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横下一条心要收拾他们,他们去哪儿?父母老婆孩子去哪儿?
廷是不能指望的,皮岛在还有些粮饷,如果皮岛不在,那就根本不能指望,所以从根子上说,他们和他们的家人要想活下去,就只能靠他们自己。
,不论在何种情况下,投降建奴那都是不能考虑的,但为了生存,为了父母老婆孩子的生活过的好点,现在这种状况也是逼不得已,没有办法的事。
毛龙对这一切自然心知肚明,皮岛就是一个巨大的利益共同体,而他就是这个利益共同体的核心,所以他才有底气跟朝廷周旋,跟袁崇焕斗下去。但沈世魁这个王八蛋,仗着他对秀儿的宠爱,一向横行霸道,虽然儿子和部下多有怨言,他也始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个王八蛋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私自劫了女真人的粮船,这还了得!
本该杀了沈星奎,给皇太极一个交待,也好杀鸡给猴看,儆戒儆戒这帮家伙,但杀了沈世魁,若一旦走漏风声,那又如何向朝廷交待?何况现在正是关键,不能有丝毫把柄落在袁崇焕手里。
正当毛文龙不知如何是好,左右为难之时,陈继盛回来了。
听陈继盛报告说袁崇焕答应三个月内如数调拨完粮饷,毛文龙挺高兴。经过这一段的交锋,至少可以明确无误一点,那就是皇帝不想袁崇焕把他制服了,而这一点比他妈什么尚方宝剑都重要。只要有了这个,那袁崇焕对他就没咒念。禁海,你倒禁啊,我看你袁蛮子能禁多久!又敢禁多久!
“大帅,既然袁崇焕这么做,那您是不是去宁远一趟,表示一下谢意。”见毛文龙挺高兴,陈继盛建议道。
毛文龙一听,眼睛就立了起来,盯着陈继盛,他问道:“继盛,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继盛不慌不忙,平静地道:“大帅,您如果去了宁远,您想想会有任何的危险吗?”
也是,如果袁崇焕要是敢动他,那皮岛还不得炸了营。
这点信心,毛文龙还是有的,而且百分之百相信。
见毛文龙的神色缓和下来,陈继盛道:“大帅,说一千道一万,我们都是朝廷的官儿,我们能总在皮岛上呆着,一辈子都不回去吗?”
造反当皇帝,毛文龙想过,但也仅仅是想想而已,因为太不现实。皮岛弹丸之地,又是夹在大金、朝鲜和朝廷之间,一旦跟朝廷闹翻不要说当皇帝是草头王都做不成。实际上,如果真是到了那个时候,他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就是投降女真人。
投降女真人,毛文龙那更是连想都没想过,他去那个尿不拉屎的穷地方干什么?何况,即使他想不敢,因为毫无问,一旦他作出了投降女真人的决定,那皮岛军民至少会散去四分之三。当然了是被女真人给抓了俘虏,那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不能。”没多想文龙就摇头道。
“既然不能,大帅,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又何况是袁崇焕这样的冤家?现在袁崇焕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这么做,我们是不是都应该表示一下?在不损害我们的利益的前提下果能与袁崇焕的关系缓和一下,我们这又何乐而不为?而且禁的事儿还得您亲自去跟袁崇焕说才行。”
是啊,谁也没把谁的孩子扔井里去什么可过不去的。何况现官不如现管,如果跟袁崇焕的关系总这么僵着好果子吃的一定是他。毛文龙点头同意,然后又道:“继盛,沈世魁这个兔崽子把皇太极运送粮秣的船队给劫了,你看这件事该怎么办好?”
陈继盛笑道:“大帅,这是好事,您愁什么?”
“好事?”毛文龙惑地问了一句。
“是好事,大帅。”陈继盛道:“您想想,这不是对朝廷里那些指责您的人最好的反击吗?”
摇了摇头,毛文龙道:“这没什么用,那些家伙一句虚报战功就全有了。”
这方面他们的底太黑,确实没多大用,陈继盛道:“在朝廷这方面,这总是好事,至于皇太极那儿,现在他对我们也没辙,就是他想动我们,现在也没这个力量了。”
这倒是,他怎么没想到,现在不是阿敏攻击朝鲜的那会了,袁崇焕现在不是辽东巡抚,而是蓟辽督师,手握大权,可以随意调动关内外的兵马,皇太极确实不敢轻举妄动。
心事一下子都去了,毛文龙浑身轻松,他问道:“你看我什么时候去宁远合适?”
陈继盛道:“趁热打铁,越快越好。”
毛
了点头。
皮岛的毛文龙轻松了,沈阳的皇太极却紧张了。
转运粮秣的船队被劫,不仅皇太极大为震惊,也极为紧张,但最紧张还不是他,而是范文程。
他们紧张自然不是因为心疼那数万石粮食,也不是担心粮道被断,而是担心毛文龙态度的变化。
如果船队被劫是预示着毛文龙跟袁崇焕和解,那他们可就真没活路了,他们正紧锣密鼓进行的谋划自然就玩完了,今后他们将是真真正正的四面受敌,一动都动不了,只能坐等覆灭。
毛文龙屯军皮,势如悬在脊背上的一把利刃,之所以让他存在至今,开始是因为无暇顾及和缺乏水上战力,后来则是因为毛文龙的态度,而且他们还能从皮岛弄一些紧缺物资,所以在综合考量之下,才没有对皮岛动手。
看到皇太极忧形于色,范宽慰道:“大汗不必太过忧心,事情绝不会如您担心的那么严重。毛文龙此人心中只有利害,他决不会希望袁崇焕真的成功。依奴才看来,这次极可能是个意外,可能是毛文龙的部下一时贪心所致,确切的消息明后天就会送来。”
听范文程这一说,皇太极愁容稍去,但依旧眉头紧锁。
两天后,消息传来,这果是个意外,是毛文龙的老丈人沈世魁做的。而且,其他的消息也一并到了。
~是皇太极,还是范文程,他们现在的神情和两天前已经完全不同了。
“汗,袁崇焕马上就要对毛文龙动手了。”范文程信心满满地道。
对们而言,这绝对是九死一生的豪赌,只有所有的事情全部按照他们的预想一一实现,他们才会是最后的胜利。在这种情势下,忧心必然是免不了的,但皇太极却相信他一定是最后的胜利。对袁崇焕,他实在是没什么信心,但好在袁崇焕的头顶上还有一个朝廷和一个皇上,对这二位皇太极从来都不缺乏信心。
“我们现在该怎么做?”皇太极问道。
笑了笑范文程道:“继续跟袁崇焕谈判,把使这就派过去。”
皇太极不解地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范文程道:“袁崇焕要除掉毛文龙,入其军,斩其帅,是唯一的法子,舍此无他。所以,袁崇焕什么时候去皮岛就表明袁崇焕要动手了,而我们就要在这个时候放出风去。”
皇太极问道:“放什么风?”
带着一丝得色,范文程道:“大汗,我们要给毛文龙吹吹风袁崇焕来皮岛是为了杀他。”
微微皱了皱眉头,皇太极道:“这么做会不会坏了事?”
范文程道:“大汗会。不论以何种方式,袁崇焕和毛文龙这两个人就决定了这件事是必然要生的。我们放出风去,毛文龙也不会相信,但戒心会更大,准备会更周全些。到时候,逼得袁崇焕就是想留手都不可能只有杀掉毛文龙一途。”
想了想,皇太极道:“文程什么不明确告诉毛文龙,说袁崇焕要诱杀他?”
“不能这么做汗。”范文程摇了摇头,道:“如果我们告知毛文龙实情只不过会使袁崇焕的计划落空而已。如果不是为势所迫,毛文龙现在决不会只因为袁崇焕要杀他,就敢转而杀掉袁崇焕。大汗,不能让袁崇焕无功而返,必须要让袁崇焕和毛文龙之间有个结果,不管谁杀谁,他们之中必得死一个。”
轻轻点了点头,皇太极又问道:“杀掉毛文龙后,崇祯会有什么反应?他会不会降罪袁崇焕?”
摇了摇头,范文程道:“这不大可能。虽然袁崇焕擅杀毛文龙,崇祯必定极为震怒,但也不大可能现在就降罪袁崇焕。这有两个因素,一是因为截至目前为止,袁崇焕的五年复辽大计还并未让崇祯有太大的失望,二是因为崇祯是个极好面子的人,他不大可能现在就打自己的脸。”
顿了顿,范文程又道:“但此事的影响必定极为深远,毛文龙该不该杀暂且不说,仅擅杀本身,就足以为袁崇焕种下杀机,因为崇祯必定认为袁崇焕藐视他的威权。大汗,为了加强这个效果,我们就还要放第二道风。”
听范文程这么一说,皇太极心情大好,他问道:“还有第二道风?”
“是的,大汗。”范文程笑道:“这第二道风更致命。”
皇太极道:“文程,来,快说说,这第二道风到底是什么风?”
范文程道:“大汗,只要我们探知到袁崇焕到皮岛的日期,那我们就在前几日,要在京城里放出消息,就说我们视毛文龙为心腹大患,必欲除之而后快,但我们却无能为力,奈何不了毛文龙,于是就以和谈为条件,要求袁崇焕杀了毛文龙。”
“崇祯会相信吗?”这太幼稚了,皇太极怀地问道。
范文程一笑,答道:“大汗,奴才这一计有两层用意。崇祯即便不相信袁崇焕与我们暗通款曲,也极可能相信毛文龙是我们的心腹大患,从而认为袁崇焕做了天大的错事。崇祯自以为是,性格又极偏执,要让他对袁崇焕下手,我们必须要有耐心,抓住一切机会,一点一滴地加深他对袁崇焕的不满和猜忌之心。不管多么没有道理,人就是如此,听多了这种话早晚会觉得事情必定如此,到时我们只要瞧准机会下一记猛药,崇祯就极可能中计。”
皇太极听罢,不由得叹为观止,汉人这等花花肠子,他们实是望尘莫及,如果不依靠汉人,重用汉人,用汉人对付汉人,他们早晚死路一条。
这个时候,皇太极也有了头绪,他道:“我们这个谈判条件自然不能真的跟袁崇焕提。”
范文程道:“大汗圣明,奴才佩服的五体投地。”
皇太极笑了,但范文程没看到,那笑容背后隐藏一副怎样的讥讽之色。
第一百六十六章 斩帅
月二十七日,毛文龙到了宁远,受到了袁崇焕的殷勤有一点,就是袁崇焕绝口不提海禁的事儿。
袁崇焕不提海禁的事儿是有道理的,因为走私本就非法,军队走私那自然更是非法中的非法。
以前是因为东江的情势特殊,所以朝廷才睁一眼闭一眼,但现在袁崇焕已经答应按你提出的数额拨粮饷,不谈海禁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不过,这对袁崇焕正常,对毛文龙却不正常,袁崇焕可以不提,但他不可以不提,要不为什么来的?只是,现在提这事儿,袁崇焕答应那是情分,不答应那是本份,他都说不出来什么。
提海禁,毛文龙也不是毫无道理,军队的粮饷虽然有了,但还有那么多老百姓呢?虽然朝廷和袁崇焕都可以名正言顺地不理会这些事儿,但这些事儿毕竟存在,提出来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
毛文龙提出来,袁崇焕没有立刻就严词拒绝,但也没有答应。在毛文龙离开的头天晚上,袁崇焕终于给准话了,他要去东江视察,然后再定。
这也合乎情理,毛文龙说出来什么,最后,两人商定,袁崇焕五月下旬启程赴东江视察。
这一,毛文龙来宁远,陈继盛没有跟来,因为既然毛文龙去了宁远,那陈继盛就要在皮岛坐镇。
搁别人,毛龙不放心。
毛文龙是五月十日回的皮岛陈继盛一说,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