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小燕子没办法说话了,咿咿晤晤,瞪大眼睛,在床上徒劳的挣扎。其实,这个
时候,永琪和箫剑早已跟踪到了这家客栈,只是不能行动。两人忍耐到夜静更深,
永琪和箫剑察看过了军情,彼此在院子的一角汇合。“情况不妙!初步研究,敌人
大概有二十几个,个个都是高手!小燕子被囚在楼上第二间,手脚都绑著,有十几
个人把守,门里门外都有!恐怕我们两个人,想要救出小燕子,不太容易!”永琪
低声说。
“不要急!”箫剑转了转眼珠:“你猜怎么?我们又回到这个红叶镇来了!”
“红叶镇又怎么样?”永琪不解的问。
“红叶镇……有我最深恶痛绝的一样东西!现在是‘非常时期’,谈不上江湖
规矩了!永琪,我们去找那两个‘香炉’,借点儿东西!”箫剑就拉著永琪,往外
一奔。
所以,那个张全和魏武,真是遇到克星了。
深更半夜,“砰”的一声,房门碎裂开来。
永琪和箫剑拦门而立。永琪大叫:“张全!魏武!老朋友又来了!”两个老板
跌跌冲冲的从里面奔了出来,睡眼朦胧的。
箫剑气势凌人的喊道:“两个香炉,你们还活著呀?我们又来帮你们供菩萨了!”两人抬头一看,吓得双膝点地,簌簌发抖:“哎哟……你们怎么又来了?”张
全苦著脸喊。
“小的是狗……小的宁愿吃屎,不能再当香炉了!”魏武立刻磕头如捣蒜:“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高拾贵手啊!”永琪往屋里一站,厉声喊:“把你们的薰
香,全体拿来给我!”“没有了……没有了……上次给你们用完了!”两人发抖说。
“胡说八道!你们拿不拿?不拿,我自己找,找到了,这次用你们的眼睛当香
炉!”箫剑说,满屋子张望。
“我拿!我拿……可是……可是……”张全简直快哭了。
“拿来就对了!”永琪大吼:“我们不是用来对付你们的!乖乖拿出来,就饶
了你们!”两人不敢不拿,屁滚尿流的、连滚带爬的找来一盒薰香。
“都在这里了!一根都没有剩!全体在这里了!”永琪劈手夺过薰香,瞪著两
人,指著他们的鼻子骂道:“你们绘我听著!从此不许摆赌场,不许干骗人的勾当
,不许偷鸡摸狗用薰香!我们会像影子一样的跟著你们,下次再犯在我们手里,把
你们的七孔里全插上薰香!我们说到做到!滚!”永琪踹翻了两人,和箫剑转身。
迅速的消失了踪影。
两人还跪在地上发抖。
结果,李大人和他的官兵,这晚全部睡得昏死过去了。
小燕子当然也被薰香薰昏了。永琪和箫剑破窗而人,永琪直奔小燕子床前,用
匕首挑断了捆绑的绳子,掏出她嘴里的帕子。小燕子依旧昏睡不醒。
“我们快走!”
永琪忙中仍有阿哥气度,说:“把薰香灭掉,不要让这些‘钦差大人’受伤了!”
箫剑急忙熄灭了薰香。
永琪扛起小燕子,箫剑打开房门,三人迅速的溜至于尔康和紫薇,开始度过他
们生命中最漫长的一夜。
紫薇一直昏睡到深夜。小二送来了刚熬好的药,大夫叮嘱要趁热喝。尔康只得
很不忍心的去叫醒她。
他轻轻的摇著她,低唤著:“紫薇!醒一醒!该吃药了!吃了药再睡!醒一醒!紫薇……紫薇……”
紫薇从睡梦里陡然惊醒,一跃而起,紧张的喊:“有人来抓我们了…金琐……
小燕子……快逃呀……”
尔康赶紧用胳臂圈著她,摇著她,安慰著她:“没有人来抓你……不要怕,我
在这儿!我在这儿!”紫薇睁开眼睛,范然四顾。
“金琐……小燕子……”
“她们两个还没有消息,可是,永琪、箫剑也没出现,柳青柳红也没找来,他
们一定追踪而去了……我想,她们会平安的!你不要一直挂念著她们,快把药吃了!你现在觉得怎样呢?”紫薇眨眨眼睛,觉得眼前一片黑沉沉。她用手摸索著尔康
,依偎著他。
“我梦到我们都被抓回去了。我梦到断头台“没有断头台!那是梦!那是梦!”尔康吻了吻她的额:“来!我们吃药!”
紫薇依偎著他不放,四面张望,迟疑的问:“天已经黑了?”“是!已经三更
天了!你睡了好一会儿。我看你睡得沉,没有叫你!”尔康把她轻轻拉开。让她坐
在床上,身后绘她塞了枕头棉被:“你坐稳了,我喂你吃药!”尔康端了药碗过来
,吹著。
紫薇感到有些奇怪,东张西望的说:“天这么黑,你怎么不点灯呢?害怕别人
发现我们吗?”尔康的心,略的一跳。他瞪著紫薇,害伯的、怯快的问:“紫薇…
…你……你说什么?”“你不点灯,我看不到,怎么吃药呢?还是点一盏灯吧!”
尔康那狂跳的心,顿时往地底配去。他眼睛都直了,看看桌上的灯,再看看紫薇。
手里的药碗,不禁震颤得泼了出来,汤匙和碗碰得叮当肉。尔康抖著手,放下药碗
,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紫薇惊觉到什么,伸手摸不到尔康,著急的问:“尔
康,你在那儿?”尔康看了她半晌,颤抖的伸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摇晃,她挥然不
觉。
尔康整个人惊跳起来,激动的减:“老天!不要…不要!”尔康一喊,吓得紫
薇直跳起来,喊:“尔康……怎么了?尔康……”她仰手揉揉眼睛,惊恐起来:“
尔康……”
尔康扑了过去,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颤声的喊:“紫薇……我在……我在…
…”他心慌意乱的看著她:“紫薇……你睁大眼睛,看看我!”紫薇睁大了眼睛,
突然明白了,恐惧的四望著。
“你有点灯,是不是?我看不见了,是不是?”她一惊,挣开了尔康,赤足跳
下地,歪歪倒倒的往前冲去:“桌子……桌子在那里?灯在那里?尔康……尔康…
…”她撞到椅子,椅子翻了,紫薇放声惨叫:“哇……我看不见了!哇……”
尔康扑了过来,一把蒙住她的嘴,惊颤的说:“不要叫!当心把敌人叫来,我们
现在四面楚歌……”他心中痛极,把紫薇紧紧抱住:“不要急,可能只是暂时性的
,我去多点两盏灯,把房间里弄亮一点!不要害怕,你有我……知道吗?你有我…
…”
尔康说著,把她抱到床上去。紫薇怔怔的坐在那儿,被这个事实惊呆了,几乎
无法思想了,缩在床里,动也不动。
尔康奔到门边,对外喊:“小二!给我多拿几盏灯来,越多越好,如果灯不够
,就给我拿些蜡烛来!快!”小二把店里所有的油灯和蜡烛都拿来了。尔康就开始
疯狂一样的点灯点蜡烛,在窗台上,柜子上,茶几上,到处都燃著油灯和蜡烛。他
再用颤抖的手,点燃了许多蜡烛,放在桌上,把一张方桌,变成了一个百烛台,上
面竖立著几百支蜡烛。他一面点蜡烛,心里,在默默的、无声的、狂乱的祈祷:“
皇天菩萨!我福尔康一生没做过亏心事,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即使背叛了皇
上,也有许多许多的无可奈何!请你不要对我这么残忍……紫薇已经受尽身心折磨
,如果你再夺去她的眼睛,让她失去光明,你就太狠心、太无情了!我请求你,不要
这样……不要这样……”
他一面祷告,一面把那张点著好多蜡烛的桌子。
推到床前。
整个房间,已经被烛光照耀得如同白昼。尔康颤声喊:“紫薇!你看到烛光了
吗?”紫薇茫然的抬头,徒劳的观看,她闻到了蜡烛和火焰的气息,眼前,却只有
朦胧一片。她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沿颊滚落。她脆弱的说:“尔康……我好害怕
……我看不见……你为什么不多点几支呢?我什么都看不见!怎么会这样?”尔康
闭了闭眼睛,觉得自己的心,被四分五裂的拉扯,痛到极点。他睁眼,再看向紫薇
,看到在烛光照射下,紫薇那张恐惧的、脆弱的、无助的脸庞。他的心,就更痛更
痛了,他扑了过去,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不要紧!紫薇,勇敢一点!上苍存心要考
验我们……我们兵来将挡,水来士掩!明天一早,我就去请大夫,说不定那时候,
你已经看得见了!我不相信命运会对我们这样残忍……所以,请你也拿出信心来!
知道吗?”紫薇知道,自己失明了!她所有的勇气、乐观、雄心壮志,在这一刹那间
化为虚无。她眼泪一掉,崩溃了,用双手捶打著尔康的胸口,哭喊著说:“我不要
……我不要……如果我看不见了,我宁愿死,我宁愿不要活著!尔康……我不要啊…
…如果我再也看不见,世界对我还有什么意义呢?我看不到你,看不到你的脸,看
不到你的眼睛,看不到你看我的眼神……我不要……我看不到户户有花,家家有水
的大理!看不到我们梦里的世外桃源,看不到我们的幽幽谷……我不要……不要…
…”她哭倒在尔康怀里。
尔康紧拥著她,眼里,是一片潮湿,慌乱的说:“我现在就去请大夫!”紫薇
恐惧的拉住他。喊著:“不要离开我……我好怕……尔康,我真的好怕!我从来没
有这么害怕过……就算要上断头台,我也没有这样害怕过……”
“我知道!我知道!”尔康克制著自己那心痛心碎的感觉,拼命想安慰她,他
紧抱著她,一选连声的说:“不要怕!你还有我!有我啊!我们会把你治好的……
就算治不好,我也会当你的眼睛,当你的拐杖啊!”紫薇啜泣著,蜷缩在他的怀里
,从来没有一个时刻,这样的绝望和无助。尔康紧拥著她,也从来没有一个时刻,
感到这样强大的痛楚。一个失明的紫薇,好像一只剪掉翅膀的鸟,它还能飞吗?一
只不会飞翔的鸟,如何去找寻它的天空呢?尔康看著满屋子的烛火,在那儿烧灼垂
泪,他的心,就跟著烧灼,跟著垂泪。
这个漫漫长夜,尔康就守著紫薇,一任那点点烛火。为人垂泪到天明。
这个漫漫长夜,柳青也守著金琐。
金琐头上压著冷帕子。昏昏沉沉的睡著了。柳青坐在床前的椅子里打磕睡。
房门轻轻的推开了,柳红端著一个托盘,里面放著一些清粥小菜、包子馒头,
进屋来。柳青一个惊动,立刻醒了。
“来!吃点东西!她怎样?”柳青摸了摸金琐的额头,有些担心的说:“从夜
里开始,就在发烧。”
“我来照顾她,你吃点东西,去睡一睡吧!反正,她这个情况,我们想走也走
不了!好在,这个山坳里,也没有追兵找来,安全方面,大概还没问题!”柳青看
著金琐发怔。柳红不安的问:“怎么了?是不是情况不好?昨晚我已经帮她彻底检
查过了,虽然手脚都破了,好在只是皮肉伤,应该不碍事!难道还有别的伤吗?”
“没有!发烧是因为脚伤的缘故,可能会连续烧上好几天!”“怎么办呢?随身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