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慢走。”王社闻声抬头望去，一个人从“跑腿公司”办公室走出来。“过来，请到屋子里说话。”
令王社吃惊的是喊他的人是一个女人。她见王社愣愣地望着她不语，便莞尔一笑说：“进来说话吧。”王社迟缓地随她进了屋子。办公室是东关文化站三间房子最南头的一间，北边的两间房子是录相厅。
王社走进屋内。
房子被隔成里外间，外面的小间冲着门摆放着一个破旧的长条木椅，靠南墙对放着两张喷写着某单位的桌子，墙壁上放着一排工商行政管理各部门的红头文件。朝里屋去的门楣上有一块匾，上书“办事神速”4个大字，进到里间后看到的是一个3人沙发、1张办公桌、1个文件柜，桌子上有1部电话。王社说：“我只是路过这里。”
“我叫莉姐，别人都是这样叫我的。”莉姐说着递给王社一张名片，接名片时王社发现她涂着寇丹。“进得门来咱们就是一家人，我们这里急需业务员，你干吗？兄弟，我一眼就看出你是个人才，是的，你有干将之才。”
“我？”王社虽然很疑问，有这么漂亮妖冶的女人夸他还是第一次。“我有干将之才？这条路朝南直走，走到头的那所学校的图书馆资料室里，有一个十足的书呆子，那个人就是我。我能干你们公司的业务员？干业务员都有哪些待遇？要办哪些手续？”
“你在南边的墟城师专上班？听说你们学校就要升级为宿州学院了。”莉姐显得异常兴奋，“这太好了。我们跑腿公司正需要你们学校的人。你成为我们的业务员后，可把你们学校的学生介绍过来。我们公司可以帮学生找家教，这样，介绍成功一个就可以给你提取相应的报酬。说白了，只要有学生到我们公司来交钱，就可以给你提一半的服务费。”
“一半？”王社的瞳孔睁大了好多，“真的？那搞成一个家教我们能净落多少？”
“学生和用家教的家长都要给我们中介费，一边给20元，两方都给我们可以落40元，到时候给你20元。”莉姐越说越兴奋。电话铃响起，她拿起来又放下，并不给对方回电话。
“一个20元，10个200元，100个就是2000元呀。”王社小声嘟噜着。
“愿意干吗？”莉姐的声音提高了许多，“身上有照片吗？”
“那好吧。”莉姐把王社从内室拉到外间，她显得很煽情地拍了王社一下，“报个名吧。”
“报名？”王社有些迷惑，“怎么报？”
“先交20元报名费，再交照片，过几天到这里来拿你的工作证，以后，你就是我们公司正式的业务员了。”莉姐说着对坐西朝东的一个很帅的小伙子说，“刘科长，你给他开个票，收下照片。”
“交钱吧。”刘科长的头发很光滑，一双眼睛也很俊美，坐在刘科长对面的是一个小丫头，穿戴非常时髦。
“交钱？”王社似乎有点犹豫，但看一眼刘科长，又看一眼坐在他对面的小姐，觉得自己如果说没带钱是很不好意思的，一时的虚荣心理作怪，把口袋里仅有的一张百元钞票拿了出来。“交多少？”说这话时王社显得有几分豪气，把百元大钞掷到刘科长面前。
“20。”刘科长说话时看了陈明一眼，莉姐朝他点一下头。王社从身上搜出一张自己的借书证，从上面把照片扯下来递给刘科长，又装好刘科长找回自己的钱。刘科长说，“下个星期路过这里时拿工作证吧。”
“我现在该干什么？”王社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陈明。
“你准备干什么去的？兄弟。”莉姐笑灿灿地望着我，“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对了，你还要填写一份个人简历，我们公司要给你备案的。叫什么，王社，名字怪怪的。”
“好记的。王社，象个有学问的人的名字。”坐在刘科长对面的女子俏皮地说，“我叫春梅，刘科长叫刘文龙，原来在市文化局上班，在咱们这里兼职。还有一位李大姐，今天不值班。我们仨和你一样都是被陈姐招来的。经理人没来，他叫四成杰，我们叫他四杰哥。”
“谁在说我呢。”那个叫春梅的话音刚落，从外面走进一个人来，他摘下墨镜说，“老刀来找我了没有？”
“没有。”莉姐笑着答到。
“是你？！”四成杰见到王社时先是一愣，接着他便一把抓紧了王社的手说，“好兄弟，公司正缺人手，欢迎你来呀。”
莉姐说：“他来想当业务员，我收下了他。”莉姐把泡好的茶递给四成杰。
“当什么业务员？”四成杰笑着说，“你忘了，咱们去墟城师专图书馆去找你姐姐于嫣，想起来了吗？”
莉姐笑了：“记起来了。是你呀，兄弟。我妹子去了南方，要不然，开展你们学校的业务早就有人选的。以后，墟城师专学校所有的业务都交给你了。刘科长，你把公司的发票给他一沓，要盖过印的。兄弟，你可以全权处理那边的事。这样吧，凡是墟城师专那边有什么事，只要咱们兄弟写个字条过来，写给刘科长写给小梅写给我都行。”莉姐说，“人是一面相，我莉姐的眼光是不会错的。”
“你，莉姐？”王社望着莉姐“于嫣还没有我大呢，你也没有多大吧，怎么，都叫你莉姐吗？”王社掏出莉姐递给我的名片。
“帮办公司的人没有几个人用真名的，大家都叫她莉姐，王社，以后你也这么叫吧。”四成杰说着递给王社一张名片，“这是我的名片，瞧，跑腿公司总经理：四成杰。可没几个人知道我四成杰杰这个真名的，以后，你和他们几个一样，叫杰子哥就行了。”
王社点一下头。
晚上，四成杰在火车站旁边的一个小酒店里给王社接风。
“以后，王社就是咱们跑腿公司的人了。”四成杰向酒桌上的人介绍说，“王社是墟城师专的人，那是个什么地方，是咱们市里最高学府呀。来，弟兄们一起来敬王社。喝！”
众人随着四成杰把酒杯端向王社。
很快，王社就觉得有些晕了。
当春梅把王社送到他的住处并把他扶持到床上的时候，王社并没有拒绝春梅为他宽衣解带。春梅的性欲好象非常强烈，她让王社躺着，打开的他的双腿，让他的私处完全开放。春梅把头伏在王社的两腿之间，爱怜疼惜地吮吸挑弄王社身体最敏感柔嫩的部份，很快，王社的心和身体一起在快乐的浪尖起伏舞蹈。春梅的舌头象火焰一样撩拨着那个点，然后？火燎原迅速蔓延到全身，她的每一个动作的轻重缓急都会使王社的心和身体一起颤抖。春梅不时的呻吟着，随之而来的不仅仅是情欲，还有无限温暖的爱意。王社内心也充满柔情，这时他除了无法克制的呻吟，心里也不由自主地热烈地回应吕春梅。王社的激情很快激发了春梅内心最本能的野性欲望，并且那种欲望迸发出不可遏制的力量，使她的呻吟都变成一种近乎母兽的低吼。初见吕春梅的那种含蓄害羞、妗持和内敛统统不见了，只剩下生命最本真的体验和享受。王社也没有了所谓的尊严和一切虚伪的面具，他把吕春梅搂在怀里，然后，伏在她的身下，那种身心的愉悦是无以言表的，所有的重心和知觉都集中下面那一点，他重重地吮吸，饥渴地吮吸，春梅的每一根神经都被往下牵扯，腹部以下坠胀酥麻，她分开双腿竭力控制着平衡，她的那朵花儿似乎要被他吸出来，两个人的灵魂都好象出了壳。春梅颤颤微微地强撑着，终于在王社毫无提防的时候轰然坍塌，整个阴部压在他脸上。睡觉时，春梅蜷伏在她的怀里，她吮吸着王社的胸乳，偶尔几声湿润的啧啧声能让王社有一种神魂颠倒的感觉。
九锦台（。）
第八十九章
王社加入跑腿公司的事，图书馆的同仁是不知道的。
凤儿是王社的直接领导，她邀王社去自己的住处时，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很讨厌华馆长，发誓要取而代之。王社知道凤儿的男人是个大老板，财大气粗，他接受了凤儿给他的几条名烟，并留在凤儿那里吃了晚饭。
“喝点酒吧。”凤儿虽然徐娘半老，但依然风韵犹存。
“也许我不该爱上文学。”几杯酒下肚，王社就觉得有些兴奋，他不知道是凤儿家的酒好还是自己有意堕落。王社把手搭在凤儿的肩上说，“凤儿，我有时很自卑。庄老先生说，绝学无忧，这话真是绝。读书也许就是痛苦的开始。韦编三绝铁挝三折就是为考取功名吗？无聊。干什么都无聊。我有闲散如云之心淡泊如月之意，可我为什么还要有许多奢望。想不通。我自己也想不通。胼手胝足的学子。烟波钓徒的隐士。大人物小人吃饭睡觉生死如梦。人啊，何必要那样……。
“哪样？”凤儿娇艳地冲王社笑了笑，“那样是指什么？王社，你的情绪很低沉。”
“活得很累。我有时真想尽快结束自己的生命。”王社愁思茫茫地望着凤儿，“你真地没有感到人生如梦吗？”
“不要这样跟着感觉走。别再说傻话了，自杀是愚蠢的行为。”
“海明威吗？川端康成吗？是蹈海殉志的陈天华还是马雅可夫斯基？”王社的眉宇间现出看破红尘的冷漠，“徒生徒死无一可获，如入宝山空手而归。芸芸众生八百孤寒，一天天一日日一年年寿终正寝，死后还不都是灰飞烟灭。我是很愚蠢。我好象从来就没有聪明过。自封雅号为龙城痴人。我避性野逸向往长林丰草，可现实中的我却是降志辱身追名逐利，妄自菲薄又夜郎自大，孤芳自赏又自惭形秽，恃才傲物又独学孤陋。固执。迂腐。”
“还有点怪诞不经。”
“我是集刁钻古怪于一身。但我并不是刻意做作。我不愿做俗人，可现实却逼迫我俗不可耐。告诉你，我曾经给河南少林寺的德虔和尚通过信，想入佛门。真的，少林寺的回信我还留着呢。”
“我见过你房间的佛珠。”
“那是圣泉寺的超然法师送的。凤儿，我有时真的有些迷茫，就是现在我也有自己都弄不清的想法，渴望真真地做个地地道道的和尚，跳出三界外遁迹空门，当个消遥自在的淡荡人。”
“这个故事……。”
“玄而又玄。我还有些发黄的故事，但愿能有机会讲给你听。”
“现在不行吗？”
“不行。”王社的眼里有一层雾，象是自言自语，“等到我和这个世界告别的那一天吧。”
“妈呀，我还是不听的好。王社，以前你和于嫣搭档，她去南方以前，是对我说了你的一些事的。现在我是想问你，你对生活有个通盘的打算吗？”
“顺其自然吧。”
“生活应该是什么呢？”
“醒着的梦。生活应当是醒着的梦。”
“不是梦，是圆。开始是终点，终点又是开始的圆。你围着我转，我围着你转的圆，大圆里面套着小圆圈的圆。想一想在部队时用过的手榴弹，再看一看眼前的夜光杯。也许你不明白我想说什么，但你应当有这样的感觉，我先握着你的手的同时，我的手不也同时被你握着吗？到处都是无形的手相互连结，上下左右形成一张砍不断理还乱的网。素位尸餐饱食终日的人却每天环肥燕瘦优哉游哉。”
“我们这些无名小卒又能怎么样呢？也许你对生活有着更高一层的认识，但是，我认为你自暴自弃是不对的。要有理想，要奋斗。象我，当上图书馆馆长是我的一个理想，人没有理想怎么行呢。”
“你真的喜欢我吗？”
“是的，喜欢。也爱。我觉得和你交往能释放一种自由的天性，特别是现在。爱是没有固定形式的，每天都在一起并不等于爱。第一次见到你，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