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刹,一提到尸骨两个字,气氛阴冷得不像话,轩辕墨邪眼神骤然阴沉。
俗话说的好,骂人不戳人痛处,无论如何,离苏羽陷害西太后,终究是离苏羽的过错。
古月芽撇过头,像做错事的孩子,没再说话,本以为轩辕墨邪会大发雷霆,他却是一言不发,突然拽住她的胳臂,“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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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府,几路人马找了一整个晚上,见到轩辕墨邪平安归来才松了口气。
风铃亦守在王府门口,见着古月芽眼泪就绝了堤,“小姐,你的手怎么了?!”她一下子就注意到古月芽捂着手臂,“没什么,划上罢了,上点药就行了。”
古月芽只觉身后有道火辣辣的眼神看着她,她头也不回拉着风铃就回到了苏羽苑,梦江南亦在王府门口等了一夜,他眼神落在凝住着离苏羽的轩辕墨邪身上。
他看到他一直捂着左肩,身上的衣裳半湿未干,昨夜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一定是在野外淋了一夜的雨。
爷的左肩有旧疾,阴冷天气最容易复发,淋雨更是大忌。
“江南,她手臂被木刺划上,去给她看看。”
轩辕墨邪走过梦江南的身边,他应了声是,眼神里闪过什么,双唇又动了一动似乎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转身朝苏羽苑走去。
对于梦江南立马跟来苏羽苑出现,古月芽一点都没有诧异,“让他不用担心,这点小伤死不了,我可以自己上药。”
风铃从柜子里拿来药膏和纱布,从住进这王府开始,她就像每天奋战沙场的小兵,三天两头的烙下伤口,对于上药这类小事已经习以为常。
梦江南坐下拿过药膏和纱布,挽起古月芽的袖子给她清理伤口,他平时总是笑盈盈的,她不说话也会自己找话碴子,今天却是格外的阴沉。
他是轩辕墨邪最忠诚的下属,为他可以谋害西苍朝政大臣,而昨夜是她害得轩辕墨邪一夜没了音讯,还淋了一夜的雨,他该是在心里怨恨着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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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七年前被北冥皇子刺穿左肩,差点报废了左臂,虽然救了回来,但每逢阴雨天气都可能复发,一旦发作痛楚钻心,最为忌讳的就是淋雨。”
梦江南一边上着药一边说,语气淡淡的就好像在说家常,但是古月芽听到了他话中有话的责怪,而她无话反驳。
心里绕上丝丝缕缕的歉疚,难怪他起身时会重心不稳,他护着她,半个身子淋在雨中一整夜。
可恶,为什么要让她觉得歉疚?!
比起他给她的痛,她就不该对他感到抱歉,但是昨夜,古月芽想起那个结实又温暖的怀抱,发上似乎还留着一个淡淡的吻。
朦朦胧胧的记忆里,她搂着他求他不要离开,他便吻着她的发将她搂得好紧。
“膳房在哪儿,今儿他应该是手也抬不起来了吧。”
古月芽又像是问,又像是自言自语,梦江南看着她,眼神微微诧异,他刚才提醒她,不过是要她别再任意妄为给轩辕墨邪添麻烦,而她神色里的歉疚算什么?
还有她问膳房在哪儿,是要亲自下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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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墨邪回到青玄宫刚更完衣,上完药,寝屋的门就被人给推开了,“本王不是交待了,谁也不准进来。”
“我放下这个就走。”
身后传来女儿家好听的声音,似乎带着点歉意,更多的是她一成不变的倔强。
轩辕墨邪回过身来,看到古月芽端着食案走到桌边,她将一碗热腾腾还冒着白烟的清粥放到桌上,然后转身走人,一只大手将她拉住。
“这就走了,本王手不方便。”
邪魅的嘴角半勾,那声音好像在和她撒娇似的。
古月芽回过身还真对上一张极为“纯真”的脸,应该是淋了一夜的雨的关系,他的脸色微白,眼神情不禁的扫过他的左肩,隐隐能看到缠着肩膀的纱布。
“王爷伤得是左臂,应该和右手没关系吧。”
她挪过碗,非常不温柔的把钥匙放到他的右手心里,一刹,她要抽回手,那大手却是连着钥匙将她的小手握紧,握着她的手握住钥匙放入粥碗,“既然觉得歉疚给本王煮了粥,那相应的侍候也该做到底吧。”
他竟然看穿她的心思,好像一早知道她肯定会为了林间醒来的无礼来和他道歉。
臭男人,真会扮可怜,现在想想,该不会是他故意派梦江南到她的跟前说他的旧疾,存心让她满怀歉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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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月芽掰开轩辕墨邪的手,心不甘情不愿的盛起一口粥送到他的嘴边,“我不过是看在你可怜的份上,才照顾你,你可别误会。”
“怕本王误会什么?你喜欢本王,为本王动心?”
他邪笑得让人讨厌,他倒还有心情和她开玩笑。
不是说淋雨是大忌,痛起来要他的命,她怎么一点都没觉得呢。
古月芽气鼓鼓的又盛起一大口塞入轩辕墨邪的嘴巴,“喂,本王是伤者,你能不能温柔一点!”
接连野蛮的送了好几口,他舌头被烫,喉咙被呛,猛地握住她的手腕,两人视线一对,她脸上淘气的笑一怔。
气氛总在这种时候变得微妙,她为什么敢这么毫无顾忌的戏弄他?!
古月芽心口突然有些慌乱,想到昨夜若是没有他一夜守候,她只怕天黑地滑,加上雷雨交加,指不定滑下山崖,就这么死了也不一定……
而追究起因,都怪她自己跟着轩辕楚楚擅自出府,可是他不责怪也不动粗,温柔得让她有种不该有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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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么看着我!”
古月芽突然扔下钥匙,像只落荒而逃的兔子,轩辕墨邪双臂一环抱住要跑的她,索性将她按在自己的腿上,那儿也逃不了。
“禽/兽,放开我!我知道我不是处/子,你对我没有兴趣,所以别三番四次的整蛊我。”
“你怕本王整蛊?莫不是对本王余情未了?!”
“轩辕墨邪,戏弄人也要有个限度,虽然是我害你旧疾复发,但是你保护我是你自己的选择,你救我只是怕我死了,你就再也找不到你母妃的——”
话到嘴边,愕然收住“尸骨”二字,她知道那字眼是极其残忍的。
“……他对我母妃,你也会感到歉疚?”
他捏住她的下颌,让她繁复错杂的眼神无处可逃,他看穿她言行不一的举止。
老实说,她从出生就是个被人抛弃的孤儿,对于失去双亲的痛苦,虽然与他不同,但也能感同身受。
母妃遭人陷害,意外丧命,多年找不到尸骨,那份痛,那份恨,她能想象得到。
她就是感到歉疚自然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是离苏羽做错了对不起他,可是那个错却并不是她犯下的,为什么一定要逼她偿还?!
“为什么不说话?”
她的沉默让轩辕墨邪不快。
她淘气的挑衅,孩子般的歉疚,她总有太多让他意外的表情,可是关键的时候她总是学不乖,明明只要开口解释,就能真相大白。
只要她认错,只要她告诉他缘由,也许他会相信一个八岁的孩子撒下弥天大谎是因为迫不得已。
也许……只要她坦诚以待,就只要对他坦诚那么一点点,也许他还可以放她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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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是在僵持中不欢而散,古月芽离开青玄宫后,梦江南便不请自来。
“爷,我想到个法子可以让离苏羽恢复记忆。”
他说的信誓旦旦,早前不是说过脑袋受钝器敲打留有淤血是无药之症么?
“什么法子?”
“爷不是说过要破开她的脑壳。”
轩辕墨邪一怔,凤目诧异中带着点惊愕,梦江南一双桃花眼眼尾挂着绝杀的笑。
他是说真的?
这些年,他们杀过的人,用过的法子,要说破开脑壳这种惨无人道的事,不过是小菜一碟。
“江南并不是要真的破开她的脑壳,而是要用针灸逼出她脑中的淤血。”
梦江南看到轩辕墨邪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话锋一转。
一个人若是在意才会紧张,他不得不肯定,爷越是靠近那个女人越是丢了理智,那个女人绝对是个致命的祸端。
“逼出血块的针灸疗法叫做‘四九针’,需要连着七七四十九天下针,过程痛苦,随时可能丧命。”
“你知道,本王暂时不能让她死。”轩辕墨邪不由的抬高话音。
“可是爷,她是离岳啸的女儿,终究是要除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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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江南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口吻冷得藏着重重杀气,似乎在提醒他,他对离苏羽的过分温柔是个极大的错误。
轩辕墨邪一怔,又忽地浅笑开来,像湖面上不经意盛开的涟漪,是他不顾旧疾救了离苏羽又让江南感到不安了。
“轩辕龙奕是只狐狸,比东太后更为阴险,当初离岳啸本是效忠西太后,却突然倒戈东太后,轩辕龙奕明着宠爱离苏羽,最后娶她宠她,为她荒废朝政,但其实这么做不过是让世人将离苏羽视为祸害妖姬。我的人查到离苏羽并没有淫乱后宫的实证,所以说,这场骗局不过是轩辕龙奕制造出来冤枉她,好假借名义赐她凌迟,这足以证明他从未爱过她,这不过是场和离岳啸之间的战争,轩辕龙奕留不得她,爷,你也一样。”
梦江南说的每一个字,轩辕墨邪都心知肚明,离苏羽不过是颗棋子,纵然没有她加害母妃一事,今日换做他登上龙座,他同样不能要她。
男人沉默着,没人能看透他蕴得极深的眼神里在忖度着什么。
“爷不会被一碗粥就给收买了吧。”
梦江南气氛相左的打着趣,眼神落在桌上,那吃得很是干净的粥碗。
半晌,那人幽冷开口:“大婚之后,给她施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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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磨她
轩辕墨邪旧疾发作的这些天,古月芽每日都会去青玄宫照顾他,亲自为他更衣,亲手喂他吃饭,照顾得体贴周全,态度还相当的乖顺。
“不是以为这么照顾本王,本王就会原谅你犯下的罪?”
轩辕墨邪瞥了正将饭菜摆上桌的古月芽,她默不作声。
这几天不管他冷嘲热讽,她都乖乖听着,半个字都没有驳他,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就不信她突然转了性!
“王爷才不要误会,我这人最讨厌欠人了,你护我一夜引发旧疾病痛,我照顾你不过是为了大家不拖不欠!”
她慢慢悠悠的把汤端来,盛了一口送到他的唇前,这汤很烫,她还故意蛮狠的灌进他的口。
这火辣的感觉从喉咙一路烧到肠子,轩辕墨邪倒抿唇笑起来,会爪人的才是野猫,她总算顶他嘴了……
“七哥!”
轩辕楚楚突然跑了进来,轩辕墨邪不露声色得一手搭上古月芽的腰立马将她拉近自己的怀里。
这亲昵的距离,暧昧的姿势,古月芽冷不丁一惊,轩辕楚楚拳手一握,她这些天都听侍从回来禀告,说离苏羽天天往青玄宫跑,和七哥两人如胶似漆。
她不信,非要亲眼来看,现在看到了,倒让自己一口气堵在心口无话可说。
七哥,你怎么那么糊涂,错了一次还不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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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可知擅自闯青玄宫,是以下犯上的大罪。”
不过没有通报就进来罢了,七哥还摆出正经架子责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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