你上不了岸一辈子摇晃
谁的江山马蹄声狂乱
我一身的戎装呼啸沧桑
天微微亮你轻声地叹
一夜惆怅如此委婉
菊花残满地伤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
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菊花残满地伤
你的笑容已泛黄
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
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
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
有多久没唱过没听过这首歌了,久得好像是上辈子,也的确是上辈子了。心里微微有些感触,情绪不免有点低落。
“这样的歌,我只想听,不想学。”银燕轻声说,我听得不解,转头疑惑的看着她,却见亭内不知何时已不止我们两个人。
“林恩见过小王爷。”我赶紧从栏杆上跳下给沈浩钰行礼。
银燕被我惊得转身,看见沈浩钰和齐先生站在那,也赶紧请安行礼。
沈浩钰叫我们起身,自顾自的坐在了石凳上。如今的他已长成一个翩翩少年郎,玉冠紫袍更是衬得整个人贵气十足让人不敢逼视的同时又不舍得移开眼。
“怎么,也就是一个月不见,林恩不认得小王了吗?”沈浩钰随手拿起一朵菊花,笑着问我。
我赶紧收回略带花痴的眼神道:“林恩是想从小王爷脸上看看这趟出门是否顺利。”
“那你看出来了吗?”
“小王爷精神极佳,想来是不错了,只是面上稍有风尘,辛苦应该是有一些的吧。”我说着一些废话,出趟远门肯定是累的,看他心情不错事情自然是办得顺利咯。
沈浩钰不可置否的轻哼了一声。
“刚刚的那首曲子挺别致的,以前也没听过,叫什么?”沈浩钰问。
我答道:“叫菊花台,是娘亲教的。”
“你娘亲教了你很多东西啊?”沈浩钰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凡是我无意透露出来的他们以前没听说过的我通通推说是娘亲教的,这个借口他听得太多了。
我除了说是还能说什么。
沈浩钰让我和银燕退下,估计他和齐先生有什么要谈了,以前他很少到这边的,今天是怎么了?
颐心斋里玉莹正在整理沈浩钰外出带回来的行李,银燕见状马上上去帮忙说:“玉莹姐路上辛苦了,先去歇歇吧,这里给我来收拾就好了。”
在外面颠簸了一个月,玉莹脸色满是掩饰不住的疲惫,毕竟是女孩子,哪能和沈浩钰他们比呢?听见银燕如此说,玉莹也不推辞,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出去了。
我帮着银燕把一件一件东西分类摆好,银燕就抱去柜橱里,不多时也忙完了。
“爷这次出门带回来许多小玩意儿呢。”银燕看着桌子上没放进去的一些玉器饰物笔砚之类的。
我笑笑,很多都会送人的吧。
晚饭过后,果然不出我所料,沈浩钰亲自选出一些礼物包好,让银燕和玉莹给王妃、郡主和小姐们送去。沈浩钰和十二岁的云若郡主都是庆王妃所生,因为是嫡出,所以有封号;其余三位侧妃各育有一女,二十岁的云容、十七岁的云月和十三岁的云裳都只被称为小姐,云容前年已由皇帝指婚嫁给了西北封地的坤山侯世子。可怜我在庆王府这么多年,愣是一个女眷都没见过,传说中云容和云裳可是美得不行啊。
我兀自站在一旁悄悄发泄心里的不平,头上冷不丁被敲了一下,抬头看竟是沈浩钰,手里拿着柄白玉萧,刚刚他不是拿萧敲我吧?那他也太不爱惜了,看上去材质工艺那么好的萧。
沈浩钰眯着眼睛问我:“发什么呆?”
我晃晃脑袋郁闷的说:“在想银燕和玉莹又可以去见美女了,我在这里这么多年却一个也没见过。”和沈浩钰相处这么多年,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越来越不怕他了,他也从没为难或苛责过我,名义上是侍卫,其实我什么事都没做过,反而挺享福的,我想沈浩钰多半只是想找个年纪相当能陪他的人,偶尔看看我笑话,这样家庭里的孩子寂寞啊。至于他不让我出秋枫苑的原因,我后来猜测他是怕我被王府里的人污染了,像现在这样干干净净的,他和我说话也轻松。想出这些原因后我在秋枫苑呆得就心安理得多了。
沈浩钰笑道:“原来是这些啊,林恩也快长成人了,想想也情有可原。”
什么啊,我是纯粹的出于对美好事物的向往,这家伙的思想这么就这么成人化呢?想那么多。我不屑的撇撇嘴角。
沈浩钰见我不赞同的样子,也没再在这个话题上多说,把玉箫递到我面前说:“给你的。”
闻言,我惊讶的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说:“给我吗?好像挺贵重的样子。”
沈浩钰把玉箫塞到我手里道:“给你就拿着,以后别偷偷吹我的了。”
我的脸腾的红了,他怎么知道我偷偷吹过他的萧,每次偷吹不都是趁他不在的时候吗?肯定是有人打小报告的。不过这小孩心肠还不错,知道我爱萧就送了我这么好的萧。
我把萧放到嘴边吹了几个音,音质很好,欢天喜地的谢过沈浩钰。
正准备告退的时候,沈浩钰又突然说话:“你在这院子里呆得也太久了,以后我出去,能带你就尽量带上你,你也该见识见识了。”
我听得眉开眼笑,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这么多惊喜给我,回头要好好看看黄历。
第022章
沈浩钰说话算话,第二天他去给庆王和王妃请安就把我给带出了秋枫苑。虽然只是在王府,可只要出了秋枫苑的大门,我就感觉好像是坐了几年牢被放出来了一样兴奋,出了那道门便是一个质的改变。
一路上我乐不可支,沈浩钰一脸的鄙视:“至于乐成那样吗?”
“八年啊!八年我出来了几次?”我表情夸张的说,说的也是事实,出来的次数不到五个手指头吧,想到这里心里又生出一点点委屈。
沈浩钰眼尖得很,见我神色似乎有些变化,也收起了鄙视的脸,扭过头不再看我,却小声说到:“没把你当下人看的。”
这些我心里明白的很,在这里的日子也就是没有自由那一点点瑕疵了,如今不是正在改善吗?哪个下人有我这样的待遇,知足了。
“谢谢小王爷。”我由衷的说。
沈浩钰也不理我,自己大步的走,我要小跑才能跟上。没办法,谁让他比我高了一个头,腿比我长呢?
一路跟着他不知道穿过了多少花园小径游廊,看看布置得多讲究,齐云侯府可没这么多刻意的精致,多是自然而然。怎么老是拿齐云侯府和庆王府比较?那已经是模糊得太久的回忆了,那里唯一的牵挂也早就没有了,干嘛总是想起?
终于到了沁竹园,进了大门,两边就是大片大片的竹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虽是深秋季节,却也苍翠得紧,看来照顾得真是不差。紧了正厅,只见庆王正端坐在上座悠闲的喝茶,齐先生坐在下首。齐先生与庆王关系不一般,于沈浩钰是师,于庆王多半是友,他们俩这么早在一起喝茶聊天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沈浩钰给庆王请了安,又朝齐先生微微行了个礼,齐先生赶紧站起来回礼。待沈浩钰在一旁坐下,我也赶紧行完礼走到他旁边垂首站着。对于我的出现他们似乎并不吃惊,那么就是早商量好了的吧。
庆王对于我来说并不陌生,他时常去秋枫苑看沈浩钰,考沈浩钰功课的时候也不时会问问我。没有人专门教我武功所以我习武不精,文化课却是在旁边听着也能学到了,我也就懂了不少,答得好的时候庆王高兴起来偶尔会赏些小东西。子诺聪颖好学,如今的才情已非同一般,也颇得庆王喜爱,他没有身份,待遇却比我还好得多,是王府一个特别的存在。我反复思量,这或许是他们培养人才笼络人心的一种手段,那么多门客他们能养,一个子诺更加不在话下,何况在子诺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已经抓起了呢?我不管他们以后要利用子诺做什么事,只要不伤害到他就行,本来子诺长大后也要有自己的事业的,现在有这么好的环境和平台,不加以利用那便可惜了。
唉,一想起子诺心里就自豪得不行,那么一个优秀是孩子居然是自己的弟弟!最让我欣慰的是,我从小就把一些现代的理论和知识教给他,他也接受得很快,是我在这个世界共同语言最多的人了。从娃娃抓起,小平爷爷懂,庆王懂,我也懂的。
沈浩钰陪庆王喝了会儿茶,聊了会儿天,便起身告辞去给王妃请安。
从沁竹园去凝幽阁的路上人明显的多了起来,想来这边是王府人丁聚集地了,独独把沈浩钰安排在偏远的秋枫苑,怕是为了让他静心学习吧。
凝幽阁里比外面清静许多,看来王妃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