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齐云灏低吼着回过头来,却在见到她的一瞬间化成了海上的盐柱。
来不及震惊、来不及狂喜,两个相对伫立的男女各自无言,只是用近乎贪婪的目光在对方的眉眼间流连,一丝、一点,试图将那熟悉的眸光永远深锁入自己的心底……
良久,齐云灏眯起了幽邃的眼睛。
“雨季?”他问,深沉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难以压抑的激动。
洛雨季身子一颤,脚下蓦地踉跄半步,眼泪伴着幸福的狂潮汹涌而下。
“是我,你……还记得?”
他盯着她,双目一眨不眨:“怎么会不记得?那晚你离开前所有的点点滴滴,伴了我两年。”
春初早被相思染(二)
“云灏,”她轻唤,忍不住踏前一步抓住他的手,“我也是,这段日子以来……”
“等一等,”他反攥住她的手,紧紧地,紧紧地在掌心里捏着,“我等着这一天,等了很久很久,好在你回来了……”他低低地说着,用手指轻抬起她的下颌,定定地望入她眼眸深处。
“我等你来,为的,就是问你一件事。”
他眼里瞬间闪过的一丝寒意刺痛了她的心,依稀的,她又回想起那个梦,芳草岸边他生疏而冰冷的目光……
“你等我……只是,为了问一件事?”她反问,止不住地凄然冷笑。
“是的,这件事对我至关重要。”他偏过头,匆匆掩饰着心中油然而生的不忍,修长的指却依旧固执地攥紧了她的手,“……我想知道的是,当日在樱花林中与我初遇、在柔福宫中与我勾指为誓、在太和殿顶与我面对流星许愿、与我一同出宫查访民情、与我一起经历丧子之痛和诸多磨难的……可是你?”
她呆望着他——面前的他英俊依旧,只是,刚毅如削的面庞却清瘦了不少。眼底,一团炙热如火,那样深深地凝着她,眸中闪动的,分明是忐忑和期待……
慢慢地,泪水遮蔽了视线,将他的身影模糊。她低下头,匆匆用衣袖拭干泪,再抬起脸的时候,清丽如雨后莲花一般的面庞上已然闪烁着光彩。
“是我,”她望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从头至尾,都是我。”
齐云灏的身子微微震颤了一下,眼眸中瞬间如流星般掠过两点柔芒。牵起唇角,他笑了,笑容绽处,震落两点热泪如雨。
“雨季……”他搂紧她,将滚烫的唇贴上她的额角,“我知道是你,一直是你……你回来了,你回来了……真好!”
洛雨季紧紧地回拥他,双手攥住了他斗篷的一角。耳侧,他的心跳激荡如鼓,熟悉得让她心酸欲泪,又让她欣喜若狂。她深嗅着他的气息,一遍一遍地轻轻呢喃着他的名字。
“云灏、云灏、云灏……”
他深深地叹息一声,再次抬起了她的脸。
“你这个……狠心绝情的小东西!”他竖眉切齿,目光中却荡漾着深情无限,“你答应过一生相守,为什么却轻易食言?这样丢下我整整两年,你就忍心?你可知道,我是如何熬过这漫长的每日每夜?”
他低沉的责问,仿佛声声鼓点敲打在她的心尖之上。她咬住唇,情不自禁地拼命摇头。
“我……当日我走得无奈,事后,也是日日在焦虑和思念中煎熬……再说,”她垂下眼,不敢迎上他深凝的双眸,“我走之后,不是还有个霁儿一直陪伴着你?”
“混话!”他低叱,俯下头来蓦地吻住她。带着愤怒、带着惩罚,他的唇在她的唇间辗转吸吮,急促的呼吸沉重地喷扫在她的耳畔。
就在她将要在他的狂吻下窒息的时候,他忽然放开她,眯起眼紧盯住她的脸。
“你以为,我爱的只是美丽的躯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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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亲留言说不大看得懂。影月有些迷糊,到底哪里不懂?
是不是雨季穿越后与林丹看电视的那节?呵呵,那只是她灵魂进入梅雪霁身体前的一段乱梦,没什么的。影月这样写,不过是为了让每段穿越不一样而已。
还有,陈如海是掬月宫的小太监,一个小小的龙套。大家应该记得,之前影月写到刘谦益倒了,那么,陈如海跟着云灏身边伺候也是正常。
呵呵,还有什么疑问都请提吧,影月会在文后一一解释。
春初早被相思染(三)
她仰起头,为着他的一句话而心绪如潮。抿起嘴,她固执地压下唇边几欲绽放的笑意,假作迷茫地问:“我错了吗?”
他气结,用手紧攥住她的双肩将她拉近到面前,恨恨地,一字一句地道:“你当然错了,大错特错!”
她撇嘴:“我不信……”
话音未落,蓦地惊觉脚下一阵悬空,却是齐云灏将她一把抱起,紧紧地贴在怀中。把唇凑近她的耳边,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令人心悸的魅惑。
“……你给我记住,我,齐云灏,爱的只是那个名叫洛雨季的女子。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不在乎我是不是皇帝,心心念念要从我身边逃离;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她心无俗念,纯净得仿佛一泓清泉……也许一开始,让我动心的只是她的灵秀飘逸。但是,一日日相携走来,她却像一棵参天的树,在我心里扎下了深根。当日她绝情而去,狠心拔去所有的根,在我心中留下千疮百孔……我日日对着她的身体,护着她,守着她,为的只是心中一点希望不绝,盼望有朝一日她能够再回到我身边……”
“云灏……”她柔情低唤,用双臂环住他的脖颈,温热的泪濡湿了他的衣领。
他如获至宝地拥紧了她,下巴轻轻摩挲着她的发际。
“不许再走,不许再离开我。永远永远,不许离开我……”
“是……”她呜咽,将脸深深埋入他的颈窝之中。耳边,是他急促而有力的心跳。熟悉的温暖,从他冰冷的盔甲中传递出来,将她融融围住。她闭上眼,绽放着幸福的心在他脉脉的温情中徜徉。
后背感受到一阵轻软,侧头看时,却发现自己已被他轻轻放在了床上。
他深吸一口气,温柔的唇仿佛蝶翼般落下。小心翼翼地,他吻过她的额头、她的面庞、她的耳垂、她的鼻尖,最后落在她的嘴唇上。她低咛一声,抬起头热烈地回吻他,所有的思念在这一刻化成了缱绻缠绵。
心,跳得已然乱了方寸。不知不觉间,衣衫褪尽,他温热的大手在她敏感的肌肤上漾起层层涟漪。身下,雪白的丝绸在烛光下散放着柔光,她就像开放在雪地上的一朵粉色牡丹,无比柔美、无比娇艳。
“季儿……”他声音不由暗哑,轻轻咬嗜着她的耳垂不放。
“啊,霁儿?”迷乱中的她身子一顿,蓦地睁开半闭的眼睛。
他微笑,将双臂撑在她的身侧,在她唇上柔情一吻。
“叫熟了,呵呵……我可以再叫你季儿吗?雨季的季。”
“嗯,”她甜蜜地点头,换来他益发恣意的爱怜。
“季儿、季儿、季儿、季儿……”他叹息,他呢喃,他心动如潮,“……多谢天,让我的太阳回来了……”
重帘之内,春意深浓。
重帘之外,两个相对伫立的侍女不由羞红了粉面。她们默默相视而笑,心中各自升起了无限的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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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解答:
1。雨季在回现代的那一瞬间,曾告诉云灏:“。。。。。。记住,我不是梅雪霁,我的名字叫……洛雨季……”,所以,云灏在再见到她的时候,才会叫出雨季的名字。对他来说,最想知道的就是,那个他热爱的女子,到底是躯壳的主人梅雪霁还是离去的游魂洛雨季?所以,他才压抑了重逢的激动,问了她那个问题。
2。陈如海是掬月宫的小太监,影月只提过他的名字一次。就是当日中了苍鹭珠兰之毒而疯癫的宫女太监中的一个。至于将梅雪霁推入井中的那个太监,呵呵,叫王孝福。。。。。。
疑是惊鸿照影来
疑是惊鸿照影来(一)
已经有多久,没有听到陛下如此舒心的笑了?
终于,龙凤和谐了……
真好!
陈如海掀开外帐的毡帘望了一望,暗自嘟哝着不断摇头。
紫琼咬着手里的帕子斜斜地扫他一眼,口中轻斥着:“臭小子,一个人在哪儿发什么痴呢?”
陈如海朝她扮了一个鬼脸,谄皮赖脸地凑近身来,故作神秘地把嘴凑到紫琼耳边。
“紫琼姐姐,问你一件事。”
紫琼和侍琴对望一眼,压住笑道:“什么事?说吧。”
陈如海挠挠头,眼睛滴溜溜地往内帐的重帘一瞥:“呵呵,方才听陛下说什么太阳来了,我去外头张了一眼,黑灯瞎火的,哪里见什么日头……”
紫琼一愣,脸霎时间涨得通红。狠狠地啐了一口,她伸手将陈如海一把推开。
“去死!小毛孩子……瞎说什么!……”
时值初春,与栩宁相隔千里的清凉镇却依旧笼罩在隆冬的肃杀之中。夜月如勾,狂风卷着飞沙在帐外呼啸而过。不时有干枯的蓬草随风旋转着,落在军营前熊熊燃烧的篝火上,腾起星星炽焰。
夜半时分,内帐中的温度骤然下降。厚软的锦衾内,却因着齐云灏炙热的拥抱而温暖依旧。
榻前的落地铜灯内,燃烧的红烛蓦地一亮,将洛雨季从酣睡中惊醒。耳边,是齐云灏匀停的呼吸,轻柔而和煦,缓缓地与她的心跳合拍。
勾起唇,她禁不住舒心而笑——太好了,不是梦……
柔风缕缕,幻成轻灵的指,拨开了榻前的纱帘,仿佛千层雪涛在眼前舒展飘拂。如雾似雰的天地间,依稀传来一阵琴音。
琴韵悠扬,若精灵一般地穿越重帘,在她耳边萦绕着。时而舒缓如山间流泉,时而低回如深夜私语,一声声撩拨着她的心弦。
“是谁?”她坐起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轻问。
琴声顿了一下,却又忽地一提,铮铮地似佳人低笑。
仿佛受了蛊惑一般,她的心跳顿时加快,按捺不住地翻身下床,快走几步挑开了毡帘。
外帐中,侍琴和紫琼斜倚在门旁静静地打着瞌睡。火盆内明媚的焰光跳跃着,为漆黑而幽冷的夜带来一份暖意。
微风卷起毡帘的一角,一下下地敲打着门框。帘动处,但见乳白色的薄雾从缝隙中淡淡逸入,仿佛灵蛇一般在她脚下蜿蜒。
不知为什么,洛雨季的心恍然一动,急忙伸手掀开了外帐的毡帘。
帘外,是一片白雾茫茫。脚下一条湿漉漉的青石小径伸向浓雾深处,小径的两旁,是大片大片青翠欲滴的修竹,风拂竹影,带来沙沙的轻响。
顺着青石小径,她快步走着。琴声轻灵舒缓,和着空气中弥漫的不知名花香,仿佛在对她做着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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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写了几段,却终是不满意。所以删了写,写了删,最终只传了一章。
大家想知道真正的霁儿到底去了哪里,影月会在这几章内做个交待。呵呵,本来不打算写她的,在我看来,早在雨季第一次穿越去天启时,那个梅小姐就已经在那场大病中去世了。不过,既然各位觉得不把她的问题交待清楚会有遗憾,那么,让她出场一下下吧。哈哈,咱们说定了,只一下下啊。
对了,那一位提问的,你说的“三哥”是谁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