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她的缺点就是她的优点吗?何况……”他低声的、警告的说:“你造成裂痕
,不怕别人去补空吗?那个箫剑,可是个太大的威胁!”尔康这几句话,打进了永
琪内心深处。他大大一震,心里的隐忧,更加浓郁了。
小燕子夜卧室里,是越想越气,她****的踢门。
踢桌子,踢椅子,踢一切可踢的东西。一面踢,一面骂:“把我看得这么扁…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还说要为我做一个全新的永琪,不再要求我!都是废话!都
是谎话!还说我‘偷抢拐骗’,他才‘偷抢拐骗’!他拐了我,骗了我!”“这可有
点冤枉永琪了’!他为了你,什么都不要了!抛弃了阿哥的身份,抛弃了荣华富贵
,抛弃了皇阿玛,说不定还抛弃了整个江山!这么深刻的感情,被你一下子就否决
了,我才为永琪喊冤呢!如果他是‘拐你’,他可赔本赔大了!”紫薇说。
“你当然帮他说话,他是你的哥哥!”小燕子气呼呼的喊。
“他是不是我哥哥,我已经不知道了!你才是我真正的姐姐呢!我不会偏他,
欺负你!自从我们和他认识。我看著他从一个可以呼风唤雨的地位,走到今天要去
卖艺讨生活的地位……对他真的充满了佩服!他为你做的一切,你不领情,我领情!
你不感动,我感动!他的牺牲和付出,实在不是一点点!这种男人,珍贵得人间少
有!只有你,人在福中不知福!”
“你还帮他?你还敢帮他?你刚刚看到他那个样子,听到他说的混帐话了!你
怎么还帮得了他?当著箫剑,他就把我贬得一钱不值!我们去卖艺,他躲在人群里
,好像他多丢人似的,我已经生气了!回到家里来,他不道歉,还在那儿凶我!我决
定了,从今天起。我跟他绝交!”
“什么绝交?”紫薇赔笑的说:“怎么绝交?我们这一群人,谁都离不谁,你
亲口说过。我们是一家人,有头一起砍。有血一起流!这么深厚的感情,怎么可能
绝交?”“那……我不跟他说话,可以吧?”“可以,当然可以!”紫薇长长一叹
“可怜的永琪!”“他可怜?他有什么可怜?”小燕子吼。
“离开了金窝银窝,跟你来睡稻草窝!明明是个阿哥,要他去向他的百姓伸手
,他伸不了手,你非但没有同情他,还把他骂得狗血淋头!最可恶的是……”
“谁最可恶?谁最可恶?”小燕子睁大眼睛。
“当然是你可恶……”
“我可恶?我什么地方最可恶?”“如果你是永琪,永琪是你,箫剑是个姑娘
,你会怎么样?”紫薇低声问。
“什么意思?”小燕子听不懂。
“我还记得采莲事件,一个采莲跟著永琪骑骑马,有人会气得鼻子里都冒烟?
这个箫剑,能文能武,风度翩翩,总抵一百个采莲吧!”
“什么意思?箫剑跟采莲有什么关系?八杆子也打不著!”小燕子还是听不懂。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紫薇只好对著她明说了,喊道:“永琪吃醋了?就
是这个意思,你整天跟箫剑混在一起,有没有想过永琪的感觉?”小燕子张大了眼
睛,恍然大悟,惊住了。
“可是……可是……箫剑是我的‘哥们’!”
“对啊!当初,那个采莲,可连一个‘姐们’都不算!”小燕子怔住了。半晌
,仍然气呼呼的吼道:“我才不相信什么‘吃醋’,就算他淹死在醋缸里,也不能
说我是‘偷抢拐骗’!他用了这四个字来说我,我就再也不能原谅他了!气死我了!
气死我了!气得我胃病!我不要呆在家里,我出去了!”“你要去那里?”紫薇一把
拉住她。
“不要你管!”小燕子就奔进厨房,找了一把斧头,她扛著斧头,穿过客厅,
准备出门去。
紫薇著急的追在后面喊:“天都快要黑了,你带著一把斧头出去,要干什么嘛?不许去!”坐在客厅里谈话的永琪和尔康,不禁一惊。小燕子扛著斧头,往大门
冲去:“谁都不许管我。我高兴干嘛就干嘛!”“小燕子!你去那里?”尔康急忙
问。
“我去山上砍柴!”小燕子头也不回的说。
尔康飞快的站起来,一拦。
“你去什么山?那座山?”“管他那一座山,我看到山就上去,看到木头就砍!”“不行,”尔康笑著:“山上有老虎,你一个人去砍柴,不大安全!而且,这
个洛阳城,有很多柴,我们去买就可以了。那里用得著上山去砍?”“少爷!‘买
’要用钱!”小燕子大声喊:“我们连街头卖艺,都被说得那么难听,有人高贵得
不得了,这个也不能做,那个也不肯做,我看,我们迟早会一毛钱都没有!不能赚
钱,只好砍柴!”
永琪呆呆的坐在那儿,扳著脸不说话。
“那……我们要吃饭的时候,是不是先去插秧呢?”尔康问。
“反正,我要去砍柴!”小燕子一扬脑袋:“你让开,我出去了!”
尔康拦门而立,赔笑说:“你带著一肚子的气去砍柴,等会儿柴没有砍到,砍
了人怎么办?”“我去砍柴,怎么会砍到人呢?你烦不烦呀?你管紫薇就好了,管
我干嘛?本姑娘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谁也拦不住我!”紫薇赶紧奔过去,推了永
琪一下。
“我看,你跟她一起去砍柴好了!”
“谁要他跟我一起去?”小燕子大声喊:“他那么高贵,那里是砍柴的料?最
好坐在家里。等小顺子。小桂子来侍候!等宫女们拿著点心。排著队送到嘴边来!”永琪一唬的站起身来,吼著说:“到了这个节骨眼,你还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这
两年来,什么不能做、不该做的事,为了你,我算是做全了!最后,还换来你的冷
嘲热讽!不是我高贵,是我笨!”小燕子大怒,冲了过来,跳著脚喊:“你后悔了?
后悔还来得及,你回去呀!回到那个磕睡龙的怀里去呀!回去做你的小磕睡龙!”
“好!我走!再见!”永琪一怒,往门外就走。
尔康一个箭步,再去拦永琪,喊:“永琪!你疯了?你要走到那里去?你跟我
们大家一样,已经没有家,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回来!两个人都不要呕气了,大
家握手言和,化力气为浆糊吧!”小燕子把尔康—推。
“你好烦……”
小燕子推到尔康的伤口上,尔康—个踉跄,痛得弯下身子,忍痛喊:“哎哟…
…我的天!”
“尔康!怎样了?给我看!”紫薇吓得脸色都白“哎呀!尔康……”小燕子也吓
住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燕子说著,就奔上前来看尔康,手里的斧头,就“砰”的—声,摔落在身后。
只听到永琪—声惨叫。大家急忙回头,看到永琪抱著脚跳,原来斧头砍在脚上。
“哎哟!哎哟……不得了……脚趾头砍断了!”
永琪痛喊著。
大家都大惊失色。小燕子就顾不得尔康了,冲上前去、真情毕露的抓住永琪喊
:“脚趾头断了?那一个脚趾头断了?严不严重……”
永琪站直身子,把小燕子一把拉进了怀里,苦笑的说:“怎么不严重?心也碎
了,头也昏了。五脏六腑都痛了,话也说不清楚了……看样子,就快一命呜呼了!”
小燕子发现上了永琪的当,就对著永琪的手腕,一掌劈了过去,大骂:“去你
的!居然敢骗我?你才是‘偷抢强骗’,什么手法都用!滚你的!”
小燕子这一掌,力道极大,正好打在永琪手腕的伤口上。
这次,永琪是抱著手跳。
“哎哟!哎哟……”
小燕子不肯再上当了,奔去捡起自己的斧头。嚷著:“你去‘呜呼’也好,你
去‘呼噜’也好,你去‘哎哟’也好,你去‘哼哈’也好……我再也不要理你,把
你的骗人功夫,用到别的姑娘身上去吧……”
小燕子一面说,一面走,却一眼看见,紫薇把永琪的袖子卷起来,只见永琪那
白色绷带上,迅速的被沁出的血迹染红了。紫薇惊喊道:“糟糕,伤口一定裂开了!”小燕子目瞪口呆、手里的斧头,再度“砰”的一声,掉落于地。这次,却砸到
了自己的脚。
“哎哟!”小燕子抱著脚大跳特跳:“哎哟……”
永琪一看,那里还顾得著自己的手伤。奔过来就扶住她,著急的问:“砸到脚
了是不是?刚刚我不是骗你的,砸一下真的好痛!赶快把鞋子脱下来看看,有没有
伤到脚趾头?”
“不要你管我的脚趾头,不要你管我的手指头,什么‘头’都不要你管!”小
燕子—挣,喊著。不争气的眼泪就夺眶而出,又忘形的抓住永琪的手,看他那沁著
血迹的绷带。—阵伤心,眼泪水滴在永琪的绷带上。“把绷带拆开看看……又流血
了!怎么办?我去拿白玉止血散……”她转身要跑。
永琪看到小燕子为他心痛,心里一甜,紧紧的拉住小燕子,不让她走。把她搂
进了怀里,情深意切的说:“已经为你亡命天涯了!富贵可以不要,身份可以不要
,地位可以不要,什么都可以不要……头可以断,血可以流……只是,那点儿‘骄
傲’,没没有完全摆脱。对不起,我改!”
永琪这几句话一说,小燕子那里还有忍得住,眼泪水稀哩哗啦的落下,把头埋
在永琪怀里,她哽咽的喊道:“你不喜欢扮成观众,以后就不要扮好了嘛!你不要
做你就说嘛,我那有那么坏,什么‘偷抢拐骗’……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我是
有一点‘坏’,只是‘小小的坏’!最近,连柿子都没有偷,上次看到一个橘子林,
里面结了好多橘子,好想偷几个,想到你不喜欢,我一个都没摘……”
“是吗?”永琪又是怜惜,又是后悔:“我错了,好不好?不是你的问题、是
我的问题!你有一点‘小小的坏’,我有许多‘大大的坏’,说那四个字,尤其不
应该!是我没有风度,口不择言,是我的错!你表演得那么好,能说能演,有声有色!赚了那么多钱,我应该为你骄傲,我非但没有鼓励你、还挑你的毛病!是我不好
……自从开始流亡,我就有点心态不平衡!我好伯你发现,我在宫里是阿哥。我在
民间,却处处不如人!说穿了,只是因为我好在乎你、好喜欢你!”
“真的?”小燕子软化了,感动了,抬头泪汪汪看著他。
“如果我撒谎、我会被乱刀砍死!”小燕子把他一搂:“那……我要告诉你一
句话!”
“什么话?”小燕子就俯在他耳朵边,悄悄说:“箫剑只是我的‘哥们’!”
永琪的脸,蓦的涨红了。
尔康和紫薇互看,两人都带著笑,尔康就走了过去,捡起那把斧头,对斧头说
:“斧头啊斧头,谢谢你帮忙!”
小燕子带著泪,却噗哧一声笑了。
这天,永琪和箫剑之间,都有一些尴尬。两人避免和对方见面,也避免谈话。
紫薇、尔康看在眼里,不知道怎样去化解两人间的疙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