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和尚抚摸“彼得”的头,对安子奇说:“这狗真乖,可惜寺院要清静,否则我也真想养一条。”
老和尚完全是用平常人的口气说话,根本就不像是个弘扬佛法的高僧。
安子奇合掌说:“大师,我有一事不明,请大师教我。”
老和尚微微一笑,让“彼得”回到信风身边,举掌说:“老僧法号色空,施主叫我色空就可以。”
安子奇还是恭恭敬敬地说:“色空大师,听说是大师让沐先生来找我,请问大师,是如何知道我要到苏州去?武山道长又在哪里?”
色空大师没有回答安子奇的话,而是说:“听说施主有两件东西,能不能拿出来让老僧看看。”
“是一枚铁戒指,还有一封信?”安子奇问。
色空大师点点头:“是的。”
安子奇赶紧从身上取出铁戒指,又从冯瑶琪的小包里拿出武山道长的信,恭恭敬敬走到色空大师的面前,双手捧上。
色空大师并没有那安子奇手上的两件东西,只是微微一看,便合掌诵了一句佛号:“阿弥陀佛。”
对安子奇说:“施主没有打开武山道长的信?”
安子奇站着恭恭敬敬地说:“我从山洞取到武山道长的信,还没来得及看,便身陷危境。等身体稍好,却又怕看武山道长的信,生怕信中之言使我失望。虽然多次翻看,却始终没敢拆开。”
色空大师微微念诵:“孽缘,真是孽缘。”
看安子奇惊愕,色空大师说:“武山道长已去国外,他留下书信就是让你来找我。我已经料定你没有拆开书信,正好沐施主来到寺院,我便托他去寻找你,阿弥陀佛,你还是来了。”
“武山道长已去国外?”听到色空大师的话,安子奇满面通红地说:“大师佛法无边,是我心猿意马,误了大风堂的大事。”
色空大师看着安子奇,摇头说:“非是施主意乱,而是施主意茫。茫者,茫然也。”
听色空大师话里有玄机,安子奇赶紧恭身合掌,冯瑶琪和信风也站到安子奇的后面,合掌恭身。安子奇说:“我正是茫然,茫无方向,一切恳请大师指点。”
色空大师指着身后的佛像说:“施主,这是什么?”
安子奇说:“这是佛,佛像。”
“佛又是什么?何种为佛?”
安子奇瞠目结舌,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色空大师的话。
色空大师缓缓说道:“佛说,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施主知道佛说的含意吗、”
安子奇摇摇头说:“佛经乃是真言,岂是我等能明白,求大师指点。”
色空大师站起身来,对安子奇说:“施主请随我来。”
有对冯瑶琪等人说:“你们在这里稍待,我和安施主去去就来。”
冯瑶琪等人低首答应,安子奇心里惶惑,不知道色空大师要带他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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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色空一相玉观音
走出改为方丈精舍的大殿,色空大师指着那几幢破旧的建筑对安子奇说:“安施主,可知道佛祖舍身饲虎的故事?”
舍身饲虎的成语安子奇当然知道,现在色空大师提到舍身饲虎,安子奇不敢贸然回答,只是低首说:“佛祖见虎将饿死,舍肉身饲饿虎,实在令人钦佩。”虽然说钦佩,其实是言不由衷的。佛祖生具大智慧,虎乃是凶兽,舍自己的生命救护凶兽,能说是大智?
色空大师听出安子奇话里有话,并不解释,只是说:“佛祖胸襟,岂是凡夫俗子所能理解。安施主请随我来,参透佛祖的玄机,只在安施主的一念间。”
安子奇不懂什么是参透佛祖玄机,佛祖的玄机又是什么?不过既然色空大师让跟着,安子奇便老老实实跟在色空大师的后面。从中间的大雄宝殿旁走过,一直走到最后面的观音殿。
三座建筑中,观音殿最小,不过因为观音殿是建造在高台上,所以尽管最小,看上去却是最高。观音殿同样的破旧,和其他建筑不同的是,观音殿的门是禁闭的,门上有拳头大的铁锁锁着。
色空大师走到观音殿的门边,轻轻用手一拂,铁锁“卡他”一声就松开,色空大师取出铁锁,伸手推开观音殿的门。
安子奇跟着色空大师走进观音殿,进殿后不敢乱动,走在门边,接着从门射进的光线,睁目草观音殿力看去。
观音殿打扫得异常整洁,虽然没有多少装饰物,却显得相当威严和奢华。四根合抱粗的柱子,上面盘着金光闪耀的巨龙,龙首上,用发出绿光的夜明珠镶嵌成龙睛。龙首对着佛龛,像是朝拜,又像是在聆听。
佛龛位于殿的后面,安子奇抬眼看去,不觉大吃一惊。佛龛中有一尊用白玉雕琢成的观音像,大小和常人相同。润如羊脂的白玉,绝妙地雕琢出观世音庄严而抚媚的身姿。
羊脂玉雕琢成的观音,左手托瓶,右手呈兰花指,轻轻捻着一枝细柳。眉如蛾黛,眼含秋水,朱唇轻启,双靥浅媚。分明是一位绝代佳人在思春,哪里是普渡众生的女观音。
观音的两边各有一位龙女,也是面容姣好,双手合掌,娉婷袅娜地站在旁边。
色空大师见安子奇呆呆地看着观音像,便合掌对观音像施礼,然后对安子奇说:“安施主在此殿里可以好好参悟,老僧先到外面去,安先生若有醒悟,老僧自会出现。”
说罢,也没等安子奇回答,便轻轻退出观音殿,又将门关上。观音殿里顿时陷入昏暗,唯有从门上方有一处光线射入,直射到白玉观音的身上。
安子奇不明白色空大师的意思,想问,可色空大师已经出去,只得站在原处,看着美如天仙的观音像,思索色空大师到底要他醒悟什么。
站不片刻,突然隐隐响起一阵如梵唱般地钟磬声,本来就昏暗的殿里,随着钟磬声,越来越暗,最后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安子奇本来就不敢动,一下陷入黑暗中,越发地不敢动弹,抬头看刚才射进光线的地方,也是昏黑一片,根本就看不见任何的东西。
钟磬声轻了下去,突然又是一声沉闷的钟鸣,震得安子奇心头发颤。随着钟声悠扬,仿佛又从天上传来乐曲声,清越的长笛,呜咽的洞萧,间或响起几声琵琶的“诤诤”声。
殿里突然一片光明,安子奇用手遮了一下眼睛,再往前看,惊讶地发现殿里完全变了样,本来是龙柱峥嵘,佛龛庄严。现在已经完全不见了。见到的是地上铺着松软的大红地毯,四面的墙上挂着巨大的油画,仔细看去,油画上竟都是男女裸抱的春宫,更有甚者,有几面油画上是多个男女赤身相戏,丰乳白臀,男女便器皆清晰可见。
安子奇惊讶,惊讶这庄严的观音殿如何会变成挂满春宫的场所。没等安子奇想明白,就听乐声一变,靡靡之音如同勾魂一般,荡人心魄。
四面的墙边突然出现许多人,男的衣冠楚楚,个个都是洋装革履。女的长裙礼服,人人坦肩露胸。众人仿佛在看盛大的演出,翘首望着红地毯的中央。
一道亮光从顶上射下,亮光中,出现了数个身穿蝉翼薄裙的舞女。在勾魂的音乐声中,舞女肢体扭动,时而托乳,时而抬腿。透过近乎透明的薄衣,可以看到丰乳颤动,抬脚处,春光尽泄。
被这些舞女的动作挑逗,四边围观的男女似乎被融入了,一个个再不是那种道貌岸然的样子,有的在欢呼,有的在蠢动。
音乐变得缓慢起来,那几个舞女做出相互抚摸的动作,轻轻勾起薄衣的搭扣,在四周围观男女的喝彩声中,慢慢把薄衣脱下。把薄衣抛向四周的人群后,再慢慢把内裤滑下,扭动水腰,对那些观看的男女作出过来的丑态。
柔曼的音乐一下激昂起来,那些男女疯狂起来,再不是那种岸然的样子,相互搂住身边的人不停地亲吻。也不知道是谁带头,那些男女一个个都脱下身上的衣服,赤身裸体相互搂抱。
那几个舞女也迫不及待,拉住跑到身边的人,也不管的男或是女,翻倒在大红的地毯上,一个个丑态百出,犹如桃浪翻红,又犹如怒蛙喷珠。
看眼前欲肉嘈动,听耳边淫声喘息,安子奇倒退一步,不禁勃然大怒,大声喝道:“佛殿乃是极其神圣之地,岂容你们这些狗男女丧失人伦在此交媾。”
那些男女仿佛没有听见安子奇的大叫,也对站在跟前的安子奇视而不见,依然是滚爬在大红地毯上,全无人间羞耻二字。
安子奇实在不忍再看这种淫乱,想转身离开这里,就在这时,梵唱声又起。一团金光在原先佛龛的地方闪亮,佛龛渐渐从金光中浮现,白玉的观音站在佛龛里,看着在大红地毯上媾乱的男女,脸上浮出痛惜的表情。
梵唱声响彻佛殿,那些男女并不受听,而是把梵唱当作淫乐,在梵唱声中裸体起舞。
白玉观音忽然动了起来,缓缓走出佛龛,两个龙女跟在她的后面,缓缓走出佛龛。
佛龛在她们后面消失,安子奇惊奇地发现,白玉观音跨出佛龛,身上就起了变化,佛衣璎珞变成绫罗天衣。飘逸的长袖,拖地的长裙,一条绕肩的绸带无风自起。
两个龙女变成如粉妆玉琢的女娃,身披半透明的羽纱,跨步间身体曲线可见。手上各捧着一件乐器,缓步向两边走去。
观音头梳高娥云鬓,垂下的束发披散在背后,粉色的上衣,露出深陷的乳沟,镶宝的腰带束在紫色的长裙上。跨步间一摇三摆,云鬓上的步摇和耳垂上的垂饰发出清脆的碎声。
观音走到大红地毯的中间,那些男女纷纷避开。看到近似半裸的龙女,一个个兴奋地嘴角流涎,恨不得上去啃咬。
龙女在大红地毯上坐下,一个手拨古琴,一个斜倚琵琶,“叮叮咚咚”,奏出了一首古曲。
观音突然将身一抖,长袖挥舞,裙摆飘摇,跳起了优美的舞蹈。
风如同在观音的身边微拂,把丝绸的飘带盘旋。蝴蝶在观音的云鬓旁飘舞,仿佛为观音助兴。
突然两个龙女的乐声一变,观音缓缓舞动手臂,缓缓,缓缓将腰间的束带解开。
安子奇见到观音变成一个绝世的美人,心中不禁陶醉,看到观音起舞,心中不禁赞颂。可是看到观音解开腰间的束带,安子奇热血一下冲上头顶,是渴望,还是欲望,安子奇讲不清。
观音把腰带抛在一边,腰肢扭动几下,紫色的长裙缓缓滑下,露出光滑白腻的长腿。四边的男女仿佛被观音的美艳惊呆,一下子都呆呆地看着解裙的观音,网络旁边的同伴。
观音又把上衣解开,露出遮胸的肚兜。两个龙女已经放下手中的乐器,走过来帮观音脱下上衣,观音自己伸手到背后解开肚兜,把上衣和肚兜都抛给伺奉的龙女后,观音全身毕露,双手合掌,宛如玉琢。
看观音玉肤雪肌,椒乳丰腴,柳腰圆脐,长腿润尻,私处坟起。虽是一丝不着,却是仪态雍容,毫无亵渎之感。
梵唱声又响起,从观音的裸体上,泛出道道的霞光。霞光照到那些赤裸的男女身上,那些男女如梦方醒,一个个跪在观音的面前,五体投地,再不敢朝观音看一眼。
安子奇不觉也双手合掌,闭眼默诵。
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