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经过几十年战乱之后的大汉国,通过这种办法,迅速繁荣和强大了起来。随着国家稳定,百姓们安居乐业,大家越来越富裕,人口也随之迅速增长。人口一多,土地就不够,于是土地的分配逐渐发生了变化。”
“由于国家日益繁荣,有钱人越来越多,加上天灾**,对外战争等等不确定因素,造成了需求量越来越大的土地不断地更换着自己的主人,于是大汉国的土地越来越集中到少数人的手里。这些少数人就是王公贵族,皇亲国戚,世族官僚,门阀富豪。他们得到土地的方法很多,主要是通过买卖,当然,其中也有人采取巧取豪夺的办法。”
“按理说,臣民拥有的个人财富越多,大汉国就越富有,但为什却会出现如今这种现状呢?”
田丰稍稍停了一下,继续说道:“这就牵扯到我大汉国的赋税和土地所属问题。”
“我大汉的赋税绝对是轻赋,这在过去是从未有过的。战国的时候,孟子说,‘什一而税,王者之政’,可见战国年代的税额是不止什一的,在孟子看来,什一之税已是非常好了。我大汉国推行的税额只有‘十五税一’,而且,实际上只要纳一半,即三十税一。一百石谷子,也只要纳三石多一点的税。前朝文皇帝的时候,还曾全部免收田租达十一年之久。即使是这样,当年的国库还装不下一年的赋税收入,可见国家之富。然而这种赋税制度到了后来,却产生了一个巨大的缺陷,结果百姓不堪重负,纷纷丧失土地,成了流民。造成这个巨大缺陷的原因就是土地所属问题。”
“大汉国的所有土地都是陛下的。‘四封之内,莫非王土,食土之毛,莫非王臣’,这天下所有都是当今陛下一人的财富。大汉律规定,土地只有一种分配方法,那就是由陛下向百姓授田,或者赏赐给权贵们。矛盾的是,本朝大汉律又规定,土地私有,耕者有其田,拥有者可以自由使用,也可以自由出卖。因为土地可以自由买卖,于是就有了土地兼并,于是就出现了贫者无立锥之地的窘境。”
“朝廷的租税越轻,占有大量土地的权贵富豪们就越富有,他们就越有钱兼并购买土地,同时他们对土地的占有**也越来越强烈。权贵富豪们只要交纳朝廷三十分之一的税,而农民卖了地之后,为了生存只能租种他们的田地,却要交给他们十分之五的租税,这就是大量百姓无法耕种土地成为流民的直接原因。”
“大汉国的土地和财富都集中在这些土地拥有者的权贵富豪们手中。这十几年来,大汉国战祸天灾不断,赋税锐减,国库空竭,国势日衰,但大汉国的权贵富豪们却过着富过王侯的奢华生活。他们占有成百上千顷的土地,拥有成群的奴婢牛马和无法计数的金银珠宝。他们为了敛积更多的财富,逃避朝廷对兼并土地者的打击和限制,于是刻意隐瞒自己的土地数目,不向国家交纳赋税。朝廷无奈,只好与他们妥协,对他们肆意兼并土地的行为视而不见,希望能从他们手中尽可能多地征收钱财,以增加国库的赋税收入。”
“丧失土地的百姓没了土地,无法交纳赋税,只有两条出路。一是租种权贵富豪们的土地,勉强糊口。一是离开家园成为流民。但是租种土地的百姓一旦遇到灾荒之年颗粒无收的时候,他们也只有逃离家园去做流民了,因为他无法交纳租税,唯有逃命而已。”
“本朝自孝和皇帝以来,土地兼并的现象越来越严重,随之而来的就是流民的规模也越来越大,叛乱也就越来越多。”
“大汉国的流民问题就是这样产生的。”田丰默默地看了大家一眼,声音低沉地说道,“要想解决它,就要打破土地兼并,要想打破土地兼并,就要侵害权贵富豪们的财富,所以……”
第二十五章 兵进太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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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吕布和张飞,太史慈等人听得非常出神。
在听完田丰的话之后,太史慈语带敬佩的说道:“军师,没想到你对此看的如此清楚!”
田丰不好意思的说道:“子义将军过奖了,其实,田丰本来是没有这样的见识的,不过,前面有一次,文和先生和我与主公一起闲聊,主公说起了这件事情。主公的话,让文和与我都有醍醐灌顶的感觉。”
吕布说道:“元皓,你不说我们也知道主公武盖天下、学究天人,他永远都是我等仰望的存在。”
田丰呵呵一笑,说道:“奉先所言,最是正确。”
其实,曾炩之所以敢将这样的话告诉贾诩和田丰,正是因为二人出生之家都不是大士族大豪强之家,而只是士族阶层的下层人士。像是沮授和审配这样的人,暂时曾炩还是不敢这样对他们说的。
在座的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说来说去,流民问题是朝廷自己造成的,流民的叛乱也是朝廷逼出来的,要想解决流民问题,的确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主公和田丰说的对,多少钱都不能解决流民问题,更不要说平息连绵不断的叛乱了。
田丰站起身来,大声说道:“流民的命运很悲惨,这一点大家都知道,他们裸行草食,甚至人吃人。在生存都成为奢望的情况下,他们只有信奉太平教,参加黄巾贼叛乱。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吃饱肚子,穿上衣服。太平教给了他们这个希望,同时也给了他们生存下去的可能,所以他们义无反顾,前赴后继,毫不畏惧官军的镇压和屠杀。”
田丰激动地在大帐内来回走动着,不停地挥动着双手,大声说道,“无论是陛下,三公九卿,还是皇甫嵩、卢植等当今大儒,他们明知问题的症结,却不思改良,反而舍本求末,以杀止乱,以至于天下大乱,流民之疾愈演愈烈,不可收拾。”
“当年太尉陈蕃眼看太平教徒遍布州郡,可能为祸天下,曾上书陛下,建议各地州郡府衙大力整治流民,将他们遣送原籍,耕田种地,以打击太平教势力。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毫无作用的奏章,也被内廷权贵们刻意扣下,束之高阁,直到数年之后黄巾叛乱了,才被翻出来放到陛下的案几上。由此可见解决流民问题的阻力之大。”
田丰看着大帐里面众人若有所思的样子,慷概激昂地说道:“要解决流民问题,不是几个有良知的公卿官僚就可以做到的,也不是陛下点点头颁发几道圣旨就可以解决的,它牵涉到的是国家根本,是大汉律,是赋税和土地。所以,要解决这个问题,修修补补无济于事,只有大破,才能重立。”
众人心中像是一道霹雳划过,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明悟,不过,却是怎么也抓不住那种感觉。
此时的田丰和贾诩已经明白,自己的主公有志于整个天下。对于主公的大志,他们也很支持,主公这样雄材大略的人,才是天生的天下之主。
不过,田丰也很清楚,现在还不能说的太明显,下面的人虽然都是主公的绝对心腹,但是他们从骨子里认可大汉,要是说的急了,反倒不好。
田丰笑道:“好了,我们现在就先不要说流民的问题了。我们受主公所托,前来平定并州的黄巾军,那么,我们就应该将这件事情做好。所以,我们还是商量一下该怎么出兵的问题吧。”
张飞大声说道:“好商量个鸟啊!我们八万大军,而在太原城,眭固不过才五万人。直接把大军开过去,不把他吓得屁滚尿流才怪呢!说不定,他就直接降了我们。”
太史慈瞪了张飞一眼,说道:“翼德,我们在商量出兵策略,你在那里胡说什么?”
也就是太史慈,整个征北将军府也只有曾炩和太史慈能这样呵斥张飞了。
张飞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委屈的不得了。只见他把头一低,嘟囔道:“人家这不就是在说怎么出兵嘛,居然这样说人家。”
帐内众人都被张飞的样子逗笑了。
田丰一正脸色,说道:“我认为翼德此计很好!”
众人都是一愣,这样的做法也算是计策?还很好?
田丰道:“正如翼德所说,眭固不过只有五万人,而我们有八万大军。这数量上我们就占了绝对的优势,而我们征北军和黄巾军的战力更不是在一个档次上。所以,在绝对的实力优势下,我们用不着采取任何计策,直接打过去就是了。”
众人都有一种很晕的感觉,是啊,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没有必要。既然如此,我们还挖空心思的想什么呢?没想到,自己此时还不如翼德这个没有多少心机的人。
田丰说道:“虽说打下太原很简单,但是我们得考虑一下打下太原之后该怎么做。打下太原之后,我们将面临三个方向上的进攻,这委实不太好办啊!”
张飞一撇嘴,说道:“军师,你们又走进死胡同了。!”
田丰笑道:“那翼德以为该如何办?”
张飞大大咧咧的说道:“我们直接兵分三路不就行了。”
田丰说道:“看来翼德早有定计,那你具体说说,看怎么个分兵法。”
张飞站起身来,指着地图上说道:“占领太原后,我们需要北上雁门郡、西进西河郡和南下上党郡。雁门郡的黄巾军实力羸弱,不过几千人。但是,占领雁门郡之后,我们还将面临北面的鲜卑人。所以,北上的兵力不能少。西河郡的黄巾军实力也不咋地,不过五万小杂鱼,不足虑,所以西进的兵力可以少一些。南面的上党郡,黄龙实力雄厚,拥兵十万。所以,这一路的兵力也需要多一些。综合起来,我觉得这样分配我们的兵力比较好:奉先和军师领两万骑兵和一万步卒北上雁门,我和曾泫领五千骑兵和一万步兵西进西河,而二哥则和曾锋领两万骑兵、一万步卒南下上党,曾尧就率领剩下的五千骑兵驻守太原郡。”
张飞说完,田丰就带头鼓起掌来。接着,大帐里面的其他人也跟着鼓起掌来。
张飞这样的分兵方法,既保证了每一路兵力都能完成既定目标,又让出征的每一个人都得到了最合理的利用,也照顾到了所有的人的利益,可谓是面面俱到、毫无遗漏。
田丰笑道:“以前,大家都说翼德将军缺心眼,我看大家都是错看了啊!翼德将军绝对是能够独自镇守一方的大将之才!”
太史慈对自己这个三弟也是刮目相看,甚至有一种不认识的感觉。
张飞哈哈一笑,对四周一抱拳,说道:“承誉了,承誉了!”一句话,又是原形毕露。
太史慈有一种想跑上去揍张飞两拳的冲动,这货,真的夸不得啊!
公元187年7月11日。
太史慈等人率领八万大军抵达太原。
八万大军将晋阳城围得水泄不通。在晋阳城的每一个方向,都布置了两万大军,城内的黄巾军从任何一个方向突围都没有成功的可能。
眭固看见征北军的架势,就知道他没有逃离晋阳城的可能,征北军的战斗力,他可是非常清楚的,而现在到来的征北军,更是其第一军、第三军和第四军三个精锐军。
本来,在征北军到来之前,眭固是很想提前逃走的。不过,征北军来的实在是太快了,从上艾城发兵,不过是两天不到的时间,就已经兵临晋阳城下。这样的速度,让眭固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