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睡客厅。”黎越站在楼梯下很坚持的表情。
陆烨看着楼上想了想，“二楼有两间卧室，三楼也有两间，如果你喜欢，可以随便挑一间。”
黎越沉默着。
陆烨继续说道：“睡客厅……也不是不行，但是早上会很吵，”他看着黎越的脸色，小心翼翼地又加了一句：“而且睡卧房你可以锁门。”
黎越猛地抬眼瞪过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说说。”陆烨故意装着很无辜的样子。
“你睡几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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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
“那我睡三楼。”
“可是三楼现在有人睡了。”
“你不是说有两间卧室吗？”
“是有两间，其中一间有人睡了，另一间……另一间是梁锦的，也就是我那个兄弟，我怕他早上过来的时候，不明情况一脚踹开门……”
“我睡客厅！”
“二楼还有一间卧室是专门留给客人用的。”
“我睡客厅！如果实在不行我现在回去！”黎越说完正准备转身。陆烨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就依你，睡客厅，我也睡客厅。”
“你……”黎越气结，“我回去了！”
“别！这么晚了，路上不安全。”
争执不下的时候，“咚咚”一阵下楼声，冯萧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目不斜视地走下来，“借过。”平静地说完，从两人中间穿过，头也不回地向厨房走去。
陆烨看看冯萧又看看黎越，“你等一下！”他一把将黎越拉到沙发上坐下，“等我一分钟。”说完扭头跑进厨房。
“萧！”
冯萧正在替自己煮咖啡，对陆烨的叫唤置之不理，好象根本不存在这个人一样。
“关于黎越的事……”
冯萧头也不抬，手中井然有序地摆弄着咖啡工具，“你不需要对我解释什么。”
“我不是想解释，我是想说……说……”陆烨想告诉他关于时间缝隙的事情，但是看到冯萧永远冷静的表情，他犹豫了，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冯萧是不会相信的，他只会认为自己在编造谎言好逃避什么。
“你想说什么？”冯萧转过脸，“想说你喜欢上一个男人？”
“这件事不是你想像的那样。不管我以前说过什么或者你听到过什么，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
“你不需要对我解释什么，不管你喜欢上谁，是男人也好，是女人也好，那些与我毫无关系，也不管你带谁回来，这是你的屋子，你喜欢带谁都没关系，你想知道我今天晚上为什么在这里吗？”
“为什么？”
“我一直在等你！”
“等我？”
“没错！我在等你给我一个解释，解释一下今天下午在生化学院发生的事情。”
陆烨突然噎住了，他不是害怕解释这件事，他是突然想到，如果在时间缝隙中永远出不去，他是不是要无数次地重复再重复地面对冯萧这张冷冰冰的让人想抓狂的脸。
我会疯的！
“我只是想去读书了，这也有问题？”
“你不是想去读书，你是想去泡妞。女人玩腻了吗？现在开始玩男人？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在生化学院的行为已经在整个学校传遍了，‘这就是高干子弟享有特权的最佳范例’，这样的标题在校内网已经满天飞，如果你想做什么事尽管做好了，你不用顾忌我的感受或者任何一个人的感受，但是请你顾忌一下我老爸的声誉，Z大并不是我们家的，Z大也不是我老爸开的，更不是你们陆家的私有财产！”
冯萧很少有这么多话的时候，但是今天陆烨看得出来他很生气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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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选修生化学院的事，我很抱歉。”
“你确实应该道歉。”
“嗨！我道歉是因为我没有事先和你商量，并不是因为选修这件事道歉！”
冯萧冷冷地看了陆烨一眼，取下煮好的咖啡轻抿一口，“为了这个叫黎越的？”
陆烨默认。
“听说他已经有女朋友。”
“我知道。”
“这样的事在上面看来，毕竟是丑闻。”
陆烨沉默了一会儿，“我知道，我只是想保护他的安全，四十八小时内。”
“为什么？”
“我现在没有办法对你解释。”
“好，等你觉得可以对我解释的时候再说。你和他的事我不管，我也无权干涉，但是请你记住，不要在Z大制造丑闻，最近这段时期对我们冯家很关键，别说我没提醒你，陆烨，别玩得太过火。”
这最后一句话就象一把锥子咚一声插进了陆烨的心，他愣愣地看着冯萧几秒钟，然后默然地转身离开，走到厨房门口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回头问道：“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
冯萧一脸平静地抬眼，盯着陆烨看了一会儿，说道：“你想太多了。”
陆烨转身而出，经过客厅的时候，一把拉起黎越二话不说将他拖上了二楼，直径冲进了自己的卧室，然后砰一声重重地关上了门，还不等黎越怒斥，陆烨突然将屋子里的装饰品全部掀翻在地，狂怒地将桌子椅子全都踢倒，抓起所有可以抓起的东西拼命向自己的头上砸去。
他的疯狂行为让黎越吓了一跳，因为他看到陆烨一边这样做一边在流泪。
“陆烨！陆烨！”黎越拼命地想阻止他的行为，死死抓住他的胳膊将他按在地上，“你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陆烨痛苦地捂着脸倒在地上，巨大的悲愤让他泣不成声。
他终于想明白了，那时候为什么打不通冯萧的电话，刚才冯萧的话让他顿然醒悟，当初科延的沈明龙为了新飞地产项目向高层送过五十万，这中间牵扯了许多关系，而沈明龙的牵线人就是冯萧的父亲，但是为什么只有自己的父亲被反贪局带走，陆家的财产确实很丰厚，但这中间大部分是大哥公司盈利的原因，在新飞这件事上，陆家可以说是唯一清白的，问题绝对不仅仅是这么简单，沈明龙突然站出来做污点证人，真的是为了报复自己对沈琪的抛弃？不是，沈明龙老谋深算是个老江湖，他不会为了这样的事连身家性命都赌上，一定有更深层的原因，但是陆烨现在可以肯定一点，冯萧或者说冯家一定早就知道老爸被双规的事，说不定这件事就是冯家和沈明龙之间的协议，所谓丢车保帅，这是政场最常见也是玩得最多的一招。
十七年呀，他认识冯萧十七年，冯陆两家的时间更长，究竟为了什么让冯家不顾多年情谊将陆家出卖，陆烨想不通，他只知道那时候冯萧请自己吃饭，绝对不仅仅是为了介绍未婚妻给自己认识，那是一场告别宴，就好象为一去不复返的壮士饯行的最后一宴，他看不清冯萧嘴角那一丝永远淡定混浊的笑容，那是因为他是餐桌上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人，在他接到大哥电话的那一刻，冯萧的心里一定在暗嘲自己就象一个傻瓜。
陆烨悲愤欲绝，为什么让他到现在才明白，而就算明白了也有苦说不出，因为现在的冯萧并没有背叛自己，现在的冯家也没有出卖老爸，一切都发生在过去的时间里，就算他现在说出来也没有人会相信他，就算他知道了真相又有什么用，一切都不可挽回，他已经被困在时间的缝隙里，什么都改变不了。
“陆烨？陆烨，你怎么了？”黎越慌了，用力摇着他。
陆烨抬起头呆呆地看着黎越，突然紧紧抱住他，埋首在他的怀里喃喃道：“别离开我……也不要背叛我……永远都不要背叛……”
听到这些，黎越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紧紧回抱住陆烨在他耳边轻声道：“不会的，永远都不会。”
第十五章：动人的情话
这一晚陆烨迷迷糊糊地抱着黎越就这样睡着了，他一直紧紧地抱着他，害怕一松手黎越就会消失，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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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站在一幢大楼的屋顶，脚下浓浓的迷雾好似万丈深渊，身后有人在追他，他身不由己地拼命向前跑，沿着窄窄的平台边缘，突然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推了他一下，他一下子失去平衡摔了下去，他奋力伸手抓住了平台边缘，整个身子都悬挂在外面，求生的意识让他拼命想用两手一起攀住平台，这时候他看到平台边站着一个人，他看不清楚他的容貌，只知道那人冷冷地垂头看着自己，他向他哀求，哀求他救救自己，但是那人却一动也不动，梦中的陆烨渐渐支撑不住，手指一点点从平台边缘滑脱，而整个过程中，那高高在上的陌生人一直冷眼看着却见死不救，终于，他从高高的平台上摔了下来，急速下落的恐惧让陆烨发出骇然的惨叫，他重重地落到地面，一声闷响，他突然发现自己站在高高的平台边看着楼下。
楼下，一滩腥红的鲜血，和被摔得寸骨寸折的……黎越！
陆烨发出惊恐的尖叫一下子醒过来了。
眼前是他的卧房，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窗帘，一丝明媚的阳光透过窗帘的间隙照了进来，地面还零乱残留着一些物件，那是陆烨昨天发疯后的杰作。
原来是场梦，陆烨惊魂未定地摸着脸，身上一层细细的冷汗证明刚才的梦境有多么可怕。
“古军辉！”陆烨低声叫道。
古军辉默然地出现在屋子里，他抱着双臂靠在墙边，脸上的表情神秘莫测。
“我做了一个梦。”陆烨很想从他的神情里看出点什么，但是什么都看不出来，转念间他决定不告诉他这个梦境，“我有一个问题，你一定知道答案。”
古军辉默许。
“那天晚上你在太子的停车场遇见我，在那之后在我身边发生的事你全都知道，是不是！”
“是”
“黎越是怎么死的！真的是自杀吗？”
古军辉沉默了一会儿，“你必须问合适的问题。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你说你无法回答，而不是你不知道怎么回答，这说明你一定知道些什么，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黎越是不是被人害死的！我梦里……梦里……那个梦，太真实，我甚至怀疑是你让我做这个梦！”
古军辉神秘莫测地沉默着。
陆烨恼了，冲上前揪起他的衣领，“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觉得自己象一个傻瓜，被别人欺骗耍弄，究竟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黎越究竟是怎么死的，他是不是被人害死的！”
“你在叫我吗？”身后突然传来黎越的声音。
陆烨吓得松开古军辉转过身，卫生间的门开了，黎越赤裸着上身，下身围着一条浴巾，赤着双脚出现了。
陆烨看到他的一瞬间原本激动糟糕的心情一下子变得春色无边，阳光透过厚厚的落地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那道暖暖的光束正好落在黎越的身上，他的短发湿漉漉的，一缕缕发束贴在他的额头脸颊边，那上面还不停滑落着晶莹的水珠，随着黎越每一步移动，顽皮地滴落在他光洁的胸膛、后背，淡金色的阳光下白皙的皮肤闪动着诱人的光泽，水珠慢慢汇集，顺着他胸前的肌肉纹理起伏流到了腹部，然后又顺着窄细紧实的腹部一头融入了那一抹由浅到深蔓延而下的黑色中，直到被腰部白色的浴巾吸收，那潮湿的痕迹仿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