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下身,用手抬起我的下巴,啧啧道:“还真是少见的东方货色啊,要是卖到黑市,准得有个好价钱。可惜……呜……”
我迅速低头,在他手腕上恶狠狠地咬了一口,趁他缩手的一刹那,钻过他的腋下往门口冲去。
“臭丫头想死!”
壮汉的怒吼从身后传来。眼看已经握住了门把,肩头一痛,肩膀已被一只大手握住,狠狠地往后面甩了出去,一屁股滚倒在一旁的杂物上,擦过地面的脸上、手上火辣辣地作痛。
我顾不得疼痛,爬起来大叫:“救命!”
没来得及叫出第二声,壮汉一个耳光将我煽倒在地,抓起一边的封箱带贴住我的嘴,再用一手将我双手反剪,用绳子捆了个结结实实。
我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徒劳地发出呜呜声。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绑架?为什么?为什么会绑架我这么一个小人物?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手机号码?为什么会冒充朱博士的助手?
我脑中被十万个为什么冲击得头昏脑胀,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把脱掉外套,露出纠结的肌肉和手臂上硕大的刺青,他摸了摸渗出鲜血地右手腕。露出一个恶狠狠的笑容:“臭丫头敢咬我!虽然是收钱办事,不过交货前也不妨碍大爷好好地疼爱你一下。”
骨节粗大的手掌一把抓住我的外套,嗤地一声,牛仔外套轻易地被撕裂。
眼看衣衫裂开,意识到接下去将会面临什么。我拼命地挣扎起来,身体连滚带爬地往后缩去,被封住的嘴里不停地发出呜呜声。可是那张淫邪地脸孔还是离我越来越近。浓重的体臭熏得人几欲晕去。
我绝望地想到了咬舌自尽。不知道这种古老的自杀方法到底有没有用,会不会很痛……曲曲地沉静睡颜在我眼前一掠而过,也许再也不能重见地恐惧填满心中。莫名地痛了起来……外套被撕得粉碎丢在一旁,弗雷德的大手一把抓住了我毛衣的胸口。我双眼一闭,泪水不自禁地滑下眼角,狠一狠心就要往下咬,门口传来咔嗒地开锁声,一个熟悉的女声冷冷传来:“住手!”
正欲撕扯我毛衣的手停止了动作,带着东欧口音的声音懒洋洋地说:“交货之前寻个乐子而已。”
“我记得我说过要毫发无伤地交人!”女声仍然冷冷地说,“伤了一根毫毛我可是不会付一分钱的!”
“好吧好吧。钱说了算。”弗雷德拍拍手,万分不甘地离开了。
我停下将要用力的牙齿,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是一张熟悉的美丽面容,浅米色套装包裹着曲线玲珑地成熟身段,此时正俯下身子看我。
“唔唔!”我想叫出对方的名字,却发出两声语义不明的唔唔声。
对方皱了皱眉,一把撕掉了我嘴上的封箱带。
“露露!”我终于叫出了她的名字。“你……”
说了一个“你”字就说不下去了。眼前的形势似乎很明朗了,是露露出钱指使弗雷德将我骗来此处。难怪弗雷德会有我的手机号码。可以一口叫出我地名字,但是……弗雷德怎么就能知道朱博士地药……
“刚拨通电话,臭丫头就说什么朱博士什么药,我顺水推舟地说了几句,没想到就上钩了,还以为剑桥的学生智商都有两百,原来也这么好骗。”弗雷德在一旁露出得意地笑容。
“你……到底有什么事?”我勉强镇定心神,问露露。至少看起来,她比弗雷德好说话一点,也许用不着很痛地咬舌头就是了……
“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露露低下头来看着我的眼睛,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我忽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头发已经染回了黑色,没有戴美瞳的眼睛也已经恢复了自然的黑色。
“什么事?”我下意识地问。
“离开曲北达!”她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为什么?”我楞了楞,条件反射般地问。
“为什么……”她喃喃自语着重复了一句,苦笑了一声,才道,“因为我爱他!”
“?”虽然一直觉得露露这一年多来变了很多,没有作出任何伤害曲曲的事,一心以为她是真的改过自新,完全没想到其中还有别的原因。
“我只身来到英国,是真的觉得自己以前太荒唐,希望从头做起。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可是你知道一个人回头时的心情吗?即使你再改、再谦卑、再让自己低到尘埃里,所有的人还是只会不信你,提防你,怀疑你别有用心……”
露露说着直起身来,眼神透过窗口望了出去,却瞬间闪过许多复杂表情,挣扎、愤怒、羞愧、迷茫……
第九十章 有些东西是死也不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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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露露这个样子,我不禁想起初来英国时,看见她和曲曲一起来接机,我也一样不信她,提防她,甚至怀疑她别有用
我只知道我们吃过她的亏上过她的当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却从没有顾虑过被不信被提防被怀疑的她的心情。
“可是曲北达没有。”露露把目光从窗外调了回来,看着我,眼睛里却有温情渐起,“虽然我知道他不喜欢我,可是他没有怀疑我,提防我,只是把我当作一个普通的同事看待,好像我从来没有对他作出过那些过分的事情……”
“我也一心一意地做好他的助理,我一直以为,我只是想证明给自己和家人看,我可以做得很好。可是到了后来,我才发现,我只是想证明给他看,证明给他一个人看,证明他没有看错我……”她的目光渐渐凝聚起来,带着点隐隐的疯狂,“我只希望能永远呆在他的身边,哪怕他每天只是面无表情地看我一眼。为了他,我什么都愿意去做。他不喜欢黄头发,我就染回了黑发;他喜欢黑眼睛,我就再也不戴美瞳;甚至,他喜欢你,我也试着去一起喜欢……”
“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喜欢的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甚至你还要为他们在一起创造条件扫除障碍,你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滋味吗?”说到这里,她的眼神愈趋疯狂,忽然单膝跪了下来,一把抓住我的肩膀,急切地说:“我求求你。把他让给我吧。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这……不可能。”虽然被她之前的剖白震撼了,对当初对她的怀疑也有着隐隐的歉疚,但把“曲曲让给她”,这种想想都疯狂的念头,我还是断然地一口拒绝了。
“不可能?!”她抓住我肩膀的手指猛地用力,摇撼起我地身体,眼中地疯狂色彩蓦地浓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只会妨碍他、阻止他、伤害他。2。如果不是你,他怎么会要退役,怎么会在车队众叛亲离,怎么会撞车昏迷……”
“他在车队众叛亲离?为什么?”即使被摇得头晕脑胀,听到她的话我还是吃了一惊,忍不住出声问道,“还有,他撞车昏迷是因为我?”
她停止了摇撼,充满愤怒地看了我一眼:“车队所有人,包括所有的技师和工作人员都希望他留下。一起创造F1的历史,可是他为了你,一意孤行地要退役……”
“曲曲,他……从来没有告诉我。”我喃喃地说。忽然挂念起出门前痛苦喘息着的苍白睡颜,他此刻怎么样了?醒了吗?看不到我会不会挂念?
露露凝视了我半晌,嘴角忽然露出一丝苦笑,喃喃道:“他还真是什么都不让你知道呀,这般用心良苦……”
“你刚才说,他撞车昏迷……”露露的话带来无数疑问,我仍然想接上刚才的问题。
“我最后问一句。你到底肯不肯离开他?”露露却不再回答我的话,凝视着我的眼睛,冷冷地问。
“不可能。”我依然斩钉截铁地回答。
“如果我把你交给那边的男人呢?”露露眯起眼睛,指了指一边地弗雷德。
听闻此言,弗雷德摩拳擦掌,露出猥琐的笑容。
我下意识地往后一缩,但还是摇了摇头。咬牙道:
“有些东西是死也不能让的。”
露露的眼神凝聚起来。如锋刃般盯在我的脸上,看得我毛骨悚然。半天。她才终于冷笑了一声,仿佛喃喃自语地道:“你以为你不答应,我就没有办法了吗?”
“我……”
我刚要说什么,露露手一扬,斩在我的后颈,我顿时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首发 君 子 堂 ^^
在最后的意识残留里,听到露露的声音对弗雷德说:“我还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价钱翻倍。”
仿佛置身在一条漆黑的甬道中,我茫然地往前奔跑,鼻中闻到浓重的体臭,弗雷德淫邪地笑声从身后追赶而来,越追越近。我拼命往前奔去,脚下不知道被什么绊到,一跤摔倒在地,腥臭的气息顿时往身上压了上来。
“不要!”我绝望地大叫。忽然手上一暖,有人拉起了我的手,我抬起头,一张熟悉的绝美容颜映入眼帘,幽黑地眸子带着微微的笑意。
“曲曲!你醒了?”我激动地抱住他,把头埋入他胸膛,泪水横流,“你终于醒了……”
他轻轻将我的肩膀推离他的胸膛,微笑着深深朝我看了一眼,忽然手一松,放开我转身离去。
“曲曲!你去哪里?”我惊慌地追了上去。他回头淡漠地朝我望了一眼,并不说话,脚下却越来越快,熟悉的身影离我越来越远。
“曲曲!曲曲!”我声嘶力竭地大叫,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
我眨眨眼,才发现自己正横躺在一张华丽的大床上,瞪着一大片白花花地天花板出神,伸手一摸颊边,湿漉漉地泪痕宛然。
原来是南柯一梦!摸着自己的泪痕,我忍不住失笑。
等等!
我怎么会躺在这里?
曲曲!曲曲怎么样了?
四肢的酸痛提醒了我的记忆,我忽然记起了昏迷前的状况,露露锋锐的眼神好像犹在眼前,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那个女人……她要干什么?
我转头打量四周,这是一个狭小的房间,却被布置成中世纪宫廷地华丽风格,通往阳台地落地前厚厚的窗帘半掩,室内光线幽暗,充满了暧昧地情调。一边地桌子上摆着电话机和一块“欢迎光临”地塑料牌。看起来竟仿佛是酒店的模样。
酒店?我怎么会在酒店?露露呢?还有那个弗雷德?
我一下子坐了起来。想看清楚塑料牌下面的落款。身上盖着的薄被滑了下去,身上一凉,我低头看去,忍不住发出一声尖叫。
原先绑住我双手的绳索已经无影无踪,然而薄被下露出的身体,竟然只穿了内衣内裤,一大片春光随之露了出来。
我急急地用双手掩住胸前,心里暗自庆幸这里没有别人,双目逡巡着四处寻找衣服。
在望向大床的另一边时,我的目光僵住了。身体也随之僵直。另一边的薄被下,明显有一个人形突起,而且这时被角微微一动,一个含糊的,但明显是男声地声音响起:
“我……我这是在哪里……”随着话声,薄被被掀开,对面坐起来一个赤裸上身的男人。
我们互相望了一眼,我再度爆发出一声尖叫,手忙脚乱地拉起薄被往身上掩去。
“清华!”
对面的男人忽然叫了一声。我定睛一看,幽暗的光线中可以看到对面男人一张混合了孩子气和帅气的脸庞上。正浮现出尴尬、疑惑、惊讶等等各种表情。
“雷纳,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忍不住也叫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