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她与宛妃彻底的背离,还需要寻时间下一剂猛药才行!”停了一会儿,贞妃方略带点苦涩的续道:“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本宫自己无法生育,若不然。也不用费心扶植别人以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孩子……恐怕本宫这一生都无法拥有了!”这一点是她心里永远地痛,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心,是大娘把她害成这样的,所以她恨阿玛。恨大娘,恨姐姐,恨他们所有地人,姐姐死了,被佟妃害死了,而她却成了这宫里最高兴的人,从此再也没有人与她争了!
“娘娘,奴婢刚才听到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正服侍着她更衣地绿衣突然迟疑着说了这么一句。
贞妃按了几下因一天劳累而酸痛的腰。绿衣见妆赶紧知趣的接过了手,在她背上腰上适力地按摩着。
“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吧,你跟在我身边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贞妃闭着眼道。得了她的应允。绿衣再度出声道:“回娘娘的话,奴婢刚才听说。延禧宫那边正在建着地偏殿突然塌了。砸伤了一个工人,后来皇上还有皇后都去了。当场就处置了监工的洪公公,然后又把内务府的姚总管给叫了去,据说偏殿之所以会坍塌是因为姚总管在采买材料的时候,以次充好,将中间所差的银两收入自己囊中,皇上知道这件事后,大发雷霆,将姚总管处以凌迟之刑!”
听得绿衣说完,贞妃的眉头已经紧紧皱了起来,脱口道:“消息当真?”刚一问出口,就觉得多余了,若不是确认的消息,绿衣怎会在自己耳边说,如此大的事她竟然到现在才知道,都怨今日的事太多。
“消息肯定是真地,奴婢知道后又特意去打听了一下。”绿衣不无担心地道:“娘娘,姚总管一直都是唯您是从的,以往有他在的时候,咱们需要什么东西,或者要往宫外传什么东西都方便地很,现在他不在了,那咱们……”
“知道现在内务府的总管是谁了吗?”这才是贞妃最关心地事。
“目前还没有正式地总管,由原本的副总管江禄暂代总管一职,不过瞧皇上地意思,这代总管不过是过度而已,应该很快就会成为正式的了!”
“江禄……”贞妃喃喃的重复了一遍,然后道:“这江禄不是宛妃宫中的人吗?”
“是啊,奴婢听说,好象他在揭发姚总管的事上立了功劳,所以皇上才给了他奖赏,只是娘娘,以后咱们在内务府可就不太方便了。”绿衣说道。
贞妃没有说话,而是陷入了沉思之中,延禧宫、偏殿、宛妃、姚连、江禄,这其中似乎有什么关连在内,是什么呢?她不停地思索着其中的可能性,这一想就是好些时候,绿衣也不敢去打扰她,只能静静地按摩着。
正当贞妃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道灵光从眼前闪过,在灵光消失之前,她牢牢的将其抓在手中,思路逐渐清晰起来,慢慢的一抹冷笑浮现在脸上,好一个宛妃,当真是好手段,这招一石二鸟之计当真是叫她刮目相看,不对,自她从宫外回来后,就一直在让她刮目相看。
她正在一步步的危险,也在一步步的成长,若自己再不加以防范的话,终有一日,她会威胁到自己,甚至超过自己。
既想明白了事,便从那沉思中醒了过来,贞妃甩甩头,见绿衣还是不明所以地盯着自己,逐笑道:“你还不懂?本宫猜这一切都是宛妃定下的计策,也许姚总管中饱私囊的事是真的,但他决没有胆采用会马上让宫殿塌毁的材料,除非他不要命了,最多只是用差一些而已,如果不是宛妃有意将其潜在的危害提前引诱出来,那么姚总管绝对出不了事!”说到这儿,她站了起来,来回走了几步道:“也不知姚连哪里得罪了她,让她使出这等手段,不仅除了姚连,还扶植了自己的人上台,一石二鸟,一箭双雕,这势造得真是利害,连本宫都不得不佩服!”
“娘娘,那如此一来您岂不是很危险!”听贞妃分析了事,绿衣才晓得其中的利害,若是让她自己想,恐怕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
“危险?”贞妃有些不屑地笑道:“那也要有威胁的时候才叫危险,现在还为之过早,而且本宫敢说,宫里大大小小的主子,现在都把目光放在了明日的事上!”
“明日?”绿衣稍一想便明白过来了:“娘娘您是说明日选秀的事?”
贞妃点头道:“不错,明日便是选秀大典了,到时会有大批的新秀女,新主子进宫,皇上的恩宠被分薄是在所难免的是,所以不论是她们还是本宫,现在应该担心的都是那些新秀女才对!”
其实选秀对她来说并非没有半点好处,她可以借此机会好好的培植一两个有潜力的秀女,虽然现在她手上已经有一个月凌在了,但月凌如今并非完全与她站在一条船上,随时都有为了宛妃而与她翻盘的可能,所以她一定要在月凌之外多扶植几个才行,这样即使将来拉不住月凌也不用怕!
年老终会色衰,色衰而爱驰,她一定要在此之前培植好自己一方的势力,不过这都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她一定要想方得到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不论是不是亲生的,只要是在她的膝下可以依靠便行!
带着诸多的想法与心思,贞妃上床歇下了,随着丝帐的放下,她的眼前笼起了一片黑暗!
第六十三章故人依稀(1)
顺治十六年八月二十二,福临登基后的第二次选秀,盛况更甚十三年前的那次选秀,而这一次来到英武殿的除了福临自己外,随身在侧的人亦多了几人,除了皇后这位与福临并肩而坐的后宫正主外,还多了一个贞妃与清如,她们分别坐在帝后的下手。
贞妃做为襄助皇后协理后宫之人,出现在英武殿里还能说的通,但是清如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她身为四妃虽然位高,却无什么实权,至多不过是拥有福临的恩宠罢了,而她出现在这里,只因福临的一句话:朕相信宛卿的眼光,一定能为朕选得才貌双全的佳人!
恍恍然,望着底下那第一排晋见的秀女,清如仿佛回到了三年前,自己站在这里情景,她与水吟,日夕还有月凌一起,等着皇上的点选,那时的她好生年轻,好生无瑕,现在早已物是人非,如今的她,容貌非没有多大的变化,心却老了,也狠了,杀人于她来说,再不是件难事!
至于皇后倒是平静的很,眼观鼻,鼻观心,她对这次的选秀并不甚在意,毕竟她已经是皇后了,只要没有出现像上次董鄂氏一次,让皇上疯狂的人,那她这个皇后的位置就不可能会动摇,同样的,她也不可能与人去争皇上的宠爱,因为福临根本就不曾真心喜欢过她。
贞妃淡漠的瞧了底下一排为数十人的秀女,却是有些瞧不上眼,都是一些庸脂俗粉,恐是入不得圣眼,如此瞧来。这一届只怕比不是上次那一届,上次的秀女不仅多有容貌出众的,还有心思深沉之人。不过现在才第一批而已,谁也不知道后面有没有出众之人。
正自各怀心思之际。下面常喜已经拿着册子开始点名了,每一个被点到名的秀女均出列向皇上皇后行礼请安,各自报出自己地名字,她们对殿上的清如均还有记忆,毕竟上一次清如给她们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就如贞妃心中所想。福临对这一列地秀女并不在意,连问题都懒得问,就直接摞了牌子,可怜这些秀女精心打扮了半天,福临却连正眼也不多瞧一会儿就否决了,好些个盼望着入宫的秀女委屈得都快哭出来了,然却只能无奈地退出殿外,然后换另一批人进来。
就这样直看到天近中午时,终于看得差不多了。。www;16K.Cn更新最快。只剩下最后一排还没看,而先前看过的那些秀女中有五人被留了牌子,与上一届的十数人相比。这届所留的人更少,非是福临挑剔。而是在见惯了美貌的后宫中。已经甚少有貌美之人能让他心动了,除非此人有着独特地美与个性。就如当初吸引了他注意的日夕一样,当容貌不能脱颖而出的时候,个性便成为另一种要素。
在稍事休息了一阵后,将最后一排秀女给宣了进来,十人一排,分列站好,每一个人都执帕低头,直待叫到名字后才敢微微抬头。
“满州镶白旗,喜塔腊妗云”常喜对着手册报名字,这已经是所有秀女中的最后一人了。
站在角落的一个秀女带风上前福身道:“妗云见过皇上,皇上吉祥!”她的声音很淡然,与其他秀女甜得发腻的声音有着绝大的不同。
然恰是这种淡然引起了福临的兴趣,坐直了身道:“抬起头来让朕瞧瞧!”
随着福临地出声,皇后,贞妃与清如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台下这位名叫妗云的身上,而妗云在听到福临的话后身子稍稍一僵,低垂地脸略有些不愿的抬了起来,尽管抬起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已经足以让人看清她地模样。
待看清她的脸时,清如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止是吃惊,更多地恐惧,其实不光是她,皇后,贞妃,乃至于常喜都暗自吸了口气,在他们的眼中是不敢相信的惊讶,而福临没有吸气也没有说话,因为他已经愣在了那里,愣在了那张似曾相识的脸上。
喜塔腊妗云很美,但还不足以美到让人惊为天人的地步,甚至于还要差清如半筹,而他们之所以如此之吃惊,是因为他们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另个的影子,一个已经死去之人的影子。
刹那间,清如只觉满嘴的苦涩,为什么?为什么她越是想避开就越是避不开,董鄂氏,她就像是一个纠缠不休的噩梦一般,一直索绕在她的身周,先前在宫外,看到了与她有三分相似的灵襄,只这三分,便让福临为她着迷,幸喜灵襄的坚持使得福临没有将她带入宫中。
可是现在却又看到了一个与董鄂氏相似的人,不止三分,起码有五分,特别是那双眼睛,几乎一模一样,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浸于其中,这样的相似让她好生害怕,怕福临又会再一次的掉入那双眼中,将自己,将所有人都摒弃在外!
不!她不想,不想在同一件事,同一个人身上输上一次又一次,而且还是个死人!可是她不想又该如何?清如万分复杂的将目光投向了福临,然福临现在全副心思都集中在妗云的身上,全然没注意到清如。
不止是清如,皇后和贞妃亦是紧张不已,特别是贞妃,隐隐间她的鼻尖似乎有汗渗出,她们都明白,福临从未忘记过先逝的董鄂氏,而看他如今的表现,这个喜塔腊氏只怕是必然要留在宫中了,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福临在发了好一会呆后突然站了起来,神情专注而又恍惚,一步一步的往台下走去,常喜止住对喜塔腊妗云的惊愕,走至福临后侧,小心的扶住他跨下台阶。
“你叫妗云?”福临在她面前一步的地步停住,修长的身影投下影子,将妗云的身子覆在了阴影之下。
“回皇上的话,正是。”妗云不卑不亢地回着,虽面沉如水,心却在一滴滴的往下沉,她垂下的眼睑中闪过难解的光芒,飞掠的光芒,却不曾逃过清如的眼,这个秀女只怕心中有着不少的想法,这个发现让清如对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也许……事情还有其他的契机也说不定。
福临依然痴迷于那张与董鄂香澜有着五分相似的容颜上,曾经的灵襄让他迷失,而今的妗云让他忘乎所以,这一刻,他忘了所有人甚至于忘了自己,只是喃喃地唤着:“妗云……妗云……”好似要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一般。
曾以为,失了灵襄他将再没机会遇到与香澜相似的人,可世事难料,上天似乎注定要补偿他一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