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此次来到洛川,莫非是代顾将军前来结盟!
见春生还在用询问的眼光打量我,我忙道:“我也是偶尔在一本书上看到的这个故事,也是我运气好,刚刚遇上了这样的天气。”
这时柳大少过来插话了:“行了,春生,许医官赶了几天的路,也辛苦了。我们回去让他歇息一会儿再聊,如何?”
春生听完柳大少的话,眼神迷惑地看着他,嘟囔了一句什么,我没听清。然后他又转过头,迷惑地看了我一眼,遂点点头,提马往城内走。
一路上,我和柳大少也不敢明目张胆地亲昵,只是互相眉目传情,恨不能马上就能赶到府中,单独相处一会儿。可是刚到府中,他就被东方叫去处理一些事情了,而我,也只能由伺书带入厢房去休息了。
可能赶了几天的路,我确实是累了,躺在床上,我一直睡到吃晚饭时候。当我醒来,然后又被伺书带入饭厅的时候,倒给吓了一大跳。但见厅内一张大圆桌上满满地坐了人,除了柳老爷外,连柳管家和古大娘都到了。大家都是笑容可掬,其乐融融的样子。这是柳大少给我的意外吗?我目注那位大少爷,发现他也正在看我。此刻他已除了面具,俊美的脸上带了几分柔和和宠溺。想到这么多人等着我一人,似乎有点不妥,我收回目光,冲在席各位鞠了一躬:“小人许青,误了大家的用餐时间,实感抱歉,还请各位莫要见怪!”
柳管家笑意盈营地看着我:“许医官莫要客气,你几次助我们度过难关,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会见怪?”
柳老爷看向我的目光晦涩莫名,不过他还是冲我淡淡一笑,示意我在春生的身旁坐定。明日就是我的生辰了,没想到能见到这么多相熟的人,我的心情复杂,分不清是惊还是喜。
我刚在椅子上坐好,小莲和夏荷就端了酒菜过来了。柳大少曾告诉我,春兰在他醒来之前就被柳老爷给遣走了,所以现在负责这位大少爷起居的是小莲和夏荷两人。灯光下,小莲的脸甜美依旧,温柔依旧,与四年前相比,更多了一分矜持。在汶阳城的时候,我曾见过小莲几次,但每次她见了我,都会远远地避开。亲如姐妹的小莲对我那么生分和疏离,心里不是没有难过的。不过我总安慰自己,只要我以真面目示人,我们必定会恢复以前的和睦亲近!
见我看着小莲,春生悄声告诉我:“莫要多想了,许医官,小莲迟早会被你家公子爷收房的。柳老爷对这位丫头可是喜欢得紧呀!”
什、、、么?小莲会被柳大少收房?这是小莲在洛川的原因吗?我的心乱作一团,抬眼见到柳大少正含笑接过小莲递给他的一杯茶,我不由心里渐渐地涌上一股酸涩。低下头,我忍不住问春生:“公子爷不是还未娶夫人吗?”
春生怪怪地看了我一眼:“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晓,哪个爷儿们在娶夫人之前没有个开苞丫头,子焕行了冠礼已有两年,现下还未曾、、、嘿嘿!”
这家伙,怎么笑得这么□,我真想拉住他的大口往两边狂扯。
心烦意乱中,我也失去了食欲,一顿原本该是高高兴兴的晚餐我吃的是索然无味。我一直没有再抬头看柳大少,等到晚饭一结束,我便推说身上不舒服,匆匆逃席了。
我在城守府转悠了很久,习习凉风也吹不散我身上的燥热。我该怎么办?柳大少若真把小莲收了房,我该如何自处?其实我早该明白的,象他这样的男人,身边绝对不乏女人。这“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在遥远的现代都弥足珍贵,在男权至上的古代,这更是一种奢望!不是不知道,我只是下意识地在逃避、、、
我闭上了眼,脑中浮现出汶阳城初夏夜,他决绝的承诺。不、、、不,我不能因妒生乱,刚才那话只是春生的一面之辞,我不能仅凭这个就胡乱猜疑于他。两个人相处,最要紧的不正是信任嘛,如果我们连基本的信任都办不到,那只能说明我们还不够相爱。我定了一下心神,转身往回走。
可是,我可悲地发现,我迷路了!
初夜
初夜
凉月沉沉,疏星炯炯,幽虫絮絮。我独立于这香阶小院,不知该何去何从。
一个黑影匆匆而来,我定睛一看,正是伺书。我心头大喜,忙叫:“伺书!”伺书一愣,见到是我,面露狂喜:“快,快,东方先生找你!”
“东方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儿?”我惊疑地问。
“东方先生找你,说公子爷有急事、、、在厢房等你!”伺书似乎很急,没等我多问,牵了我就匆匆往厢房走。咦,伺书不也是第一次来洛川吗,他怎么路这么熟!
伺书拉了我在一间亮着灯的厢房旁停住,然后把我往门内一推,遂头也不回地走了。而我在傻傻的状态中踉跄着进入了房门,待我立住身形一看,不由得呆了!
屋内烛火闪烁,而他则披散着黑发,仅着中衣,半躺在床上。他的衣领也是半敞开的,露出了半边结实的胸部。嘿,这家伙平时经常搞锻炼,想不到还挺有料的!再往上看,他的俊脸此刻带上了潮红,潋滟美目似睁未睁,那薄唇却紧抿着,似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呀,这是一个什么场面,海棠春睡图?我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正呆楞着,那薄唇却张开了,但吐出的话却是冷酷之极:“出去!”
我傻了,不是你找我么,怎么我刚到你就叫我出去呢!我正积了一肚子的怨气无处发泄,不想他却来触我的霉头。于是,我上前一步,正欲开口说话,低头却见床尾还跪着一个俏生生的人儿,那人儿不是小莲却又是谁?小莲抬起了脸,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她看了看柳大少,又看了看我,然后双手掩面,哭泣着往外跑去。
不知为何,我觉得她看向我目光中充满了恨意。想到这里,我心头一紧,而鼻尖却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那香味说不出的奇怪,我刚一吸,就觉得全身软绵绵的,异常地舒服。不对,他刚才为什么对小莲怒喝,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连忙定住心头的异样,走近他的床边:“你怎么了?”
他美目一张,那神情魅惑无比,我似乎又有点晕了。
“你怎么来了?”声音有气无力。
“不是你找我么?”我奇怪地问。香气更浓了,带了一股陈年纯酿的味道。我是不是在接风宴上喝酒了?不对呀,我在府上都逛了那么久了,也没见头晕呀!今儿到底怎么了?
他叹了一口气,有无奈,亦有怜惜:“走吧,丫头,我会伤害你的!”
“唔——”我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全身突然热了起来,小腹处有一股暖流在缓缓地升起。
“快走!”他用手来推我。
他的手碰上我的身体时,我觉得身上的燥热似乎平息了一些。于是我忍不住向他靠得更近了些。他双目圆睁,紧咬下唇,突然“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鲜血。
我吓了一跳,神智稍稍清醒,忙上前扶住了他:“你到底怎么啦?”
我的声音怎么这么无力,低低的,绵软的,似是在诱惑着什么。
他的身形一震,呼吸急促了起来。顺着那松松的衣领,我看见他结实的胸部在不住地上下起伏,那是力与美的张驰,那是激与情的荡漾。我眼神有些迷乱,禁不住拿脸去碰触他的脸。终于他似是承受不住了,低低地一吼,那一吼犹如火山迸发前的岩浆,终于冲破了层层阻隔,喷薄而出。伴随那一声,他长臂一伸,反手将我带入了他的怀中。
我的头“嗡”地一声,一片空白,睁眼只见他的潋滟凤目已不再清明。而他的薄唇则带着激情,开始不停地进攻我的耳朵,眼睛,鼻子和嘴巴、、、我所有的感官一霎那间全失去了作用,只能任由他似火的双唇在我身上布下一串串催情的符咒。一声声不自觉的娇吟从我唇间逸出,而那声音听了让我自己都会觉得脸红。
窗外的虫儿不知何时已停止了鸣叫。风儿轻轻吹着,吹散了浮云。月亮则趁机躲在那浮云背后,遮掩着它那羞涩的脸儿。
屋内的温度在持续升高,一件件衣服似云般落下。红烛摇曳,光影重重。
他粗粗的喘息声在我耳边变成了最动人的乐曲:那是《卡门》序曲中的热情明朗,那是《命运交响曲》的高亢激昂,那是《波莱罗舞曲》一阵一阵的汹涌澎湃。
我们两人,自小便相识,小时在一起不能说两两相厌,却也是互不讨喜。如果没有定业九年的那次逃亡,也许我们永远也不会交集在一起。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位大少爷的呢?真是说不清楚。爱情,原本就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罢。我只知道,他开心,我也跟着开心;他痛苦,我也跟着难受。他早就为我织好了一张密密的网,让我想飞也飞不出去。这网,就是爱情吧!
红绣被,两两间鸳鸯,不是鸟中偏爱尔,为缘交颈睡南塘。我们的身体贴得那样紧,我的生命依偎着他的生命,我的热情和他的热情一起燃烧,这燃烧让我、、、消魂!
红烛半残处,西窗闲话时。
激情过后,他以手支颌,另一只手却在我的颈下轻轻摩挲着。我微闭着眼,感觉到有一样东西在我的眼前直晃荡,于是我伸手一摸,就抓住了一样东西。睁眼一看,那东西却是一块小小的白色的石头。我不由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他轻轻笑了,那笑声带了几分慵懒:“这是我出生时就带在身上的,也就是一块石头罢了,不过娘亲曾嘱咐过我千万莫要让它离开自己的身边。”
我“哦”了一声,遂又闭上了眼。他却突然一扯,我的那张薄薄的面具就出现在他的手中。我全身无力,没能制止他的行动,可是脑中却突然闪过春生说过的一句话,于是我问出了一句很煞风景的话:“你是第一次么?”
问完之后我就后悔了,这句话应该换成“公子爷,奴家还是第一次呢”!
果然他挑高了眉毛,然后哑着声音问我:“丫头就这么关心我的第一次么!若我是第一次,你拿什么补偿我?”
我忍不住扑哧一笑,之后又一本正经地说:“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他伸出手指,重重的在我的额上一弹,然后又无可奈何地笑了。
我突然发现,自从我跟他在一起之后,他似乎再没有以往的冷若冰霜了。就连平时与伺书他们说话,他有时也会带上一份柔和。难道是我,化解了这位大少爷心头的冰墙?想到这里,我心头窃喜。
原本,我还有许多话要问他的。比如今天小莲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比如我们是不是被别人给下了药,比如这药到底是谁所下、、、可能刚才的运动太剧烈,我没过多久便觉得累了。于是我枕在他的肩旁,沉沉睡去。临睡前,我似乎听到了一声轻叹。
私语
私语
我一直睡到第二天的日上三竿。
而我的醒来则是因为春生鲁莽地闯入了柳大少的房间。他砰的一下推开了门,口里还在叫唤:“子焕,怎么今儿还没起床呢,我们等你——”
他突然住了口,因为他看见柳大少正穿戴整齐的靠在床上看书,而他的身侧,却躺着一个曼妙的身影,那身影分明就是一个女子。她睡觉的姿势并不雅观,此刻,她那截光滑的藕臂正露在薄薄的丝被外。
春生张大了口,而我在他推门的瞬间也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