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何必慕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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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期一天比一天临近,笑客山庄里红色饰物越来
越多,人人脸上的喜气也是越来越浓。只有叶重重,依旧不变的清清容颜凉凉眼神。
这一日,约了洛城最出名的裁缝师傅来为她量身做嫁衣,因此一早碧落就忙进忙出帮她梳洗打扮,这边银素小袄刚穿上身,那边就有侍女来报说师傅到了。
珠帘掀起,进来的人却让叶重重眼睛亮了一亮。那是个三十出头的美丽女子,白衣、青裙,外罩浅蓝夹袄,颜色与样式都和谐到了极点。
因着这样娇好的相貌和文雅的气质,叶重重不禁多瞧了她几眼,于是那女子就笑了起来,露出两个小小的酒窝,“我是柳素,见过叶大小姐。”
叶重重请她坐,柳素却道:“不必了,办正事要紧。请叶大小姐站好,我这就给你量身。”说着从袖中取出了一缕红线,却不忙着测量,而是系到了叶重重的手腕之上。
看到叶重重不解的目光,柳素又是一笑,“这是相思线,又称幸福丝,能保佑新娘子百年好合,举案齐眉。”
叶重重看着腕上的红线,喃喃道:“真的有用吗?”
“有没有用,那要看新娘子自己了。什么事情只要努力去做了,都不会错。”
叶重重淡淡一笑,“快量吧。”
谁知柳素却退后几步,摇头道:“抱歉了叶大小姐,今天我不能为你量身制衣。”
一旁的碧落疑惑道:“为什么?你没带尺子吗?我这有,拿来给你。”
“不,不是那个原因。”柳素盯着叶重重,缓缓道:“我一生裁衣无数,但却很少给人做嫁衣,至今为止,从我手上做出去的嫁衣只有六套。叶大小姐可知是为什么吗?”
叶重重轻摇了下头。
柳素道:“因为我觉得穿新衣裳一定是很快乐的一件事。穿嫁衣嫁人的新娘子也应该快快乐乐地出嫁,那样才对的起我缝衣时的一番心血和殷殷祝福。可是叶大小姐,我从你眼中读到了不快乐,你不是个快乐的待嫁新娘,所以,我拒绝为你做嫁衣。”
叶重重心中一颤——想不到这么一个裁缝师傅居然也如此有原则,居然能读穿她的心事!
“我要回去了。”柳素欠身施了一礼,“等到叶大小姐真正快乐了,我再来为你裁衣吧。”
“喂,你不可以……”碧落还没说完,就被叶重重的眼神给止住了。
柳素走到一半,又回头道:“对了,如果不嫌我哕嗦,我还想说一句——不要勉强自己,尤其是婚事。每个人都有资格追寻自己的幸福,而勉强永远不会有幸福。”说完笑笑掀帘走了出去。
碧落扁了扁嘴道:“怎么会有这样的裁缝师傅?
古里古怪的,难道仗着自己是洛城最出名的裁缝就摆架子?”
叶重重咬了咬唇,忽然走了出去。碧落一呆,连忙也跟出去,边跟边叫道:“小姐你去哪?等等我!等等我啊——”
刚出游廊,就看见叶得添站在园中的小湖前,负手而立,默默地注视着前方的湖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叶重重走过去,道:“爹爹,我有话要对你说。”
“你要退婚?”叶得添没有回头,目光仍是停留在很远的地方。
叶重重的脸色变了变。碧落瞧见这一幕就远远地停住,不再靠近。
叶得添忽尔轻笑,然后低叹:“我知你必会反悔,但又觉得也许还有希望……没想到你真的反悔了。”
“对不起,爹爹。”叶重重垂下头去。
“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这句话应该去对非凡公子说。”
“我不能嫁给他……”叶重重的声音恍若叹息,
“我无法想象今后与他一起的生活。这么多年来,爹爹你是知道我的心事的,我已经专注了太久,久到对周遭其他的人都无法、也不能再动情了。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非凡公子,和他靠近时我有压力,而且不自觉地想排斥、想逃离……我真的不知道嫁给他后我该怎么坦然自若。对不起爹爹……”
叶得添终于转过身,看着他惟一的女儿,眼里有着深深的怜惜。他伸手轻抚她的头发,“你从小任性,我很少阻拦,一直任着你的性子想千什么就干什么,从不多说你半句,你可知道为什么?”
叶重重摇头。
“因为我深信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很多事需要你自己面对,很多坎坷也要你自己亲身经历后才会成长。而且是非曲折,这个世界本就难辩清晰,我以为是好的,对你来说却未必。不要说你没有做错,即使是错的,又如何?为父一向自信有能力承担和包容你所犯的过失。所以这次,也一样。只要真的是你想做的,为父绝对不会拦阻。好,我会帮你推掉这门婚事。”
叶重重感激地道:“谢谢爹爹。”
“父女之间,何必言谢?只要你快乐,最重要。”叶重重默立半晌,然后转身准备回房,却顿时怔住——
不远处,非凡公子正静静地立着,他的脸色太过平静,反而猜度不出他究竟有没有听见刚才的对话。叶重重不禁白了碧落一眼,非凡公子什么时候来的,这丫头也不提个醒。谁知碧落不但对她的目光视若无睹,反而愣愣地看着非凡公子,眼圈红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叶得添的神情也颇多尴尬,但他毕竟是久经世面的人,立刻笑着迎了上去,“公子来得好巧,老夫正有事相商呢。”
非凡公子温文一笑,道:“对不起,因为想给叶大小姐一个惊喜,所以不经通报就来了,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惊喜?叶重重看着他,非凡公子回视着她,语音更柔和,“叶大小姐,前几日听闻碧落姑娘说你的菊花被风雨所蚀,正好我对花道颇有研究,便未经允许将那几盆花带了回去。老天见怜,不舍让那样的极品素菊绝种,所以今天先把恢复了生机的两盆带回来给小姐,还有两盆仍在医治之中,相信不日便能痊愈。”他的身子朝左踏一步,露出了身后摆放着的两盆素菊。阳光下,枝叶又绽出了新绿,果真好了!
叶重重朝碧落看去,碧落点了点头。
没想到,他竟是个如此有心的人……一时间,叶重重心中起了不忍之念,她的脸蓦地红了。
“公子费心了,老夫代小女谢过。这个……我们移驾到书房去可好?”
非凡公子看了叶重重一眼,又笑了笑道:“好。庄主请先行。”说罢跟着叶得添离去,浅蓝色身形在花丛中渐渐隐没。
“他什么时候来的?”
碧落答道:“小姐刚说不能嫁他时他就来了……”她忽然仰起头急声道:“小姐,你真的不嫁他吗?小姐,你怎么能这样做呢!非凡公子他对小姐多好啊,那次小姐让我把花扔掉,我出去时正好碰见他来拜访庄主,听我说了小姐很喜爱那几盆菊花后,他就让我把花给他,说他尽量想法子医治好……小姐,那么好的人你不嫁,你究竟想要怎么样啊?”
叶重重脸色一寒,“你这是教训我?”
“碧落只是个丫环,哪敢教训小姐?碧落只是替非凡公子叫屈,且替小姐可惜罢了。他明明什么都听见了,但怕小姐难堪,表面上就装出一副笑脸来,一个字都不提。你错过这样一个男人,会后悔的!”
“够了!我不需要你来替我可惜。”
碧落望了她几眼,扭头掩面哭着跑了。
一时风来,叶重重忽然觉得很冷,她抱臂在湖边坐了下去,眼角余光看见了那两盆素菊,在风中轻轻摇曳。
问谁何多情,相送菊花影?稚女慷慨怒,一语正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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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重重不知道父亲是如何对非凡公子说的,抑或什么都不必说,以非凡公子那么聪明的人,很多事情不需要说得太明白。
反正第二天起,所有的人都知道这门婚事取消了。至于为什么取消,怎么取消的,却是各有各的说法,其中最离谱的一种说是因为庆平郡主的关系,叶大小姐生气了,所以不肯嫁了。然后就有好事者偷笑说非凡公子活该,谁叫他平时太过风流的,这下一向骄傲无比的他也尝到了被女人抛弃的滋味了。
流言纷纷,却没有人来质疑新娘。叶重重绝对不信那是因为非凡公子平时做人太差,树敌太多的缘故,他一定是有意误导,把所有的事情都扛到了自己身上,不让她受一点伤害……
无沦她多么不情愿,都不得不承认——他对她真的不错,超过;了这些年来所有想打动她的仰慕者们。可是为什么,他不是萧离?如果他是萧离,她甚至愿意跪在他脚下当个虔诚的女仆。萧离没有珍惜她的情意,她同样抛弃了非凡公子的真心。
世事就是那样——有的人不是不好,只能说遇见得太迟。
一旦迟了,就错过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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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自那天后就一直不太说话,叶重重知道她在闹别扭,却不料她会持续那么长时间。于是一次早晨起来碧落只是把洗脸水往桌上一放转身就走时,她唤住了她:“站住。”
碧落停下,“小姐还有什么事吗?”
“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没有,”碧落转身就走,叶重重拦住她,“你这算什么?还在生我的气?”
“奴婢哪敢,”
叶重重皱了皱眉,自碧落来服侍她的第——天起她就说过不用在她面前自称奴婢什么的,她听不惯。没想到这个小丫头这次却把这身分给搬了出来。叶重重看着她,碧落的唇动了几下,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何不痛痛快快地说出来?”
“我没有什么要说的。”碧落咬着下唇,继续道:“而且就算我说丁,小姐也不会听的。小姐一向任性,连庄主都管不了,何况我一个小丫环。”
叶重重深吸了口气,转身回到梳妆台前坐下,她拿起梳子——边梳头,一边低声道:“碧落,我从来没想过,你会因为一个外人而来怨我。”
碧落顿时怔住。
叶重重唇角浮起一个微笑,颇多凄凉,“你知道我没有朋友,没有可以说话的对像,所以很多时候我只能默默地看着外面的花草打发时间。这些年来服侍过我的人很多,只有你是我自己亲自挑选的,也是惟一一个我允许同室而住的。我没有想过你会是这件事中指责我的人,而且是惟一的一人。”
碧落眼圈一红,差点哭出来,“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也只是为小姐着急啊,非凡公子有什么不好的?为什么小姐不肯嫁呢?为什么小姐就那么地死心眼非认定了萧离不可呢?”
叶重重梳头的手颤了一颤,“原来你也知道萧离……”
“我知道!其实不只我,山庄里所有的人都知道,只是大家都不说罢了、我还知道小姐每天去看的那个人就萧离,他天天只颐着赌钱,输了就让小姐给他付……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才替小姐不值!非凡公子和他相比,根本就是十万八千里嘛!可是小姐却选他不选非凡公子……”
叶重重的梳子掉到了地上,碧玉梳子顿时碎成了几截。她的目光落在那些碎玉上,轻轻道:“你不明白的……你不会明白的……你不知道当年的萧离是多么的风采绝世……”
“非凡凡公子也风采绝世!”
“当年的萧离是江湖里最有名的剑客,惊天十七剑从他手里施展开来时,今得无数人惊艳动容。”
“非凡公子的武功也很出色,据说他自出道以来还没碰到过对手!”
“萧离贵为随园世子,品味之精、嗜好之雅,非常人所能望其背。”
“非凡公子小姐也见识过了,琴棋诗画、医卜星相,奇门五行,无一不通,无一不晓!”
“萧离很喜欢笑,他总是和手下的兄弟们在一起喝酒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