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真正的整体,动乱难兴!
当天晚上,六面通杀赌场附近,摆满了酒席,菜是山珍海味,酒是陈年花雕,就连香烟,也全都是高级的大中华!这过年吗,谁都舍得花几个钱,欲血军团也不例外。
只是,今天晚上虽然说是给云堂的五千精锐过年,但是整个场面却丝毫没有过年的气氛。
五千人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没有人说话。看今天这架势,大家都隐隐有点不祥之感。
阿六见弟兄们都到齐了,便铁青着脸色走了出来,他深吸了口烟,大声吼道:“今天是给你们过年的,当然还有我,还有风哥,大家在吃完了饭后,就得去干玩命的活!你们是我阿六的弟兄,更是风哥的弟兄,风哥和我阿六,都是爷们,你们也全都是爷们……”由于心里有点难过,后面的话,阿六似乎是说不下去了,他吞了口唾沫,走上前,在一桌子上提起一瓶烈酒,昂头一饮而尽,而后猛地将那瓶子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
大家见阿六此举,更知道今天晚上是要去做针么,那多半就是去死!谁都愿意活下去,谁都不想死,那五千弟兄依旧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提起身前的酒,大家全都低着头。大家都是爷们,如果是有搏杀的希望,谁都不会皱眉,可是,如果直接去死,谁都不愿意,那冤枉!再说了,这欲血军团十六万之余人马,为什么去送死的就是他们呢,这什么意思?
“爷们就吱个声,要不是爷们,现在给我走人,回家种田去!”阿六见自己手下的精锐,似乎失去了往日搏杀的气概,感觉到痛心,失望,失落,而且还有点很丢面子一样。
没有人说话,场面依旧寂静得让人感觉到可怕,甚至,大家都没有拿桌子上的烟,如果想抽的话,他们则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拿自己的烟,默默地点上,大口地吸。
恰好阿六看见前面一弟兄从自己的口袋里面拿烟出来,他浑身抽搐了下,大步上前,抓起桌子上的大中华拆开,抽出支送到那弟兄眼前,幽幽道:“为什么不抽这个烟?”
那弟兄看了眼阿六,又看了眼那大中华香烟,而后低下头,顿了顿,轻声道:“六哥,那是死人抽的烟!如果是叫弟兄们去杀人,弟兄们不会皱一下眉头,可要弟兄们把脑袋送别人刀口下去,那弟兄们寒心,不说别的,欲血军团弟兄十六万之余,为什么今天晚上选中我们?”
这确乎说到了阿六的痛处,阿六沉默了下,而后冷冷地盯着那弟兄,幽幽道:“风哥的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风哥安排弟兄们去,那么你们的荣耀,别人想去还没的份!”
“这种荣耀我们不要,让给其他堂口的弟兄吧!”那弟兄的声音不大,但语气却很傲然。
“你……”阿六万没有料到晚上会是这个结果,他本想大声呵斥那弟兄,可又开不了口。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杨风无声地走到阿六身边,他接过阿六手中的烟,给自己点上大口地吸了几口,冲那和阿六说话的弟兄笑了笑道:“大中华,这香烟真的不错!”
杨风,在欲血军团的每一个人心中,都犹如一个神话,那弟兄抬头看了杨风一眼,吞了口唾沫,没有说话,转头扫视了其他的弟兄,咧了咧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杨风深吸了口气,扫视了下云堂的弟兄们,良久,微微点了点头,沉声道:“你们都是欲血军团的弟兄,欲血军团没有跪着生的弱夫,只有站着死的汉子!这年头,在道上走,也就等于是在鬼门关前面徘徊,很多弟兄早就死了,我们能够活到现在,那是那些弟兄用命换来的!
“今天晚上,给大家过个年,没别的意思,这年夜饭一吃完,大家就去玩命,谁会进鬼门关,谁有本事活着回来,那只有天知道,我只能说一句,我杨风,会走在你们每个人的前面!”
没有人说话,但是大家的心,都在激烈地收缩,并不是说杨风这些话如何如何了不起,只是因为,这个说话的人是杨风,杨风的形象,在欲血军团早已经神化。
“大家可能会说,为什么今天晚上去地狱之城的会是自己,而不是别人,那么我想告诉你们如果今天晚上去地狱之城的不是你们,别人的想法也会和你们的想法一样!如果别人不去,你们会怎么想?说这些话,倒有点丢了弟兄们的面子,不过事实就是如此,谁都想回家过个好年!你们想,我杨风也想!可是,我们是在道上混的,我们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有些时候,纵然是死,我们也应该微笑着面对,男人一点,嚣张一点!”杨风一边朝人群里面走,一边继续道:“不想去的,可以留下,愿意去的,就端走你们身前的酒,喝个痛快!”
云堂的五千精锐之中,当然也不乏有铁打的汉子,他们在听了杨风的话后,犹豫了下,确乎是端起了身前的酒,举头一饮而尽,其中一人吼道:“连风哥都会去,我们还有什么不能去的?老子做梦都希望有一天,能和风哥并肩走在一起,杀人也好,被杀也罢,那都痛快!”
杨风端起一桌子上的烈酒,举过头顶,沉声道:“这是一瓶好酒,不管我们今天晚上是不是能活着回来,只要我们喝了它,我们今生就多喝了一瓶好酒,这总是一件好事!”
寂静,虽然没有人说话,但是,很多人,确乎都端起了身前的酒杯,给自己满上烈酒。
阿六定定看着杨风,满眼尽是崇拜和景仰,欲血军团除了风哥谁能有如此大的人格魅力?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眼下六面通杀赌场门口,此情此景,寂寞如斯!
慢慢地,原本寂静的六面通杀赌场门口,终于沸腾起来,大家似乎都把晚上要去玩命的事情抛在了脑袋后面,全都集在一起,你一杯,我一杯,称兄道弟,把酒言欢。
那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多小时!眼看着差不多的时候,杨风便再次扫视了下沸腾的人群,深吸了口气,沉声道:“弟兄们,喝了杯中的酒,该上路了!能不能活着回来,靠自己!”
喝了点酒,再加上又是和杨风同在,大家内心的豪气,也全都被激了起来,在将杯中的酒喝完以后,大家无一例外,全把杯子丢在地上,而后站起身,神态颇为骄傲地看着杨风。这些弟兄,今天确乎都感觉到很骄傲,老子吃完了去上路,这难道还不能引以为傲吗?
五千弟兄,带着家伙,分乘一百辆大卡车,朝地狱之城方向而去,他们人很多,却也寂寞!
杨风的车子在前,是一辆普通的小桥车,里面坐着他和小浪常无命,还有个开车的弟兄。
四个小时的奔驰之后,车子已经停在了地狱之城附近,在前面一百米,就是地狱之城的禁区,杨风下了车后,打眼看了看夜幕中看起来有点神秘的地狱之城,邪气地笑了笑。
“风哥,到是,是不是现在就动手?”小浪走到杨风身边,淡淡地问了一句。
“动手!”杨风邪气地笑道:“地狱之城,我今天倒要见识见识,里面到底有什么实力?”
小浪挥了挥手,那开车的弟兄,便在车里面提出一桶汽油,浇在了开来的小桥车上面。
而其他的云堂弟兄,在下了车以后,见风哥已经在开始动手,他们一个个也全都不含糊,从自己的车里面提出汽抽,狠狠地泼在了把自己载过来的大卡车上面。
站在凛冽的寒风中,杨风拉了拉猎猎作响的黑色风衣,从口袋里抽出支烟点上,淡淡地吸了几口,而后,他微微甩了甩手中的打火机,随手将打火机朝身后一丢。
第39章 寂寞如歌 下
杨风的打火机,就抛在他的车子上面,燃烧的,是杨风乘坐的小轿车。其他弟兄见杨风已经把自己的车子给烧掉了,也没有含糊,他们也全都把自己的车给点燃。
冲天的火光,倒映着云堂五千弟兄通红而又钢锐的脸,他们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狰狞,有些落寞!每个人,确乎都抱着必死的心态,他们烧了自己的车,等于是彻底断了自己的后路!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除了间或地传来一声汽车爆炸声外,漫天都涌满了无限的寂寞和寂静,夜,在爆炸声的调节之下,依旧静得让人心里发慌!杨风深吸了口烟,长吐了一口气,幽幽道:“人是要死的,悲伤是必须的,可是,在一次又一次的生离死别之后,泪水早已经在记忆中风干,有时,确切的枯驳并非灵魂的空洞。一如,那片沼泽地的沉沦,洼险无尽的惋惜,神秘来执,忆消融的复话。有人愿意持久的把希望寄托于我,因为我一直欣赏病态中的月色。无论在什么时候,我绝对不会悲观,只要我杨风还没有死,我就相信我永远能活!”
杨风说的话,似乎有点深奥,虽然小浪很聪明,但是小浪没有进过学校的门,他转头看了杨风一眼,顿了顿,突然笑了笑,道:“风哥,你说什么记忆什么泪水,我怎么就听不明白?”
“前面一百米,就是地狱之城的禁区,貌似这么久以来,进了禁区的弟兄就没有一个活着出来的,对吗?”杨风没有回答小浪的问题,只是勾起嘴角,轻狂地笑了笑。
“是的,别人会死,可那不代表我们也会死!”小浪吞了口唾沫,双眼圆瞪看着前方。
杨风长舒了口气,他回过头,看了眼一字排开在自己身后的弟兄,良久,沉声道:“前面一百米,就是地狱之城的禁区,以前进去过的弟兄们,没有一个出来过,可是,我们也要进去!就算是死我们也要进去!我杨风走在最前,如果会死,我也会比你们死的早!”
云堂的弟兄没有说话,在一会儿的寂静之后,阿六实在是忍不住了,他走上前,回头看着自己手下的弟兄,茫然而惶恐,吼道:“需要风哥带这个头吗?谁愿意和我阿六走在前面?”
没有人回答阿六,但是,人群确乎在一步步朝前移动,步伐虽然不快,可是非常坚决!
杨风转头看着地域之城,挥了挥手,待止住了众人的脚步之后,他转头看了小浪一眼,微微点了点头,沉声道:“我是带头大哥,无论是生,还是死,我都要做一个榜样!”
“嘿嘿!这些话你不说出来,我心里也明白,弟兄们心里也会明白!”不能否认,小浪笑得很难看,说话的语气也很难听,犹如一只快要断气的鸭子,在对苍天做最后的呻吟和呐喊。
杨风在前,小浪在后,他们,确乎是一步步朝地狱之城的禁区走了过去,前面危险未知。
“哈哈……”阿六双手抱着脑袋,看着杨风和小浪那落寞萧索的背影,大声地笑,只一小会儿,他便笑出了眼泪,在眼泪出来之后,阿六竟然顿了下去,笑,也变成了不绝嚎啕。
五十米……二十米……五米……一米……再往前面一步,就踏上了黄色的境界线,杨风额和小浪两人,终于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相互看了看,而后又同时笑了笑。
不知道什么时候,阿六已经跪在了地上,阿六虽然人长得猥琐而且难看,但是阿六从来不下跪!用阿六的话说,他没有跪过天,也没有跪过地,更没有跪过父母双亲,甚至,就连死去的兄弟,阿六也不曾跪!可是,在风哥面前,他承认他是一个软骨头,因为他一次次下跪,跪得心甘情愿,甚至跪得自己也不知不觉!眼下阿六不但下跪,而且在跪步前行。
云堂的五千弟兄,虽然没有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