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克却杰心道:“好么,刚一入教就开始指责起教规来了,莫不成你要做宗教改革?”他问道:“那条不好啊?”
“就是不许让女人入寺这条!善男信女,男人可以朝拜菩萨。女人当然也可以啊,为什么不许女人入寺?”
喜克却杰奇道:“没有啊?咱们教里没有这一条,不仅充许女子入寺,有地庙里还是女子做大喇嘛呢!”
“你是指女活佛?”莫启哲想起,就算是在现代也是有女活佛地。何况这时候啊!
喜克却杰又奇怪地道:“女活佛?这个我倒是没……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但全在菩萨地掌握之中!”
莫启哲道:“不错,确实如此!咱们先别说……”
忽然外面有人跑来,气喘吁吁地道:“原来在这里啊,让我好找!天赞普,你找我有什么事?”
莫启哲道:“菩萨要降罪与你,我叫你来就是让你受刑的!他奶奶的,我想叫你来当通译,结果我都成喇嘛了你才到,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啊!”
嘎巴急道:“虽听到天赞普的召唤,可我也不能马上就来啊,敌人那么多……”
“可否打败?”
“打败了!欧松离此不远,见这里有战斗,已经领兵来到,击退了逻些军!天赞普,这宫殿也太大了,我没立即找到你……”
“行了行了,不用解释了!去叫磨绒进来,给我煎药!”
“是!”嘎巴忙行了一礼,又冲喜克却杰行了一礼,这才转身奔出,去找磨绒。
莫启哲听外面欧松来到,心放下了,这就没关系了,自己不可离开老喇嘛,他要是反悔,不肯收自己当徒弟,那只好对不起了,动手搜吧,那套文成公主留下来的煎药器具非弄到手不可。
可这次却等了好半天,直到天快蒙蒙亮时,磨绒才来。莫启哲道:“差点把我急死,我还以为你被逻些兵给抓去了呢!快快,和我师父去找那些煎药的工具!”
磨绒哦了一声,道:“外面逻些城主到了,在下面和欧松谈判呢,向你要女儿!”
莫启哲摆了摆手,道:“知道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地是你要替我配药,只要我好了,什么事都能解决!”
“我这就去煎药!”磨绒取出一块长着赤毒草的土块,和喜克却杰去取药具,莫启哲则在屋里转来转去,焦急地等待。
天光大亮,外面人声鼎沸,象是有许多人向这里奔来。莫启哲气道:“有没有搞错,怎么在最关键的时候来烦我,不知我现在心急如焚吗?”
欧松跑了进来,叫道:“莫大王,你在这儿啊!外面出了大事啦,我摆不平了,还是你出去看看吧!”
莫启哲道:“我知道是大事,都打到拉萨来了,还不是大事吗?可我现在有更大的事,所以外面那件大事不管多大,你自己解决去吧!”
“外面逻些部落联盟的所有成员都来了,几十万人啊。一望无际,咱们可打不过他们!他们吵着要见你一面,你要是再不出去,他们就要强闯进来了!”
“全都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啊,明白了,前几天逻些王问我这个新师父。说如果中原来了强敌怎么办!怪了,按时间上算,逻些王不该知道是我来了啊,还有功夫跑来问喇嘛,这事有蹊跷!”
耶律玉哥道:“一定是那个胡敬陀告地密。还神医呢,我看叫鬼医还差不多!”他讨厌胡敬陀便大讲他的坏话。
莫启哲默默地点了点头,这胡敬陀一定是混进明教的奸细,但不一定是逻些王派去的,逻些王还没这么大的本事。但他是谁派来地呢?
“我出去看看吧,药煎好以后,给我送到前面去。”莫启哲知道再着急也没用。药不煎好不能喝啊!
一众人走向前面,莫启哲问欧松道:“他们怎么都来了,是不是要大战一场啊?咱们能不能打过这些人?”
欧松为难地道:“说实话,他们不是来找我的,是来找大王你的。至于他们要干什么嘛……难说!”
“不要避重就轻,我说如果大战一场,咱们能不能打过他们!”
“从兵力上说,不能!逻些本来就比匹播强大。而且他们整个联盟竟然都来了,逻些大酋长到后没有直接进攻,好象要跟你说什么,这个嘛……大王你到前面自己问他好不好,我不好说!”
“有什么不好说地。顶多就是要了我的脑袋什么的,想要我项上人头的人多了。可谁也没拿去,哼!”
站到布达拉宫地宫墙上,莫启哲向下一看,好家伙,这可真叫人山人海啊,下面全是人,一眼望不到头!莫启哲问道:“逻些部这么大啊,比匹播至少大上两倍!”
“逻些部没这么多人,草原上其他部落也来了,我们吐蕃多少年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简直象是新赞普登基一样!”
莫启哲冲下面放开喉咙叫道:“我便是梁王莫启哲,逻些大酋长是谁?请过来说话!”
一位紫脸膛的中年汉子应声而出,他向上叫道:“我便是逻些王德喀巴罗,上面的可是莫大
“正是本大王!我说德喀巴罗,本大王来你逻些做客,你就是这么招待我的啊,叫了这许多人来,是吓唬我地吗?”
德喀巴罗摇头道:“不是。莫大王是中原大首领,我只是个部落小首领,我怎么敢和你做对?只要你不欺负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莫启哲笑道:“你话里有话啊!说我欺负你,是指我抓了你地女儿吧?其实正好相反,是我救的她,我从一个……一头狼的口中救出了她,到底那是头什么狼,咱们不用当众说明了吧?”
“不用不用,多谢莫大王救了小女!既然如此,请你放出她好吗?”德喀巴罗大感尴尬,莫启哲要是当众说出女儿私奔的事,那简直得把他给羞死,大酋长地脸面得丢光!
“我救了你地女儿,你却派兵来打我,这说得过去吗?”
“这不能怪我,是我地手下自作主张,我一得到消息就赶来了,也没再攻打你!”
莫启哲笑着下了个套:“这么说我想和你做朋友,你也想和我做朋友啦?”
“当然,能和莫大王做朋友是我的荣幸!”
莫启哲立即对下面地吐蕃部众叫道:“我和你们逻些大酋长是朋友啦,朋友是不能互相残杀的。为了表示我的真心,我这就把才玛送下来。我相信吐蕃好汉一诺千金,放了才玛你们也不会不讲信义的打我,对不对?”
德喀巴罗点头道:“对,我一生最重信用,既是朋友我决无加害之理!”
莫启哲回头道:“把才玛放下去。”骠骑兵依命行事,放出了才玛。
欧松小声道:“那个绵达就不讲信用,万一这个……”
“放心,我有办法!”莫启哲大声喊道:“各位吐蕃的老少爷们,你们是不是都信佛啊,可你们说是中原的和尚好呢,还是吐蕃的喇嘛好?”
“当然是吐蕃的喇嘛好啦,这还用问!”牧民异口同声地道。
“可为啥中原地和尚不如吐蕃的喇嘛好呢?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吐蕃的牧民被他一步步引入了彀中。都摇头说不知,他们说喇嘛好,是自家人夸自家人,至于和尚为啥没有喇嘛好,有地牧民连中原的和尚都没见过,又哪知道为啥不好!
莫启哲道:“中原有一座著名地佛学研究院,叫少林寺。里面住了许多高僧、中僧和矮僧,想必大家都知道吧?”
他这句话问得莫名其妙,吐蕃牧民哪知道中原的和尚庙,再说大多数地牧民都听不懂中原话,个个象鸭子听雷一般。只是听个声而已,要不是有懂中原话的人在做翻译,牧民们根本不知他在讲什么。可一句话只要通过别人的复述,必会加入一些自己地猜测,会越传越玄乎。最后变成神话!
懂中原话的吐蕃人翻译道:“他说中原有座叫少林寺的寺院,里面有许多僧人,男女都有。高矮不一!”
这句话随着风向就变成了:“少林寺的僧人不是靠收徒弟,而是靠和尚尼姑生小和尚和小尼姑维持寺院香火的!”
莫启哲道:“我在大理剃度,一位有女儿地高僧收了我做徒弟,还把我带到少林寺出家,让我看守藏经阁!”
这句话又迅速变成:“少林寺里的僧人为了能让他们的后代,一代比一代更优秀,所以特地从各地选拔优种男人,他就是被一个高僧选中的。给那高僧的女儿享用!”
“享什么用啊?”
“不太清楚,咱们也没去过中原哪,怎知那里地规矩。不过我估计可能是用来配种的吧!”
“用他来配种?就象是咱们吐蕃选种羊和种马那样吗?那当然得选好种了,要不然生下的小羊小马会不健壮地!”
“可看他长得也不咋地啊,怎么会选他来当种人?”
“也许他在其它方面比较突出吧!你们也知道。有些种马和种羊都骨瘦如柴,可一天之内却能连配十几次。这还不是宝贝吗?你们说对不对?”
“是啊,怪不得这人有些瘦,看上去好象一副有病的样子,原来是配种的次数太多,这可是很伤体力的事啊!”
众牧民纷纷点头,皆道此人可怜,做种人真不易啊,瞧他瘦的!
牧民们平常接触得最多的就是牲畜,想事情当然会往自己最熟愁的东西上想,可莫启哲还不知道呢,他继续说道:“少林寺有一个规矩,就是不让女子进庙,我一直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正好我看守藏经阁,于是我就遍查书籍,想找出原因。
“这人又在说什么?”
“他说为了保持马的品种纯正……不是,是人地品种纯正,所以那个牧场不许别的马进去!”
“那不是个庙嘛,怎么又成牧场了?”
“我刚才听错了,其实是牧场,他说话有些口齿不清,让人听着迷糊!”
“不是吧,我听着好象是他很勤奋,为了能更好地配种,他就去看书,想达到身为种人的最高境界!”
“种人也有最高境界啊,真了不起!这个咱们得好好听听,说不定用在咱们的马身上,能产下更优秀的马驹子,那咱们可发了啊!”
“对对,应该好好听一下!”
牧民们集中精力,都伸长了脖子听莫启哲讲马经!
莫启哲叹气道:“可惜没查到这规矩地由来!”
这句话简单得很,没有被翻译错了,牧民们都失望地哦了一声。
“可是,我却查到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真理!”
什么真理啊,不但牧民听着玄乎,连酋长们也开始注意起来。
“我知道了原来佛祖是住在西边地!”
唉,你才知道啊,我们早就知道了!“越往西佛光便会越盛!可大家也知道灯下黑这个道理,也就是说佛光最盛的地方其实不是佛祖住的地方,而是他的旁边!那么这个旁边是哪儿呢?我翻了十几万册的书,终于让我查到了。原来这个地方就是吐蕃,就是各位所住的这片高原啊!”莫启哲双臂张开,热泪盈眶地喊道。
这句马屁拍得太舒服了,酋长和牧民都非常开心,一起点头,看来这莫启哲还是满有才学的嘛,竟然从书中得知了吐蕃深受佛光普照。这点以前连我们都不知道,看来还是得多读书才行啊,书上写地总不会错!
莫启哲把双手放在心口,道:“所以我就远来吐蕃,想到这里寻求真理。而且我还决定不做和尚了,改做喇嘛!”
“对啊,你就该当喇嘛,这才对嘛!”牧民们高兴地叫道。
忽然一人大叫道:“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