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已多出四五道创口,且又被后面追上的人围住,而韩绍南正持剑站在身前,一脸傲然的看着他。
韩绍南轻挥长剑,身前立即洒出一片光幕,轻捷灵动,挥洒如意,剑法已达大成之境。他冷然道:“自废手足,交出信图,我可留下你性命交由齐将军处置,否则今夜就是你的祭日。”
原虎丝毫不为所动,摇头道:“本以为能与徐业齐名的韩绍南也算个人物,可没想到不仅贪生怕死,且还狂妄自大。”
被揭破自己一直不愿提起的愧事,韩绍南恼羞成怒,怒喝道:“找死!”再不多讲挥剑而上,周围手下也纷纷逼近。
此时再无转圜余地,除了硬捍别无他法。原虎后退一步,体内山神气全力运转,他狂吼一声催发山神玉,只见他胸前绿光暴闪,身周土地排山倒海般直冲而上,犹如平地卷起滔天巨浪。此举立即震慑全场,所有人均不由自主的停下望着眼前骇人情景。
攻上来的人瘁不及防下死伤过半,韩绍南肩头也微带轻伤,他连忙挥剑挡住接连不断的土刺等物一面飞退。趁这机会原虎一个箭步冲进围攻雷行云等人的士兵中,立如虎入羊群,刹那间已有十余人飞抛开去,直直在数百人中杀出一条通路来。
这边立时大乱,原虎大叫:“快冲出去,迟则不及!”
雷行云等意会,合力杀散惊慌失措的敌兵,顺河道向小船移去。但对方毕竟是受过正规训练的士兵,在短暂的慌乱后立刻醒悟过来,展开有效的反击。一部分冲向雷行云等围追堵截,另一部分则将原虎孤零零围在中央。
雷行云这边只剩二十余人且大多带伤,刚跑得几丈便被追兵围上来。这次换邓广洋冲前,其余的护住两边,他手中长枪直挑横扫威力无比,在这么多人合围下仍不见弱,带动整队人继续向前。饶是如此稍微走得慢的一旦掉队就会被涌上的大批敌人无情砍杀,顷刻又有四五人毙命,留下一路死尸血迹,触目惊心。
这边原虎则全力拖延,他不逃不避,借助山神玉不时制出的夺命土刺将百余名敌兵死死拖住,为雷行云等人争取了极宝贵的时间。碍于他的“妖法”厉害,尽管人多敌兵却也不敢过分接近,只有在外围用长枪等兵器对他刺击,这么一来韩绍南反不易靠拢,只能在外面哇哇乱叫。
不一会儿原虎身被七八处创口,浴血披身,而敌人也损失近二十人。突的远处邓广洋悲叫一声:“谭逸!”接着传来谭逸的一声惨叫。原虎一惊,就这么微一分神,他突感腰下一凉,一个冰冷异物已进入自己身体。
原来就在他分神的刹那,这名早已伺机在旁的天道杀手已悄无声息的潜至身侧,一击得手。看着他眼中闪烁的阴冷兴奋的光芒,原虎怒火冲天,腰下肌肉一紧夹住短刃。那刺客一抽刀纹丝不动立感不妙,刚想撒刀撤身退走,已被原虎一掌拍在头顶,顷刻毙命。伸手拔出短刃,一道血泉喷出,原虎只觉脑中一阵眩晕,差点不支栽倒。
那边邓广洋等人已上到小船,以此船为依托抵挡住敌兵进攻,形势一时僵持不下。雷行云见远处原虎摇摇欲倒的样子,不由心急大叫:“阿虎,快过来!”燕九则回船舱拿出些圆圆滚滚的东西点上火扔入下方人群,立即一阵爆炸声响,众官兵哭爹叫娘倒下一片,原来先时往船上装的竟是炸药,预计在靠近铁闸时将其炸毁,逃出城去。
山神气涌向伤口收敛止血,原虎一手捂住腰伤一手连连挥动,地面土层波浪般起伏不定,那些士兵立足不稳纷纷跌倒。原虎趁机一脚踏在一名士兵背上借势而起跃向远处。背后兵刃破空声响,却是韩绍南掷出手中之剑刺向原虎,原虎反手一把抄在手中,势子不减逸向那艘木船。
还未落地已感不对,原虎背后汗毛莫名的齐齐倒竖,似是有什么巨大危险已临。不及细想他挥剑向后,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长剑霎时被炸个粉碎,原虎人也被冲力逼得落下地来。
第十八章
回头一看,原虎只觉心中冰凉,连叫完了。齐应贤在李七陪同下站于一处房顶,而在他们之下大批官兵潮水般涌出向这处杀来。李七手中拿着几个石子不住抛上抛下,见燕九又扔出一枚炸弹,他伸指弹上尚在空中的石子,嗖的一声尖啸过后那枚炸弹炸于半空,火光映红周遭一片,就如烟火般好看。
原虎自然知道李七一来意味着什么,抛开手中剑柄大叫:“别管我,快开船!”
雷行云如何肯抛下他,怒声回道:“闭嘴,要走一起走!”回头对白闲舟道:“白师叔,快带灵月离开,再不走就真来不及了。”一个翻身跳下木船向原虎跑去。
周灵月脸色煞白,扑到船沿喊道:“行云哥,快回来。”却被白闲舟一把拉住。她转头对白闲舟道:“白叔,你快去救他啊。”
白闲舟沉着脸摇了摇头:“属下以郡主安全为第一要务。”周灵月闻言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泪眼模糊中她看见雷行云且杀且行,义无返顾的向独自面对大群挥刀而上的官兵的原虎跑去,天地间刹那无声无息,一切都似不见,只剩他俩高大的身影孤零零立于场中。
燕九低声咒骂了一声:“他妈的,老子怎么拜了这么个师父!不管了,拼了。”反手插刀回鞘,捧上一大箱炸药,咬了一只火把跟着跳入场中。刚一落地四周官兵就围了过来,燕九双目圆睁,将手上火把放在那箱炸药上喝道:“他妈的想死就给老子过来!”那些官兵吓了一跳,又忙不迭的退了回去。
雷行云一边厮杀一边笑道:“好徒儿,为师真没白疼你,哈哈…咳!咳!咳!”却是胸伤发作,肺有如火烧般灼痛,雷行云刹时脸色煞白,忍不住猛烈的咳嗽起来。
燕九一边小心翼翼的走近一边道:“还说,跟着你屁好处没捞到,还几次差点死掉,我燕九有你这师父定倒了八辈子的霉。那边的给老子退回去,妈的!叫你们滚回去耳朵聋啦?”甩手就是一颗炸弹,那边几个妄图捡便宜的立被炸个人仰马翻,还活着的则连滚带爬跑了开去。
原虎再次与韩绍南交上了手,韩绍南换把长剑展开一套绵密剑法将原虎裹入其中,剑势翻翻滚滚无穷无尽,重伤之下的原虎连反击也有所不能,只能竭尽全力在招式间闪避求存。那边生力军已涌入场内将原虎雷行云等围个结实,剩下的则继续向木船杀去。
邓广洋一摆手中长枪,豪气顿生:“咱们也下去,难不成还要让这帮年轻人为咱们死么?”
李郁文一把将他拉住跪下求道:“请大帅坐船离开,这边由我们挡住。”
邓广洋眉毛一剔正待再说,那边李七长笑一声:“不必争来争去了,想死还不容易吗?”转头对齐应贤道:“我先为你杀了邓老头。”扣住一粒石子运劲弹出,一声锐啸石子挟雷霆之势射向邓广洋,去势奇疾。
李郁文急急跳起推开邓广洋,只听嗤的一声石子穿胸而过,一股血箭由胸口标出,李郁文张大了口似想说什么,却终没说出口,仰天倒下。邓广样抱住他的尸身老泪纵横,谭逸与李郁文早在从军之时就跟随他,这么多年来一直不离左右,今次遭难先后身死,怎能不伤心?
王泰又急又气,跳起怒道:“王八蛋,我跟你们拼了。”跃下木船向迎面而来的百余官兵杀去,状如疯虎。其余的人也毫不犹豫的跟着跳下,双方又斗在一起。
一击未功,李七皱皱眉头,正待再出手,突的黑暗中一人朗声道:“水行高阶。水龙吟!”河道里河水一阵翻腾,一条五丈多高的水龙冲天而起,扑扭作势,栩栩如生。紧跟着它身上水鳞化作片片冰刃急射而出,下方官兵顿时伤亡惨重。
奇变顿生,所有人无不一楞,这时码头那边黑压压大批人涌了过来,隐隐还可听见“快,霜雪珠就在那边”“快去抢啊”之类的叫喊。却是几次炸药闹得动静太大,那些为了霜雪珠而来却一无所获,这几日一直绷紧了神经注意任何有关它的动向的江湖人物全被引了来。
此变数大出齐应贤的意料,他顷刻间已有决定,先对李七道:“李先生请快杀了邓广洋。”一面调手下去阻拦杀来的江湖中人。
那些人明白今晚可能是夺得霜雪珠的最后机会,个个悍不畏死的拼命向前冲,与上前阻截的官兵一交手就混斗一起,双方中的道士也毫不客气的施法对轰,一时间码头这边喊杀声响彻夜空,各行道法你来我往互相在对方人堆中炸开。天道的杀手们则趁乱在黑暗中狙杀那些漏在一边落单的人,不时有临死前的惨呼响起。
李七也不再有所保留,他脚下轻点人已大鸟般跃起,惊人的横过十余丈的距离往木船投去,若被他到船上,邓广洋今晚必性命不保。所有人均焦急万分,无奈都被官兵缠着无法脱身,只得眼睁睁瞧着李七幽灵般划过半空。倏的那条水龙有了动作,它的头高高扬起闪电般噬往李七,其威势直与真龙无异。
李七不屑的冷哼一声,右手探前抵住龙头一扭一转,一声轰然巨响后整条水龙溃散,漫天水幕洒下,底下的人无不被淋个精湿。李七顺手抄起一把水对准船右黑暗中一甩,叫声:“出来。”
那团水化为一道凌厉水箭直射而下,随即一声大叫,一人捂肩踉踉跄跄跑出,竟是吴宗之。“吴大哥!”那头几人喊道,却是苏景与宋盛,他们奋力排开阻路官兵向这处跑来。在两人带动下那帮江湖人众突破防线杀入场内。
这么一来场中官兵再不能保持对原虎这方的优势,被那些人一冲击双方便即斗在一起,几人杀红了眼不分好歹扯住韩绍南便即开打。原虎大呼幸运,这韩绍南武艺之高自己目前还差他一筹,刚才斗得一阵好几次死中还生,忙趁机溜开向木船跑去。韩绍南见自己差点便可杀了他却被这几人缠住,气得七窍生烟,无奈对手自也不弱,一时仍脱不开身。
李七因这一阻落下地来,反悠悠然负手向木船行去,在他气势所摄下每到一处身周便自动散开一个圈子,竟无人敢来阻他。眼见就要到木船边,邓广洋毫不畏惧的挥展手中长枪,竟要主动迎上。突的一人自旁排众而出,一言不发挥刀直劈李七,却是钟震。看来他是与吴宗之一同来到这边,见邓广洋有危险,便奋不顾身的出来保护。
李七眼中露出赞赏之色,轻轻松松避过钟震全力几刀,摇头叹道:“匹夫之勇,不过是条汉子。”伸指在钟震喉头一弹,钟震脖子立刻爆开一个血洞,鲜血流过半身。
他死死盯住李七,艰难举刀走了两步,终于还是心有不甘的扑倒在地。那边燕九扔了几颗炸弹过来:“炸死你个狗日的。”却全被李七接过扔了回去,还差点把燕九给炸飞。王泰雷行云原虎等人迅速将李七围住,人人一脸决绝表情,势要阻止李七去杀邓广洋。
对于竟有这么多人敢来阻拦自己,李七也大是诧异,他看得出这些人很清楚前来阻止自己的下场,但却没有一个人退缩,尽管有些人脸上不可抑制的出现恐惧之色。他踏前一步,身周几人立刻退开数尺,如临大敌般全神戒备。
李七环视四周,冷笑道:“我李七生平从不亏本杀人,想活命的就快滚。”
王泰面色凝重的横刀于胸,沉声道:“你就算将这里的人全杀了又怎样,谁想动大帅就得问过我们。”
李七像听到这世上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