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最受这位一枝花小姐敌视地。就是段莫离了。她那双看着段莫离地铜铃大眼都要能喷火了。
段莫离有些无辜地回望对方一眼。随即稍稍坐在位置上动了动,感觉十分莫名其妙。
“扑哧。”叶新月闷笑没忍住,笑出声来。谁叫他长得比女人还漂亮。被客栈内一干血气方刚的男子看着,段莫离已经很不爽了,现在还出现个明显不像地球生物的女人把他划为敌营一派,叶新月觉得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实在是考验小茉莉的涵养啊。
要是她,唔……估计早就一个茶杯丢过去。先让这位一枝花小姐洗干净脸上一直簌簌向下掉的胭脂水粉再说。
她立刻被段莫离抛来一记白眼。
“想不到这么个动作也能做地如此魅惑人……”不远处某一桌几个看似轻佻的公子哥儿的话气得段莫离想吐血。
“我们是路过地,不是来惹事的。”叶新月憋住笑,低声丢了一句“善意的告诫”给段莫离。不行了,段莫离额上青筋暴起的表情怎么那么让她百看不厌。估计是她的话语透露出她内心的幸灾乐祸,段莫离简直有夺命白眼连环炮,一个接一个地扔给叶新月,让她兜着走。
那位一枝花小姐大概不满意于自己的出场居然没有被这一桌人重视,她一步一扭地走了过来。阵阵香气混合着不知道是体味还是别的什么味道的奇异味道立刻强有力地冲击着该桌每一个人地嗅觉神经。
莫远一向风度翩翩的笑容在这样的气味攻势下,快要失守了。莫遥干脆已经完全冷下脸来。就连一直面无表情的段锦。都皱起眉来。他看向叶新月,似乎是在询问姑姑目前是什么状况,以及需不需要他把这个看起好像是个女人的人赶走。
叶新月朝他摇了摇头,虽然气息的确让她觉得受到刺激了——一个雌性生物身上怎么会有这么浓烈而美好地让人几乎能想起茅厕的味道?不过,有好戏看,一切都是可以忍受的。
吨位级的一枝花小姐走到了桌边,段莫离斜眼看了她一下,随即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不过,他冷静镇定地形象没有能一直维持下去:因为他实在是受不了她身上的阵阵“袭人香气”了。
看着段莫离微变的脸色。叶新月差点再次笑出声来。幸好在此关口。她总算想起来自己多次蒙这朵小茉莉相救,是时候表现她知恩图报的美德了。所以。她清了清嗓子,作为自己这一行人之中唯一一个女性代表,问道:“这位小姐,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你们从哪里来?”虽然问题的主语是复数,但是事实上一枝花小姐的视线从没有离开过段莫离的脸。
这让段莫离忽然心生不耐。而对于不相干的人,他也一向不乐意为之去耗费自己的精力隐藏情绪。所以,他地不耐烦很明明白白地被一枝花小姐看出来了。
见气氛简直剑拔弩张,叶新月赶紧打圆场:“我们路经宝地,不晓得您有什么指教?”
一枝花小姐这才将她高贵地视线分了一点点在叶新月身上:“没什么,好奇。”
好吧,这位一枝花小姐不仅长相十分的不讨人喜欢,连性格也很不讨喜。
叶新月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们从南边来。”
“南边哪里?”还是很讨人厌地口吻。
“南边……”叶新月哪里说得出她之前待的那个村子是什么地方。她不由看向段莫离,谁知后只是耸了耸肩,随即将视线调转到了别处。
看着段莫离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叶新月这下子顿时醒悟过来,其实也不是段莫离恩将仇报,而是这朵脱线的小茉莉也压根不晓得那个地方到底叫什么。
好吧,就算是为了保护锦儿,为了让别人无法确切地知道你们所在的位置,但是没有必要连自己都不知道这地名吧。
叶新月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位来不善的一枝花小姐,倒是一直不吭声的段锦说道:“关你何事?”他本就是少年,这一行人之中最小的一个,而且又一直坐着,加上完全没有说话,倒也没有引起别人太多的注意。此时,他忽然开口,声音虽然不高,却十分镇定,而且颇具压迫感,这让整个客栈的人一下子都把视线集中到了他丝毫未动的小小身躯上。
忘了交代一句了,角城一枝花出现时,还带着两个看起来能撂倒大汉的粗壮丫鬟——这是基于她们都梳着包包头而得出的结论。此时,一见有人对她们小姐的权威提出挑战了,这忠心护主的两位立刻踩着几乎能让客栈摇晃起来的重重步伐走到了叶新月他们所坐的桌边。
莫遥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其实从实质上来说,这里的人完全动不了他一根手指头,他之所以一直这么耗着,是因为他只是抱着静观其变的态度而已。既然决定了和远儿一起陪着兰蔻完成妙手华佗的条件,既然想好了要让兰蔻以一个很自然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他的目的已经很明确了,其余生的事情都不过是有趣的插曲。既然有趣,那就好好享受好了。这些年来,他也算是过得很压抑,总该为自己找一点生活的乐趣。尤其——
他瞥了一眼一旁的莫远,远儿也该多遇见一些其他事情来分散分散注意力。走的地方多了,看的各色人多了,心境不一样了,也许他就不那么执着了。这种想法对他而言,既像是出自一个长辈对晚辈的期望,又像是出自一个爱人对爱人的希望。
莫远本来只是担心这人会找叶新月的茬,想不到一直不吭声的段锦此刻反而出声。
叶新月也满是惊讶地看向锦儿,他的眼中有着些许怒气,还有一丝寒气——就好像,他当初杀死那三个杀手之前的眼神。
锦儿,想要杀人?
这个念头划过叶新月的脑海,她想起段莫离提到,锦儿遗传了他父亲段桑的嗜杀性格,心里不由一沉。她顿时没了继续在这件闹剧一样的事情上推波助澜的兴趣,她看向段莫离,朝他使着眼色。
段莫离显然也现了锦儿情绪的变化。他深深地看了锦儿一眼,直到后注意到他眼神,随后,他才看向站在桌边上的这三个人。
“我们明日便会离开这座角城,如果几位没什么事情,我们用完餐就要上楼休息了。”
第一百三十八章 胡乱无比
“原本没事,”角城一枝花冷哼一声,她哼的时候两颊上的肉只抖动,但是她显然被之前段锦的话激怒了,“现在……”她拉长了声音,目光从他们身上挨个儿扫过,“我想要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易容?说!”
易容?这个如花一般的女子还知道“易容”这种事情,看来应该不是个普通老百姓,也许跟武林有什么关系,段莫离不得不更加小心了一些,他警告一般地看向段锦,后接受到他眼神的讯息,终于低下头,略略收敛起一部分很外露的敌意。
他不管这人是谁,总之,不能有人伤害姑姑。段锦心中最直接的想法便是这个。
只要想要伤害姑姑,那这人肯定就是敌人。
叶新月想不到,这个看起来脑袋里全是稻草的一枝花也知道易容。不过,一般人易容的目的都是为了掩人耳目吧,哪有像他们这样大张旗鼓地全部易容成容貌出众的,这不是故意引起别人的注意吗?
莫远听到角城一枝花的话,不禁弯了弯唇角,虽然气味难闻了一些,但是不得不说,事情变得十分有趣。并不是说温文尔雅的人就没有一点恶俗趣味的啊。
莫遥继续做他的旁观。
叶新月好声好气地跟她讲道理:“我们不是来找茬的,明天一早我们就会离开的。”言下之意,您乐意干嘛就干嘛去,我们不会妨碍到您,而且会很快就从你眼前消失的,所以请您现在先移驾别处,赶紧从我们眼前消失。我们双方不要浪费在这种无谓的争吵上了。
不过,显然段莫离的魅力实在是太大了。角城一枝花一点点要离开的样子都没有。看着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段莫离脸庞的样子,叶新月已经不怀疑她是不是故意不听她的话了,她更怀疑自己的话这位大小姐是不是真的有在听。
“你们在离开之前,必须要去见一见我爹。”一枝花见段莫离不看她。反而撇过头去看着别处,心里一阵郁闷,口气也更加凌厉而让人讨厌起来。
“你爹?”叶新月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们为什么要去见你爹啊?”他们根本不认识啊。
“呵呵。想要过这座城。不见县太爷没关系。不见我爹。只怕你有命来。无命回!”角城一枝花说完这句话。在场地人脸色都不由变了变。从他们竭力掩饰地恐惧可以看出。这个谁谁谁地爹貌似真是一方恶霸。
为什么这么稀奇地事情也会被我碰上。叶新月无奈地想。
“那请问。如果我们要去见令尊地话。需要孝敬些什么东西呢?”叶新月很有耐心地继续问。其实她才不会去呢。但是她肚子快要饿扁了。不过显然跑堂地店小二不敢*近他们这桌子。所以叶新月光是闻到一股饭菜地香气。但是不管她如何垂涎欲滴。都看不着。更吃不着。在这种煎熬下。叶新月童鞋坚持没多久就要饿趴下了。
不过。就一枝花这件事情上。她才不担心自己地安危咧。不是她对自己这边人太有信心。是她实在没办法对他们没有信心啊。一个是临渊宫地主人。一个是临渊宫主人地亲弟弟。一个是段桑地亲弟弟。一个是段桑地亲儿子。哦。对了。就连那个叶新月还不知道他名字地车夫都不是一般人。走起路来完全跟“飘”似地。所谓强强联合。就是这个吧。
她现在只担心自己没处做好事、积阴德。对于这种送上门地事情一点也不反感。相反。本着日行一善地原则。叶新月很希望有这么多机会可以让她做好事。从而让上帝耶稣如来佛祖都看到她地善心一片。给她加加阳寿。
“带上他就行了。”角城一枝花犹如铅条一样地手指轻轻一指。便指向了故意不再搭理她地段莫离。
段莫离第一次有种想要把别人手指砍下来地冲动。
他冷笑一声:“段某承蒙小姐抬爱,不过我俩素昧平生,似乎没有必要去贵府探望吧?”角城一枝花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之前先是用威吓的目光看了段莫离半天,恨不得用眼神把他凌迟处死,借以泄她心中对他绝美容颜的嫉妒。但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她又改变了主意。
“你长得这么漂亮。杀了也可惜。你若是乖乖地跟我回去。等我生下孩子,我就放你走。”角城一枝花很平静地说出一番无比惊天动地的话来。至少这话绝对是“惊动”了叶新
有没有搞错。这大庭广众之下,居然有人威逼良家妇男?她横看竖看也没觉得段莫离那张脸透出他命运如何的坎坷啊。
还有,这位一枝花小姐的话也太骇人听闻了吧。要是把那句“等我生下孩子”换成“等你为我生下孩子”,她刚才说地话活脱脱就像是一个正要打算收压寨夫人的山贼头目啊!
段莫离也被这话给震得静默了三秒。随后,他挑了挑眉,微微一笑,鼻翼轻轻动了动——其实,这说明他内在已经怒了。不过,他心里明明恼怒万分,但是脸上倒没有太多表示——因为他的整个脸上现在唯一的表情就是反感她。
“你生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他问得一字一顿,什么叫“闭门家中坐,货从天上落”,他现在算是完全理解了。先,他什么也没干,还做好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