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一路上,也一句话都没说。小燕子看到尔康始终不低头,代紫薇气呼呼。金琐心事重重,看著尔康,一肚子狐疑,也是一句话不说。永琪看大家这样,满心无奈,更不知道说什么好。幸好,这段路不长,沉默中,大家到了会宾楼。柳红惊喜的迎了过来。喊著:
“小燕子!你们终于来了!有人已经等得快要发疯了!”说著,就指指墙边。
大家看过去,只见蒙丹已经落发,穿著一身满人的服装.一个人坐在角落的一张桌于上喝闷酒。神情寥落。
小燕子立刻跳到蒙丹面前。
“喝酒啊?我也要喝!”
柳青一迭连声的喊:
“小二!添碗筷!把店里最好的酒莱都拿来!”
蒙丹看到大家,整个人就活了过来。跳起身子说:
“你们总算来了!有没有东西带给我?”
“你也太性急了吧!”永琪打量蒙丹:“嗯,这身打扮.我看起来顺眼多了!”
大家围著桌子坐下。紫薇非常沉默,脸色苍白。尔康也非常沉默,脸色阴郁。彼此连眼光都不接触。金琐不住的看紫薇,又看尔康,急在心里。
店小二忙忙碌碌,酒莱纷纷端上桌。蒙丹看到店小二退下,就急急的问:
“你们跟含香说了吗?那个‘大计划’要什么时候执行?我觉得越早越好,这样悬著,我的日子简直过不下去!”
小燕子小心冀冀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
“看信吧!”
蒙丹急忙展信阅读。脸色越看越苍白。看完,就跳起身子喊:
“不!这样不行!”
永琪看他读完了信,立刻把那张信笺拿过来,细心的撕成粉碎。说:
“你坐下,不要引人注意!依我看,你只有暂时按兵不动,照含香的意思试试看!紫薇说,一切并非不可能。如果事情到了不能控制的地步,我们就立刻实行‘大计划’!所以,有关计划的一切安排,我们还是一件一件的去做!”
蒙丹看著紫薇,心里有几百个问题要问,急切中,只问了最关心的一个:
“她好吗?”
紫薇一拍眼,不知怎的,竟然滚出两滴泪。
才坐下的蒙丹,又猛然跳了起来,脱口惊呼:
“她不好!”
“怎么回事?这样沉不住气,还能成大事吗?”
柳青把蒙丹的身子按住,看紫薇,纳闷而关心的问:
“紫薇,你哭什么?”
尔康很快的看了紫薇一眼,那两颗泪珠,绞痛了他的心。却仍然负气转开头。
紫薇马上拭去泪水,哽咽著说:
“没事!”
小燕子已经快要憋死了,急忙插嘴,摇头晃脑的说:
“哎!这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人!有人是风儿有人是沙,有人是山,有人是水……有人说了话不算话,有人撒谎像喝白开水一样……”
小燕子话没说完,尔康恼怒的喊:
“小燕子!你说话小心一点!”
小燕子立刻对尔康一凶。大声问:
“你要怎样?和我打架吗?”
永琪又急忙去拉小燕子。说:
“小燕子!你不要再火上加油了好不好?”
柳红觉得奇怪极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你们大家是怎么了?都这样怪怪的?”就去看金琐:“金琐,他们怎么了?”金琐眼圈一红,眼泪也在眼眶里转:
“我不能说……大家心情都不好。”
蒙丹急得不得了,整颗心都悬在含香身上,看到大家如此,只当含香出了事,大家不忍告诉他。急得心都寒了,就脸色如死的说:
“好了!你们坦白的告诉我吧!含香发生了什么事?不要这样吞吞吐吐了,我受不了这个!是不是含香已经变心了?她被征服了?她放弃了?她不要再跟我了!所以她不要照我们的计划做!是不是?是不是?”
紫薇瞪著蒙丹,想到含香的痴情,还引来这样的误会,想到自己的痴情,却换来尔康这样的冷淡。就话中有话,呼吸急促的对蒙丹说:
“你这样说含香,你是咒她死无葬身之地!你难道没有听说过,痴心女子负心汉!女人都是倒楣的,她已经百般委屈了,你还这么说她!她真是白白为你付出,白白为你痛苦,白白为你守身如玉!”
尔康一征,恼怒的接口:
“白白付出的绝对不是只有女人!女人是没有理性的,没有原则的!一点默契都没有,一点了解都没有.还配说什么风儿什么沙!”
紫薇听了,又气又恼,端起桌上的酒杯,一仰头.把整杯酒都干了。
“哎!你不会喝酒呀!”金琐要去抢酒杯,已经来不及了。
永琪再也忍不住,对尔康和紫薇说:
“你们两个退席好不好?有什么话,你们去单独说清楚!不要这样搅和得蒙丹糊里糊涂!”就转头对蒙丹说:“你不要胡思乱想了!他们之间有战争,跟你的事没关系!”
柳青、柳红、蒙丹都惊异的看著尔康和紫薇。柳红简直不相信的说:
“紫薇.你在和尔康吵架吗?”
紫薇不回答,心里好难过,端起酒杯,又干了一杯酒。
两杯酒一下肚,紫薇就有些酒意了。拿起酒壶,斟酒,举杯对蒙丹说:
“蒙丹!对不起,我把你搅糊涂了!你放心,你这样山啊水啊的追随著含香,为她出生人死!这种真情.天地都会动容!含香不会负你的!像你这样的男人,这个世界上,已经绝无仅有了!我敬你一杯!”
一仰头,又干了杯子。
“不要这样呀!”金琐大急,拼命去拉紫薇的手:
“你今天是怎么了?少喝一点!身上带了酒味回家,不是很麻烦吗?”
尔康看著这样的紫薇,又是心急,又是心痛,可是,仍然一肚子气。掉头不看。
“大家要喝酒是不是?”小燕子起哄的说:“好嘛!喝就喝,我也喝!管他呢?要头一颗,要命一条!”说著,也干了杯子。
蒙丹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心里的痛苦,更是无法排遣。拿起酒杯,就一饮而尽。说:“反正,除了喝酒,现在也汲办法,是不是?干杯!”
紫薇就站起身子,给每一个人倒酒,倒到尔康面前,就好像没有这个人一样,把他给跳掉。她殷勤执壶,笑容可掏,对大家不住口的说:
“干杯!干杯!干杯……”
这时,旁边一桌,坐了几个大汉,也喝得醉醺醺,不住对紫薇看来。紫薇带著酒意,双颊嫣红,美目盼兮,实在要人不注意都难。一个大汉就对同伴低低说道:
“好漂亮的小兄弟,我赌他是个女的!”
那桌的客人,就叽叽咕咕,对紫薇、小燕子、金琐指指戳戳,品头论足起来。
紫薇笑著,不断的倒酒,不断的干杯。整桌的人,除了柳青柳红,没有几个是清醒的。一个闹酒,个个响应。全部喝了起来。
终于,隔桌的一个大汉,站起身子,走了过来。笑嘻嘻的,色迷迷的拉了拉紫薇的衣袖:
“这位小兄弟,我们这桌有上好的花雕,来来来,也跟咱们干一杯吧!”
尔康正在一肚子气没地方出,看到大汉一脸的轻薄相,大怒。一拍桌子,直跳起来,一拳就对那个大汉打去。嘴里大骂:
“你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动手动脚,拉紫薇的衣服?”
大汉被这一拳.打得飞跌出去。摔到后面一桌的桌子上,桌子垮了,杯杯盘盘,碎了一地。隔桌的几个客人,一见到朋友吃亏,都大叫著扑了过来。
“那条道上的?敢对本大爷的朋友动手!”
“我要了你们的命!”
尔康****的怒火,全部冒了出来,挥拳踢腿,怒发如狂。
蒙丹看到有人欺侮紫薇,还和尔康动手,那里能够旁观,大喊:
“大胆!过来!你们通通过来!”
蒙丹跳起身子,就参加战争。柳青一看,不能忍耐了,也跳了起来:
“敢在我会宾楼撒野,吃我一拳!”就一拳打去,把一个客人打得满场摔。顿时间,大家打成一团。
小燕子已经喝得半醉,看得心花怒放,爬到桌子上面,站得高高的观战,看到满场桌翻椅倒,碗盘齐飞,兴奋得不得了,拍著手叫:
“好玩!好玩!打架我最内行了!看我的!小燕子来也!”
小燕子飞了过去,一头撞在尔康身上,撞得跌倒在地。
“哎哟!哎哟!”
永琪急忙扑过去,拉起小燕子。
“你怎样?”
小燕子摩拳擦掌:
“本姑奶奶想打架!哇……”
小燕子“哇”的大叫著,冲向打成一团的人群。
永琪只得飞身出去,保护小燕子。
于是,整个餐馆,全部卷进战团,只要有功夫的,通通应战,打得唏哩哗啦。
紫薇已经醉了,拿著酒杯,笑嘻嘻的看大家打架。越看越高兴,笑得东倒西歪,不时举起酒杯,对满屋子打架的人说:
“干杯!大家干杯!”
结果,紫薇和小燕子喝得酩酊大醉。会宾楼砸了一个乱七八糟。尔康、永琪的衣服上全是汤汤水水……大家在回程的马车里,真是狼狈得不得了。
紫薇、小燕子抱在一起,两人兴高采烈的唱著歌。金琐搂著她们,手里拿了一瓶醒酒药,试图喂给两人喝。紫薇、小燕子那里肯喝,两人推开金琐,大声唱著:
“今日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好风光……蝴蝶儿忙,蜜蜂儿忙,小鸟儿忙著白云也忙……马蹄践得落花香!落花香……眼前骆驼成群过,驼铃响叮当……响叮当……响叮当……”
“小姐!小燕子,你们醒醒呀!这样怎么回宫呢?”金琐著急的拍著紫薇的面额:“小姐!不要唱了……把这个‘芜蓉玉露’喝下去吧!是柳青给我的醒酒药……”
永琪看著尔康,看著大醉的紫薇和小燕子,著急的说:
“你看!弄成这个样子,你说怎么办呢?都是你!就不能忍一忍吗?把会宾楼也给砸了,把蒙丹也弄得七上八下,我们这副样子,怎么进富?我看,还是回到会宾楼,等到她们两个酒醒了再回去!”
尔康看著紫薇,心里已经后悔得一塌糊涂:
“不行!醉成这样,酒醒大概是明天的事了!出来已经好几个时辰,眼看就要天黑了,再不回宫,一定有问题。我们还是从神武门溜进去,马车直接驾到漱芳斋,把她们两个送进门去,我们再走。”
“如果有状况呢?”
“只好我们两个一肩姚,就说我们带她们出去玩,只喝了一点酒,没料到她们那么没有酒力.喝一点就醉了!”尔康说。
金琐还在努力,拿著小药瓶去凑著紫薇的唇,哀求的说:
“小姐!赶快把嘴张开!来……听金琐的,好不好?来……”
尔康看著徒劳的金琐,按捺不住,起身过去。一把拿过了药瓶:
“让我来!”
尔康就用手捏著紫薇的下巴,强迫她张嘴,把一瓶药水灌进她嘴里。
紫薇立刻呛了起来,又呛又咳,咳得气都喘不过气来,脸上又是汗,又是泪。
尔康盯著她,心里排山倒海般,涌上一阵剧痛。
他紧紧的搂住了她,把她的头压在自己的胸口。低低的,悔恨的说:
“我真该死,你一巴掌打死我吧!”
回到漱芳斋,天已经完全黑了。
总算顺利进了宫,马车到了漱芳斋,永琪半扶半抱的把小燕子拉进院子。小燕子大著舌头.笑著嚷嚷:
“哈哈!到家了!”挥著手大叫:“明月!彩霞!快来扶紫薇,她喝醉了!她喝醉了……哈哈……蝴蝶儿忙,蜜蜂也忙……”
永琪急忙把手指放在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