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小正太一直在里面,也知道小正太肯定不会给自己开门,学聪明了的叶新月干脆不敲门了,而是趴在门上,想啊想,看有没有其他办法可以一窥门后的情景。
这时,有人在她后面用淡淡的口吻问道:“是不是很想进去看看?”
叶新月忙不迭地点头:“是啊是啊。”嘴快地回答完之后,她才觉得不对,为什么她忽然觉得背后有一阵冷风吹过?
她转过头,见到出声的一方,立刻立正站好,讪笑两声:“哈哈,段神医好,这么巧啊,我出来散步,又遇见你了……”
第十四章 男女大防的诡辩
段莫离冷哼一声,跟拎小鸡似的把叶新月“提走”了。
“喂喂喂,你做什么?”叶新月脚不沾地地挣扎着,极力要摆脱段莫离。
后者却跟吃了哑巴药似的,一路不吭一声,直到把她带到她房间里,这才松开手。
“咳咳咳……”叶新月一边摸着自己的脖子,一边恨不得用眼神在段莫离身上戳出几个窟窿。“你想杀人啊,差点勒死我!”
段莫离面无表情地给自己倒了杯水,若无其事地坐了下来:“你刚才在做什么?”
叶新月几乎要翻白眼,古代人怎么都这么喜欢装腔作势,她敢拿她的脑袋打赌,从段莫离一路揪着她回来这点推测,他百分百已经看见她在那里干嘛了,那何必要多此一举地问她,一定是想看她慌张地随便编个理由,他再揭穿她,以满足自己心中不晓得什么样的变态喜好。反正,他一看也是个很恶趣味的人。
只是,叶新月童鞋,什么叫“也”?
段莫离慢悠悠地抿着茶,不知道此时,他在叶新月心目之中,已经被定性为“恶趣味的人”了。
叶新月却也不回答他的问题,径自坐了下来。嗓子简直难受死了,不愧是做医生的,连自己勒别人脖子让人更加难受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她没好气地想,顺手抄来段莫离手里的杯子,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
段莫离一时不察,竟被她夺了杯子去。随即,他愕然地看见她居然毫不避讳地仰头一口喝个干净:“这个……是我的……”他竟然有些结巴了。
叶新月横了他一眼:“茶是我这里的茶,杯子是我这里的杯子,连你坐的凳子都是我房间的凳子,你说什么是你的?”其实,这里的一切都是静心庵的,不过经过叶新月的偷换概念,这里俨然成为她的了。
段莫离被她说得一滞,随即道:“这茶是我喝过的。”他不由微微皱眉。
叶新月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充分显示了她内心无比的鄙视之意:“你喝过的我又没嫌,你有什么好不乐意的?”她的话语之中,潜在的意思就好似,我都没有嫌你,你有什么资格嫌我。
段莫离差点气结,这是什么逻辑。尤其是叶新月的那一记卫生眼,让他实在是火大。可能是因为样貌,外加是大夫的原因,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当着他的面就表现如此明显,完全不把他当回事的女人。
而且,她有没有点男女有别的意识,这样共用一只杯子,难道她就不觉得这么做是在生出什么暧昧之意吗?她到底是根本就是没有多少女德,还是完全就是没脑子?
“男女大防你懂不懂?”他闷声问道。
叶新月点头:“懂。”
段莫离道:“懂你还如此?”
这回叶新月却故意不懂装懂,她眨着无辜的双眼,纯洁无比地看着后者:“我做什么了?”
段莫离几乎肯定她是故意的,他的额上有青筋隐隐地跳动,理智则提醒他,实在是没有必要为了这个理由跟眼前这个女人争执。他干脆不再说话,倒也一时忘记了刚才问她,在那木门前面做什么的事情了。
叶新月见段莫离不出声了,却乐得要死,总算扳回一城,之前自己的小命还攥在他手里,只能忍受他的古怪脾气,这会儿她基本上痊愈了,至少不用他自己给换药了,当然要讨要回来。而且,刚才她差点被他谋杀……这会儿起他就算先收点报复的利息。
所以,虽然段莫离显然已经决定不再理会她了,她却还是道:“我是单身女子,你是单身男子,这里虽然是我的临时住处,好歹也算是香闺吧,你进了我的房间,何时客气了?你坐下来倒茶喝茶,又何时客气了?男女大防我知道,那段神医是不是也真的知道呢?”
叶新月打定注意,今天要气得段莫离七窍生烟了。
她刚才嗓子实在是难受无比,就好像有好几条毛毛虫在咽喉之中爬来爬去似的,见到有现成的水,她拿来喝一下,顺口气,有什么不妥?
叶新月可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大学军训的时候,她遇见的教官实在是太恐怖了,别的班也就拉练一下就算完事儿了,就叶新月这个班,“有幸”去体验了所谓的野外生存能力大考验。虽然只有两天时间,却彻底地改变了叶新月的世界观,至少,她觉得在必要的情况下,跟别的男性共用一个杯子也没什么大不了——别用他刚才喝过的地方喝水就是了。
这房间一共就这一个杯子,难不成让她拿着茶壶往嘴里灌吗?
段莫离没想到,自己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叶新月却好像故意找茬似的,但是她说的话又好像确实都有道理,所以才让他有一秒的瞠目结舌。
“我走便是。”他站起来,说话的口气之中,竟多了些赌气似的成分,却不曾想过,这样的语气又有多么暧昧。
当然,叶新月是没觉得,她只是一脸笑容地道:“走吧走吧。反正我也不打算回答你我刚才在那里做什么。”
她这么一说,段莫离反而转过身来,嘴角微扬:“你当我真不知道你在那里做什么吗?”
叶新月等的就是这句话:“你既然知道你还问我干什么?你不是有病嘛!”
段莫离差点就要暴走了:“叶,新,月!”俊秀的面容有些微的扭曲……
叶新月还是一脸很闲的样子:“哎呦歪,不错不错,知道我连名带姓叫什么,看来病得也不是厉害。”
段莫离却几乎气得跳起来了,他不明白在别的病人面前自己的那份稳重和平静都去了哪里,这个女人每句话都在挑战他的忍耐力,似乎随时都很乐意看他发怒似的。
终于,他深吸一口气,从袖中拿出那块手帕往桌上一扔:“你的。”随即他转身就走。
原来手帕被他捡了去,难怪他会折回来。
叶新月一边想着,嘴里还一边怪腔怪调地继续以刺激段莫离为目的:“您慢走,小心出门摔跟头。”
看到段莫离的背影一滞,攥紧了拳头,却又继续向前走,她心情大好。
第十五章 谜一样的小正太
叶新月压根都没有想要问段莫离那个小正太叫什么,看他的样子,知道他也肯定不会跟自己说的。而且,与其低声下气去问他,还不如去问别人——譬如,问仪琳,嘿嘿……
叶新月对于自己利用仪琳的单纯来对她套话丝毫没有任何罪恶感,反而认为自己这是帮助很少和生人说话的仪琳锻炼口头表达能力,话说要想宣扬佛法,口才也是很重要的,见了信徒就脸红结巴也太破坏形象了。而且,大多数信佛的人,其实也是为了能这辈子安逸长寿,为了在另一个世界活得更好,或者为了转生投个好人家——所以说,真正有信仰的人并不多,大多数功利性极强,你若没有舌若灿莲外加充壳子的本事,哪能说得别人皈依?
叶新月忽然想起她还活在现代的时候,刚开始实习的那个单位里,有个长得很帅的小男同事,他和叶新月一样也是实习生,但是她进公司还晚,他是个虔诚无比的基督教徒,他不仅自己很信,还总是希望带动周围的人也去信仰上帝,只要一有空,跟他搭档的叶新月就老是钻厕所去找清净——因为只要没事情干了,这位小同事就会拉着叶新月,在用帅脸蛋把叶新月迷得晕晕乎乎的时候说:“姐姐,信上帝吧,信上帝者得永生。”
当时的叶新月还是很腼腆的,实在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竖起中指骂句:“*!”所以,她只好跟不晓得灌了多少杯咖啡才能出现的尿频概率似的,一个劲儿地去厕所,哎,想起那日子啊,真是哈皮得不能再哈皮了……
到了古代,再有不会有基督教了吧,也再也不会有这么傻得可爱无比也烦人无比的家伙了吧,叶新月忽然有些伤感起来,虽然在现代她只是宅女,可是她的记忆之中有那么多人,她可以随时想起,而且这种想念可以随时实现,她只要想去见他们,就可以见到——虽然她从来不去见,但是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自己原来从没有觉得多么重要的,和别人在一个时空的幸福感,竟然让她在一瞬间发怔,甚至有些惆怅。
“新月施主?”仪琳小声地叫着她,不知道本来跟自己说话说得好好的叶新月怎么忽然陷入沉默。
叶新月这才回过神来,连忙继续刚才的谈话,开玩笑,她可是铺垫了很久了,要是这会儿停下来,效果是会大打折扣的,她正想着把话头往后院木门后那个小正太身上引过去呢,可不能功亏一篑啊。
负面情绪从来不会在她身上停留太久,她不是那种没事儿找抽型的女生,“仪琳,你们静心庵是不是有后院啊?”叶新月装作不经意地问,“我上次出去散步的时候看到那里有几块田地的样子。”
仪琳点了点头,完全不知道自己面前笑得很亲切的姐姐一般的人,其实别有居心:“是的,后院那几快都是仪明师姐的负责……”
叶新月微微颔首,其实她压根不清楚仪琳口中的仪明师姐是哪位,虽然说她卧床养伤那会儿,全静心庵上下都来探望了她一遍,但是她当时正头晕着呢,哪记得谁是谁,在之后就没啥打照面的机会了,硬要说见,那只能把早起睡不着了在众人做功课时她从大殿前飘过也算在内。不过,她们当时都是对着殿前的金身佛祖,她能见到的完全是那一个个几乎是流水线出来的光头后脑勺好不好……哪分得清谁是谁啊?
反正她的目的是要顺利地从仪琳口中套出小正太的情况,其他的事情她一律直接略过。
等到仪琳说完,她像模像样地点了点头:“我上次看到后院有个木门,不知道那个木门是做什么的?”
仪琳一愣,向来不懂得说谎的她不由有些结巴了:“那个……木……木门是……是……”
叶新月一点同情心也没有,倒是无比八卦地*近她:“是什么?”
仪琳一张小脸快要憋得通红了,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新月施主,你还是别问了吧。”
叶新月压根就不打算发扬一下她的恻隐之心,在面对八卦时,她压根就不知道恻隐之心是何物。
她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可是我明明看见那里有一个小男孩出现了的啊,真奇怪……”她小声嘀咕着。
仪琳却惊讶地睁大眼睛,好像听到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似的:“不可能的,他是不会出来的。因为他……”
叶新月赶紧问道:“为什么他不会出来?”
“因为他……”仪琳张口说道,却又立刻双手捂住了嘴,好像生怕不用手捂住嘴,那些话就会自己从她双唇之间溜出来似的。
叶新月没想到仪琳会反应过来,不由叹了一口气:“你不能告诉我吗?”换哀兵政策继续试试,她知道仪琳这小妮子心软得异乎寻常,所以专找她的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