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那光气流转,渐渐清晰形成一个黑白太极圆图,那太极图案飞速的旋转着,天水凌满头黑发迅速的生长着,一直长到腰间才停止,一种亮的耀眼的银白光泽顺着发根迅速的蔓延下去,转瞬间,黑发尽白。
天水凌慢慢睁开双目,众人只觉暗淡的铁塔内一下亮堂起来,那清澈平淡的眼神里仿佛包容了宇宙间的一切,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是显的晶莹剔透,轻轻的呼了一口气,感受了一下这重生的躯体,身体里流动的不再是修罗魔气,天一真气,道家或佛家的真气的任何一种,而是那本源之力,双手不经意的划了一个圆,如羚羊挂角,无迹可寻,一个黑色和白色的太极图案出现在两手间,轻轻往天上一推,轰然一声巨响,屹立百年的玄水塔的塔顶被硬生生的击飞,万道光剑射向塔内众人,众人乍受如此强光刺激,不由眯起了眼睛,只见天水凌如同天神下凡,玉树临风,傲然挺立在和煦的阳光之中,微风拂起他那银白色的长发,配上那年轻英俊的面庞,形成一股格外吸引人的魅力,几根发丝拂过天水凌白玉般的脸颊,结实健壮的胸膛在俏冽的寒风中微微起伏,垂下头,温柔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双手,一种怅然的情绪油然而起,口中喃喃道,“这便是“极”的力量的吗?”
转身看向众人,一脸的歉疚,这些人都是一代名宿,不想为了自己竟然功力尽失,那三十六位得道高僧到还好,本来与世无争,没有武功也就算了,那林华一代剑圣,也是有望得证天道,破碎虚空的绝世高手,此刻也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虚弱老人,心里有些不忍,弯下身去,向众人深深的鞠了一躬,将剑圣扶起,惭愧道,“拖累老师了,这么多日来,老师为了我殚精竭虑,辛苦您了。”
林华盯着天水凌的脸,抬起手摸了摸天水凌的白发,轻叹一声,“孩子,现在的你恐怕当世再无敌手了,你已经掌握了太极的力量,阴阳相济,生生不息,朝闻道,夕死可矣,能看到你成长成这样,我这把老骨头死了也瞑目了,我想你九泉之下的父亲也同样会为你感到欣慰的,咳,咳,云儿那孩子率军往北去了,天水和名家终究是免不了这一战啊,你也不用担心,多花些时间将这新体会的力量好好熟悉掌握了,就在这玄水塔内好好修炼吧。”
天水凌点头应是,将林华和三十六位高僧挨个扶下塔去,吩咐外面等候的侍从好好照料,转身又进了那玄水塔,身后的铁门又砰然关上……
一个月后,正是天水兵败,青城兵变,全面失守北方领地之时,天水上下人心惶惶,流言四起,都说名家百万大军要杀过来,天水云和鬼狐将军已经战死沙场了,大臣们也都慌乱起来,有人已经私底下将钱物家眷之类的偷偷转移往瑶池国,在这国难来临之时,庞大的天水家居然如风雨中飘摇的竹楼,岌岌可危,满朝文武被多年的安逸生活腐蚀了身心,再也没有半点勇气和智慧可言。
丞相金明焦躁的在丞相府的书房里踱着步,不安的喘着粗气,一个衣着黑裳,蒙着黑纱的女子则坐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他,金明转眼看到那女子冰冷的眼神,不由心中一怯,咂咂嘴唇道,“夫人,您的两个宝贝儿子现在可真是出息啊,这么快就把名家的失地都收复了,龙啸,凤鸣,夜雨都出来了,连江则那个小儿也冒出来,天水云和鬼狐现在生死不明,皇上又在闭关期间,名家的百万大军全部压在青城一线的边境,天水家已是危如累卵啊,要是真到了那一步,夫人您可得出面保全我的性命啊。”
却见那黑衣黑纱女子冷冷一笑,眼中写满了鄙夷之意,“堂堂天水家和前名家的丞相也要害怕成这样吗?那名枫和天水一心真是瞎了狗眼,居然用你这种庸才做丞相,当初你叛国之时怎么没有想到有这么一天呢?”这女子也忒是胆大,居然敢用这种口气和这天水家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如此说话。
却见金明眼中闪过一丝凶狠之色,触到那女子的眼神又软了下来了,哀声道,“青儿,我不这都是为了你吗?要不是那名枫选你当了皇后,我也不用背叛他,再说了,当年之事也有你一份,若是那两个孩子知道是你模仿名枫的字迹将圣旨交于我假传给那两个将军,估计也不会原谅你吧,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青儿,你就别再跟我过不去了,这么多年来,你连身子都不愿让我碰一下,虽挂着这丞相夫人之名,却是有名无实,我实在不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你那个姐姐玉若兰虽然贵为天水国母,可也同样守着活寡,那个杀了名天命的天水云现在也是生死不明,你到底想干什么呢?”
没想到这黑衣黑纱的女子竟然是天水国母玉若兰的妹妹,曾经名国的皇后玉宛青,当年夜城一战自焚而亡的另有其人,原来当年城破的主凶竟然是名枫最亲近的妻子,实在是世事难料,若是外人听到,必然大吃一惊,可怜那无数名家义士和天命拼了命要抢的居然不是宛青皇后的尸骨。
却说那玉宛青一听金明的话,面容突然扭曲,恶狠狠的盯着金明,看的金明心里直发毛,声音也尖亢起来,声色俱厉道,“我想干什么,我想看到那贱人死在我孩子手里,那么多年,我一直活在这贱人的阴影里,为了她,名枫连正眼都没瞧过我一眼,我不过是他传宗接待的工具罢了,纳我为后,也仅仅因为我是那贱人的妹妹,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凭什么她玉若兰可以让天下英雄为她神魂颠倒,玩弄男人于鼓掌之上,连国家都不要了,我要报复,我要让名枫的孩子亲手杀死这个贱人,我要亲眼看到这一幕,她有两个儿子,我有三个,现在各少一个,我还是多一个,天水家在你把持的朝政下,虽然日子过的太平,却也没有什么杰出人才,而我名家这么多年忍辱负重,还有那四个老臣兢兢业业励精图治,优劣立判,当年名枫为了她荒废朝政,不思进取,就算我不做,迟早也是会被天水一心那个野心勃勃的男人所灭,现在不同,天水一心已死,天水凌虽然算个明君,但是朝中沉疴已久,无法一下清除,加上现在又在闭关,天水已是大势已去,我想看的那天已经不远了。”
金明眼中掠过一丝忧色,双眉紧蹙,“我现在担心的是武魂的态度,情况还很复杂,以我对龙啸凤鸣的了解,如果可以前进是绝不会后退的,按理说现在名家已经占了优势,他们没理由不继续进攻,而现在只是在青城一线整顿,据线报说那名家百万大军几乎全是临时征调的,根本没有经过系统训练,只是以绝对数量优势才将天水云带领的那几十万大军吃掉,而现在天水家本国虽然没有办法征集两百万之数,但是根基深厚,经过训练的兵士也有将近百万之众,若从全国征调过来,胜负也未可知,武魂也知道现在的情况,看样子想做那黄雀,也让名家人有所担心,没有再轻易妄动,很有可能变成僵局。现在朝中几乎没有主战的,都是一个声音要求割地求和,如此一来,势必被武魂和名家所灭,现在还是要看武魂的态度。”
玉宛青冷哼一声,露出一丝邪恶的微笑,优雅的昂起高傲的头颅,道“我可以等!我会等到那一天的。”说完转身离去。
看着玉宛青婀娜的背影,金明眼中闪过一丝颇为复杂的神色,女人啊,专门为爱和恨而生的吗?这样的女人真是可怕。摇了摇头,忽然听有人来报,天水凌出关了,天水云和鬼狐也回到了云城,心下一紧,这二人到是命大,思索了一会,赶紧穿上官袍前去迎接。
玄水塔外的众人,瞪圆了眼睛看着烟雾中慢慢走出的人影,刚刚传来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一直守卫在附近的士兵和僧人寻声望去,发现正是那玄水塔发出的声音,只见那高耸入云的玄水塔,从顶部开始龟裂,迅速的蔓延下去,最后轰然破碎成万千碎片,四散激射而出,稍微离的近的,被擦一下,莫不皮破血流,筋断骨折,离的远些的也惟恐避之不及,纷纷逃开。
那玄水塔重达万斤,且全为寒冰玄铁所铸,可说是坚逾金刚,纵是神兵宝器,也难伤分毫,不想今日分崩离析,毁于一旦,到底是出于谁手,难道是塔中的当今天水新皇天水凌,尘埃落定,烟雾散去,只见一个健硕的身影缓缓走出,长及腰间的白发,英挺的面容,裸露在外线条刚硬坚实的胸腹,裤腰简单的用布条扎着,裤子破破烂烂,不少地方露出白皙的皮肤,赤着一双脚,一步一步从烟尘中走出,虽然空气中弥漫着灰尘,身上却仿佛流动着一层莹光,干净的很,灰尘在三米开外便不得近身,步伐虽然缓慢,但每一步却象是牵动着天地间的奥秘,玄妙无比,一种睥睨天下的皇者风情尽显无疑。
看着跪满一地的僧人,士兵和闻讯赶来的文武百官,天水凌薄薄的嘴唇微微翘起一个高傲的弧线,露出一个迷人的微笑,轻启金口道,“众卿平身。”
众人异口同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十二章 擦肩而过
凌皇出世,太极神功大成,坐上神水殿的宝座,意味深长的俯瞰群臣,以丞相金明为首的百官匍匐在地,战战兢兢的聆听圣训,天水云和鬼狐衣甲不解,浑身浴血,身上破破烂烂五花大绑的跪在地上,将脑袋深深的埋下去,前方的战报在玄水塔那边已经全部向天水凌汇报了,天水凌出人意料的没有一丝怒气,平静的让人害怕,只是叫众人准备去神水殿议事。
大殿之上,天水凌一声不吭,只是目光深邃的看着众人,连天水云和鬼狐跌跌撞撞被殿前金甲武士押进来都没有说话,文武百官则更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觉那宝座之上不断传来的无形的逼人气势,让人心口发堵,闷的发慌,却又不敢乱动发出一点点声音,偏偏又觉的身上有的地方又在这时候拼命的痒了起来,一开始是一处,接着便扩大到全身,让人忍不住想挠一挠,但皇威之下,又有谁敢动分毫,浑身难受无比,一时大殿之上鸦雀无声,寂静的可怕,仿佛不曾有生物,但那确实又有几十个人在里面,端的是压抑沉闷。
良久良久,天水凌轻咳一声,打破了这大殿之上的空寂,众人只觉浑身一轻,压力骤减,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心中畅快了许多,不觉背后已是冷汗涔涔,互相看了一下,个个都是面色发白,惊魂不定的模样,不少人偷偷的用长长的袍袖做掩饰,迅速的在发痒的地方挠了几下。
这些小动作自然是逃不过天水凌的眼睛,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敲打了几下龙椅的扶手,声音清脆可闻,哆哆几声,仿佛敲打在众人的心里,众人刚松下去的神经立马又紧绷起来,天水凌终于说话了,“众卿家平身,起来回话。武士退殿,给神武王和鬼狐松绑赐坐。”
众人如蒙大赦,忙三呼万岁,狼狈的爬起身来,天水云和鬼狐也被松了绑,惭愧的立在一旁,不好意思坐下。
天水凌也不追究,淡淡的说道,“我大军新败,士气颓唐,北方领地尽失,名家陈兵百万,大军压境,武魂虎视眈眈,瑶池冷眼旁观,我天水人心惶惶不可终日,民心涣散,流匪四起,可谓是内忧外患,不知诸位卿家有何良策?”
金明上前一步,手举象牙箸牌,躬身道,“陛下,依老臣看,眼下惟有割地求和,先治外患再理内忧,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再图霸业,方是上策。”
天水凌不语,盯着众人说道,“还有什么良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