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和俞子牙对望一眼,□十八道:“想不到移花宫主和燕南天都在那里。”
俞子牙道:“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鬼童子道:“却不知移花宫主和燕南天见面时是什么光景,我想那一定有趣得很。”
大家想到这当代两大绝顶高手见面时的情况,也不禁心动神驰,只恨自己不能躬临其战而已。
萧女史忍不住问道:“移花宫主她们可认得燕南天么?”
小仙女道:“她们好像并不认得,但燕大侠一走上船,大家就似乎都已知道他是什么人了,因为他那种气派,别人学也学不像的。”
鬼童子冷冷道:“别人也未必就要学他。”
小仙女笑了笑,道:“奇怪的是,小鱼儿好像也没有见过燕南天,但燕南天一上了船,就瞬也不瞬的盯着他瞧。”
轩辕三光道:“小鱼儿呢?”小仙女道:“小鱼儿也盯着他,不知不觉的站了起来,他一步步走过去,嘴里一直不停的说很好,很好,很好……”慕容珊珊、“噗哧”一笑,道:“很好这两个字,你说一遍就够了。”
小仙女道:“但燕大侠却一连说了十几遍,眼睛里热泪盈眶,只差没有掉下来,小鱼儿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扑地跪了下去,燕南天就拉起他的手说,你做的事我差不多都已知道了,你并没有丢你父亲的人。”
说到这里,她眼睛里也湿湿的,显然当时深受感动。大家以她为中心,随着她往外面走,不知不觉全都听得出了神,甚至不知道已走出了那山洞。
只听小仙女接着道:“移花宫主一直在旁边冷冷的望着他们,过了很久之后,那位大宫主才冷冷道,很好,我们总算见面了。”
小仙女道:“燕大侠又过了很久,才转身望着她,说,二十年前我们就已该见面的,那位大宫主就冷笑着说,你嫌太迟了么?燕大侠就仰天长长叹了囗气。”说到这里,她自己也长长叹了口气。
慕容珊珊忍不住问道:“燕大侠说了什么?”
小仙女叹道:“他似乎要将二十年的辛酸抑郁,全在这口气里叹出来,然后才说,燕某既然还末死,也就不算迟。”
轩辕三光等七、八个人忍不住一齐脱口问道:“后来呢?”
小仙女道:“这时他们已剑拔弩张,像是随时随刻都要出手,只不过他们的身份不同,不能说打就打而已,我心里正在着急,不知这两位绝顶高手打起来是什么光景,人玉却将我拉到一边要我赶快来通知你们,叫你们赶快回去。”
说起顾人玉,她目中就不觉露出了温柔的笑意,接着道:“他说,你们若错过这一场空前绝后的大战,一定会遗憾终生的。”
鬼童子叫了起来,道:“何止遗憾终生而已,我以后只怕再也休想睡得着觉了。”
轩辕三光道:“只望他们莫要真的打起来才好。”
小仙女道:“为什么?”
轩辕三光叹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而且说不定两败俱伤,这一战的后果实是不堪想像,我们宁愿见不到这一场大战才好。”
花无缺感激的望了他一眼,他知道这一战只要一交上手,就是不死不休的了,那么,无论两人谁胜谁负,他和小鱼儿的冤仇势必要结得更深,只怕也是不死不休,永远也解不开的了。
过了半晌,只听俞子牙也叹息着道:“他两人若是真的两败俱伤,那倒可惜得很。”
萧女史笑道:“你希望他们都等着来和你交手,是么?”俞子牙淡淡道:“你难道不想试试你那、“娲皇十八变”的新招么?”
萧女史轻轻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听他们说话的口气,冤仇似乎结得很深,燕南天既已等了二十年,此番见了面,焉肯甘休。”
俞子牙也叹了口气,道:“这两人若是动上了手,世上只怕再也没有人能将他们分开了。”
他们回到江岸时,长棚中的桌椅都已撤去,只剩下那些彩纸和喜联,在江风中簌簌的发着抖,想及昨夜的盛况,更显得此时的凄凉,人生本无不散的筵席,早知此时的凄凉,又何必着急于一时的盛衰呢?长棚旁的空地上,此刻却挤着一大堆人,叠叠重重围个圈子,也不知在看什么热闹。燕南天和移花宫主莫非就在圈子里决斗?轩辕三光当先冲了过去,想分开人丛挤进去,但这些人看到他们回来了,早已哄的四下散开。移花宫主并不在里面,更瞧不见燕南天和小鱼儿的影子。
他们的人呢?难道这只不过是小仙女在开玩笑?但小仙女已先叫了起来,这:“咦,他们的人呢?小蛮,他们到那里去了?顾公子呢?”
小蛮本是慕容珊珊的贴身丫头,小仙女到了之后,就服侍小仙女了,她明眸善睐,看来必定能说会道。可是小仙女问得实在太快,也太多了。
小蛮先松了口气,方转着眼珠子说道:“姑娘一走了之后,那位燕……燕大侠就坐过去和那位小鱼儿少爷喝酒,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个不停,也说个不停,我只瞧见他们说着说着,忽然大笑了起来,说着说着,又忽然不停的叹着,那位姓苏的姑娘,带着笑替他们斟酒,但只要一扭过头,就不停的悄悄擦眼泪。”
小仙女自然也知道他们是正在叙说着这些年来种种悲欢离合,可歌可泣的遭遇,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小蛮道:“他们说的声音并不大,有些话我根本听不见,有些话我虽然听见了却听不懂。”
小仙女笑骂道:“你呀,瞧你这点出息,加起来还不够半两。”
小蛮垂着头道:“我虽然听不见他们说什么,但瞧见他们的模样,也不知为了什么,心里就酸酸的,想掉眼泪。”
轩辕三光想到小鱼儿和燕南天的追遇,心里也不禁一阵酸楚,大声道:“不错,格老子,我虽也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我也想掉眼泪。”
小仙女瞪了他一眼,又向小蛮问道:“他们说话的时候,移花宫主呢?”
小蛮道:“移花宫坐在另一张桌子上,既不看他们,也并不着急,她们好像早已知道燕大侠一说完了话,就会来找她们的。”
众人对望一眼,心里都不禁暗自唏嘘,因为他们也都已看出,燕甫天这是已决心要和移花宫主决一死战,是以才先将后事向小鱼儿交代。
小蛮道:“他们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尤其那位小鱼儿少爷,更说个不停,我从来也没有见过话说得这么多的男人,简直像是个老太婆了。”
轩辕三光叹道:“小娃儿,你不忙的,他这是因为早已看出了燕南天的心意,所以故意多说些话,来拖延时间……”小蛮道:“如此说来,燕大侠必定也看出他的心意了。”
轩猿三光道:“哦!”
小蛮道:“因为燕大侠忽然站了起来,拍着小鱼儿的肩头,大笑着说:“你燕大叔素来百戟百胜,你用不着担心的”
俞子牙冷笑道:“百戟百胜,好大的口气。”
轩辕三光也冷笑道:“别人说这话,老子一定当他是吹牛,但燕南天这话,却没有人能不服的。”
俞子牙并没有再说下去,只、“哼”了一声。
小蛮道:“小鱼儿少爷望着燕大侠,彷佛要说什么,但这时移花宫主已站起来走了出去,燕大侠立刻跟着往外走,他们虽然连一句话也没有说,但也不知怎地,我的心已紧张得几乎要跳出腔子。”
她本就口齿伶俐,语声清脆,此刻更知道有很多人都在听她说话,所以说得更为卖力。大家听她说得如此传神,也不禁全都紧张起来,就好像都已亲眼见到那两大绝世的高手,正肃立在江岸,准备做生死的决斗!江风萧萧,大地间也彷佛充满了肃杀之意。
小蛮机伶伶打了个寒噤,缩起脖子,接着道:“但他们走出来之后,也还是没有立刻动手,两个人只是远远的对面站着,你望着我,我望着你。”
俞子牙道:“燕南天没有用兵器?”
小蛮道:“没有,他们两个人都没有。”
俞子牙皱起了眉,喃喃道:“久闻燕南天剑法无双,为何舍长而用短?竟不用剑来交手呢?难道这些年来他已练成了自信足可和移花宫掌法一较上下的拳法不成?”
要知移花宫掌法内力,独步天下,所以他不说燕南天也练成一种、“掌法”,而说、“拳法”
因为他认为世上绝不可能再有一种能和移花宫掌法一较雌雄的掌法了他本身自然也并非以掌法见长的。
只听小蛮道:“他们虽然赤手空拳,但看来却比用什么兵器都凶险,好像只要有一招攻出,立刻就可以分出生死似的。”
萧女史望了俞子牙一眼,含笑道:“这小姑娘倒蛮识货的。”
小蛮咬着嘴唇向她一笑,才接道:“我看得实在太紧张了,就想求顾公子过去劝他们不要打了,但顾公子却说,他们两人此时虽还没有出手,但精神气力全都已贯注,别人莫说休想能劝得开他们,只要一走过去,恐怕就要被他们的真气震倒。”
萧女史有意无意间瞟了小仙女一眼,笑道:“这位顾公子倒也是个识货的。”
小蛮道:“顾公子正在悄悄和我说话,那位小鱼儿少爷不知怎地也听到了,忽然走过来对顾公子说:“你认为真的没有人能劝得开他们了么?”
小仙女皱眉道:“这小鬼又想玩什么花样?”
小蛮道:“顾公子见到他似乎连头都大了,只是不停的点头,那位小鱼儿少爷就又说:“你敢跟我打赌么?”
小仙女着急道:“他是个鬼精灵,顾公子却是老实人,怎么能跟他打赌呢?”
小蛮道:“顾公子本来是不愿和他打赌的,但小鱼儿少爷却说……说……”小仙女道;、“说什么?”
小蛮垂下头,道:“他说:“我早就知道顾小妹不敢跟我打赌的,算了吧!”
轩猿三光大笑道:“妙极妙极,想不到小鱼儿连赌鬼诱人上钩的法子都学会了,他这么样一激将,那位顾小妹不赌也要赌了。”
小仙女又狠狠瞪了他一眼,小蛮已叹道:“不错,顾公子果然忍不住和他打赌了。”
小仙女连脸都急红了,跺脚道:“他怎么这么沉不住气,他们赌的是什么?”
小蛮道:“那位小鱼儿说;、“我只要说一句话,就能令移花宫主住手,燕大叔一个人自然也就打不起来了。”顾公子自然不信。”
萧女史道:“莫说顾公子不信,连我都不信,这赌我也要打的。”
小蛮叹了口气,道:“那么你老人家也就输了。”
别人只急着想听小鱼儿究竟说的是什么话,能令移花宫主住手,小仙女却只急着想知道顾人玉究竟输了什么东道。小蛮既能做大家小姐的贴身丫□,自然从小就已学会了如何揣摩主人的心意,如何拍主人的马屁。
所以她不说别的,先说道:“那位小鱼儿少爷说,若是他输了,就随便顾公子要他怎样,若是顾公子输了,他就要顾公子去为他做一件事。”
小仙女道:“做……做什么事?”
小蛮陪笑道:“当时他并没有说,后来他说的时候,我却没有听见。”
小仙女跺脚道:“说你没出息,果然没出息,什么你都不知道。”
萧女史笑道:“其实她知道的已经不少了。”
轩辕三光道:“不错,快说那位小鱼儿少爷究竟说了什么样的一句话、“那移花宫主听了他的话,是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