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自己这位未来嫂子一身功力到底如何,但此刻竟凭她这份可御寒的上乘内力,便也可见一斑了,心下羡慕处,不由又生了些敬意。
行不多时,两人便按下云头,在一处深山密林之中落了下来。当下雨嫣然环顾四周,见周围安静异常,便对玄玉道:“你当真是在此见到她的吗?”
玄玉闻言很点了点头。雨嫣然见它如此肯定,便指示它道:“你且在飞到天上去,将周围都看个仔细,等有发现时再回来告诉我。却不要鸣叫惊扰了人家,也不要自己拿主意飞身去救!且记!且记!”
玄玉得了雨嫣然之命,却是一个箭冲,已是飞在空中。
张入云至此,见雨嫣然行的神秘,却有些不解,欲待问她,却又觉不便,当下只得跟着雨嫣然身后,一言不发,全凭她安排。
雨嫣然和张入云目力虽佳,但在林中穿梭了半日,却仍是一无所获,至于空中玄玉,也是盘旋了多时也不见下来。
谁知二人找得久了,待到了后半夜,林中竟是密密的落起了雨点来,雨嫣然见如此一来,更加难寻,不由的心下更是忧急起来。
待回过来头来见张入云一言不发,却老老实实的跟在自己身后时,忽然眼睛一亮,忙走到张入云身前道:“乱找了半日,我却忘了你或许比较有办法!”
张入云闻言不解,忙问道:“我到现在还不知道雨姐姐找的是何人何物,怎地却比雨姐姐还有办法了?”
雨嫣然早知他会有此一问,但此时听了仍是皱了皱眉,跟着却是解释道:“先时不说,只是有些不好向你开口,刚才我不令玄玉开口,就是怕惊扰了她。一时倒忘了你,此时细想来,你也是她的朋友,却又因身份和我不同,也许比我还亲近些。你快出声相唤,许有些作用呢!”
张入云闻言又奇道:“雨姐姐说的又让我不明白了,当下我却是要找谁唤谁呢!”
雨嫣然听他不解,却又笑道:“都怪我,说了半天也没道个明白!”当下又转了色道:“我二人此刻找寻的是个女孩子,就是姚师妹的侍女,她不也是你的朋友吗!”
张入云不料雨嫣然竟是命他去呼唤香丘,事出突然,他此时心里还没有任何防备,深夜里要他去呼唤一个妙龄女子的名字,却是怎么也叫不出口。
雨嫣然见他犹豫,已知他心理,忙催促道:“你且莫犹豫耽搁功夫,方才玄玉已和我说了,它先时发现香丘时,已见她受了甚重的外伤,此时又过了这么长时间,惹再耽误功夫,只怕她会有生命危险。
张入云闻得此言,心里方才着慌,、。不知怎么,只自那一日在十方岩与香丘相谈过后,虽是自己又见得许多佳丽,但自始至终,这位娇俏任性,却又有些楚楚可怜的小婢子,在他心里总留有一点位置。
他也说出什么道理,或许是因为香丘性子虽有些刁蛮,但总是带有那么一丝强颜欢笑的气质吧。
再说张入云此时再不敢拖延,忙引声作啸,他气功底子本就纯厚,一时加意之下,虽是此时下起了雨,但其声依然能传至数里之外。
哪知雨嫣然嫌他言语不详,一力让他说出自己名姓。张入云此时已是完全听从她的安排,却是雨嫣然教一句,他就照着说一句。
过得一会儿,却见玄玉在空中好似得了什么信息,也不见它回来向雨嫣然禀报,便一个猛子栽了下去。当下张入云二人瞧得真切,忙跟了上去。
雨嫣然见玄玉多事,竟不听自己号令,当下眉头一皱,却急拉了张入云向玄玉降落处飞了过去。
二人只走得一半路程,却见眼前飞起了数道光华。一时一团红光与两道银光斗在一处。雨嫣然见了,竟当即翻脸骂了一声,忙又展开身形全速奔了过去。
张入云估不到事情竟会有这样的变化,却是有些莫名其妙,只是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只觉香丘此时处境,远不是只受了伤那般简单。
可是雨嫣然轻功不在他之下,此时全力奔行,却是快伤奔马,实不容张入云有功夫用心细想。
二人脚步甚快,眼看着就要到了空中相斗的数道光华跟前。未料道顷刻间,空中竟又多了一团紫气,一时紫光大盛。
跟着就见空中红光一暗,又闻得一声玄玉的悲鸣,竟忽然被那紫气甩至空中,接着又重重的摔落在了二人身旁不远处。
虽是即刻间便又翻身立起,但张入云看的直切,玄玉脚下那一对坚硬如铁的双爪,此时竟是被打折了一只。
雨嫣然见它并无性命之忧,却不去管它在一旁呼疼,反倒喝骂它道:“该死的畜牲,竟敢见利忘义,趁人之危,索性让你疼死才好。”说完这话,却是头也不回的向前路奔去。
张入云见雨嫣然变色,自也不敢分辩,忙又跟了上去,却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阵玄玉好似自知做错了事的哀鸣声。
二人转瞬间即至当地,就见地上流了一大滩的血迹,极是触目。只是那血竟然一丝不见腥膻,闻之,方倒是一股奇香,直冲人脑鼻。
张入云闻得这股香气已久,脑海里立时浮现出小香丘娇俏的模样。只是不知她怎得流下了这多鲜血,实是让人心焦。
一时他联想到雨嫣然刚刚喝骂玄玉的一幕,马上猜到了其中十之八九,心中本是颇为同情,却是又化做一方戾气。
他这里变故一生,雨嫣然立时便已察觉,见张入云气恼,忙上前安抚道:“此刻不是寻玄玉闲气的时候,小香丘此时生死未卜,云二弟却该以此事为重。”
张入云得她提点,心头猛醒,忙急声相唤,不料香丘此时虽是与他近在咫尺,却是再不敢出声让二人知道了。
当下张入云见地上鲜血,心下焦急,忙运全副精神于双目之上,雨夜里直如两盏明灯一般,只恨不得能将四周照个通透。
雨嫣然见他如此,也开口相唤道:“小香丘,你快些现身,我知道你受了重伤,急需趁治治疗。方才你被玄玉偷袭,那都是它未遵我号令,私下所为。你如不敢见我,却也该见见你张大哥,他闻得你受了伤,极是关心你,此刻前来,便是为了帮你疗伤的,且他不是我崆峒门下,谅你不该也对他也有所怀疑吧!”
过得一会儿,雨嫣然见香丘还是不露踪迹,心里也是焦急。一时不再计较,却是将眼一闭,默运起玄功来。
张入云站在她身旁,一时只觉雨嫣然身上竟不住的向外流出淡淡的劲气,虽不能伤敌,但速度范围却是即快又广,转眼间,便将周围百丈之内布满。
张入云见此时已知她是用此法感知周围的一切,只是雨嫣然似是于这法术不甚精通,虽时间不大,但其面色却已有些发白。
好在雨嫣然不多时便已有所得,却是忙指着离二人不处的一株苍天古树对着张入云道:“香丘就在那大树上方的树洞里,还是云二弟你去比较合适。但也要小心,她因方才被玄玉偷袭,恐连你也有所怀疑,香丘此时本领很大,你却要小心戒备些才好!”
张入云心思深沉,虽不明其中根底,但已知晓雨嫣然一番苦心。一时得了她指点,却是忙纵身跳上了那树上。
仔细观察之下,就见那古树上半截树干上,果有一洞口,但只有人手掌大小,却不知香丘是如何能够进得去的。
当下他还未向里张望,就见洞口已有一阵香气飘出,跟着仔细朝里看去。却已被内里的香丘察觉。
一时香丘在洞内一阵慌乱,却忙用手将洞口堵住。过后想想又不妥当,却又忙将身往里闪去只是那树洞实在狭小,却哪里有她香丘可藏身的地方。
如此反复几次,香丘最终仍缩在洞内一角,再不乱动,只是她实怕的厉害,身上止不住的瑟瑟发抖。
张入云见她竟畏惧自己,心里不由一酸,再见她身无寸缕,只用一头长发遮体,当下更是大怒。一时一团无名火起,只自自己脚底竟一直烧至了颅顶。
不想香丘却是立时觉察出他身犯的火气,竟十分惧怕,忙又将身往后缩去。不想却重重的撞在了背后树身上,一时间又带动她一身伤势,却是令得她娇喘连连,其声虽轻,但却似受了剧大的痛苦。
张入云见此一阵心痛,知道自己如此鲁莽干着急,对香丘一点忙也帮不上。当下忙冷静下来,用心思索,到底如何才能帮得上她。
一时他头看了看雨嫣然,见她一身新娘打扮,因走时匆忙,连一个细小的包袱也不曾带,那里还有多余的衣物。
再看看自己,因连日来轻装简行,一身行李早就丢了个七七八八,虽然外衣可以除下,但早已是脏乱不堪,却如何能给香丘穿着。
一时他也不再多想,忙探手入怀,将缠在身上的红绫拽了出来。当即众人面前便是一团红光大盛。未想那红巾子自离张入云身体,竟在其长长的绫缎上浮着一层红霞。
张入云多日以来行功赶路,未有留意到它,此时见这红巾子生出灵异来,虽只一惊,但也不再多想,忙将其卷起丢入了树洞内。口里只柔声道:“小香丘,这是我的红汗巾,你在水镜寺里就曾见过,先下可还记得?你且先将它用来遮体,我再想法替你治伤。”
当下又将身闪过一旁道:“放心,你自将这红巾围上,我不看你。”
第二十六回 十年浮世梦 一缕沁香魂 (二)
张入云挨得一会儿后,却始终未听到洞内传来声响,心下焦急,忙连问了两声,见香丘始终不做回答,不得已,只得又将头脸移向那树洞口。
不想这一回,他才只凑近洞口,却觉一股浓郁的花香冲鼻而出。一时见香丘不知什么时候已将红绫尽裹在其身上。而此时红绫上生有霞光,又已将那树洞内映得寸毫毕现。
只是此刻洞内虽是一脉的赤色,但依然掩不住香丘手臂裸露处皮肤的苍白,显是她失血过多,血行不足的原因。
再看她此时一头长发竟有丈余来长,且厚密的如同当年隐娘一样,一时间已将其身子掩住了大半,赤光之下,又合着如此云密的长发,着实诡异。
再见香丘脚底,却让张入云一片触目惊心,原来地上香丘流下的血迹竟已积成了一个小潭,其量之多,按常理人早已该身死过去。
可张入云仔细分辨之下竟还能看见一湾血水,如小溪般的自香丘肋下流淌出来。而洞内那股子浓郁的花香,也正是出自那里。
张入云未料到香丘竟伤的如此之重,且伤势还在加剧之中,一时见了,心痛之下,双目顿时变的赤红。却是探手扣住洞口,一运劲,已将洞口树干掰下一块来,竟欲抢身进来将香丘救下。
未想香丘见他如此举动,却是一阵慌乱,当即惊声说道:“别,别过来!”
张入云见她终于开口,心里一动,马上回道:“这是为什么?你身上伤势太重,伤口还在流血,再不治疗,恐有性命危险的!”
香丘却将手挡在身前急道:“不要!我不要你见你我这付样子!你快走开,让我一个留在这里好了。”
张入云见她此时身无寸缕,以为她曾遭遇了什么不测,自己一个男子此刻实不易新近。当下心里虽然恼怒之急,但仍自强自沉声道:“你若是觉得我是个男子不便的话,我换雨嫣然姐姐来接你出来可好?她是女儿家,你和她在一起,比较方便些。”
哪知香丘更是颤声说道:“我不要,雨姐姐也是崆峒派的,是崆峒派的人,都是靠不住的。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