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二十多丈的距离,小主公竟然能够密意传音达至,岂不有浑厚滔天的内息?武功不就天下第一?
李奕睿瞧其诧异尊敬的表情,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故意不说破的转过注意力道:“胡叔叔!场中那名自报‘混地龙’王坤的人,是什么角色?观场的群众有人面露惧色,可见他是有点来头喽?”
胡一虎携带两小离开群众,双眼一抹怨恨,咬牙切齿的左顾右盼小心翼翼低声道:“王坤是个龌龊无耻下流的鼠辈!本是前朝密探总管‘地鼠将军’管一谶的亲信属下;靠着出卖洛阳地界的同僚而发迹。”
李奕睿稚脸表情不屑道:“这种人可以出卖同袍战友是个反覆无常墙头草木之辈,岂能博得现在上级的信赖?肯定整日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为何在此出现?”
胡一虎眼神赞赏的轻叹道:“小少爷聪明达理,灼见先知!他的靠山是‘渊婷书院’,就是‘五老儒会’的洛阳分院,也就是当今朝廷密探的巢穴;专掌白马寺前摊贩的税收,供书院花用。”
他神情转为落寂黯然又道:“我本是‘五老儒会’前身‘金剑盟’组织,偏南荆州地界的一名‘落草’,又是朝廷密探组的双重身份;自从总盟主死于‘月湖岛’之后,不服叛逆‘李回天’李儒的领导,偕火形盟主弘伟潜回洛阳伺机而动,已有十年了。”
邱柏元拍拍其肩膀道:“宝哥既然重回洛阳,肯定这个仇要报!”
胡一虎兴奋道:“王坤这个人善于迎逢交际!与洛阳方面的几名土霸恶豪来往十分密切,消息十分灵通,所以已躲过了我们几次的暗杀,却料不到会在此出现。”
“这么说!就叫宝哥趁机宰了他喽?”邱柏元双眼灵动征询胡一虎的意见。
“他是该死!”
李奕睿一脸诧愕嗫嚅道:“哥……杀人总是不好吧……”
“当断不断,徒扰心绪更是不对!就由宝哥自行判定喽!”邱拍元不同意应声道。
话毕,催促胡一虎回到人群,他双臂举高,欲引起张心宝的注意,稚嫩的启动嘴唇上下嗡动。
李奕睿看其嘴唇问道:“哥哥!你告诉宝哥‘密——探——卖——主——求——荣’六个字是什么用意?”
“把实情告诉宝哥喽!当然由他判定生死嘛!”邱柏元应声道。
这回胡一虎听懂了!原来是组织不轻传的读唇术,居然重出江湖?不知道他们学会了多少组织玄奥的秘术?真是长江一浪推一浪,新人辈出。
“哥呀!这身道服穿得人家挺不舒服,下回得由我穿着儒服先行打道喽?你不能每次都耍赖,硬要人家听你的!”
“喔……到时候再说嘛!随便穿什么都行,反正没有人认得咱们谁是谁喽?宝哥不是说过;兄弟同心,其利断金!”邱柏元振振有辞道。
说得也是!这两位孪生小少爷长得一个模样,如果轮番上阵还真是多变,没有人能够认出来,胡一虎心里暗忖着。
张心宝双掌**慵懒似醒非醒的面靥,打个哈欠伸个懒腰.好像不清醒的怒目指责,鄙夷不屑道:“啧啧!一条看门狗居然这么凶恶?可见你们平时就披猖扬厉欺负平民百姓,现在又花间唱道,背山起楼,焚琴煮鹤,清泉濯足,实是大好风景之憾事!不教训你目中无人,天下间的游侠儿岂不是任你耻笑了?”
这番言辞说罢!引起好事观众的共鸣,又是一阵鼓掌;尤其身处群众中的男女游侠儿,更为亢奋鼓舞,吹哨欢声附合。
哨音及欢声反而激怒王坤,再阴沉的个性也受不住这种轻蔑,暴跳如雷,举剑直指破口大骂道:“我操你个臭小子!一把扇子遮太阳,凭你猛虎下山也难敌猴群,听你出身南蛮不毛之地,专饮鲜血吃生肉,所谓:“今世南蛮鸡舌,非先四。’让你见识一下吾等游侠儿在泱泱大汉的实力及风采,你这南蛮小子非我族类,难登大雅之堂!”
张心宝展露皓齿轻藐一笑再嗤之以鼻,用当地河洛话回应道:“你!狗头会做得三牲,做别人的走狗,牵到京城也是一条吠狗;你这种禽兽,就是第一戆做皇帝,第二戆做头家,第三戆做老爸,第四戆做抓把仔,是愚蠢中的笨类,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番挑衅挑起省籍情结,再度获得当地河洛人的欢声鼓掌;一口软绵绵动听的标准乡音,及知书达理分辨忠奸的言词,没有人认为他是南蛮野人。
“学无老少,达者为师!枉费你是老江湖,还分别天南地北?简直就是井底之蛙坐井观天,心眼儿才那么三尺方圆的一片天嘛!”张心宝眯着双眼取笑道。
王坤一时间拙嘴笨腮,却气得脸色发白七窍生烟咆哮道:“拔剑!老子想瞧瞧是我的剑利还是你的舌头硬;像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伙子,哪会懂得江湖帮会力量的可怕!像你这种麻雀独歇脚之辈,也敢出来鬼混?”
张心宝抠腮佯装不解道:“喔!我虽然不晓得你背后的靠山有多硬,听起来挺吓人的,是你跟我单打独斗?或者是你整个帮会倾巢而上?”
挪揄话落,引得观众群内有人嗤之以鼻,用不屑的眼光集中在王坤及五名跟班大汉的身上;更有人用河洛话破口大骂道:“干你娘A大尸川(屁股)!啥样?别人的某困会过五更(别人的老婆睡不到天亮);王死因仔!做事龟龟鳖鳖真杂毛?要车挤着紧(欲厮杀),你娘卡好!”
又是一阵哄然大笑!原来王坤还是个奸夫?却不知道淫妇是谁?
只见咒骂的人快速钻进人群中逃窜,依稀可见是名衣衫槛楼的糟老头。实在糗大!好事不出门,丑闻传千里。
王坤面红耳赤透至脖颈,把这股羞窘尴尬的怒气全发泄到张心宝的身上;趁其闻声观望不注意之际;喝喊“杀!”的一声,随即一剑撩出!
“卑鄙!”群众中有人叱喝着。
张心宝从眼角余光扫瞄到剑芒一闪,使出令人意料不到的动作;不退反进,侧身以受袭最小的角度伸出如灵蛇般的手臂切人光环中。他的手臂去势如龙蛇般灵活,居然贴着剑身游走;剑刃分毫之差落至其胸膛,又惊又险使得群众为他暗捏一把冷汗。
众人感到他不但眼力、手法、轻功配合得天衣无缝,是以速度的变化挡住王坤的飘疾剑速;只是简单直接的一记劈掌,只有少数人能看出包含了凶猛的虎爪、刁手、熊掌、猴拳四种无穷如意形态的变化。
果然不错!他用刁手掾其持剑手肘的麻穴,震得长剑脱手去势如飞,在贴身之时,刁手转变虎爪一把搠住王坤的腰带,就顺势将其整个身躯抬举过头。
王坤在空中吓得脸色苍白哇哇大叫!
张心宝若霸王举鼎,突显其一身健美肌肉及魁梧的男子汉体魄,更显力拔山河兮气盖世的英雄气概!
五名随从见状纷纷惊慌赶来营救。
邱柏元坐于胡一虎肩头手足舞蹈喝好,李奕睿眉开眼笑鼓掌得双手直晃。
霍地——
一声爆响震耳欲聋!张心宝把王坤整个人抛掷出去,撞击前来抢人的五名大汉,五人皆如滚地葫芦般惨叫连连倒地不起,可一掷之势,力大无穷,对方不死也折断几根肋骨。
少年如此神勇了得,引爆群众震天喝采。
先是一手灵活玄妙的擒掌,以及勇猛的力气败敌;可惜不见“邪剑”笑杀的绝活,令一些懂得剑道之江湖人士有些失望。
张心宝拍拍一身尘埃,拱手抱拳连称承让,其柔和的声音居然穿透人群喝彩声响,人人听得一清二楚,令观众群中的有心人油然而生一股佩服季动。
人群中有人突然慌然叫道:“‘渊婷书杜’的倪副座来了!”
群众自动退开两侧,一辆朱轮华谷轿乘,辘辘轮转直驱场中央,车停场中,下来一位峨冠博带中年人,风度翩翩、气概高昂地踱步而出,随从的是两名面貌清秀的书懂。
其中上童提着革匠十重,缇中什袭,好似重要珍藏,另一童捧着一把嵌着华丽耀目,艳红、蔚蓝、鹅黄三色名贵宝石的宝剑,一看就知此剑名贵非凡;尤其是两名书童姣好容貌有若处子.穿着一身绞罗绸缎,单只从裁云的巧工细致.就知花费不赀,更突显主人褒衣宽带一袭布衣严己而优渥下人的清高形象。
王坤忍着断骨的疼痛,额头冷汗如珠,一脸苦瓜惨绿,率随从前来叩见;却为持剑的书僵掠身掌嘴,叱喝他们连滚带爬的离开现场,隐入人群中。
中年人瞧着张心宝的双眼透出异采明亮,好似捡了一块无价瑰宝,举止优雅,文质彬彬微笑作揖叙礼道:“阁下年少英雄!优游自得于齐云塔上击掌狂歌,高吭吟诗涵意甚契时度,可见你幼学壮行,非时下一般好斗的游侠儿所能比拟,令本座倪尚坚万分佩服!”
张心宝的凶拳不打笑脸,抱拳回礼;却瞧见他身后的两名书童皆露一脸无名嫉意,仇视般的狠盯着,用意为何?真叫人一头雾水?
倪尚坚不亢不卑的儒门风范,确实引得旁人的好感。
岂料.刚才谑笑王坤的鸠形鹞面衣衫褴褛老者,再度出现扬声咒骂道:“干你娘!你尚好(倪尚坚的谐音),杨(饿)狗哮想猪肝骨!‘邪剑’少年迢退,你着鲈鳗(流氓)做卡大尾.母通做人细汉(小弟)兮!伊是哮想冲你A尸川(屁股);千万不可人牵毋行(人引导不走),鬼牵撞撞走(鬼引导狂奔),请鬼拆药单(请鬼买药),A死甲真坏看(会死得难看)!”
原来倪尚坚有断袖之癖,是龙阳之辈,难怪他背后的俊秀书童充满敌意的神态,张心宝听懂了;群众中的河洛本地人皆窃窃私笑,早已心知肚明。
倪尚坚闻言勃然色变怒声道:“东方不空老小子!你出来!别名是缩头畏尾躲在人群中无的放矢,实在有辱你祖先‘东方朔’的贤名,其擅长辞赋,个性恢谐,曾于汉武帝时官拜大中大夫,着有《七谏》、《答客难》、《非有先生论》皆流传于世,到了你这一代,简直是个老无赖,无耻至极!”
怎料.只见三丈外的东方不空转身抬高臀部,掀撩衣衫脱下裤子露出光溜溜雪白屁股:
故意左右扭动再放一声臭屁轰响,引得群众哄堂大笑!
他一股油烟似的钻进人群而隐,丢下一句话道:“你爸听伊得臭弹(吹牛)!干你娘A功夫鸡闳盖!歹心A岬雷肉,好心A呼雷打?这是啥咪(什么)社会?我甲你讲(跟你说),歹心乌鹿肚(黑心肝),麦死着初一十五,麦埋(要埋葬)着风甲雨,你A凄惨死!”
张心宝啼笑皆非,只见东方不空的光溜屁股,却不见其卢山真面目,知道此老承袭祖传的诙谐个性,忽现骤遁原地提醒自己,该是侠义中人。
倪尚坚恢复雍容沉稳再度作揖道:“阁下千万别听这个疯老头的胡言乱语,简直有辱斯文!本座是真心诚意邀你到‘渊婷书社’为座上客!像你这种气宇轩昂、佚荡飞扬的少豪杰,我们最为欢迎,应尽地主之谊。”
张心宝双眼一抹异采即隐,不矜不躁潇洒回礼道:“倪副座既然抬爱,又何必差遣无名小卒前来窥探在下的武学?所谓礼尚往来,欲试一试你的身手是否请得动我?”
倪尚坚被识破玄机而一脸僵然!忙打个哈哈自嘲干笑道:“阁下快人快语!却未必料对?既然当面挑战,本座就不得不如你所愿,但希望能点到为止,免得伤了咱们以后同僚关系的和谐,也让你们年青人见识本社的实力,包你平步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