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邪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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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天下- 第4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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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诡异邪恶,相反,剑身竟隐隐透露出朴质古幽的祥和之气。
    这等变化,连天师和尚也始料不及!
    穆小青见状,忍不住低声道:“师弟……”
    听得她的呼唤,燕南北一直微阖的双眼终于睁开了。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诸人,与他的目光相遇时,众人无一不心头大震!
    燕南北此时的眼神清澈无比,不含一丝一毫的杂质尘埃,犹如雨后的万里碧空,他的眼
    神让人觉得他已洞悉世间一切世情,同时,又似乎完全超脱于一切世情之上。
    恍惚间,众人只觉本是痴愚无知的燕南北,此时竟有了出世之感!
    燕南北怎会有如此惊人的变化?这种变化又将会为思过寨带来什么?
    谁也不知?
    ※※※
    脸绘五彩的一帮人马以锐不可挡之势,自思过寨上方凌压而下,场上相斗的思过寨弟子
    及水依衣等人很快就被他们分割包围。
    无论是水依衣还是元揽秋、区阳菁、巫马非难,皆为这批来历神秘的人马感到吃惊不小。
    思过寨弟子在水依衣与紫衣美女“笑姐”的冲击下,阵脚已乱,此刻再起突变,顿时溃败。
    脸绘五彩之人皆面目狰拧,其悍勇凶残更是让人心惊,这帮人马中的每一个人裸露在外面的
    肌肤上,无不是伤痕交错纵横,大大小小的伤疤在他们的肌肤上交织成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如果说每一条伤疤都代表了一次厮杀,那么这无数的伤痕正显示出他们无一不是经历了
    百战的勇士!
    所以,他们虽未必全是顶级高手,但他们对生死搏杀的经验却是常人所不能及的,正因
    为如此,他们方能在血战中将自己的武功发挥至极限,每出一招,无不狠辣直接。
    思过寨弟子虽然也经历过多次血腥厮杀,但与来人对比,在这一点上无疑相差颇远。
    这些脸绘五彩之人不给自己留任何退路,甫一交手,就要在极短的时间内与对手决出生
    死。所以,这边的厮杀声与金铁交鸣声似乎并不激烈,但死亡却降临得格外快些。
    乱雨纷飞中,不时有鲜血如箭标射,一个又一个沉重的身躯重重砸向地面,雨水四溅,
    并冲涮着越来越浓烈的血腥气息。
    倒下更多的是思过寨弟子。
    受到攻击的不仅仅是思过寨弟子,水依衣与“笑姐”也同样遭到对方的悍然攻击,此时
    一切都已杂乱无章,她们只有互为依托,应付来自任何方向的攻击。
    忽闻一声尖啸声倏然穿破雨幕,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声音来自思过寨上方!
    脸绘五彩之人闻声而退,竟然不管战局如何!
    刹那间,所有的攻击者都已退到了十丈开外。
    思过寨弟子伤亡惨重,一时间也再无能力发动反击。
    这时,雨渐渐小了,天地间出现了一些亮色。
    与水依衣等人相距十几丈外,闪现了上百名脸绘五彩之色的人,这些人中,惟有两人的
    装扮不同。
    其中一人不甚高大,身着青衣,赫然是曾救下白辰的“足剑”!
    与“足剑”并肩而立的是一个比他高出甚多的中年人,身材高大魁梧,目光凶残如狼,
    乱发披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一股横霸无比的气息自他身上散发出来,让人心生寒意。
    更具逼人气势的是他抱于怀中的一把宽大巨刀,刀仍在鞘中,却难掩其不世霸气,以至
    于他人目光射向这边时,竟连高大威猛的持刀者也忽视了,径直将目光投向他怀中的巨刀!
    水依衣的目光落在巨刀上时,神情微变,扫视“笑姐”一眼,发现她也是神色凝重异常。
    那怀抱巨刀的人目光傲然扫过众人,对他身边的“足剑”道:“本座怀中的‘杀缘’莫
    名躁动,想必血厄剑已破出剑坟了!”
    “足剑”道:“主公对血厄剑势在必得,但风宫属众亦已攻破思过寨,不知申屠旗主是
    否有取剑的万全之策?”
    被“足剑”称为“申屠旗主”的中年人哈哈一笑,睥睨万物地道:“只要有足够强大的
    力量,又何需万全之策?”说到这儿,他的右手手指轻轻抚过巨刀刀鞘,刀鞘的坚硬与冰凉
    刺激着他,使他的目光更亮、更冷。
    他缓声道:“‘杀缘’是主公专为试辨‘血厄’而铸的刀,已堪称傲世之兵,主公将它
    托付给本座,本座怎敢让主公失望?‘杀缘’自出炉之日起,尚未饮血,今日就要让‘杀缘’
    饱尝饮血夺命的滋味!”
    水依衣低声道:“笑姐,他们也是为血厄剑而来的,现在该怎么办?”
    “笑姐”道:“来者不善,我们势单,不必与他们正面冲突,不如抽身而退,静观其变!
    他们若是斗个两败俱伤,我们就可坐收渔人之利。”
    未等水依衣开口,怀抱巨刀的中年人一声长啸,倏然掠空而起,如鹰击长空,双手持刀,
    直下而上疾撩,“锵”地一声金铁相擦声响过,刀鞘破空飞出,直冲云霄。
    而他已高擎巨刀,挟雷霆万钧之势,悍然扑下,刀势之强,石破天惊。
    刀气隔空纵劈,似可开天辟地。
    思过寨弟子见其来势奇猛,顿知不妙,纷纷以兵刃格挡。
    一片密集的金铁断碎声蓦然响起,巨刀纵劈几下,刀势所及之处,所有的兵器皆被刀锋
    断碎,刹那间,天昏地暗,血雨腥风,无数鲜血如泉标射,残肢断臂抛落一地,更有不少人
    立时身首异处。
    巨刀“杀缘”犹如一阵死亡之风,迅速掳走了十几人的性命。
    “杀缘”未止,中年人抡腕之际,刀锋横扫,破空之声惊心动魄,犹如横空出世的邪魔,
    欲吞噬一切生命。
    惨叫如嗥,其声凄厉可怖,刀芒肆虐之下,思过寨弟子已伤亡数十人,原本严密的防线
    立时溃不成军。
    而巫马非难、水依衣等高手竟被凌压万物的刀势逼得身不由己地后退数步,元揽秋更是
    受了伤。
    众人皆愕然失色,只觉一股死亡气息笼罩全场,让人呼吸困顿滞闷,由“杀缘”散发出
    来的戾杀之气,侵袭着场上每一位幸存者的灵魂。
    申屠旗主以“杀缘”在顷刻间击杀三四十人后,方高擎“杀缘”若火燎天!
    冲天而上的刀鞘这时径直下落,一声短促的铮响后,刀与刀鞘已吻合得天衣无缝。
    刀出刀没,只不过在极短的瞬息间,“杀缘”却已吞噬了数十人的性命。
    申屠旗主眼中的凶残之光更甚,其中有疯狂,有冷酷,有诡诈——血腥与死亡浸染了他
    的刀,同时也浸染了他的心灵。
    申屠旗主喃喃自语般道:“血腥屠杀已开始,‘杀缘’杀戒大开,血厄啊血厄,你是否
    已感应到‘杀缘’的存在?难道你不想证明你才是真正的杀戮之王?”
    水依衣沉声道:“笑姐,随我来!”说话间,她己率先闪身斜掠而出,那紫衣美女竟伸
    手一抄,已将地上的密匣抱在怀中,似乎根本无惧于密匣上的剧毒。两人身法皆已出神入化,
    身形闪动间,已在数丈开外,思过寨弟子伤亡过半,仓促间根本无法对她们形成有效围截,
    眼见水依衣两人越众向东而去。
    区阳菁正欲追赶,元揽秋已神色凝重地道:“思过寨强敌入境,护寨要紧,一时半刻,
    她们也出不了思过寨!”
    区阳菁虽然牵挂密匣的下落,但元揽秋言之有理,只好道:“大嫂说得是!”
    怀抱巨刀的申屠旗主对身边的“足剑”沉声问道:“那两个女子是什么人?思过寨弟子
    不会有这般出神入化的轻身功夫!”
    “足剑”道:“论轻身功夫,天下绝无能出水族之右者,仅凭一名被逐出水族的弟子—
    —风之道,其轻身功夫就已冠绝武林,被世人尊为‘风神’,想必这两位女子也是水族中
    人!”
    怀抱巨刀的申屠旗主哈哈一笑,道:“看来主公对你着实器重,你入门不过数年,就知
    道这么多事!有关水族之事,主公在我申屠破伤面前,都极少提及!”
    趁他们说话间,元揽秋、巫马非难已协调思过寨弟子,重新组成了一道防守线,这时,
    又有数十名思过寨弟子从几个方向匆匆赶来援助,巫马非难心中稍定。
    但也就在这时,山下的厮杀声忽然大起,巫马非难。元揽秋心中一沉,不由自主向山下
    望去。
    但见苦吟坡与乱斩坡底的辽望塔上同时各有两盏红色的灯笼,快速交错、分开、交错……
    这是最紧急情况的灯语,很可能山下的防守已全面崩溃。
    元揽秋等人见此情形,心中顿时一沉。
    倏地,乱斩坡辽望塔上的两盏灯笼突然急速坠落。
    巫马非难听得身后几名思过寨弟子同时失声惊呼。
    谁都明白这预示着什么。
    元揽秋心中一痛:在思过寨遭受空前劫难,危在旦夕之时,她想到了她的夫君佚魄!
    元揽秋对佚魄爱慕且尊重,若能与佚魄并肩作战,纵是败亡,在她看来,也未尝不是一
    种幸福。
    思过寨局势危急,佚魄却迟迟未曾出现,这说明进入剑簧阁的一干人必定遭受了某种阻
    力。
    ※※※
    羊劫败了。
    数十年前,羊劫与禹诗一战,羊劫败在了禹诗手下,但却成功地破坏了禹诗的计划。但
    今天,那一幕却未再重现,羊劫不但败了,而且败得极为彻底——激战两百余招,他终被禹
    诗所杀!
    羊劫的死亡使思过寨锐气大挫,更重要的是此时此刻,思过寨的精锐力量皆不能在此直
    接抗拒风宫白流的进攻。
    羊劫败亡,有若中流砥柱之倾倒,风宫弟子如潮水般向乱斩坡席卷而上。
    禹诗傲然立于一块巨岩上,他相信攻下思过寨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其实此时思过寨弟子虽然伤亡很重,但仍有数百人之多,只是众人见进入剑簧阁的天师
    和尚、佚魄等人迟迟没有出现,而羊劫又为禹诗所杀,群龙无首之下,只能各自为阵,其斗
    志与战斗力自然大减,当又有几处辽望塔被风宫属众攻下后,思过寨弟子少了塔上灯火传讯,
    阵脚更乱!
    禹诗长长吁了口气,一向阴鸷的脸上出现了罕见的淡淡笑容,无论如何,攻陷思过寨,
    都是一件可喜可贺之事。
    倏地,他目光一跳,隐隐觉得有异乎寻常的东西进入了他的视野之中。
    定了定神,禹诗终于明白是什么东西冲击了他的视野。
    但见本是绞杀成一团,如狼牙交错般的双方人马,不知什么时候起,开始出现了间隔,
    仿佛有一柄无形的巨刀,把交战的双方生生劈开,分作两列泾渭分明的阵营。
    厮杀声渐小,而两大阵营之间却有一个人影傲然屹立!
    禹诗的目光落在此人身上,瞳孔渐渐收缩。
    乱斩坡下的厮杀出入意料地停上了——如同奔腾不息的大江突然停滞不前般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得让人感到诡异与神秘。
    在思过寨弟子与风宫属众之间,一个高大的身躯伫立如山,一种无形的神秘力量使他有
    着睥睨世间万事万物之势。
    但他给人的感觉却并非咄咄逼人,甚至别人的印象中,此人更多的是一种气势存在,而
    不是以实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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