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瑶琪却有了兴趣,追着问:“你说那个女的叫林绮绮,是不是就是与我长的像的那个?她现在怎样啦?”
安子奇只好说:“是与你有点像,现在怎样我不知道,可能已经嫁人了吧。”
冯瑶琪把翡翠项链推到安子奇面前说:“你不是说这根项链能值二百万,你去把它卖掉,再办个工厂,去气气那个叫林绮绮的,看她还敢神气。”冯瑶琪的神态好像与林绮绮有深仇大恨,似乎把安子奇家庭的败落完全怪罪到林绮绮身上。
安子奇摇摇头说:“这不行,这是任老伯送给你的,我怎么能拿。再说任老伯也送给我东西,真的要卖,也只能卖我的,这串项链还是留着在你做新娘的时候戴。”
冯瑶琪脸一下绯红,瞪了安子奇一眼说:“什么你的我的,只要能帮你把工厂办起来,我还可以向我老爸要钱。你也可以向我老爸讨教经验,办个工厂应该不难。”
“有你冯大小姐帮助,办我父亲那样的小工厂当然不难,不过我不想现在办厂,等以后再说吧。”
冯瑶琪不解:“为什么?你不想恢复家业?”
“那只翡翠匣子一直在我心中挂着,我想先着手去解翡翠匣的谜,如果能解开,再办厂也不迟。如果谜解不开,又找不到所要找的人,我也不好意思拿任老伯送的东西换钱办厂。”
其实冯瑶琪也一直把任老伯的事放在心里,只是她认为不用这么着急,先把眼前的事办好,再去办任老伯的事不晚,于是对安子奇说:“任老伯对他嘱托的事做了六十年,结果也没有完成。凭你我两个人想很快做成,好像也不可能,还是先把你家业恢复起来,嘱托的事以后再说。”
安子奇却不是这样想,任老伯说此事祸福难料,如果有家业拖累,办这事就会犹豫,到时恐怕什么都办不成。还不如像现在这样赤膊条条无牵挂,生死由天命,说不定就能办成。不过这话不能对冯瑶琪讲,她父亲家大业大,千万不能把她家牵涉到这件事里面。
面对冯瑶琪的好意,安子奇只好说:“等我想想再说,其实要赚钱,也不一定是办厂,其他的也可以做,以后看情况再说。任老伯交给的铁箱里有一封信,恐怕就是关于任老伯所说翡翠匣的来历,你看什么时候我们在一起拆开看。”
冯瑶琪想了一下,摇摇头说:“我真的很想去解那件翡翠匣上的谜,只是我老妈现在管得我很紧,恐怕在一两个月里不会放我出去,再说梦里的事真假难辨,已经把我弄得晕头转向,任老伯的信还是以后再看吧。”
冯瑶琪知道自己短时间内促不了门,与其对翡翠匣牵肠挂肚,还不如索性不去想。
听冯瑶琪又提到梦,安子奇对她看看,考虑是否该把所梦见的告诉她,想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冯瑶琪已经说了暂时把任老伯嘱托的事放一放,梦还是以后对她说。
冯瑶琪见安子奇看着她,脸突然红了,低声说:“那个梦真奇怪,以后讲给你听。”
彼此都没有说梦,两人走出咖啡馆。
回到银山别墅,宠物店的老板已经把狗屋送来,坐在狗屋旁等冯瑶琪回来,见到冯瑶琪马上说:“冯小姐,你这狗真了不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獒犬,是哪里弄来的?”
冯瑶琪笑而不答,唤过彼得,试着让它进去,见狗屋大小合适,才说:“你看彼得该怎样美容?”
宠物店老板摇头说:“獒犬不需要美容,你看它毛滑光亮,就是要这凶猛劲,冯小姐只要每天给它洗个澡就可以。”
接过宠物店老板办的狗证,没等冯瑶琪付钱,宠物店老板就告辞,还连声说:“钱不急,等以后再说,冯小姐若是需要狗粮,打个电话我就送来。”
安子奇抚摸彼得的脑袋,有点担心地对冯瑶琪说:“我看你家里人都十分害怕彼得,搞不好会……。”
冯瑶琪知道安子奇的意思,摆摆手说:“这你不用担心,你又没有住处,彼得我不养,难道你去养?放心,以后会喜欢的。”
坐在客厅沙发上,冯瑶琪舒适地摇摇身子,转头问:“我看你还是先找个工作,等有了工作经验再去办厂。你在大学是读的什么专业?”
“我能读什么好专业,那个时候只想有张大学文凭好听,再加上少年不知愁滋味,在大学里捡了一个最容易混的专业历史系,随便糊弄一下就毕业了。”
“你真是历史系的?我和你算是半个同行,是文学系的。过去看到张爱玲的小说,觉得自己也行,也能做个女作家,就冒冒失失读了文学系,等写论文的时候才知道根本就没有写小说的细胞,更不用说去做记者。结果也只好胡混,争取将来做个胡混家。”
冯瑶琪刚才还豪气万丈想帮安子奇办厂,想到自己学的专业就泄气,早知道就该去学管理,哪怕是经济也好,总比没有用的文学强。
门外汽车喇叭响起,过一会冯承健和冯太太走进来,安子奇忙站起来,冯承健笑着对冯瑶琪和安子奇说:“晚上去皇家酒店,算是我对子奇的致谢。”
第十三章 酒宴新贵醋难禁
冯承健和冯太太坐黑色劳斯莱斯,安子奇坐上冯瑶琪开的白色豪华本田,两辆车朝皇家酒店开去。
父亲能设宴招待安子奇,冯瑶琪感到很开心,见安子奇还是那身便装,便特意更换了一套相当素雅的服装,惹得冯太太直朝冯瑶琪翻眼睛。
车到皇家酒店,在服务员的引领下从贵宾电梯直上酒店最高层,位于三十三层上的旋转餐厅。
一个相貌英俊,穿着入时的青年等候在包厢门口,一见冯承健,马上就迎上来说:“冯叔叔好,阿姨好,你们怎么来的这么晚,我已经等了很长时间。”看到冯瑶琪在后面,马上过来说:“琪琪,你出去旅游也不告诉我一声,害得我担惊受怕,回来也不打个电话给我,我成天在想到哪里去接你。”
冯瑶琪看到那个青年,不觉一怔,马上笑着说:“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用得着人来接,本来是想叫你一起去旅游的,可是受不了你整天挂在嘴上的商业经济,只好一个人溜出去。”说罢,悄悄在冯承健耳边问:“老爸,你怎么把他也叫来了?”
冯承健没有理睬冯瑶琪的话,笑着把安子奇领到那个青年面前说:“来,我来介绍一下,这是琪琪的男朋友,叫刘兴泉。这是琪琪在旅游路上结识的,叫安子奇,今天的酒席就是为安子奇办的。”
刘兴泉听到安子奇是琪琪在旅游路上结识的,脸马上就沉下来,呵呵笑了一下,握住安子奇的手说:“幸会幸会,琪琪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安先生在哪里发财?”
安子奇刚才见到刘兴泉的模样,马上就猜到是冯瑶琪的男朋友,冯承健特意在今天的致谢酒席上把刘兴泉叫来,显然是想让自己知道冯瑶琪是有男朋友的。冯承健的举措自然无可厚非,父母都是爱子女的,冯瑶琪是她父母的掌上明珠,她父母当然为冯瑶琪操心。只是这种行径过于急促,自己到冯家不过才一天,用得到马上这样做?
因为不知道刘兴泉与冯瑶琪的关系发展到何种程度,安子奇也不想轻易评价刘兴泉,不过从冯瑶琪能独自去贵州旅游,可以看出两人关系远未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安子奇无意加入冯瑶琪与她男朋友的关系,也轻轻握了刘兴泉的手,笑着说:“刘先生满面红光,定是春风得意。我只是出门打工的乡下人,哪里会发财,能吃饱就不错了。”
听到安子奇自称是打工的乡下人,刘兴泉像是受到侮辱似的皱起眉头,马上又笑着说:“打工好,深圳要不是靠民工,哪里会有现在的繁荣,民工了不起。”抽回手的同时掏出手绢偷偷擦了几下,随手扔在地上。
冯瑶琪朝刘兴泉狠狠瞪了一眼,也不睬刘兴泉,招呼安子奇坐在她旁边。
服务员为每人斟上酒,冯承健举起酒杯说:“今天是我冯家为感谢安子奇在旅游路上帮助琪琪特意举办的酒席,我在这里再次对子奇表示感谢,子奇如果有什么要求也可以说出来,我能办的尽量办。”
刘兴泉有些吃惊,连忙对冯承健说:“冯叔叔,你刚才说安先生在琪琪旅游路上帮助过琪琪,到底是什么帮助?值得办酒席感谢?”
冯太太抢着说:“琪琪在路上遇到强盗,幸亏子奇把强盗赶走。要是你跟琪琪一起去旅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子奇帮了琪琪,我们当然是很感激的。”
刘兴泉斜眼瞄了安子奇一眼,站起来举起酒杯对安子奇说:“安先生,我为琪琪脱险敬你一杯。想不到你还是英雄豪杰,实在让我佩服。不知安先生是如何赶走强盗的,安先生又是怎么会知道有强盗的?”
这明明是挑衅,甚至可以说成是漫骂,安子奇把酒杯往桌子上一放,想站起来回驳,冯瑶琪悄悄拉了他的衣角,安子奇回头看看冯瑶琪有些变色的脸,忍住气说:“我算什么英雄豪杰,只不过碰巧琪琪身边没人保护,才让强盗钻空子。可惜当时刘先生不在现场,要不刘先生肯定也是英雄豪杰。至于我怎么知道那是强盗的,我给刘先生一个地址,刘先生要不要赶去问问?”
冯瑶琪见两人斗嘴,生怕父母不高兴,马上举起酒杯说:“你们不会说些别的,就知道强盗强盗,难道我遇到强盗,你们都很开心是不是。来,大家喝了这杯酒,不准再提我遇到强盗的事。”
冯承健也觉得刘兴泉说话过于露骨,马上举杯招呼说:“琪琪遇到的倒霉事,说了也没有什么光彩的。还是喝酒,子奇,我敬你一杯,表示我的感激之情。”
安子奇不屑与刘兴泉斗嘴,既然冯瑶琪和冯承健都来打圆场,也就端起酒杯,朝大家虚举一下,一口而尽。
冯承健朝刘兴泉看了一眼,慢悠悠地说:“兴泉,听说你父亲在筹建新的公司,会不会让你去管理?”
刘兴泉没有回答冯承健的话,而是满面笑容对着冯瑶琪说:“琪琪,对不起,你遇到强盗,我担心都来不及,怎么会开心?安先生能仗义救人,我是感谢他,改天我也办酒席请他。”这才转脸对冯承健说:“冯叔叔,你是知道我的,我MBA还没毕业,那有心思去管新公司。我父亲说明年让我担任多仁公司的经理,到时冯叔叔要多教教我。”
“你父亲是业界的高手,哪里还用得到我来教,兴泉,我与你父亲都老了,跟不上现在的形势,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说不定到那时,我还要来请教你。”
冯承健和刘兴泉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商界的话题,冯瑶琪看看安子奇,见他脸色平静,正在慢慢品尝美酒佳肴,生怕他误会是故意冷落,便俯在他耳边轻轻说:“他们说的都是深圳企业家的情况,你多听听,以后办厂也好借鉴。”
安子奇不以为然,摇摇头又对冯瑶琪笑笑,依然低头喝酒吃菜。其实安子奇心里很清楚,冯承健和刘兴泉的对话就是讲给他安子奇听的,不是传授经验,是在安子奇面前炫耀,目的是让安子奇明白,他们不是一个阶层的。
冯瑶琪见冯承健和刘兴泉说个没完,忍不住对父亲说:“老爸,你说今天是为了感谢子奇,可你们怎么偏谈些什么公司,也不怕冷落了客人。”
冯承健马上举杯:“就是,我怎么与兴泉谈到企业,就忘了子奇,来,子奇喝酒,吃菜吃菜,这是正宗的港菜,要趁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