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明天下一根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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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明天下一根钉- 第1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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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陈海平进来三人都站起身来。打过招呼后,陈海平介绍他们相互认识。
  三爷和王元程是老熟人,自然用不着介绍,陈海平给王元程父子介绍了徐光启和成基命。
  对徐光启和成基命,王元程都久闻大名,极为仰慕,现在能与徐光启和成基命平起平坐,心中很是激动。
  这个桌上是没有王佑礼的位置的,尽管他是数一数二的大将军也不行。陈海平现在也不像一开始了,现在他觉得有些礼仪还是守守的好。
  酒菜还是一贯的风格人围坐,气氛很是融洽。
  席间,陈海平提到了让王元程在中南海选地建府的事儿,别说徐光启和成基命,就是三爷也都大吃一惊。
  看着
  惊的表情,陈海平笑道:“徐大人、成大人,你们也搬过来到时我好随时请益。”
  对陈海平弄出的这个“领政大人”的头衔,徐光启和成基命心里还疑惑着呢,现在陈海平又要他们在皇宫边上建私宅,这是怎么回事?
  徐光启和成基命相互看了一眼,而后成基命婉拒道:“徐大人的家底我清楚,还比不上我呢,所以领政大人就是给我们地,我们也建不起。”
  这时,还没等陈海平开口元程道:“说实话,刚才领政大人说让我在这里建私宅,我这心到现在还觉得不踏实。要不这样,我能不能沾沾光,和二位大人作个邻居,这三所宅子我一起建了?”
  “哎呦,老东家怎么使得?”成基命和徐光启一起推拒。
  见两人拒绝,王朝陈海平看去。陈海平点了点头,笑道:“二位大人,我要把一些对国家最重要的人都聚到这里来,所以这里也算不上私宅。这本来是要政府出钱修建的现在我总觉得银子不够花,所以既然王老东家有这个美意我自然是非常愿意笑纳的。”
  说到这儿,稍微沉吟了一海平又道:“嗯,我看片新宅子就叫三贤居吧。”
  这回,轮到元程拒绝了,他慌忙地道:“领政大人,这可使不得!要是我与两位老大人同称三贤,那还不得让人笑掉大牙啊!”
  摇了摇头,陈海平郑重地道:“老东家,错了。天下无商不富,您老以诚为本,通天下货,利天下民,又如何不是贤者?这与徐大人、成大人以所学济世,又有何不同?”
  人,尤其是那些大商人,财富、权势、地位,他们几乎什么都有,但他们唯一没有的就是名声。或者说,他们的名声是不能和徐光启、成基命这些士大夫的名声相提并论的。
  实际上,这不仅仅整个会的共同看法,就连他们自己在内心深处也是这么认为的。
  可想而知,陈海平这一席话何让王元程感激!
  啪的一声,徐光启轻轻击了一掌,慨然道:“领政大人这话说的太好了,像王老东家这样利国利民的大商家才是当之无愧的贤者!”
  要论务实,王元程这样的商人也是远远比不上徐光启的。徐光启务实的层次要比王元程高的多,徐光启从理论到实际都是务实的。此前,徐光启为整个国家几乎都在务虚而忧心忡忡,所以他才对陈海平的话深有同感,且赞赏有加。
  王元程脸一红,赶紧摆手道:“徐大人过誉了,王某愧不敢当!”
  这时,陈海平摆了摆手道:“别争这个了。”然后又转头对王元程道:“那老东家就您多出点血了。”
  王元程郑重地道:“领政大人、二位大人,这是我王家的荣幸。”
  成基命又和徐光启相互看了一眼,然后成基命试探着问道:“领政大人,在皇宫旁边建私宅,这是不是有点不大好?”
  陈海平现在不想提这个话题,事情千头万绪,很长一段时间都顾不上这个,而且这个话题一提起来,就很容易惹起不必要的纷争,可不提又不行。
  沉吟片刻陈海平道:“成大人、徐大人,如果这个天下没有了皇帝,你们觉得怎么样?”
  成基命和徐光启瞠目结舌,惊的目瞪口呆。
  对他们而言,皇帝的存在是天经地义的。没有皇帝?他们心里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
  好一会儿,两人才反应过来。
  陈海平的目光沉静如深海,成基命和徐光启的心都被震撼到了极点。
  没有皇帝?他们的学识和阅历都已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这个念头一起,利弊几乎在瞬间就想清楚了。
  皇帝存在之弊万万千,真正可以存在的理由似乎只有一个就是稳定。
  活人能让尿憋死吗?不论是成基命,还是徐光启,他们都是这样的人,所以他们都抑制不住地激动起来。
  徐光启眼睛放光,激动地道:“领政大人果真有此心?”
  淡淡一笑,陈海平道:“老大人,如果我要当皇帝就是给子孙造孽。看看朱元璋的这些子孙,我管他们叫弃物,就是没用的要丢弃的废物。”
  徐光启和成基命都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成基命道:“领政大人,如果您真有此心,那以现在的情势,以老朽看还是应该以弱化皇权,实化相权为好。”
  没有犹豫,陈海平摇了摇头:“我虽然不是皇帝,但比皇帝还要有权力。如果我的后人坐上皇位,却只有名分,而没有权力,他们会甘心吗?所以还是一劳永逸地好。”
  实际上,成基命的这一问有实也有虚。实的是真问,虚的是试探。现在见陈海平是这个态度基命和徐光启都放心了,知道这确乎是陈海平的真心。
  两人离席而起,对陈海平躬身道:“若果真能成此功业,那领政大人必将是万古第一人!”
  起身让两人归座,陈海平道:“两位大人在还不是谈这个的时候。这个我们私下可以说,但暂且不要在外面说。”
  两人都明白光启道:“这个自然。”
  两个老头子精神抖擞,兴致高昂个时候酒又都喝了不少,顾忌也就更少成基命又问道:“领政大人,我听说您要给官员大幅提高俸禄?”
  点了点头,陈海平道:“是的。”
  成基命道:“我还听说至少平均要提高数倍以上。”
  陈海平又道:“是的。”
  徐光启微微皱了皱眉,问道:“领政大人,听说您要免除所有的徭役、杂役和兵役。”
  陈海平笑道:“市井流传的这类消息都应该是正确的,是为了让百姓早些知道,有个准备。”
  徐光启道:“领政大人,这虽是天大的善举,但那今后所有的差役就都要雇佣。而且,您提高官员的俸禄,那是不是对这些雇佣的差役也要给予优厚的待遇?”
  陈海平道:“是的,徐大人。”
  这时,成基命道:“领政大人,官员、差役,再加上士兵,这一年得要花用多少银子?这些银子又从何而来?”
  陈海平道:“如果我们这三省之地没有贪污的,没有偷逃税赋的,而且我还要把商税提高五成到一倍,那您看我们今后的财政是紧张,还是宽裕?”
  成基命当官都当了四五十年了,他听这个虽然不怎么震惊,但却极度怀疑。
  陈海平看出来了,笑道:“老大人,如果现在我管理整个天下,那这句话我一定不敢说,但在这三省之,我还看不出有什么做不到的。”
  晕吧,晕死得了。这要不是陈海平拦着,今晚成基命和徐光启非醉死不可。最后,两人都是被陈海平派人用软穿给抬回家的。
  酒宴散了,众人
  兴,唯独三爷不然,三爷简直郁闷死了。以前兄弟的,那时根本就没有当真,但现在,兄弟就是皇帝了,可又竟然要……
  夜已经深了,迎宾馆东阁的西厢房还亮着灯。
  房里坐着五个人,正首位上的是一位老太爷。老太爷七十多岁,脸膛红润,白须飘飘。这会儿双眼闭着,腰板笔直手交叠,放在立在地上的龙头拐杖上。
  老太爷的两旁坐着四个人,脸色似乎都有点不怎么好。
  这一屋子的人都姓江,江家是大同的豪门,海平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的股东之一。老太爷叫江德奉,是江家的当家人,其他四人都是他老人家的儿子。右边的依次是大儿子**来和二儿子**戈,坐在左边的依次是三儿子**海和四儿子**涛。
  屋里的气氛极沉闷,没有一个人说话。忽然,当当当上传来三下轻轻的敲击声。**涛精神一振,立刻道:“进来。”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伙计手蹑脚走了进来。到了最近的**涛面前,伙计低声道:“四少爷,王老东家和王将军回来了。”
  “去吧。”吩咐句,**涛便转头去看老太爷。
  又过了片刻,老太爷睁开眼着三子**海问道:“青海,你怎么看?”
  稍打了一个沉儿,**海道:“父亲,要是有事,孩儿看找王老东家也一定有用。”
  “不一定有用”的意思就没用,**涛的眼眉就有点往上立的意思,阴阴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没用?”
  **海神色不动,淡淡地道:“亲问我的意见,我说了我的意见此而已。”
  **海不温不火的一句话就把**海给掘了回去,**涛的脖子上青筋爆起,却又找不到反击的话,只能在那儿自己运气。
  目光在四个儿子身上一一扫过,老太爷猛地一顿龙头拐杖,然后站起身来,拄着龙头拐杖就向门外走去。
  四个儿子同时起身只有**涛抬脚要跟过去。老太爷头也没回,怒道:“你给我在这儿老实呆着!”
  **涛是老太爷老来得子,而且还是大夫人生的,自然是万千宠爱在一身,一向溺爱的很。但这一刻面对老太爷的雷霆之怒,**涛也不敢说什么了只是又回身狠狠瞪了**海一眼。
  王元程住在紫竹轩,在东阁西面远,就几步路。
  伙计提着灯笼在前太爷拄着龙头拐杖在后面缓步而行,不一会儿就到了紫竹轩。
  王元程和儿子刚回来,正在喝茶,听管家说江德奉来访,赶紧起身迎了出去。
  同王元程打过招呼,见到王佑礼,江德奉问候道:“大将军也在。”
  王佑礼一躬身,道:“老东家里面请,我就不打扰了。”
  听王佑礼要走,江德奉赶紧拦住道:“大将军,老朽既是来找老东家,也是找大将军。”
  王佑礼一愣,道:“那好,您请。”
  三人进屋落座,管家上茶之后,出去时把门轻轻带上,屋里就剩他们三人了。
  王元程有些奇怪,他不明白江德奉这么晚了来找他能有什么事,于是就直截了当地问道:“这么晚了,老东家来有什么事吗?”
  默然半晌,江德奉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唉,老东家,实不相瞒,犬子不肖,可能惹下了大祸!”
  江德奉来找他,又说惹了大祸,那自然是与陈海平有关。王元程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问道:“老东家,到底是什么事?”
  江德奉道:“老东家,你知不道邓玉文这个人?”
  “邓玉文?”王元程低声念了一边,然后摇头道:“我没听说过这个人。”
  王佑礼听到“邓玉文”这个名字时,神色似乎有点变化,江德奉道:“邓玉文是少爷的人,他负责我们那儿的训练,和犬子青涛处的不错。”说到这儿,江德奉略微迟疑了一下,随后接着道:“青涛……唉,青涛糊涂,曾送过邓玉文一些银子和几个女人。”
  这事儿怎么了?王元程有些不解。商家结交权贵是很正常的事儿,交好有潜力的人也是山西商人经常做的事儿,不足为怪。比如那个士子书读的好,看中的商人就会预先投资,资助这个士子科考,取得功名。
  啊,王元程忽然反应过来,这在大明朝是正常的事儿,但在陈海平那儿就正常了,可再不正常,这也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啊?
  “怎么出事了?”王元程问道。
  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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