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在自贡的殷小山竟然也会就地等候六十年,应该也是一个不可想像的事,就那个翡翠匣,他殷小山只是见到,连手都没有摸过,居然会想六十年?按殷小山在自贡有如此众多的门徒,难道一个没有希望得到的翡翠匣,能使得他等候六十年?
任老伯临死前给冯瑶琪一串翡翠项链,给他安子奇一只梳妆匣,里面是一些珠宝。安子奇没有仔细察看过珠宝,只知道这些珠宝价值上千万,任老伯的家人恐怕都是身价非凡的大富人,就从任芸韵留在小洋楼的衣服就可以知道。任老伯既然让他寄信给任芸韵,为什么没有让任家的人感谢他,而要把如此价值的珠宝留给他,到底是为什么?
随同翡翠匣一同存放在铁箱里的书和那封信,安子奇也没有翻过,除了觉得那封信没有收信人感到奇怪外,还不知道那几本书到底是什么书。不过从把书和翡翠匣放在一起,说明肯定不是普通的书。想到这里,安子奇自敲自己的脑袋,真是糊涂,竟然不会早点去翻那几本书,说不定书里有答案。
安子奇再也躺不住,赶紧从浴缸里起来,穿上衣服后便拿着银行金库的钥匙往银行走。
银行的工作人员还是挺认真,查对了密码和凭证后,放安子奇进入有着几十公分厚的铁门里的保管室。安子奇用钥匙打开标有号码的铁抽屉,取出里面存放的东西,将东西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一件件仔细看。
打开那只紫檀木箱,里面的荷叶翡翠匣顿时放出幽幽绿光,安子奇轻轻抚摸翡翠匣,再一次仔细查看,除了心里对翡翠匣的珍贵和神秘加重,没有找到其他的新发现。想到在贵州做的那个梦,安子奇沉思:如此奇怪的梦,究竟是翡翠匣引起的,还是本来就该做这样的梦?可是冯瑶琪也说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当然是什么她没有说,可能也与翡翠匣有关,可当时能做梦,为什么现在同样抚摸翡翠匣,却没有任何反应?
真是个谜,等哪天见到冯瑶琪,一定要问清楚她究竟是做的什么梦。想起冯瑶琪,安子奇心里还是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也不知道冯瑶琪现在究竟怎样?除了每隔三四天相互发一个短的不能再短的短信,相互问声好,其他没有什么联系,就连这次上四川,安子奇也没有对冯瑶琪说过,其实还是怕她担心。
把翡翠匣放好,关上紫檀木箱,安子奇便打开那只梳妆匣。翻看了里面的珠宝和书信后,还是决定把梳妆匣带回去好好看,在这银行的金库里,还要提防别人偷窥,再说金库的环境也不是思考的好地方。
把紫檀木箱依然放入铁抽屉锁好,将梳妆匣放入随身带的皮包,安子奇检查了铁抽屉,确信一切都锁好,才离开银行。
到旅馆,关照服务员不要来打扰,便锁上门,将梳妆匣里的珠宝和书信都取出放到写字桌上。
这就是任老伯留给他的全部东西,安子奇先不去看它们,而是手托着下巴静静地思索,任老伯留下这些东西,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果没有与冯瑶琪一起遇到任老伯,任老伯也会因伤重而死亡,那么这些东西会有怎样的结果?是由任家的人来收取整理,还是任老伯另有传人?如果任老伯另有传人,那么为什么任老伯在临死前却把这件事托付给自己和冯瑶琪,而不是让自己与冯瑶琪转达对传人的托付?任家的人除了任芸韵,其他的都没有见到过,虽然任芸韵口上说任家的人对任老伯选择接班人没有看法,可是这是任芸韵的意思,还是任家所有人的共同想法?就算任家再有钱,可是任老伯留下的珠宝绝不是小数,任家的人真的是那样无所谓?
任老伯孤身住在身上,家里其他人也都不是普通人,任老伯身边应该不缺钱,要感谢他和冯瑶琪,完全可以用现钱或者存款,却根本就没有提起过钱,偏偏要用虽然价值巨万的珠宝来酬谢,难道任老伯不知道珠宝虽然珍贵,可在没有变换成钱的时候,是中看不中用的。
那些书信也是一样,一封信已经看过,说的是骆兴林如何带着翡翠匣逃出来,其中也颇有疑点,只是安子奇一时还理不出来头绪。那封给梅竹先生的信,梅竹先生到底是谁?事关任老伯的机密,安子奇并没有对任芸韵说过梅竹先生的信,可是任芸韵说她的二爷爷三爷爷都健在,任老伯为什么没有留下给他们的信,却偏偏留下没有地址的交梅竹先生的信。想来梅竹先生定是任老伯的刎颈之交,才会在放翡翠匣的铁箱里留下给他的信。
书也是这样,究竟有多少人知道任老伯有书留下?任芸韵知道还是不知道?把书同翡翠匣一起放在铁箱里,是说明书的重要,还是书中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安子奇不愿再思索下去,光是这些就够想一辈子的,还是等以后再慢慢想。
桌上的东西安子奇先从小的看起,把珠宝都拿到面前,开始一样一样仔细观看。那件蓝宝石的项链已经在贵州就仔细看过,当时只觉得这项链必定十分珍贵,光是蓝宝石就有几十克拉重,项链是用白金和黄金打成扁平状,除了镶嵌蓝宝石,还用细钻和红宝石镶出图案。安子奇过去也见过不少的红蓝宝石的项链,跟眼前的这根相比,不要说是宝石的大小,就是做工也远远不能相比的。安子奇认为这根项链应当是十九世纪由欧洲制作的,想到任老伯信中所说骆兴林是清朝四川总督骆秉章的后代,骆兴林拥有这根项链是理所应当的。特别是骆秉章剿灭石达开,这项链完全有可能是石达开留下的。
其他的有一只宝石镶嵌的手镯,精巧的工艺和精美的花纹,也是现代浮躁社会所无法比拟的。
余下还有三只宝石戒指,与项链一样,都是十九世纪欧洲流行的,虽然宝石都不是巨大,可项链、手镯和戒指,文物的价值肯定远远大于宝石的价值。
最后还有一只戒指,安子奇拿起倒是觉得万分奇怪,不是奇怪这戒指是如何如何值钱,而是这只戒指实在是不值钱。安子奇不明白任老伯怎么会把这样的一枚戒指与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放在一起,难道这戒指同样有着显赫的身价?
戒指是铁的,呈黝黑色,隐约的斑斑锈迹,暗示这戒指已经有相当长的历史。戒指虽然是铁的,做工却是极其精细。戒面是一只虎形怪兽,须毛笔竖,神态凶猛。虎形怪兽脚下隐隐有几个小字,因为实在太小,安子奇睁大眼睛也没看清是什么字。从铁戒指的外形看,显然是中国古代的,在一堆外国的首饰中混杂一只中国古代的铁戒指,实在是不伦不类。
安子奇将戒指朝左手手指上试戴,想不到大小正合适,又把戒指取下,才发现戒指的背面也有字,同样是因为字太小看不清。安子奇决定过会就去买个放大镜,一只奇怪的铁戒指,上面还有字,说不定还真的是秘密。
既然铁戒指大小合适,安子奇也就戴在左手上,然后把珠宝都收起,依然放进梳妆匣里。
总共是两封信,一封已经看过,另一封就是交给梅竹先生的。信封里只有薄薄的一张纸,安子奇不知道任老伯会在这张薄纸上写什么,既然信收藏得如此的郑重,肯定里面写的是非常秘密的事。安子奇不知道梅竹先生到底在哪里,也不敢拆开信来看,生怕万一在某种巧合中遇到梅竹先生,这信就没法交了。不过安子奇心里还是盼望任老伯在信里写上请梅竹先生帮助的话,从常理推算,这梅竹先生肯定不是普通人。
把信放好,才拿起任老伯留下的书。书一共是四本,都是黄黄的旧抄本,随便拿起一本,就见封面上写着三个字:天龙形意拳。安子奇一见大喜,自己正好在苦恼没有防身的功夫,任老伯留下的竟然是拳经,实在是太好了。
书是旧时的折页装订,已经相当陈旧,安子奇小心翼翼翻开书,泛黄的书页布满斑斑点点蛀洞,不知是这书保管不好,还是年代久远的必然现象。书是用毛笔抄写的,还画着一幅幅粗糙的图像。不过书中写意思的安子奇是看不懂,什么“下盘之门户在膝,宜平分内里,不可外开。若开足尖亦开,下盘必不密矣。”什么“凡人之立势,有前有后,有左有右。前后左右,而直攻之谓之正;前后左右,而没攻之谓之奇,遇正则力健者矣。”
安子奇看了一会,实在觉得像是看天书,自忖没有行家辅导,根本就不可能学会这书中的拳术,只好心灰意懒地把手中的书放下,又去翻另一本。
这一本封面上写着:天波九龙棍。翻开书,里面与第一本一样,不同的是画面由拳术改成棍术,写的字照样是文理不通。下一本是写着什么武当养生功,翻开书页,更是连图画都没有,只有没有标点的文字,连读都读不通。
连续三本都是这样,安子奇已经没有信心去翻第四本。心里想,这拳经棍术要是落在一个精通武艺的人手上,必定是把它当成至宝,要不任老伯也不会把它们与翡翠匣放在一起,可惜自己虽然小时候也练过什么弹腿冲拳八卦掌,可那都是跟着师父就这么练,师父哪里说过还有什么拳经,更不要说是养生功。
安子奇一边叹息自己不是这块料,一边还是翻开最后的那一本,反正都要看,不如就翻个彻底。谁知翻开这本书,里面竟然连一个字一幅图画都没有,连翻几页都是如此。安子奇觉得奇怪,翻过封面看,封面也是一个字没有,整本书就像是传说中的无字天书,没有字,没有画,甚至连指甲刻画的印子都没有。
难道这是任老伯把一本还没有写字的装订纸错放到铁箱里?想来应该不会,铁箱里的东西必定是任老伯千挑万仰来的,绝无可能会把一本没有字的废纸错当成宝贝。
安子奇不相信书上会没有字,仔仔细细把书从头翻到底,结果确实是没有字,可以说没有任何有人作上标签的地方。在实在太不能理解了,难道真的是无字天书?安子奇再认认真真地翻一遍,结果只好死心。
把所有的东西都放进梳妆匣,手摸着梳妆匣上镶着螺鈿图案的匣盖,安子奇盘算究竟从这些东西中看出什么。
那些珠宝当然是值钱的,问题是为什么会混杂着一枚铁戒指,而且这铁戒指相当古老,看上去又有些神秘。难道任老伯就是为了让自己拥有这枚铁戒指,才会和珠宝混杂在一起?如果不是,价值巨万的珠宝和铁戒指又是为何同在一处。
拳经棍术和养生功当然是武学家的宝贝,可没人教就不可能学会。任老伯按说不会没有考虑这点,会不会是让找梅竹先生,为的就是这武艺书?
可惜冯瑶琪不在这里,否则凭冯瑶琪的聪明,肯定会比他想的更多,也许能看出无字书的奥秘,当然任芸韵也行,不过安子奇决定还是暂时瞒着任芸韵,这毕竟是她爷爷留下的,她爷爷没有留给她或是任家其他人,总会是有原因的。
多想也没用,不明白终归是不明白。安子奇把梳妆匣收到背包里,见天色尚早,想到那只铁戒指上还有字没有辨出,就背着背包准备上街去买放大镜。
还没走到门口,手机就响了,打开一看,原来是冯瑶琪发来的短信,短信上说:遇到一件比较重要的事,短信上无法说清,已用电子邮件发给他,同时附上电子邮件的地址和密码。
安子奇自从离开家乡后,就再没有用过电子邮件,因为没有人可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