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怪蒙塔人,那个混蛋!”
“通通给我闭嘴!”阿鲁姆怒喝一声,平息了军中的非议。远处,司徒亮和尤莉娅的身影已渐渐清晰。
“我们出发吧。”司徒亮一到便直接吩咐。
“去哪儿?”连阿鲁姆也不知道此行目的,遂问道。
“为了严格保密,路上我再和你详细说明。”
于是,阿鲁姆和他的骑士团就被司徒亮这么忽悠着踏上了未知的征途。在黑衣夜的掩护下,一行越200人脱离了大部队,转向东南边前进。
越走越偏僻,越走越艰难,渐渐的,前方除了延绵不绝的山脉,似乎已无路可走!
阿鲁姆怀疑走错路了,遂提出疑问。
“继续前进!”司徒亮的话不容置疑,这一刻,他身上的统帅气质显露无疑。连阿鲁姆也被深深感染,心甘情愿地臣服。
在司徒亮的带领下,骑士团和山贼的混合部队点着火把开始了艰难的爬山运动。很多时候,你如果不走到近前,根本察觉不出那里有一条勉强算路的通道。看样子,是野兽或是魔兽踩过留下的杰作,换句话说――完全不是人走的!
荆棘满途,每时每刻都有人被不知名的植物或灌木给划伤。这还算幸运的,最大的困难在于脚下,怪石突兀、陡峭嶙徇、崎岖难行。在植物的掩盖下,往往有着深坑斜坡或悬崖峭壁!人一旦不注意踩上,便是非死即伤的结局。
“一个一个跟上,沿着我的足迹前进!大家互相扶持、互相帮助,不要掉队!”司徒亮当先开路,并不时大声吆喝。
队伍不断深入大山,当天际微微泛红时,大家已处于某座不知名高山的腹地。深夜爬山,是对意志与身体的双重考验,此时,部队早已显得疲惫不堪了。
“大家原地休息。”在一处较为开阔的地段,司徒亮终于说出大家期盼已久的话。
哇,如蒙大赦,众人纷纷歪倒跌坐,大口喘着粗气。同时也不忘在心中大声问候司徒亮祖宗十八代女性亲属。
“呼、呼、呼……”阿力克挂在一棵树上,上气不接下气,憋红了脸抱怨道:“老、老大,我、我受不了了。”
现在能站正的,大概也就司徒亮、尤莉娅、格里菲斯、阿鲁姆和他几个高级骑士而已。从他们的脸色和呼吸就能大概判断出强弱来。
司徒亮嘲弄一笑:“活该,你不是什么都要跟吗?”
阿力克顿时变成苦瓜脸,什么叫自作自受,他算明白了。回头看看,来路早已淹没在晨雾中……他想回去也不可能了!
“莱因哈特,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要去哪里了吗?”阿鲁姆问道,在崇山峻岭间穿梭,若没有一个合理解释,他自问无法再前进。
“绕道托拉斯山脉,从背后奇袭托马关!”
不好意思,昨天有事,今天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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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二章 飞舞于空中的斥候
阿鲁姆被深深地震住了,震惊于司徒亮天马行空般的想法!可是,这可能吗?放眼望去,入目皆是延绵没有边际的高山密林,人置身于其中,恰如汪洋中的一束小舟。先别说危险重重,单是寻找正确的方向,也属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莱因哈特不会疯了吧!阿鲁姆突然串出这样的想法,他有些生气了,气司徒亮先斩后奏,利用黑夜的掩护将他们带到这个进退两难的地方。司徒亮可以肆意妄为,但阿鲁姆却必须为部下负责。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阿鲁姆当即大叫,难掩被骗的怒火:“太乱来了,开什么玩笑,这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司徒亮并不生气,冲阿鲁姆微微一笑:“你也说不可能吧,也就是说,敌人就更想不到了。”
“你在胡说什么?我们出发没有多久,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司徒亮盯着阿鲁姆猛瞧,那双锐利的双眼仿佛可以穿透人心,直看得阿鲁姆浑身不自在。
“阿鲁姆我问你,你的战争理念是什么?”
突然一句莫名其妙的问题,问得阿鲁姆不知所云。想了一会儿,他才试探着答道:“当然是赢了。”
“要怎么赢呢?”
这个问题范围太广,阿鲁姆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司徒亮遂换个方式道:“具体就说眼前的这场仗吧,攻下托马关,你会如何做。”
“当然是率军强攻咯。”阿鲁姆想也不想便道。
幼稚!司徒亮在心中鄙视他,颇为不屑地道:“是吗,那准备付出多大代价呢?”
“这……”没有发生的事,你叫阿鲁姆如何假设?
突想起一事,司徒亮奇道:“真不明白,当初你为什么会懂得奇袭格里菲斯?”
哪壶不开提哪壶,揭格里菲斯伤疤,提起他最不愿回忆的往事,弄得人家很受伤。
阿鲁姆却是一愣,诧道:“有吗?当初只是一个山中猎人带我们去讨伐山贼,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所谓的奇袭。”
格里菲斯:“……”
原来如此,敢情连阿鲁姆自己都不知道胜利的原因,格里菲斯输得太乌龙了。司徒亮想笑,却又不好再次打击格里菲斯,他道:“如果我说,要不是那个猎人,你根本无法打败格里菲斯,还会输得其惨无比,你信吗?”
阿鲁姆没有回答,不过他的表情明显告诉司徒亮,他对这种说法不屑一顾。
格里菲斯率先忍不住了,气不过想申诉,却被司徒亮摆手阻止。只听他道:“看来,你还没充分认识到地利对于一场战斗成败的影响,托拉斯山是这样,托马关又是这样。”
“夫地形者,兵之助也。知此而用战者必胜,不知此而用战者必败。说的就是你,连这最基本道理都不懂的人,是不可能赢得胜利的!上次你撞大运,但你以为同样的事情还会发生第二次吗?“
阿鲁姆想了想:“能说得再详细点吗?“
“呵呵,那我就告诉你吧。托马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乃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地。敌人人数虽少,却有天险雄关作为掩护。反观我们,虽军力占优,但准备不足,全军上下弥漫着一股盲目乐观、骄傲自负的情绪。以这种状态攻打托马关,损失会有多大,你估计过吗?”
“自古以来,强攻坚城雄关,唯有用人命去填。对军队来说,根本是最残酷的选择。别忘了,托马关仅仅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还有帕罗亚城、威尔特王城在等着我们,以至于将来面对雷巴尔……艰苦的战斗还长着呢,难道每次都要硬碰硬?区区4000人,可经不起几场消耗战!”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的战斗都算作很坏的结局,何况是攻打据天险而守的敌人?不付出几倍甚至十几倍的伤亡,休想攻下托马关!是,或许我们可以赢下这场战役,但代价却是输掉整场战争!”
司徒亮不是危言耸听,而是绝对有这个可能,至少,阿鲁姆听进去了。
孺子可教也,司徒亮看着阿鲁姆若有所思的表情,暗自点头。若他真是榆木一块,那他们之间的契约不要也罢。
“……在我的军事思想中,战斗的输赢在于以尽量小的代价,换取敌人最大的损失!”司徒亮环视一周,嘴角弯起一抹高深的弧度:“阿鲁姆你知不知道,若你一直秉持强攻的信念的话……也许还未踏上故国的领土,你身边的骑士就已损失殆尽了。”
“言尽于此,你若要率部返回,我也不拦你。”司徒亮很民主,将决定权退回给阿鲁姆,不过却没打算给他指路。
趁阿鲁姆犹豫的当口,司徒亮转向另一位当事人:“怎么样,格里菲斯,你的想法呢?”
被忽悠了,格里菲斯在心中大翻白眼,其实他也不想干啊!不过被司徒亮拉上了贼船,想抽身可就难了。忽然,他眼珠一转,脑子里有了一个绝佳的主意,遂嘿嘿笑出声来。
“莱因哈特,我们一起接受公主及阿鲁姆大人的委托,拿的是他们给的报酬。但现在你要我听你的,行,不过你要给我额外的报酬先。”
若不趁机坐地起价,那他还真不像是托拉斯山贼团的首领格里菲斯!很正常不对吗?不久前的司徒亮不一样趁格里菲斯落难时狠狠敲了他一笔?所以,司徒亮并不生气,反而绕有兴致地和他讨价还价。
“哦,说说看。”
“魔法,你的魔法!”格里菲斯一脸凝重地道,钱他已经不看重了,而魔法才是让人垂涎三尺的东西:“我知道你可以办到,除神殿以外,你是唯一可以教授人魔法的天才!”
司徒亮神色如常,他大概猜到一些,但阿鲁姆的表情可就精彩了。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儿,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若格里菲斯不是开玩笑,那便意味着司徒亮打破了神殿的禁忌,会给世间带来怎样的冲击,阿鲁姆无法想象。但他可以确定一点――势必将引起一场天大的风暴!而司徒亮,就是这场风暴的中心点!
当事人格里菲斯满怀期待地望着司徒亮,魔法啊,多么让人期待的东西。只要司徒亮答应,别说偷袭托马关,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他也干。
终于,司徒亮笑了:“成交,除了光与暗外,其余四种属性的魔法你任选一种,我保证将你教会!”
格里菲斯狂喜,连忙道谢,感动得几乎想上前亲司徒亮一口。
直到他们完成交易,阿鲁姆还目瞪口呆,依然无法相信。和司徒亮相处越久,便越觉得其神秘莫测、不可思议,简直超脱了“常理”的范围。
阿鲁姆傻傻发愣,司徒亮也在耐心等待,等待着阿鲁姆的答复。不过,他也没忘做最后的游说:“知道我为什么选择你和格里菲斯吗?”不等阿鲁姆回应,司徒亮自问自答:“是因为你的近卫骑士团属于讨逆军中最精锐的部队!”
小小给了阿鲁姆一顶高帽,他果然面露一丝微笑。
司徒亮眺望远方,眼中透出一股狂热:“奇袭托马关,不是非常刺激吗?充满了危险、艰辛与不确定,可正因为如此,才更具有挑战性!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赢得不可能胜利的战斗,创造奇迹、传颂天下……古之名将,不外如是。嘿嘿,你不觉得很有成就感吗?一个优秀将领的价值恰恰体现于此,不然,你以为威尔特王为何托孤……哦,不,是将国家安危前途托付与我……”
威尔特王的看重,致使某人尾巴还真翘起来了,越发大言不惭。
“我保证这次战斗对阿鲁姆你将会是一场非常宝贵的经验,若你悟性够高,必可以从中学到点什么……要知道,解放威尔特只是前奏,在我的谋划下,胜利的天平已经向我们倾斜了。再说雷巴尔,却是比我们强大十倍的敌人!兵力、后勤、资源、人口……哪一样我们不是大大输给它?自保尚且困难重重,何况反攻呼?所以,正常情况下的拼斗无异于鸡蛋碰石头――找死!”司徒亮没把话说死,特地埋下了大大的伏笔:“言尽于此,阿鲁姆你看着办吧。”
阿鲁姆眉头越皱越深,正常情况下?也就是说还有其它可能咯?老实说,对于打败雷巴尔光复祖国,阿鲁姆并没有太多信心,唯拼死一搏而已。可按司徒亮的说法,今日之战却对以后有所启示,到底是真是假?
司徒亮不耐烦了,喝道:“男子汉大丈夫当机立断,犹豫不决的搞个屁啊!什么战机都被你错过了!”
以阿鲁姆身份之高贵,司徒亮胆敢呵斥,他部下纷纷按捺不住,想动手打人了。
“找死!”格里菲斯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