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追上紫薇,把要带给她的话带到!至于你们两个吗?我看,这青山绿水中,又
没有追兵,又安静……你们脚伤的养脚伤,手伤的养手伤,等到伤口都好了,再来
找我们吧!”
柳红说完,就一溜烟的去了。
留下金琐和柳青,依然互视著,两人唇边,都涌现了幸福的笑意。
这是金琐若干年来,第一次没有时时刻刻的想著紫薇。
紫薇经过了一番彻底的挣扎和思考,经过了整夜的辗转反侧,当新的一天来临
的时候,她已经想了很多很多,几乎把过去未来,全部想透了。她想过,如果从此
看不见,永远看不见,她要如何生活?想过眼睛复明的可能性,想过尔康,如果他
以后。要永远面对一个失明的自己,他们的爱,是不是经得起这么严重而漫长的考
验?她想得越多,心里越痛。但是,尔康那些剜自内心的话,宇字句句,烙进她的
肺腑。是的,她依赖他,她信任他,除了把这个无助的她,完完全全交给他以外,
她还能怎么办?紫薇虽然外表柔弱,在内心,却一直是个非常勇敢的女子。她思前
想后,比较定了。小燕子帮著她,梳洗了一番,换上一身干净衣服。她看起来好多
了,不像刚开始那样绝望了。
尔康和箫剑已经决定。不再等柳青柳红金琐,立刻动身去洛阳。动身以前,大
家又忙著去办一些采购的事。
尔康把客栈里的东西打包。他一面收拾东西,一面看著紫薇,眼神里带著椎心
的痛楚,勉强打起精神,说:“小燕子和永琪去买一些干粮,买一些日用品,我们
的东西,都在破庙里给人了!箫剑去结帐了!等到他们一回来,我们就上路!从这
儿到洛阳,只要翻过一座山,很快就到了。箫剑在洛阳住过,他保证,洛阳有很多
好大夫!所以。紫薇,你不要泄气,我们还是充满希望的!”紫薇坐在那儿,安安
静静,带著一股深思的神情,一语不发。
简单的行囊,很快就收拾好了。尔康走到紫薇面前来:“紫薇!你今天好一点
没有?你看看前面,那里是窗子,你能不能看到亮光?”紫薇抬头,“努力”的看
了看。
“看到什么吗?有没有模模糊糊的影子呢?看到我吗?有没有黑影遮在你眼前
呢?”尔康充满希望的问。
紫薇摇摇头,用手遮住了眼睛,困顿的说:“我只要‘****’的看,我的头就
好痛!”尔康一听,吓得面无人色。急忙蹲下身子,握住她的胳臂:“紫薇,不要
‘****’去看了!你尽量休息,能够睡觉,就睡觉。等一下我们就上车了,到了车
上,你什么都不要想,就蒙头大睡。只有睡够吃够,体才能和病魔作战!我等一下
去厨房里,帮你把大夫开的药再熬一碗,你先吃了再上路!”紫薇感觉到尔康的担
心了,她幽幽的问:“尔康……你好怕,是不是?”“是!”尔康的心一阵绞痛,
坦白的回答:“大夫说你脑子里有血块,我不知道那代表什么?也不知道血块化掉
没有?我……好伯,好担心,如果……如果……”他说不下去了,喉中硬住了。
“如果什么?你说!不要顾忌了!”“如果你还有更严重的问题,我真的接受
不了!我一直自认为是一个很勇敢的人,但是,跟你在一起,我才知道自己一点也不
勇敢!我好怕,紫薇,我真的好怕!这种感觉,在上次你夹手指之后,病得人事不
知的时候,我也曾经有过!”
紫薇震动了,伸手怯怯的摸著尔康的面颊,摸到他眼角的一滴泪,这就让她整
个人都惊跳起来。
“尔康,你哭了?你好怕失去我,是不是?”尔康低声的,心痛的,坦白的说
:“是!怕你会死,怕你会崩溃,怕你把自己封闭起来,怕你不要我,怕你消沉和
绝望……我真的怕极了!”
“我值得你这样付出吗?”她颤声问。
“我没有‘付出’,你早已是我生命的一部份,你痛,我也痛,你笑,我也笑
,你绝望,我也绝望!你把自己封闭隔绝,好像是把我的一部份从我生命中切除,你
能想像那个伤口有多大多深吗?”尔康诚挚的说。
紫薇被尔康深深的撼动了。她再深思了一会儿,忽然坐直了身子,把背脊一挺。她的脸上,又恢复了自信和勇敢,她坚定的、有力的说:“尔康!我想明白了!
记得,我们救苏苏的那晚,我跟你说的话吗?我告诉过你,有你在,我真的什么都
不怕了!天涯海角,跟定你了!现在,我虽然看不见了。我还有你!有你这么爱我
,这么要我,这么珍惜我!那怕是一个残破的我,你也把我看成珍宝!如果我再不
爱护自己,不振作起来,我就太辜负你了!尔康,你不要怕,我不会死,我要为你
好好的活著!我不再退缩了,不再要你去娶别人了,不再抗拒你了!那怕永远瞎了。也要做一个快乐的瞎子!我的眼睛瞎了,我的心,不能跟著瞎了!”尔康听到她
这篇话,真是说不出来的心酸和安慰,他的眼眶湿了,眼睛发亮,热烈的喊:“你
不愧是我的紫薇!能够听到你这样一篇话。我太感动了!”他把她从椅子里拉了起
来,拥进怀中:“紫薇,你的才气、你的善良、你的心胸气度,一直让我骄傲!但
是,现在的你,简直让我佩服!我福尔康何幸,能够拥有你!”紫薇含泪,凄然而
洒脱的笑了:“你说得好温暖,每一个字,熨贴到我的内心深处。我夏紫薇何幸,
能够遇到你!”两人就忘形的紧拥著,在巨大的痛楚中,去体会著彼此那深不可测
的爱。
大家不敢再耽误,立刻上路了。这次,永琪和箫剑坐在驾驶座上,驾著马车。
紫薇、小燕子和尔康在马车里。马车在蜿蜒的山中小径上走著。永琪不胜感慨,说
:“我们逃亡没多久,东西越来越少,人也越来越少,马也越来越少,盘缠也越来
越少……再加上紫薇的病,我真不知道,这样子走下去,何年何月才会走到云南?”“我们也不一定要去云南!”箫剑乐天的说:“只要没有追兵,可以随遇而安。
任何一站,都可以成为终站。盘缠越来越少,这是一定的事,我们走著瞧!这么多人
,难道还不能挣钱吗?至于柳青柳红和金琐,我想,吉人自有天相。他们一个都没
回来,证明柳青柳红已经追到金琐了,反正我们一路都留了暗号,他们应该会追上
我们!我比较担心的,还是紫薇的眼睛!好在,她自己已经想开了!她实在是个勇
敢的女子!让人不佩服都难!”车内,尔康搂著紫薇,坐在车里,恨不得把自己所
有的生命力,所有的爱,都注进她的血液里,给她力量和支持。小燕子拿著水壶,
一下子给紫薇倒水喝,一下子给紫薇绞帕子,殷勤照顾,嘴里不停的说著:“紫薇!你需要什么,就开口,我帮你拿,帮你做!那儿痛,也不要忍著,我们随时可以
停下来休息!我保证,你的眼睛一定会好!昨天晚上,我跟玉皇大帝商量了一个晚
上,求它让你好起来,它已经答应我了!”
“是吗?它怎么答应你的?”紫薇勉强提著兴致。
“我说:‘玉皇大帝,如果你不答应我,就让天不要亮,如果答应了我,就让
天会亮!’结果,天亮了!所以,你会好!”
紫薇噗哧一笑。
尔康看到紫薇笑了,感动得不得了,说:“小燕子,你真好!只有你,现在还
有办法让她笑!”小燕子看著二人,拼命想点子,要鼓起紫薇的兴致,就说:“紫
薇,我出一个谜语给你猜!什么动物站也是躺著,走也是躺著,睡也是躺著,坐也
是躺著?”紫薇认真的想了想,勉强配合著小燕子:“是不是蛇?”“你怎么一猜
就猜到了?”小燕子惊喊。
“我也出一个谜语绘你们猜!”尔康也努力振作著自己,要转移紫薇的伤痛:
“什么动物站也是坐著,坐也是坐著,走也是坐著,睡也是坐著?”“那有这种动
物?”小燕子一楞。
“是不是‘青蛙’?”紫薇笑笑,问。
“哇!原来是‘青蛙’!我怎么没想到?”小燕子喊。
“我也出一个谜语给你们猜!”紫薇知道两人的心意,也体贴的配合著:“什
么东西站也是在走,坐也是在走,睡也是在走,走也是在走?”小燕子又楞了:“
有这种动物吗?我不相信!”尔康看著紫薇,这样的紫薇,让他爱进心坎里。
他温柔的问:“是不是‘鱼’?”
小燕子跳了起来,大叫:“原来是鱼啊!我真笨!”车外,永琪和箫剑互视。
永琪惊讶的说:“他们还能在车里说说笑笑,实在不容易!”“这两个‘格格’,
都有她们独到的地方!即使在落难的时候,一个永远潇潇洒洒,笑口常开!一个百折
不挠,逆来顺受!真让我心悦诚服。”箫剑就深深的看著永琪,认真的问:“永琪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我们弄到现在这个地步,你坦白的告诉我,你还认为你的阿
玛,是个‘仁长江’吗?”永琪一征,脸色严肃的想了想,正色的回答:“是的!他
是个‘仁长江’!”
“你不恨他吗?他要砍两个格格的头,再一路追杀我们!他还算‘慈父仁长江’?”
“他已经尽力而为了!他一直是个‘慈父仁长江’!我们没有做到‘孝’,也没有
做到‘顺’!一再忤逆他,做些他不能承受的事。我们在责备他以前,也应该自我检
讨。他定了很多规则,不能否认,我们‘犯规’了!他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他是一
只老虎!我们要在老虎的嘴里拔牙齿,就不能怪老虎咬我们!”箫剑一楞,不能不
用另一种眼光,深深的打量著永琪。
永琪嘴里的“仁长江”和“老虎”,这时正在慈宁宫里大发雷霆。因为两个大臣。正在回报追捕永琪等人的经过:“启禀皇上!李大人连夜快马加鞭赶回来报信!因
为不敢伤人,所以顾此失彼。抓到了两位。又被她们逃掉了!”“什么叫做‘抓到
了,又被她们逃掉了’?”乾隆皱著眉头急问。
太后和晴儿站在一边,两人都全神贯注。
“启禀皇上,那位还珠格格花招实在太多,我们防不胜防!她身边全是一等一的
武功高手。这还不说,他们还会用**香!我们已经活捉了还珠格格,可是,半夜
三更,她的同伴把所有的人全部迷昏,把格格再度劫走!”李大人诚惶诚恐的说。
“**香!这种下三滥的方法,他们也用!”乾隆大惊。
“臣有亏职守,罪该万死!”“你们这么多的高手,抓到了人,还让她们逃走?”乾隆怒气冲冲的喊:“你们气死朕了!现在,他们往那个方向去了?你们有没
有继续追踪呢?”“回皇上,我们已经以白河镇为中心点,四面八方派人去搜查了!只要发现踪迹,马上围捕!现在,他们已经损兵折将,马也丢了,一定走不远,
臣恳请皇上再给臣几天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