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沉重,额头上也有了汗水,张入云见双儿此时辛苦,反倒不再将自己身上伤痛放在心上,只担心起对方来。
傅丹青看着这二人此时举动似已不像是在疗伤,他修行多年,虽仍是未得剑术,但此刻渐触门径,看到这二人影像,已渐渐明白了其中道理。就在这时,只听无双一声闷哼,已是将口内的烟雾收了回去,再看这时的张入云,已是汗水布满全身,人也瘦了不少。
无双见张入云此时人已呼吸变地深沉起来,知道已经大功告成,心里不禁一阵喜悦,开口说道:“好了,你已服了小还丹,此时药力已经发作,你先睡一会儿,等醒来之后就会觉得好很多,只是你此次受伤太重,三个月之内不能挪动身体,切记,切记。”
张入云此时身上已是懒洋洋地,又见她要自己睡去,反急道:“不要,我知道我睡着以后,你就会走!”无双听了这话,也是一阵心碎,只得强忍着心痛说道:“阿云,你长大了,又这么本事,终有一日会找到一个喜欢你,而你又喜欢她的女孩成婚的。”张入云却道:“不要,这世只有妈妈和你对我好,我不要,也不愿找别的女子做我的妻子。”双儿听了哭道:“不,我对你不好,我好难过,当初我要是告诉你的混天凌的用处,你也不至被他打伤。”张入云此时已是昏昏欲睡,却反安慰她道:“没关系,我现在身子很好,已经感觉不到痛了,精神也觉得好多了。”双儿急道:“你不知道,你中地是我武当派的幽冥神爪,这门功夫对人体伤害极大,若今日没有我在身旁,你必要被废了武功。”想到这里,又哭道:“我真后悔,当日没有多教你几式,我本以为你资质不好,多教了你反而等于害了你,谁知今日见了你的功夫,竟大出我意料之外,若我当日就能看出你的毅力,你今日无论如何也不会受这么多的伤。”说完话,双手紧握,银牙紧咬,竟将嘴唇咬出血来。
张入云此时,已是神智不清,没听清她后半句说地话,只轻声道:“也没什么,我从没将武艺放在心上,废了就废了。我反倒很感激今番受伤,不然你也不会到我身边,和我说这么多话。”说着再也没忍住,渐渐昏睡了过去,只是手中还紧紧握着双儿的衣裙,怕她离去自己不得知道。
皇甫无双见张入云终于睡去,却还不忘抓住自己衣角,心里着实难过。她性子本极温和,今日却忍不住动了大怒。寒眸闪处,即已剑指高台上的天池上人。天池上人见她正看着自己,不由个激令,心神一晃。耳中只听得她一声娇叱道:“吴劲松,你给我出来。”天池上人见她竟在天下英雄真呼自己真姓名,显是已恼怒到了极点,又想着她手握武当双龙敕令,捅有派内生杀大权,不禁心头猛颤,一时再也克制不住,膝下一软,已跪了下来,口中哀道:“弟子在,紧听长老训令。”
皇甫无双喝道:“吴劲松,你可知罪。”天池上人已俯身拜道:“回护法长老,弟子已知罪,弟子不该违背师门禁令,私自开启藏经阁内禁书,学会本门毒辣武艺,更不该擅自传与弟子的劣徒,而至劣徒私向授于他的兄弟。如今至使这位金燕门弟子重伤,数罪并罚之下,弟子实是罪该万死。”
皇甫无双见他供认不讳,竟一点也不抵赖,一时反倒不好制罪于他,只得长叹一声道:“吴劲松,我不是你本门师长,若是罚你重罪,终是有些下不了情面。如今我只罚你终其一身看守本门藏经阁,并着你看守你的弟子,终他一身不得使有你传授的邪门功夫。若是日后被我知晓,你或他还在使用这邪法害人,我纵在千里之外,也必用飞剑取尔等的首级。”说完又对傅丹青道:“傅掌门,令门下东方文宇不是我武当派的弟子,非我所能辖制,但贵我二派,数百年来,同气联息,实不愿为了此事伤了我两派的和气,希望傅掌门能于此事,严加管束于他,不要外传于江湖之上,祸害武林,若能如此,我武当派足感大情。”傅丹青听了,忙俯首道:“紧遵师叔祖训令,弟子一定严加管束。”
无双知道,她终不能杀了东方家兄弟为张入云出气,此时见双方长辈俱已俯首,也稍泄心头一口冤气。低头见张入云睡的已甚是安详,心里又是一阵安慰,只是自己终不能一直抱着他坐在这许多人面前,即是终要分手,还不如干脆一些的好。
思忖间只得伸手将张入云抱起,行至黄雷扬的身前,将张入云递到其手中说道:“令师弟今番受伤极重,虽已服了灵丹,但他骨格和肺腹均受了损伤,百日之内,还请尊驾能好生照料,莫要挪动他一点儿。他若是醒了,也紧请告之其千万不要运功疗伤。切记,切记。”黄雷扬见她的身份特殊,辈份更是奇高,自己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回答,只接过了张入云后,一时语结,不知说些什么。
皇甫无双却是只看了张入云一眼后,怕自己又因过悲而流露于色,一狠心扭头即走。此时她心里想着:“今日已和武当及峨嵋翻了脸,自己日后即要回归海外神山,再无暇回来,此时若不稍显本事,终是难以服众。”
想到这里便再不犹豫,玉手伸处便捏了一个剑诀,接着足下一顿,只见一团银光,旋即将周身上下笼起,口中喝了一声:“疾。”便见又是一道毫光从她身后闪出,瞬时便是白光万丈,人眼见了,竟不能逼视,众人眯着眼睛看过去,只见那白光生处,竟是一片只筷子长短,形似柳叶的东西。在空中悠悠地围着无双环绕了一圈,便又隐入双儿的胸膛内,只在那东西进入双儿体内的一刹那,便见她周身上下白光旋即暴涨,几成了一个光人。众人见了,只得用双手捂住眼睛,待光茫过后,睁开双眼,却见无双人已起在空中,正飘在高台前方。又胆大者,竟忍不住大叫道:“剑、剑仙,这女子竟是剑仙!!!”
却见此时无双身在空中对着傅丹青朗声说道:“傅掌门,金燕门下弟子张入云是我昔日小友,他母亲昔年曾有恩于我,是以我才授了他一点武功,只没想到他今日会与贵派弟子斗至重伤,他此时年轻气盛,难免说了些无知的话,望傅掌门能看我的薄面,不要加罪于他。”
此时的傅丹青已率了众门人跪了下来,广场中哗啦啦七八百人跪了一地,竟无一人站着。只听峨嵋掌门答道:“紧遵师叔祖法旨,弟子一定恪守于心,不令门下与这位小兄弟为难。”无双口中谢道:“如此甚好,还请劳烦傅掌门了。”
说完周身白光一暴,人已蹿止高空,略作犹豫,好似是在认清方向。跟着便是身影一折,在空中划了个大大地“之”字。接着便如流星飞坠一般,往西方落去,其势竟比先前那两点金光,还要快捷地多。
在场众人从未见过真的剑仙降临人世,今见了此番奇境,竟一时都跪在地上忘了起来,只久久地看着白光隐没的西方,无有一人言语。
第十一回 灵台磨心智 月影奈何天 (二)
却说待无双走后,在场的所有弟子皆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一时身处梦中的感觉,万没料到今日竟然有幸得遇真正的剑仙,适才张入云与东方文宇的比试虽然精彩,但此刻大伙的心里都已算不得什么了,众男弟子,都只在留恋适才无双如仙子下凡,傲视寰宇的风采。
可一干峨嵋派的长在感叹之余,却完全不做此想,今日峨嵋派有数的大弟子,东方文宇这一败可是把他峨嵋派几百年来的威风给扫的干干净净,虽说适才无双已说了张入云得过自己的传授,但在场上的凡有眼睛的人,都知道东方文宇比张入云只高不低,却仍是被张入云打了血染黄沙,并还将这峨嵋佳弟子逼的使用武当派的邪门功夫。博丹青原本对东方文宇满怀希望,实指望他今后能够光耀峨嵋出份大力,可今日一战实叫他失望透顶。
虽说口中答应无双今后绝不为难张入云,但到底面子难看,若要自己此刻还要能做到和颜悦色,实在是不能够,只得口中稍慰已受伤的张入云和东方文宇,又匆匆给几乎被人给遗忘的今日武比大会的获胜者发完奖品后,便旋即脸有愠色地宣布散会。
此时场内最尴尬的就是黄雷扬三人,他三人此行,被是委了师门重任地,李志远在送四人出门时千叮咛万嘱咐,此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可在今日,自己这个小师弟,若是在常理来说,是为自己金燕门争得了大大地脸面,可依人情的话,这个闯祸的祖宗,却在一日之内,将师门两座大靠山,都给得罪了个干净,万柳山庄的人见自己举荐的金燕门,今日竟给自己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个个脸色阴沉,虽为直接出口教训,却早已让黄雷扬吓了个一身冷汗,想到日后怎么回归师门,黄雷扬更是脸泛苦色,实不敢再往下想。
三人待回得住所后,只得将张入云妥善安置,而他倒好,睡在那里,好似一切与已无关,黄雷扬看了,连发火的力气都是没有了,只剩下满腹焦虑。
竖日,三人都没敢外出,只恨这大会还有三日才能举办完毕,自己一行人,还要在这里多受三四天的罪。反倒是峨嵋派的长老汪剑秋来看了张入云一次,等他略微查看了张入云之后,脸上阴晴不定,李连生人较耿直,见他脸有疑虑,便出口相询。
汪剑秋想了多时,方捋了捋自己的长须道:“观令师弟的伤势似是极重,如照常理,此刻绝不能这样安然而卧,看来令师弟服下的那粒小还丹,实是非同小可的灵药,我只奇怪的是,此时令师弟伤势还似不只一处,确且地说,是一身筋骨全被伤及,且都在恢复之中,说起来,这反倒是这孩子的福气。他现在已是成年,却还有被再造筋骨的机会,实是亘古未有的事情。只是如此一来,他这几个月之中,全身上下却是脆弱到极点,若是在这几个月之内将其筋骨长好,不但对自己无益,轻者残废,重则落下极重的内伤,一世受苦。你几位是他师兄,这几个月之内,实在是要处处留心将他照顾好,不然的话,定要误了他这一辈子,切记,切记。”
黄雷扬见他说的话,竟和无双临走说的一样,知道不假,只是看着这小师弟却仍是在安然的睡着,不觉心中有气,浑不知身旁的众人都因他而忍受着那么多的麻烦。
三人好不容易在山上又挨了三日,待第四日一早,便要下山,众人到了峨嵋掌门行礼时,博丹青却也不曾多言,反倒问了问张入云的伤势,黄雷扬自称无妨,他这一说,本是想将此事,大事化小,却不知如此一说,反增了博丹青和刘乘风几人的怒火。
原来东方文宇被众人抬回之后,一身的伤势虽然并不甚重,但其精神意志,却是受了重创,人醒之后,便是满口乱语,本来俊雅风流的佳弟子,此刻却是变作了疯子一般,每每口中还提到叶秋儿的名字,并许多痴话,若得众多同门全来耻笑,实和平日里那个天之骄子完全二样,博丹青见自己平日下了莫大心力培育,倍受期许弟子,如今竟变成这个样子,教他如何不伤心,又听得黄雷扬说张入云的伤势竟无大碍,让他如何不怒!
幸得一旁的汪剑秋听三人次日就要下山,反倒询问黄雷扬等,如何将张入云护送下山,三人这才想起自己若要下山还需一番功夫,再带一个不能有一丝震动的张入云,却是如此能够?还好汪剑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