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夜花香月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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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夜花香月满楼- 第5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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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古大娘又给我讲了一个女孩的故事。
    二十多年前,有一位美丽的公主,远嫁到了另一国做了那一国王上的妃子。由于这是一场无奈的婚姻,在古代社会,那些公主的婚姻大多是无奈的,这个我也清楚,这位公主不带任何期待地远嫁了。可是,新婚那晚,她见到了自己的新郎,那是一个极为俊美温柔的男子,她的一颗芳心不由自主地动了。就在那一晚,她爱上了那位男子。
    之后的相处,他们觉得很幸福,公主恨不得天天都能跟自己的夫君腻在一起。可是,新婚几天之后,他的夫君不再天天和她呆在一块儿了。这个时候,公主才意识到,她的夫君是一国之主,除了政事之外,他身边还有许多美丽多情的妃子,她们也都期望着他的宠爱。他是一位好国主,勤政爱民;他也是一位好王上,他待他的妃子们都很温柔。可是,他却不是她心目中的好夫君,她多么希望,她的夫君能一心一意待她,就像普通的民间夫妻一样。可是,这、、、终究只是她的一个梦而已。
    她开始变得消极,甚至在面对他的时候,她也会心不在焉。这让他很不解,他美丽的公主原是很依恋他的啊,怎么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了。这个时候,有人告密说,公主另有心上人,并且还举出了一些证据。他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她冷淡自己的原因啊。他是个宽厚的君主,并没有对她做出任何惩罚,而是渐渐地疏远了她。有那么多的妃子在等待他的垂青,他自然不必花太多精力在一个无心与自己的女人身上。
    后来,一次无意中的偷听,他发现自己误解了公主,她、、、并没有移情他人。他感到很愧疚,偷偷来到公主的院子时,才发现她已经是憔悴不堪。他心中又痛又悔,痛的是她的憔悴和不愿分辩,悔的是自己不该听信他人的诬告。
    公主见到了他,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淡,而他,在一次酒后又犯了一次过错:他把她身边的贴身丫鬟当成了她,并且还与那个丫鬟共度了一宵。醒来之后,他看见站在门口面色苍白的她。那一刻,他惶恐了,因为他知道自己就要失去这个女人了。也就在这个时候,他也发现,他、、、已经爱上了她,不是爱那些妃子那样地爱她,而是爱一个妻子那样地爱她。可是,他的发现、、、太迟了!
    公主一直郁郁寡欢,直至生下孩子之后,她便永远地闭上了她那双美丽的眼睛。
    年轻的王上也变了,他不再勤于政事,而是天天与那些妃子们饮酒作乐。他的这些表现也让那觊觎他王位的奸人有机可乘,那个人偷偷地掌握了军政大权,最后甚至暗中在他的饭食中下毒,使他的身体渐渐地虚弱。没过多久,他发现了那人的意图,可是他此时已病入膏肓,无力阻止那人的行为了、、、
    故事说到这里,古大娘的声音凄凉了起来:“假如那位公主当初能看开一点,不那么倔强,那位小王子就不会成为孤儿,那位王上就不会荒废政事,那个奸人就不会有机会夺权,而这一切都有可能不会、、、”意识到了什么,她住了口。
    我静静地听着这个故事,如果我一直生活在古代,如果我没有那一世的记忆,也许我会认可她的话。历史上许多的昏君灭国,人们都把它归咎与他们身后的女人,商朝的妲己,西周的褒姒,唐朝的杨贵妃、、、女人何其可怜,成了那些懦弱男人为自己寻找解脱的一个籍口。可是,我毕竟是有着现代灵魂的人,我不会屈从于命运的安排。
    于是我说:“大娘,您是不是觉得这一切皆是源于这个公主的固执。可是,您想过没有,其实公主才是这个故事中最可怜的人!”
    古大娘眼神中带了痛苦:“是啊,我知道公主可怜、、、”
    “公主的结局源于这个男人的薄幸,而不是她的固执。”我继续道:“凭什么男人就可三妻四妾,女人却必须从一而终呢?”
    古大娘下意识地堵住我的嘴巴:“孩子,这话大娘听见便可,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了。”
    我挣开古大娘的手:“大娘,毋需害怕,我既有胆量说,亦有胆量承认。我知道大娘讲这个故事,是为了我好。大娘,您是不是要告诉我:子焕、、、他终归是要打下这江山的,到时候他登基为王,身边岂止一个绮罗公主,自然是娇妻美婢无数。我若像那公主那样的死心眼儿,也会徒自惹来伤心。不若干脆顺了这命,安安分分做好他身后的女人,也许还能太太平平地过完这一辈子,对也不对?”
    古大娘愣愣地看着我,良久,她叹了一口气:“你这孩子,太聪明了,可是有时候,太聪明、、、未必是件好事!”
    古大娘最终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用无比忧虑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然后就离开了。
    临近天明的时候,我才依稀睡了过去。
    睡梦中,我又见到了那个蓝眼睛的温柔男人,他柔情脉脉地对我说:“南南,我只愿同你一起、、、浪迹天涯!”
    睡梦中,我仿佛又听到了那曲《望月》,如悲如苦,如泣如诉。一曲既罢,那天人少年对我说:“丫头,我若背叛了你,有如此瓦!”轻轻一握,他手中的瓦片立时化为灰烬。
    睡梦中,我听到了大声的争论声,有人一直在慌乱地呼唤我,有人在说:“不是不放,是现在、、、还不能放!”,还有人提到了秦山,提到了离魂。
    睡梦中,耳边依稀响起了呼唤,那呼唤犹如杜鹃啼血,声声碎人心肠:“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指婚
           指婚
    第二天,我病了,昏迷不醒,高烧不退。直到第十天的时候,我才慢慢好转过来。醒来后,夏荷特意告诉我,公子爷在我的床边整整守了几天几夜,对于她的好心,我唯有无语。
    雪后初霁。
    艳美的阳光把雪染作绯红,整个院子里光晶耀目,不可逼视。
    我再三央求夏荷,她才允我出了房子。在我的提议下,我们俩在院中堆了一个大大的雪人:两颗黑色的石头做了眼睛,一根从厨房里要来的胡萝卜做了鼻子,至于嘴巴嘛,就借用了夏荷美女的胭脂了。
    雪人堆好之后,我们两个上下打量一番,忍不住哈哈大笑。
    就在我们玩的高兴的时候,从雪人的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头,可把我们给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原来是伺墨。他的脸上有着隐藏不住的笑意,我忍不住问他:“伺墨,你有什么喜事吗,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伺墨的眼睛看向夏荷,我突然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伺墨,是不是公子爷允了你和夏荷的婚事了?”
    伺墨点了点头,仍是傻呵呵地乐着。夏荷看着伺墨的傻样儿,脸一下便红了。
    “伺墨,恭喜恭喜啊!”一阵爽朗的笑声从院外传来,原来伺书和伺砚闻讯也赶到我院子道贺来了。想不到今天院里一下来的这么齐整,我十分高兴,连忙招呼他们进屋里坐。
    一进屋子,伺砚便好奇地跑到我那火桌子旁,东摸摸西摸摸地:“咦,这是什么玩意儿?”
    这个火桌子原是因为我畏寒,便照着那一世的模型,叫伺墨在他的作坊里做出来的。它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头架子,不过做成了桌子的形状。天冷的时候放在火盆上面,拿被子放上去一捂,可暖和了。平时,夏荷做针线活,我看书的时候,都会坐在那火桌子的旁边,等到用饭的时候,我们再把那配套的桌面放在那上面,便又是一个现成的饭桌了。
    “这个可是南丫头想出来的新玩意儿,既舒服又好用,将来等我和伺墨成了婚,也、、、”夏荷突然住了口。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随即相对大笑起来。
    夏荷平时是很谨言慎行的,今天可能是太兴奋了,竟然情不自禁就说漏了嘴。见夏荷和伺墨两个面红耳赤的样子,我忙道:“行了,行了,等将来他们入洞房的时候,我们再好好地闹他们罢!”
    几个人围着火桌子坐好了,伺砚刚一坐定,便又忍不住“啧啧”起来:“这玩意儿真是好,南丫、、、夫人就是比我们聪明,总能想出一些新花样来!”
    夏荷见大家坐好了,取了一壶葡萄酒,再拿来几个被子,给我们每个人都斟了满满的一杯酒:“今儿大家都来齐了,就用我们院里的酒来招待你们吧。”
    伺砚口快地:“你只需招呼我们,伺墨可以自便,以后你有的是机会招呼他。”
    一句话把夏荷又闹了个大红脸。
    “这又是什么新鲜玩意儿?”伺书端起酒杯,笑吟吟地问我。
    这原是我请厨房里的酿酒师父,用那些未吃完的葡萄给酿成的。酿制普通的葡萄酒其实很简单,只需把新鲜的葡萄洗净了,再挤破放入坛中,然后再加入适量的白糖,等它自然发酵便可。其间不能密封坛口,因为发酵的过程中液面会上升。等到液面接近平净,酒味很浓,皮渣开始下沉,汁液开始清晰的时候,这葡萄酒就可以饮用了。鉴于我曾因喝醉酒而误了几次事,所以我才想到这个方法。葡萄酒浓度既低,冬天饮用还能取暖,昨天才刚酿好的酒,我就喝了几杯。
    “这是用葡萄酿的酒,就叫它葡萄酒吧,”我回答伺砚:“你们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伺砚最先尝了一口:“嗯,酸酸的,有点涩,还不错!”
    伺书道:“这酒喝起来挺温和,不上头吧!”
    伺墨则一气饮尽:“怎么跟喝水似的。”
    夏荷笑瞪了他一眼:“你这哪是在品酒,简直就是牛饮。你要不会品酒就不要乱说话,没的惹人笑话!”
    我们一伙人围着火桌子,一边喝着葡萄酒,一边吃着小点心,说说笑笑好不融洽。后来大家终于不再叫我南夫人了,仍是转口叫我南丫头。我心里既温暖又感慨,仿佛时光倒转,我们又回到当年的顾府后院了。
    “我们现在有酒有点心,似乎还缺了南丫头的——”伺砚故意停了下来。
    “故事!”大家异口同声,然后又大笑起来。
    我看了看伺墨和夏荷一眼,脑中突然想起了一个故事,便徐徐道来:“话说昔日有个叫司马相如的少年,因出身贫寒,不得不四处游学,求取功名、、、”
    我把西汉鼎盛时期那个有名的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故事讲给了他们听。在说到二人从私奔转而到临邛置舍卖酒的时候,大家都为卓文君的痴情唏嘘不已。当说到司马相如被武帝拜为郎官,衣锦还乡之后,大家都为这对郎才女貌的夫妻送上祝福。当说到司马相如在茂陵看上了一个美丽的少女,便要弃糟糠而慕少艾,娶来当侧室传递香火时,我故意停了下来。
    伺砚好奇地瞪大眼:“怎么不讲了,南丫头,这个司马相如是不是太过忘恩负义了,想当初卓文君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跟了他的,他怎么能这样?”
    我叹了一口气:“历来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却需从一而终。司马相如的做法在大多数男人的眼里,该是很正常的。”
    夏荷的神情有点凄恻,这时伺墨也不避我们在场,执起了夏荷的手:“你放心,夏荷,我伺墨此生只娶你一人。”
    夏荷看了看我们,有些不好意思,但眉梢眼角分明带了喜意。
    见目的已达到,我便把故事的结局告诉了他们。刚烈的卓文君作了《白头吟》和《诀别书》,而这也触动了司马相如的神经,他似乎又回到了当年,一时愁肠百结,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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