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鹏很上窜下跳。”召明含站在书桌前,低着头毫无表情的说着,“昨天他去见了将军,见了三组的帕拉和达龚猜,据说聊得很愉快。”
“他会说掸邦语?”上校微微扬了下头,“我记得,他只会说国语吧?”
“但是他掸邦语最近说了越来越流利了。”召明含很感慨,“他可能是个语言天才。”
“继续看着他,别让他发现咱们在监视他。”上校点了点头,顺便说,“他房间里那个***到底是怎么个意思?还有日子能修好么?”
“我们一直在努力的修复。”召明含对于这个问题同样的无奈,“每次修过之后都是好好的,但王鹏和朱钧一进到房间里那个东西就坏掉了,我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监控画面上也没有看到他们有什么动作么?”上校对于这件事情才是感觉最奇怪的:王鹏他们出门之后每次派人去检查***都是完好无损,但王鹏他们回来***立刻就失去功能,就好像王鹏天生带着反窃听的磁场一样。
不论他们换成多先进的***,不论他们把***按在多么隐蔽的地方,只要王鹏一进门,那东西保证就失去功能。
奇了怪了。真的奇了怪了。不过召明含不能总在孟帕亚呆着,滇南那边还有不少事情需要他去处理,和王鹏他们告个别之后就离开了,把这些摸底的任务交给了其他战斗在这里的兄弟们。
请客吃饭是摸底的一大法宝,人往往在喝醉了的情况下会说一些埋藏在心底的话。只不过让上校吃惊的是,王鹏何止海量,一碗一碗的高度酒往肚子里倒就像喝水——比喝水还轻松,而且还不用上厕所。
一桌10个人,王鹏一打七,包括上校和孟雅晴在内全撂倒。
李老三现在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元气,就算喝也就是一点点,小半杯白酒之后任凭他们说破大天去也要改饮料。
朱钧则处在王鹏的核保护伞之下,躲在一边喝果汁逍遥自在。
“老板,这是京城那边,传过来的资料。”转过天来有人把整理好的材料递给躺在床上宿醉而头痛的上校,“基本上和他说的一样。我们也找到了一个原先在安达公司上班做会计的人,他也表示有这个人。”
因为很不凑巧的是,他们找到的那个人是被打的骨折还在养伤的老二。老二看到王鹏的照片时候就吃了一惊,后来又听那位大哥问认不认识这个人,他就点头。那人又问他是不是在安达公司当会计,老二虽然不知道什么意思但还是继续点头装傻充愣。
于是信息反馈到上校这里,王鹏的身份就被彻底的确定了。
“那么,你们明天就要去香港了。”认为自己捡到了两个宝的上校很和蔼可亲的给王鹏他们摆饯行宴,“我已经关照过阿东了,他们会照顾你们的。”
王鹏忙端起酒杯:“多谢您这一段的照顾……”他拉了一把只顾着冲孟雅晴脸红的朱钧,继续说,“祝您的生意越来越旺!”说完一饮而尽。
然后,就是几个人乘直升飞机去香港了。
“我很不喜欢,我父亲所做的这些事情。”孟雅晴坐在直升机的后舱,突然低声对身边的朱钧说,“我劝过他很多次,但是他总是说已经做到这个份儿上了,已经没有回头的路了。”
朱钧看了看左右,指着自己的心口低声说:“你是在和我说话么?”
孟雅晴摇了摇头:“我没有跟任何人说话。”顿了顿,她继续说,“这个东西,他也知道,祸害国人。但他如果不继续做下去的话,孟帕亚,勐腊,那些地方立刻就会从繁华的镇子变成一片废墟,你信不信?”她低着头,眼睛看着直升机越过汪洋大海,似乎在问谁,但似乎又是在自言自语。
“我信。”朱钧很诚恳的说,“实际上,那些人,好几万人,都在指望着你爸爸活下去呢。”
“但却是用伤害大多数人的法子,来保全少数人的利益。”孟雅晴突然扭过头,用晶亮的眸子看着朱钧声音极低的说,“你是党员吧?”
朱钧听见这句话,就好像一头扎进了冰洞一样,从头冷到脚。在这一刹那间他有一种想立刻通知王鹏身份暴露然后直接暴力劫持直升机的冲动。
“看着像。”孟雅晴低声说,“缅甸社会主义纲领党,真的很好么?”
刚才还在满脑子盘算把飞行员扔下大海之后怎么把飞机开回香港的朱钧一愣:“缅甸……什么党?”
“你不是缅甸社会主义纲领党的么?”孟雅晴眨了眨眼睛很茫然的样子,“可我为什么会觉得你身上有党派的气味呢?”
朱钧满身的冷汗刹那间又收回去了,直接结果就是打了两个喷嚏:“不是,我们从大陆那边逃过来,怎么会是缅甸的党派人士呢。”
“大陆?”这次轮到孟雅晴惊讶了,“你们是从大陆那边过来的?”
“你不知道么?”朱钧看着她,愣了愣,“你不知道我们是从京城一路南奔逃过来投奔你爸爸的?”
“不知道啊。”孟雅晴连连摇头,“我还以为你们是缅甸社纲党的了。”
“王大哥给你爸爸讲述我们怎么逃出来的那些过程,你没听到么?”朱钧记得王鹏在第一次见到上校的时候,把整个故事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
“我没留意,”孟雅晴很歉意的样子,“不好意思。”
这两位,聊得倒甚是开心。王鹏坐在驾驶员后面看着朱钧和孟雅晴相谈甚欢,摇了摇头:小朱钧,可千万别把自己陷进去!
飞行了十几个小时之后,直升机在朝霞的映照下,缓缓降落在香港一栋大楼的楼顶。
“这里是咱们在香港的公司,正南进出口投资。”同机来的向导走下直升机,冲着站在天台口那的几位黑衣人们扬了扬下巴大声说,“那些都是咱们公司的人!”
咱们这公司,一看就是黑社会。王鹏跳下去眯着眼睛看着他们,叹了口气:看着就跟军队似的,现在黑社会比政府组织都严密。
“王先生是吧?”一个黑衣人过来顶着螺旋桨的风问,“大小姐在哪?”
王鹏指了指后面,弯着腰向前走到天台那,站起身等着大小姐的翩翩莲步。
大小姐就是大小姐,王鹏和朱钧站在一边基本上没人理会,一群人围着大小姐鞍前马后嘘寒问暖。那位东哥尤其是如此,一口一个大小姐叫的王鹏他们心里发麻。
“你就是王然么?”等大小姐前呼后拥的下了楼,东哥终于有了空闲来看看一直站在那的王鹏和朱钧了。
“我是王然,这是朱源城。”王鹏赶紧作自我介绍,“东哥好!”
“好,我已经听老板说过你们的事情了。”东哥的普通话不是很标准,不过至少能听得懂,“你们一个是会计,一个是律师,是吧?”
“我是会计。”王鹏举起手指指朱钧,“他是律师。”
“跟我来吧。”东哥领着两个人下电梯,“咱们公司在19层到23层之间,五层楼都是咱们的产业。”他站在电梯里看着王鹏,“财务部在21层,”他又看看朱钧,“法务部在19层,你们两个暂时要分开了。”他似乎觉得这是个笑话,笑了笑之后看没人跟着他笑,又严肃起来,“具体的业务事情我会交代下面的人去帮助你们。”他看看两位,“还有问题么?”
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了。王鹏的部门在21层,阿东看着电梯在21层停下,当先引着他们向着财务部门走过去:“你和他们不一样,”他指了指正在做报表的十几个会计们,一边走一边说,把他们带到一个小套间里,“王然,你在这里工作。”他对着一个头发都白了的老人,语气很恭敬,“平叔,这是王然,老板说让他跟你。”
这时候,王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立刻走上一步恭恭敬敬的叫一声:“平叔。”
平叔扶了扶比得上奶瓶底厚的眼镜,上下打量了王鹏两眼之后,点点头指了个位子:“坐。”
“我还要带小朱去楼下。”东哥拉了一把朱钧,说,“王然就交给您了,还请您多费心。”说完带着朱钧离开这里,到法务部去。
这个套间里,有七个人。王鹏先确定一下这里的环境:四男三女,四个男的基本上一人一副奶瓶底眼镜,三个女的也是丑的可以,出去在电梯里装鬼都不用化妆那种。
“以前,在哪里做。”平叔的语气很低,沉沉的有一种阴森的感觉。
“以前在京城的安达公司,当了一段时间的会计。”王鹏在确定那个目光飘忽不定的老家伙是在问自己之后,说,“承蒙大哥信任,一直管着货物进出的账目。”
“安达公司?”平叔似乎抬起头来看了王鹏一眼,但似乎又像是根本没抬过头,“就是让公司损失了3000万的那个公司?”
“不是我们的原因。”王鹏还要给李老大开脱,“只是凑巧……”
“只是凑巧,我们3000万的货就让人给抄了。而且抄货的还不是公安。”平叔的语调很让人起鸡皮疙瘩,“据说……李老三招惹的是平常见不到的一些人,是么?”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王鹏他们已经设计好了台词,“当时一片混乱,我和小朱跟着三哥就跑了出来投奔上校……老板,大哥他们去了东北,二哥被抓了。我就知道这些。”
不知道这个解释到了平叔的耳朵里会变成什么样,反正老家伙点了点头,不再问问题了。
而等老家伙出去不知道是上厕所还是干什么去之后,王鹏对面办公桌上那位男同志舒了口气冲他笑笑:“别往心里去,平叔虽然说话调子怪怪的,但人还是很好的。”他欠起身伸出手笑着说,“我叫王文达,你叫王然是吧?”
王鹏和他握握手,同样的还一个笑容回去:“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指教不敢当啦。”另外一位长的颇似著名影星八两金的同志拉着椅子凑过来笑着说,“今天晚上给你接风,可一定要给大家这个面子。”
“一定,一定。”王鹏点点头,“您贵姓?”
“姓金啦,我家以前还是清朝的铁帽子王了。”金贵族笑了起来,“不过叫我铁生就好了。”
周围一圈忙忙叨叨的介绍了一遍之后,女同志们开始预定KTV包间,八两金则给王鹏介绍公司结构:“楼上是业务部,走货都是靠他们。外面那些人管的都是咱们酒吧里场子里那些正经业务的账目,其实大头都在咱们这里。”他得意的拍了拍自己的桌子,“咱们这里的账目一笔就是几千万,不仅仅本港的货都从咱们这里走,就算台湾和大陆那边的账目也要到这里来归结。”
这就对了。王鹏挑了一下眉毛:既然账目都在这,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晚上大家先去吃鱼翅,然后唱K。”某女放下电话举起手,“有人反对没!”
大家一起欢呼,王鹏也只能跟着叫好。
“你放心,这笔钱是大家一起给你出的。”八两金继续凑在王鹏跟前笑嘻嘻地说,“同志,千万别紧张哦。”
我倒是不紧张,就怕你们喝多了回不了家。王鹏在接风宴上的酒量就已经让众人倾倒了,等到了KTV王鹏又要了三瓶大轩尼诗XO,更是让同事们乍舌:“喝这么多,没问题么?”
“我没有。”王鹏笑嘻嘻的给他们各自倒上酒,“你们呢?”
绝不能让大陆来的新同事看扁,是一根藤上七朵花的葫芦娃们的唯一心思。
20分钟之后,八两金第一个投降了:“王……然,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