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笑了起来,带军一同回到驻地。
赤德松赞派来跟踪之人回报,说公主被一直带到唐营中去了,看来吴元庆没有放人的意思,顿时怒发如狂,喝道:“这背信弃义全无信用的臭小子,我立马率大军扫平他驻地,抓住这臭小子把他碎尸万段!”
昆桑布扎道:“陛下息怒,如果就这样去攻打,公主在他们手上,咱们只怕不好放开手脚。”
赤德松赞怒道:“那怎么办?难道任由他们把公主抓了去吗?”
昆桑布扎道:“为今之计,只有暗派武功高强之士,先偷偷的去把公主救出来,只要公主救出来了,还怕他们逃到哪里去吗?”
赤德松赞想了想,道:“也只有如此了,你快挑选人手。”
昆桑布扎道:“这事人不必多,却一定要武功高强,就以桑达大师为首,再选十个武功高强、轻功绝佳的敢死之士偷偷潜进唐营中去,我则率领兵马正面攻打,让他们以为我们是激愤之下全力进攻,却料不到此乃惑敌之计,要叫他们疏于防范,我们就好趁机救出公主。只要公主一救出来,立时详攻便成真的进攻,跟他们一决胜败。”
赤德松赞对他这个计策甚是满意,说道:“事不宜迟,那就快点行动吧。叫他们千万注意,一定要救出公主,若是公主受到伤害,我拿他们是问。”
昆桑布扎道:“陛下尽管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赤德松赞点点头,说道:“去吧。”
昆桑布扎忙去分派人手,准备营救金雪公主。
赤德松赞从未受过此等失败,又是担心,又是屈辱,觉得受人胁制受人愚弄了,大骂了一通吴元庆,大发了一通脾气,吓得众侍卫哪里敢吱声?
忽有人报:“大唐左金吾卫将军吴元庆来书。”
赤德松赞叫:“宣进来。”
使者进来,见了赤德松赞也不下跪,只唱了一个喏,说道:“大唐左金吾卫吴将军座下使者参见陛下。”
随从道:“见了陛下,为何不跪?”
使者说:“上国来使,不跪下国君王。”
赤德松赞本就忍着一包子火,此时再也忍不住,也不问使者来有何事,下何书,喝道:“好,你不跪是吗?我倒要看看你腿杆子有多硬。给我打!”
一声令下,使者身后已经多了两个大汉,每人手中提着一根铁棒,对准使者的腿弯便是猛然一棍打下去。只听啊的一声,那使者竟不会武,腿骨竟被打折,翻身扑倒,他不愿下跪,当即坐倒,脸上汗水津津而下,怒道:“陛下就是如此英雄吗?折磨一个使者,哼,哼,这就是你的能耐了?”
赤德松赞听他出言讽刺,喝道:“你还敢嘴硬,你再说一句,我先割了你舌头,再刺瞎你的眼睛,你信不信?”
使者却笑了,说道:“信,我如何不信?我早听说吐番国赞普最英雄最勇武,若是有手无寸铁之人上门,不管是敌国的使者,还是自己邀请来的客人,对付起来,花样既多,手段又毒,那简值是英雄无敌,所向披靡,无人能挡,哈哈,哈哈,”
赤德松赞脸上变色,森严道:“你是在讽刺于我吗?”
使者道:“不敢,我此言乃发自肺腑,是忠心赞扬,诚心佩服。”
赤德松赞见他脸上现出讥嘲的神色,顿时怒发如狂,可是见他如此硬气,倒也不知怎么办好,心想中国小小一个使国,竟也如此硬气,看来倒也不可轻侮。说道:“把书信呈上来吧。”
那使者从怀中拿出一通书信,早有侍者接了过来,赤德松赞拆开来,只见里面用恭楷写道:“赤德松赞陛下,前日相见,吾等怀万分诚意,前去赴约,自为当可息战言和,不意事与愿违,乘兴而去,败兴而归,致大家不欢,诚多有得罪也。前日诚蒙陛下胸怀大量,遣公主送小子回家,幸何如之!为感谢公主,小子遂留其逗留时日,盛情款待,特致书陛下,免使陛下牵念挂怀也。另者,古人云,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想陛下雄才大略,统有青藏高原,进而控制青海、西南,如今国势强盛,东达南诏,北抵回鹘,西接波斯、大食,南至天竺,势力已达鼎盛,陛下亦该当心满意足也。何仍欲挥兵东征北进耶?要之兵凶战危,谁也难其必胜,回鹘兵强马壮,大唐更是幅源辽阔,人口众多,双方联手,陛下竟能操胜券乎?小子无礼,特进书欲图双方之和平,一者不欲双方劳命伤财,二者亦无令汉藏亲情一朝泯灭也。匆匆书言不尽,待陛下接书之日,再遣使面谈。”
第四十回 有女外向情依依 第五章 桑达
更新时间:2009…11…13 12:56:38 本章字数:2856
赤德松赞看完书信,顿时大怒,就欲一把撕了,忽然想起一计,心想我何不假装答应谈和,一面却调兵遣将,把雪儿救出来?吴元庆若以为我答应谈和,定然不加防备,则救人之事,更多了几分把握。想到此处,顿时便把脸上的怒气掩饰下来,沉吟道:“谈和倒也未始不可以,但吴元庆用我女儿相威胁,哼哼,我赤德松赞岂是受人胁迫之人?何况我有女儿在他手中,这样谈起来,也有失公平,你回去对吴将军说,叫他先放了金雪公主,然后再来谈停战之事。”
那使者道:“若要先放公主,也无不可,只是怕陛下并无谈和诚意。”
赤德松赞喝道:“大胆,你一个小小使者竟敢这样对我说话吗?你真以为我就杀不得你?我怎么没诚意了?他吴元庆若真有诚意,为何却又押着公主不放?”
使者道:“吴将军于信中写得清楚,乃是留公主在营中做客,可不是关押。”
赤德松赞怒道:“胡说八道,有这样留人做客的吗?如此说来,我打断你双腿,也算是待客之道了?”
使者昂然道:“不敢,在下多谢陛下盛情招待。”
赤德松赞虽见他无礼,但想到已经定下迷惑人目的计策,故意说了几句之后,便道:“好吧,你去回复吴将军,若有诚意,便请再来一趟。”
使者道:“吐番军营乃龙潭虎穴,吴将军已经闯过一次了,九死一生,焉敢再来?陛下若真有诚意,便请派人到唐营中去谈。”
赤德松赞冷笑道:“我女儿在他手中,他还怕什么?他就这胆子吗?怎么还没有老鼠的大?”
使者道:“在反覆无常不讲信义之人面前,吴将军向来胆小。”
赤德松赞道:“好,我便答应他谈一谈,你去回复他,咱们约定日子再来谈判。”吩咐侍卫:“把他抬到唐营中去,让中国人看看,这就是对我无礼的下场!”
由四个士兵抬着,把使者一路送至唐营中,吴元庆听到报告,心中愤怒异常,说道:“这赤德松赞,欺我太甚!”忙询问使者,他都说了些什么。使者把去见赤德松赞的经过详细说了。吴元庆忙叫人请崇德可汗来商议。
崇德可汗听了经过,沉吟道:“看样子,赤德松赞虽然恼怒,但顾念女儿,看来倒也愿意谈和了。”
吴元庆道:“只怕未必,我观赤德松赞此人,刚腹自用,见我们以他女儿相要挟,只怕不会就此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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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德可汗道:“你是说他还会有什么诡计吗?”
吴元庆道:“不错。我估计他定会派人来救金雪公主,他之所以答应跟我们谈,只不过想迷惑我们而已。”
崇德可汗点头道:“不错,那咱们何不将计就计?”
吴元庆笑问:“如何将计就计?”
崇德可汗把计策说了,吴元庆大笑道:“对,就是如此。”
金雪公主待在唐营中,众将士皆待以上宾,她的心却烦躁不安,见不到自己心爱的人,她感到度日如年,如今与心上人便近在只尺,却又似远在天涯。她的身虽是自由的,但这毕竟是军营,她不可能随便乱走,这一晚,她屡次想起来偷偷的潜入吴元庆的营帐,每次都是半路而回。
如果卫士拦住她,问她去干什么,她怎么回答?何况她毕竟是敌国的公主,卫士又怎么可能让她单独进主帅的营帐呢?
有时候想到心爱的人就在不远,就在旁边,她也会感到一种欣慰,她呼吸着,似乎空气中到处都有他的气息,以后,他回到中土,自己就再也见不到他了,也闻不到他的气息了,活在这世上,到底还有什么想望呢?
桑达大师率领十个敢死之士偷偷的潜入唐营之中,可是却不知道公主到底被关押在哪里,如果到处乱窜,势必被人发现,那可就危险了。此时夜已深沉,到处静悄悄的,似乎一片安祥静溢,却又处处暗藏着杀机。桑达虽然艺高胆壮,此时两手手心也不禁握出了汗。桑达叫众人仍出了营,呆在一个地方别动,自己独自去寻找公主,他动作轻灵,轻功卓绝,来去如风,快如鬼魅,但唐营之中防卫森严,根本不知道公主在哪里。
忽然,人声喧哗,只见一队人马走了过来,当先一人正是吴元庆,桑达吓了一跳,忙缩到墙角,屏住了呼吸。他知道吴元庆武功高强,只要稍有异动,就会被他发现。待他们过去,桑达忙远远的跟随,他也不敢跟得太近了。
转过几道弯,只见吴元庆等来到一座偏僻的营帐,营帐四周密密麻麻全是守兵,戒备森严,桑达心想,难道公主就关在这里?
果然便在此时,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桑达站得远,虽运起内功,仍是听不到她在说些什么,但听那声音依稀便是金雪公主,听她说话似乎十分愤怒,也许她是在臭骂吴元庆卑鄙无耻。又听吴元庆说了几句什么,忽听吴元庆大声道:“把她换一个地方,别让吐番人把她救出去了。”
桑达心中一凛:“果然是公主被关在这里,天可怜见,竟让和尚撞着了。”只见一阵响动,众士兵押着一个女子向东而行,转了几个弯,却出了唐营,桑达大奇:怎么却出了营?难道要关到外面去吗?
桑达远远的跟着,却见营后有个山坳,两边奇堵奇险,只中间一个狭窄的涧,那女子大声叫骂着被押了进去,吴元庆吩咐了守卫将士几句,便即带人离去,桑达大喜,心想,天幸叫和尚撞见了,否则在唐营中找公主,就是找到天亮也找不到,嘿嘿,吴元庆啊吴元庆,饶你奸似鬼,也不防被我发现这个秘密,这一来要救出公主,比之到防卫森严的唐营中去,反而容易千百倍了。
桑达直等到吴元庆等已经离去良久,这才出来,心想若回去叫了那十个随丛,来去耽误时间,何况若是人多,反容易被发觉,这里防守之人虽然不多,若叫嚷起来,大军来时,就难脱险,倒不如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去救了公主出来,岂不甚妙?以自己武功,先偷进去,带了公主要硬闯出去应该不难,待得吴元庆发觉时,和尚早去得远了。想到得意之处,忍不住就想哈哈笑出来。
他拾起一块石头,悄悄的蹑近洞口,忽然远远的把石头掷了出去,众守兵听见远处草丛之中有响动,都回过头去寻找,桑达呼的一声已经窜了进去。他身法奇快,竟无人发觉。
到得洞中,只见里面布置精致,当面一扇铁门,里面黑黝黝的,什么也看不见,果然像一个地下牢房。登时心中大怒,心想公主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如此金枝玉叶,竟让你们关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心也太狠毒了,只见里面静悄悄的,也不再听见公主的嚷叫,心想难道公主竟连喊叫的气力也没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