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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元庆听说吐番、回鹘双方决战正酣,忙命加快行军速度。约摸行了十里路,只见前面尘土飞扬,人嚷马嘶,吴元庆率领唐军从斜刺里杀入吐番军中,回鹘军见状,大喜,合力拼杀,吐番军大乱。
杀了几个回合,吐番军向西南败走。
只见一支军从东边奔来,当先一人,高头大马,金盔银甲,正是回鹘崇德可汗。见了吴元庆,顿时大喜,奔了过来,翻身下马,叫道:“吴大哥,果然是你来了,盼得我好苦。”
吴元庆也忙下马来,两人紧紧的拥抱了。崇德可汗道:“吴大哥,我真是想死你了。”
吴元庆见他真情流露,也不禁感动,笑道:“我也想你们。如今吐番军溃逃,咱们乘胜追击,杀他个人仰马翻。”
崇德可汗道:“不错,你看我高兴得,差点忘了正事。”两人翻身上马,各指挥自己部队向西南追赶吐番军。
奔过一片斜坡,只见前面一片云杉密布,坡上长满灌木丛。一条深沟里却长满了绿油油的青草。当下分兵两路,崇德可汗带了回鹘兵从云杉林中穿进,吴元庆带了唐兵从灌木从中跃过,顺着深沟向前追去。
行了约摸两里路程。忽然斜刺里杀出一军,为首一个女将,喝道:“来将快快下马受死,本公主赏你个全尸。”
吴元庆向她望去,不禁一怔,却原来竟是金雪公主。说道:“怎么是你?”
金雪公主也道:“咦,怎么是你?你也要来与我作对吗?”
吴元庆道:“两国交锋,可说不上是我与公主作对。”
金雪公主冷笑道:“我们自与回鹘打战,又碍着你们大唐什么事了?要你们来多管闲事?你还说不是与我作对吗?”
吴元庆道:“公主这话可就说错了。回鹘乃大唐属国,你们欺负回鹘,就是欺负大唐,何况你们骚扰大唐边境,虎视眈眈,又怎么能说没碍着我们事呢?”
金雪公主无言可对,娇叱一声:“废话少说。咱们手底下见真章罢。”纵马向前,一枪向吴元庆搠来。
吴元庆见她手中一杆枪金光闪闪,竟是黄金铸成,枪尖闪烁,有若毒龙出洞,不禁大吃一惊,想不到她娇怯怯的样子,武功竟如此高强。他手中长剑击出,只听当的一声,长枪荡了开去。
金雪公主早知他武功高强,心中本存怯意,战不几合,拔转马头便走。吴元庆挥兵掩杀,吐番军大败。
吴元庆收兵与崇德可汗相会,便在营中设宴庆贺。
达雅娜问道:“吴大哥,林姐姐怎么没来?你们已经成亲了吗?”
吴元庆点点头:“我们已经成亲了,我们唐朝军队出征时,是不许带家眷的。”
达雅娜道:“这是什么规矩?林姐姐那么好的本事,出征带她来可不是什么累赘。我真想她了。”
明天,哨探来报,说吐番军驻扎在一个叫做白石岭的山坡上,吐番军统帅,吴元庆也认识,便是昆桑布扎将军。
吴元庆和崇德可汗带军来到白石岭坡前,昆桑布扎得到哨报,早带军出来,便于坡前布好阵势,见了吴元庆,拱手道:“吴将军,别来无恙呀?”
吴元庆也于马上施礼道:“昆桑布扎将军,你好!”
昆桑布扎身边一个副将喝道:“你曾为将军所擒,将军好心放了你,想不到你竟恩将仇报,真所谓纵虎归山、养虎贻患了。”
昆桑布扎大怒,喝道:“住嘴。我与吴将军心心相印,岂容你肆口乱言?”那副将一张脸憋得通红,只得讪讪的退下。昆桑布扎向吴元庆拱手道:“吴将军,我手下无礼之言,请忽见怪。”
吴元庆笑道:“将军慷慨豪迈,尤胜昔日,小将何怪之有?”
昆桑布扎笑道:“那就好。”忽然脸一沉,喝道:“两国交兵无私情。吴将军看剑。”从背上拔出剑向吴元庆砍去。吴元庆料不到他正说得好好的,却会忽然出手,吃了一惊,只见他的剑来得好快,暗想,此人武功已然精进,不可轻敌。一个翻身,人已不见,却翻到马腹之下,躲过了这一剑,随之双手连扬,几根飞针射向昆桑布扎的坐骑,那马中针,长嘶一声,翻身倒地。
昆桑布扎料不到吴元庆败中求胜,见坐骑倒地,并不慌乱,便徒步攻了上来。吴元庆已经回到马背,挥剑迎来。
两人斗了二三十合,吴元庆居高临下,昆桑布扎不支,边战边退,众吐番军竟丝毫不乱,退到高坡之上,稳稳扎住,唐军再难前进一步。
战了一日,两边都累了,只得鸣金收兵。吴元庆暗暗佩服昆桑布扎治军有方。
如此双方僵持,战了几场,均各有胜负。过了十来日,这一日双方正交战,忽然从后冲出一彪军,吴元庆回头看时,只见全是些大汉,什么样子的都有,服饰更是杂乱无章,手上武器更是驳杂,有拿剑的,有拿刀的,有拿枪的,有拿锤的,有拿叉的,猛冲猛喊的杀将来,虽然不似军队般训练有素,却是人人武功高强、身手矫捷。
为首一人,身上扎着一块红头巾,在这苦寒之地,竟赤着膊,脸上胡髯虬结,胸口肌肉似块,黑如漆碳。手中握着一把鬼头大刀,怕不有一百来斤,却挥动自如,刀法精奇。
吴元庆见状,回过头来,喝道:“来人是谁?”
那大汉哈哈大笑,说道:“连老子的名字都不知道,也来现世?李纯老儿朝中就没人了吗?”
吴元庆见他如此无礼,心中大怒,更不答话,纵马向前,刷的便是一剑直刺出。那人更不在意,鬼头刀挥落,斩向长剑。只听当的一声,两人都是一震。那人咦的一声,他本以为一刀下去,定将吴元庆手中剑斩断,力量稍差的,只怕连人都震下马来,谁知自己反被震得手臂酥麻,这是从未有过之事。笑道:“不错,不错,想不到你这小子倒还有两下子。老子好久未逢对手了,今天倒要好好打上一场。”
吴元庆冷笑道:“如此大好身手,却甘心为异族卖命,不过是猪狗都不如的东西,就凭你也配当我的对手?”
那人喝道:“大胆,你也敢教训我?看刀。”一刀劈下,顿时一股大力如排山倒海般,吴元庆剑轻,不敢真接抵挡,剑尖微挑,直指其咽喉,那人见他这一剑精微奥妙,时候部位皆拿捏得恰到好处,眼看自己这一刀若直接砍下去,尚未砍到敌人,自己咽喉只怕早已洞穿了。当下回刀下砸,用刀背砍向长剑。
吴元庆见他直砍改下砸,看似力道用尽,却竟是回旋自如,也不禁暗暗佩服他的武功了得,倒也不只是力大,叫道:“好功夫,就只可惜人品太低,不过是个畜牲而已。”长剑忽然一振,改刺为削,一剑砍在马头上,那马吃痛,不禁长嘶一声,人立起来。
第三十七回 寸寸柔肠盈盈泪 第一章 新官上任
更新时间:2009…11…13 12:56:31 本章字数:3083
韩愈在文中以裴度决定平淮,坚帝之意,使诸将不敢首鼠两端,因而努力杀敌,最终取得成功,因此多言裴度功劳。李愬之妻乃唐安公主之女,览文大怒,心想李愬出生入死,第一个进入蔡州,功劳倒不如裴度一个书生了?出入禁宫之时,未免在宪宗面前唠叨不休。李纯觉得她之言有理,遂诏斫其文,命翰林学士段文昌另作。
宪宗李纯其实最喜欢的还是吴元庆,只是想着他傲慢无礼,放荡不羁,故意不与加封,裴度、李愬等屡次上表,皆如不闻。
这日李光颜、李愬等皆上京朝见,三兄弟见面,在酒楼中大醉而归。
王茵圆亦跟李光颜上京来,林洁见她与李光颜神态亲密,临别之时,故意问道:“王妹,你不留在京中与姐姐作伴吗?”
王茵圆脸上神色扭捏,轻声道:“我自然要留下来,服侍姐姐。”
林洁见她如此,哈哈大笑,说道:“妹子你快别这么说,让李大哥听见了,还以为我欺负你,把你当丫环使唤呢!你还是跟着李大哥吧,我和吴大哥心中都很欢喜。”
王茵圆听说,顿时脸上飞起红云,眼中却流露出感激不尽的神色。
这日早朝,李愬、李光颜便在延英殿上极言吴元庆之功,李纯叹道:“他有功劳,你当朕不知道吗?朕只是想挫挫他的骄气而已。既是二卿力保,我便先命他当京兆尹吧。”
李愬、李光颜忙口称“皇上圣明”,拜伏谢恩。谁知吴元庆却跪下朗声道:“请陛下收回成命。臣乃野惯了的人,不会为官,更不能当京兆尹。”
李纯怒道:“你们看看,他就是这么一副神气,叫他当官,还有这么多说的,你野惯了,我竟要收收你的野性,朕意已决,请再勿多言。”
吴元庆道:“陛下,京兆尹乃京城之表率,担负着朝廷稳定固结之重任,臣性格耿直,只怕得罪权贵。”
李纯道:“得罪权贵就得罪权贵,你怕什么?都说你吴元庆天不怕地不怕,你还怕得罪人吗?只要你有理,朕定然支持你。”
吴元庆道:“有圣上此言,吴元庆更有何惧?”遂磕头谢恩。
李愬、李光颜接见毕,即回军中驻地去了,王茵圆仍是跟了李光颜而去,吴元庆看她已然对李光颜甚是依恋,就好似先前依恋自己一般,心中甚喜,为她所托有人而感到安慰,但回想如烟往事,情不自禁的又有些怅惘。
这晚林回风夫妇与吴夫人商议,儿女皆大了,要准备给他们办婚事。吴元庆与林洁听说,都没意见,两人这么多年一起出生入死,早已经心心相印,听说要办婚事,觉得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倒也没有特别的兴奋。
明天吴元庆在府衙中办公,忽报有一女子求见,吴元庆正疑惑不知是谁,已经进来一人,却是李红英,喜道:“三妹,是你?你怎么来了?”
只见李红英已经乔妆改扮成一个普通女子,他看着吴元庆,幽幽的道:“你还记得我这三妹?我以为你早把我忘记了呢!”
吴元庆见她话中满含幽怨,忙笑道:“我忘记了谁也不会忘记了三妹,这些时日太忙,我正打算过两天就去看你呢!”
李红英甚喜,道:“是吗?就只怕你只是口头上哄哄我而已。说得倒好,忘记谁也不会忘记我,难道忘记林洁也不会忘记我吗?”
吴元庆无言以对,只是傻笑。
李红英道:“明知你是撒谎,可是想到你愿意为我撒谎,我也很是高兴了。”因缠着问淮西征战的故事,吴元庆没法,只得说些。
只听得李红英如痴如醉,此时看来,哪像一个高贵的公主?倒似一个撒娇撒痴的小女孩子。她遥想那烽火岁月,吴元庆冲烽陷阵的竦爽英姿,不禁神往,说道:“只可惜我身不自由,否则说什么也要跟你去经历经历。”忽然大怒,说道:“你出京的时候偷偷摸摸,连招呼都不肯跟我打,否则我拼着皇上责罚,也要跟着你去。哼,你心里便只有林洁,便是王茵圆那妮子,在你心中也比我重要得多。”想起林洁得伴他左右,朝夕不离,又想起刚才吴元庆讲的林洁“智取凌云栅”,“飞渡溵水河”的故事,想像林洁英姿,而自己却只能孤独寂寞的呆在家中,行动全无自由,本来自己也未必便不如她,心中更是伤怀气苦。
吴元庆心想,不知为什么,三妹竟对我颇有情意,其实我不过是个无行浪子,哪有什么值得她们去爱?只是我心已属洁洁,辜负了她的一番情意了。我得当机立断,别让事情越来越复杂。
想到此处,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