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个家,却没有多少“家”的感觉。
最疼他的姥姥已经永远离他而去了……
分居多年的父母都在外忙于事业,虽然偶尔也会回来看他,但给他的感觉是种无形的陌生和淡漠。别人在父母面前撒娇受宠的时候,他却独自一个人在这棵树下数着叶子。
这些,也是造成他如今性格内向、柔弱甚至自卑的主要原因之一。
肖风凌有点木然地在石凳上坐了下来,熟悉的孤独感缓缓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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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很快就过去了,仿佛失去了奋斗目标的肖风凌这期间显得意志消沉,整天无精打采,好友黄燮虽然知道他的心结所在,却苦无力相助。虽然早就料到在所难免,但肖风凌对李燕的事情还是感到非常自责,现在只能一再嘱咐黄燮千万不要回谭家。
乌兴得知了李燕的三月之期后,如临大敌,马上开始准备一切,而肖风凌本人感觉心乱如麻,不知是否恐惧还是因为苏清月的事情,每天的灵力修炼总是无法静下心来,效果也自然不好。
周六,混混沌沌肖风凌忽然想起和司徒雪沁的约定,决定去青衣诊所。刚进诊所,肖风凌就看到了忙得不可开交的司徒雪沁,石红鹃和小可也在一旁忙碌。
“肖医生,你来了。”眼尖的小可看到了肖风凌,高兴地叫道。
司徒雪沁闻声望来,朝肖风凌微微一笑。
“他算什么肖医生?”虽然从表姐和小可那里听说了肖风凌的医术,石红鹃还是有些不信,但她对肖风凌的到来也感到十分高兴。
看着形形色色往来的患者,感觉到诊所内的气氛,肖风凌觉得心中的伤痛一下子淡了不少,精神也振作了不少,看来,这里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地方啊。
“你在发什么愣啊!快来帮忙!”石红鹃毫不客气地喊道,还小声地嘀咕了一句:“这几天在学校就是整天失魂落魄的,也不知道在想谁……”
肖风凌听觉远胜常人,苦笑一声,赶紧走了上去。
接下来,肖风凌的表现让石红鹃大跌眼镜,他先是以神奇的针灸术治好了一位大婶的面痛,又帮助司徒雪沁确诊了一位老年人的肺炎。
石红鹃平时在表姐的诊所也就做些照方抓药、注射点滴的辅助工作,从未帮过病人把脉治病。因为这把脉看似简单,却不是一、两年能学得会的,光常见的脉象就分脉位、脉率、脉长等种类,而光脉率又分浮脉和沉脉,要掌握这些知识并在实际应用中准确地进行诊断,谈何容易!要想学精,弄不好还需要几十年的实践累积。而以肖风凌如此年龄,居然能依靠把脉准确地诊断出患者的病情,真是让人吃惊,至于那种神奇的针灸之术,更是不可思议。
其实石红鹃不知道,自己这回是高估了肖风凌,肖风凌虽然自幼学医,也懂得脉象的理论知识,但缺乏经验的他绝不可能轻易达到如此程度,他实际依靠的还是以灵力为基础的内视之术。
肖风凌的注意力却在司徒雪沁的这一边,他留意到,司徒雪沁在处理一位局部烧伤病患时,给患者涂上了一种没有标明牌子的药膏,这种药膏效果十分玄奇,涂抹上去时就大大减轻了患者的痛苦,他从玄灵眼中甚至还可以看到,在药膏的作用下,损伤的细胞组织在迅速复原,照这样下去,痊愈后连疤痕都难以留下,心中不由惊佩。
中午吃完饭,司徒雪沁对肖风凌问道:“肖大医生,我有个小小的建议。”
“建议?请说。”
“你的针灸之术非常高明,但有一点应该值得注意,现在有很多疾病是可以经体液传染的,而现在的乙肝和艾滋病人又越来越多,因此我建议你使用针灸完之后立刻对银针进行消毒,或者使用一次性针灸针,以免引起交叉感染。”
肖风凌笑了,他以前也曾考虑过这个问题,说道:“雪沁姐,你说得对,不过请先看看我用的针吧。”
石红鹃听他叫得亲热,心中有些酸意,她抢过递来的一根天衣银针,仔细地看了看,说道:“看起来挺精致的,但也没什么特别的啊。”
而司徒雪沁则不同,她一接过银针,就觉有异,这小小的银针捻在手中有种非常特别的感觉,略一运灵力,银针便有一种柔和的波动传来,和灵力渐渐融合。
“灵器!”她忍不住低声地惊呼出来。
肖风凌拿来一碗水,将天衣银针放到水中,奇事出现了,在银针周围似乎有一层看不见的真空护罩,将迫近的水都排斥开来。一旁的石红鹃和小可不由看呆了。
“灵心祛毒,诸邪不侵……竟然有如此灵器,怪不得不需要消毒。”司徒雪沁露出惊叹之色,轻轻拨动针尖,平时在肖风凌手中弯曲随意的天衣银针在她手中居然坚若精钢,纹丝不动。
司徒雪沁这番感慨并不是没有缘由,灵器炼制不易,大多是提升力量、辅助战斗之用,象这种消耗本身使他人受益的医疗灵器确实罕见。
小可惊讶地问道:“雪姐,这是什么东西啊,是有什么电池控制的吗?怎么能够排水?”
石红鹃一副行家的口吻接过话题:“你知道什么呀,这是特异功能!表姐和肖风凌都会这个!我上次还看到……”
看到石红鹃快要抖出自己身怀灵力的事情,肖风凌马上岔开话题:“这个不是什么特异功能,而是……气功!我练过一段时间的……对了,今天的菜很好吃啊……”
“哼,”石红鹃对他的打岔有点不满,随后又露出得意的神色:“当然,那个红烧土豆可是我的当家名菜!”
肖风凌喏喏了两句,想到那神奇的药膏,问道:“雪沁姐,你开始在那位烧伤病人的伤口上擦的是什么牌子药膏?效果特别好。”
“那个没有牌子,是我自己做的,登不得大雅之堂。”司徒雪沁谦虚地说道。
“表姐可是位制药专家,诊所里好多药都是她自己做的,疗效可好了!”
“是吗?怪不得雪沁姐对药物的理解那么深,”肖风凌露出敬佩的眼神,问道:“我在中医系虽然也学过一些中药制作的理论,但没有什么实践经验,能教教我这方面的知识吗?”
“那可是表姐家传的秘术!”石红鹃抢着说道:“你别妄想了!”
“红鹃,别闹了!”司徒雪沁目光闪动,对肖风凌问道:“告诉我,你为什么想学制药?”
他认真地想了想,很诚恳地说道:“我从小身体羸弱,又得过一种怪病,四处访医才得以治愈,我的父母离异多年,平时鲜有见面,一直抚养我长大的,是我的姥姥,但她在前年也因为疾病不治而身亡。那时我就立下这样一个志向:长大后一定要当个救死扶伤的大夫。尽管在成长过程中遇到了许多的挫折和诱惑,尤其是修灵的诱惑……但我还是把这个理想坚持到了今天。我真心希望毕业后能当一名为他人解除痛苦的好医生,虽然能力有限,但我一直在努力。”
尽管肖风凌没有正面回答雪沁的问题,但司徒雪沁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明眸中掠过异彩,缓缓颔首。
肖风凌也觉得有一种“言之后快”的轻松畅快,压在心里多年的话终于倾诉了出来,这些心里话他从未在其他人面前说过,连父母和好友都不曾,今天居然却对这位认识也没多久的朋友不由自主地吐露了出来,自己心里也感到意外。
在面对苏清月时实在有太多的拘谨和惶恐,而在司徒雪沁面前更多的却是轻松和坦然。
“好吧,以后我会就这方面和你加强交流,希望你能早日实现自己的理想。”雪沁犹豫了一阵,终于给出了回答。
“表姐!你真的……”石红鹃惊呼了一声,朝雪沁往去,后者朝她肯定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雪沁姐,真谢谢你了!”肖风凌心中感激,站起来想去握她的手,却又立即发现不妥,马上收了回来,脸上不由一热。
石红鹃把这些都看在眼里,鼻子轻轻地哼了一声,不悦地嘟起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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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肖风凌这个双休日的两个白天都在司徒雪沁的诊所度过,一番“实习”下来,他感觉自己受益匪浅,比以前闷在家里看理论书要强多了。
“朝闻道,夕死无憾。”尽管恶魔的期限已经没有太多宽裕的时间让他学习医术了,但他还是在不懈地努力着。奇怪的是,在这种情况下,他的灵力修炼居然也有所好转了起来。
正当他准备去跟司徒雪沁去吃晚饭时,手机忽然接到一条信息:“肖大医生,我是曾依云,刚出差回来,晚上七点在伊莉丝西餐厅见,不许找理由推辞!”
看到最后一句,肖风凌就想起曾依云那恶狠狠的表情,背脊感到有点发凉,向司徒雪沁告了别。
伊莉丝西餐厅在市中心广场一带,名气颇为响亮。肖风凌走进门时,穿着整洁的侍者就有礼貌地上来接待。
这时坐在靠窗位置的曾依云已经看到了肖风凌,朝他摆了摆手。肖风凌来到她对面的座位下坐下,只听曾依云说道:“肖大医生可真忙啊!我足足等了你十分钟。”
“还没到七点吧。”肖风凌一愣。
“不管怎么样,你是让一位淑女等了十分钟!”曾依云理直气壮地说道,随后露出一个慧黠的笑容:“这顿饭你看着办吧!”
“好吧,这顿饭我请。”碰上了这种淑女,肖风凌还能有什么办法?
“恩……看你认罪态度较好,我就点几样最贵的菜吧。”
“你刀叉拿反了!应该左手拿叉,右手拿刀。”
“你不要去拿酒杯,服务生会帮你倒的!”
“……”
一通规矩下来,肖风凌已经是冷汗涔涔,也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此刻更愿意面对黑龙佩中的那只邪魔。
肖风凌正别扭地吃着,忽听曾依云说道:“肖大医生,是不是觉得我很难伺候?”
“还好……”肖风凌赔笑道:“以后别叫我什么医生,我还没毕业呢,叫名字就行了。”
“好啊,既然你这么合作,我也不详再刁难你了。说实话,你这人也不怎么讨厌,作为朋友来说还不错。”
“我们不已经是老朋友了吗?”
“看你的样子也不算很笨,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曾依云问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知道什么?”肖风凌不解地问到。
曾依云姿态优雅地品了一口红酒,放下高脚杯,盯着他的眼睛说道:“跟你说白了吧,我妈一直就想让我找个医生或者行政干部之类的男朋友。那次治疗后,她看你医术高明,今后一定前途无量,所以整天撺掇我来主动高攀你这位未来的大医生。”
“啊?!”肖风凌顿觉头大,简直有汗流浃背的感觉。他终于明白上次在曾依云家吃饭时,徐大妈为什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他了,感情是丈母娘审女婿啊……
“不,不!我当初只是为了帮你治病,绝对没什么动机!”他连连摇手。
曾依云脸沉了下来:“那照你的意思,你还看不上我?”
“不是这意思……”
“哼!”没等肖风凌解释完,曾依云就打断了他:“我看你这人老实又好打交道,是个可交的朋友,所以约你出来说清楚,免得到时尴尬,不管怎么样大家还是朋友。其实,我也不想瞒你,我早就有喜欢的人,他……”
“依云!”这时一个响亮的声音从餐厅入口处响了起来。
“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