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星》
作者:习惯步行
正文
楔子
楔子
2012,海洲市。
这是一个岛城,位于中国东部沿海,离大陆三十海里左右,由靖海、镇海和定海三个大岛及一系列小岛组成,地理教材通常称这里为洲山群岛。
明代,这些倭寇行踪飘忽,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朝庭虽数次派兵弹压,奈何成效甚微。一时间,多少名将折戟沉沙,饮恨海疆,以至于明朝众将居然到了闻倭色变的程度。最惨痛的一次战例是,公元1555年,一股70人的倭寇登陆后竟深入腹地行程千里,从浙东窜入安徽、江苏,一路掠杀,还围着南京城兜了一个大圈,当时南京城驻军12万,却多不敢迎战,最后这股倭寇虽然被歼,但明军伤亡竟达4000人。
时势造英雄。南京一战,让戚继光受命于危难之间,任浙江都指挥使,奉命抗倭。他以独道的战略眼光瞄准了海洲三岛,以精干力量镇守海洲,作为前哨,这给戚家军的大陆主力迎战倭寇留下了充足的战略缓冲空间。此后,抗倭形势顿时为之改观,戚家军在台州九战九捷,海洲也因此扬名天下。此后,戚家军在浙江、福建、广东三省转战10年,日本海盗因惧歼而不敢再犯。
海疆安定之后,大量驻岛官兵发现这里渔业资源丰富,海产品产量甚丰,加之这批官兵本就以流离失所者居多,便在此安家落户,休养生息;朝庭在抗倭之后也更加重视这里的战略地位,增加了海洲的驻军;更有无数大陆居民闻讯迁居于此,很快,海洲变得人烟稠密,一步步发展为以渔为主、工商兼备的海疆重镇。
但是,戚继光抗倭也不是没有遗憾的。从当时中日双方的战略态势看,最有效的平定倭患方法应是建立一支实力胜于日本海盗的舰队,以明初郑和下西洋的建船水平,应当完全可以做到这一点。与戚继光共同作战的名将俞大猷便主张:“大治战舰,贼来则击,贼去则追,又来又击,又去又追”。防敌、歼敌于海上,确是战胜海上强敌的根本途径。然而明朝当权者承袭了农耕国家的保守思想,缺乏海洋观念,对付海上来敌主要靠的是陆战。试想,若是戚继光、俞大猷能指挥舰队驰骋东海,那将何其壮哉?后来的中国历史也必将改写!
历史无法重写,却可以告诉未来。是时,距戚继光抗倭已经过了467年,新中国建立和人民解放军海军建军也已经63年,人民军队建军,则整整85年。
今天,2012年8月1日,中国注定要让世界惊讶。这一天,属于中国,属于中国海军,全世界的目光也都在注视着中国,注视着中国海军,注视着海洲。因为,就在今天,就在海洲,中国的第三艘航母下水了。
第一艘航母,孙中山号下水……
第二艘航母,*号下水……
这艘航空母舰引起的震动与当初的孙中山号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孙中山号在当时也引起了很大的轰动,毕竟这是中国的第一艘航母,而且是配给了非常敏感的南海舰队,但是,这种轰动,更多局限于象征意义,因为孙中山号只是从俄罗斯进口的一艘轻型航母,排水量仅两万吨,舰载机只有二十架从俄罗斯进口的第三代机……
第二艘航母*号是在波澜不经之中下水的。这艘航母其实是孙中山号的克隆版,论战斗力,据加拿大汉和杂志评论,这艘战舰肯定不如孙中山号,因为*号是购买俄罗斯技术的中国造。这两艘航母下水后,中国的军迷更加失望了,敌人们却笑了:这两个编队即便能驶入大洋,也谈不上丝毫的制空权,兴许在南海对付东南亚的小国还有点用,要和世界级的军事强国在大洋里较量,简直就是个活靶子。
可是,今天下水的第三舰航母,给大家的却是一种石破天惊的感觉。
在侦察手段如此发达的今天,航母这么大的家伙,从在船坞里初见雏形开始,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虽然,一切的消息都是小道消息,一切的评论都基于猜测,但有一点是肯定的,这是一艘核动力航母,很大的一艘航母。汉和杂志和简氏防务周刊都发表了系列文章,通过细致的分析与对比得出一个结论,这艘航母的满载排水量在12万吨左右,已经超过目前美国现役最大的布什号尼米兹级核动力航母,各项技术的先进程度也完全可以与布什号比肩。可怕的是,这艘航母从开工到下水,仅仅用了不到两年的时间,而在美国的尼米兹级航母中建造周期最短的斯坦尼斯号也要近三年的时间,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中国的航母建造能力不仅能在质量上赶上了美国,而且在数量上达到平衡也只是个时间问题。
下水仪式简单而又低调,这和民用重点工程竣工典礼的隆重热烈形成鲜明的对比。因为没有飞机,飞行甲板显得十分空旷。东海舰队司令员廖郁风中将面向东方,迎着阳光而立,肩上,将星闪亮;眼中,泪光闪烁。凝视着肃立在他面前的海军将士门,他缓缓地打开手中的文件,神情肃穆,语调低沉:“现在我宣布**中央军事委员会、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军事委员会决定!”
“啪!”四百余名海军将士应声立正,锃亮的军靴扣出浑厚有力的响声。
“863号航空母舰,正式定名为,戚继光号!”
“什么?”所有的官兵心里都在发出这样的疑问,按照前两艘母舰命名的惯例,大家早就推测出,这艘航母应该命名为*号,为什么变成了戚继光号?心里不解,但表情上却丝毫没有外露,更没有人把心里的疑问发出声来,这就是军人的素质,部队的作风,他们清楚地知道自己需要做的,只有两个字:服从!
“任命薛全海少将为戚继光号航母编队司令兼东海舰队洲山基地司令,免去其*号航母编队司令职务;任命枊旭日少将为戚继光号航母编队政委兼东海舰队洲山基地政委,免去其孙中山号航母编队政委职务;另,原北海舰队417号093型核攻击潜艇,426号094型战略核潜艇纳入戚继光号航母编队建制。”
听到这里,薛全海面露喜色,093和094,那可是全海军的宝贝啊,特别是094,是中国也是世界顶级的战略核潜艇,舰载16枚巨浪3多弹头战略核导弹。上个世纪九十年代中期的台海危机,霸权主义国家无端干涉中国的内政,派出航母编队驶向台湾海峡与我解放军演习部队对峙,可是,来势汹汹、不可一世的航母编队在某天夜里突然莫名其妙地后退了200海里,有小道消息说,这是因为我北海舰队葫芦岛基地的夏级战略核潜艇突然下水,不知去向。这就是战略核潜艇的力量。
今非昔比,夏级和094相比,已经是爷爷辈的古董了,094携带12枚导弹,射程14000公里,基本上可以实现全球覆盖,每枚导弹是8个弹头,可以同时打击128个目标,即使是领土面积达900多万平方公里的美国,也难堪经得094的一次饱和攻击。不过,薛全海也搞不清楚,如此编队,究竟是潜艇给航母护航还是航母给潜艇护航,他这个一直搞航母的编队司令,以后将如何处理好航母和核潜艇的关系,这是一个新课题啊。
“现在我宣布,戚继光号,下水!”
薛全海司令员一声令下,站立在船头的十六名海军战士用整齐划一的动作撕下了挂在船头的那条长三十米的红绸,红绸象一条浸染了热血的赤练,随风飞舞,缓缓飘入浩瀚的东海,伴随着汹涌起伏的波涛,向东流入大洋。
军歌嘹亮,塔楼上,八一军旗冉冉升起,站在甲板和船弦的海军将士目视国旗,唰地抬起了右手,向红旗敬礼。此刻,海军将士军姿挺拔、端立如松,可是谁又知道他们的心中是怎样的波涛汹湧、翻江倒?
海军歌声中,一声厚重而稍显沉闷的声音随之响起,在两座核反应堆的推动下,8台10000千瓦的汽轮发电机同时启动,舰底,掀起了巨大的波浪,军港为之镇颤;人心,为之镇颤,戚继光号,启航了!
第一卷 惊蛰
第一章 七年之痒(上)
海滨夏夜,灯火阑珊。
一个并不高大而又略显单薄的身影迈出了镇海区人民医院病房大楼的门厅。八月,已经立秋了,而且现在已是夜里十点,却依然没有一丝秋的凉爽,刚刚离开空调房间便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这让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但并没有影响他舒缓的脚步,他依然顺着水泥小路漫不经心地向前踱着步,和医院到处是急匆匆来往的人们形成鲜明的对比。这个人,很悠闲,他并不急于去某处,家或者是别的地方。
一个小时之后,他来到了滨海路的渔港海鲜夜排档一条街。
借着灯光,依稀可以看到他的样子。上身一件白色纯棉T恤,皱巴巴的,一看就知道是地摊货,而且洗得次数有点多了,颜色已经有些泛黄;下面穿一条深蓝色的休闲短裤,脚上没穿袜子,只是穿了一双棕色的亚光沙滩凉鞋。唯一容易引起别人注意的是,他的手上带着一块银色的手表,银色的表带,白色的表盘,款式极为普通,没有任何花色和点缀。但眼光锐利的时尚人士可以看出,这是一款非常经典的劳力士款式,正是因为太经典了,曾被无数的品牌所仿制,而仿制品厂家中也不乏知名品牌,比如瑞士的梅花,天梭。但眼光锐利的人又怎能看不出,他这一身行头,除了那块手表,充其量不过两百元,又怎能戴得起动辙十几万块、被称为暴发户标志的劳力士,就连都市白领习惯装备的普通瑞士名表也和他沾不上边,显然,这是旅游景点小摊上那种两三百元一块的水货,给那些花不起大价钱的城市小青年烧包用的。不过,看他的样子也不像那种烧包的人啊。
他头发很长,但不是小男生们故意留得那种时尚的长发,而是长时间没有理了,显得很凌乱,鬓角已经有些花白,象年近五十的中年人。但是,如果仔细端详一下他的脸庞,你会很吃惊地发现,这根本不是一张属于中年人的脸。他的皮肤依然白晰,只是缺少点血色,显出一种病态的淡黄,但并没有什么皱纹,应该不超过三十岁;额下一形状颇为秀气的眉毛轻轻地挑起,不是很浓,和传统意义上的美男子的剑眉有很大的区别,却透出一种特别的灵气;最奇特的是他的眼神,应该说,他根本就没有眼神,所有的光影,在这双眼睛里,都只有吸收,而没有反射。有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双眼睛应该也不会例外,但这扇窗户太深了,根本不可能看到里面的心灵,就象宇宙中间的黑洞,深不可测,深不见底。
很快,他到了。
一个三十**、体格健壮的汉子迎了出来,热情地招呼着:韩先生,您来啦!位子给您留着呐,您坐,您坐!小红,给韩先生上菜。
“哦。”一个清灵秀气的小姑娘双手捧着一个盘子,极不乐意地走了过了,在桌子上摆了两碟小菜,一盘凉拌海带丝,一盘熏马鲛鱼片,最后是一小瓶半斤装的红星二锅头,被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冷冷得说了一声:“吃吧。”态度不像是服务员,倒是象喂猪的饲养员。
对小姑娘的无礼,他不知道是没注意还是没在意,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声:“谢谢。”语言中没有责备,也没有宽容,总之,没有任何色彩。
小红也是见惯不怪。“不自觉。”口中嘟囔着,恨恨地走了,那边还有几桌客人要她忙乎呢,跟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