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完帐,程雪馨赔着笑脸说:“到我家去玩会吧,我妈总说想你们了。”
杜菲菲和刘芳一听,也是,好久没去看阿姨了。刘芳白了程雪馨一眼:“这账可是越攒越多了,不过看在阿姨的面子上,今天就不跟你计较了。”
毕竟是年轻人,三个人心情迅速地好了起来,一路上嬉笑打闹着直到进门。
杜菲菲一边换鞋一边喊:“老妈,你的宝贝女儿来看你了。”
要在平时,老太太早就乐呵呵地跑了过来,夏天擦擦汗,冬天抖抖雪,一脸的疼惜。
可今天,老太太居然没露面,杜菲菲又喊了一声,老太太急促却有几分欣喜的声音才传来:“小菲来了啊,快,进来给我搭把手。”
三个人迷惑地对望了一眼,老太太忙活什么呢?一进餐厅,就看进老太太一头大汗的端着一个红烧鲤鱼乐呵呵地朝桌上端去。一转头看见他们三个,喊道:“都傻站着干嘛?还不赶紧来厨房帮我忙活。”
“哦,”程雪馨迷惑了往了那个年轻的背影一眼,走进了厨房:“妈,那是谁啊?”
“别问那么多了。”老太太看来挺着急,把一把蒜薹递给了程雪馨:“赶紧洗干净。”又拿出一袋木耳交给杜菲菲:“泡上。”随手又递给刘芳一大袋水果:“洗干净,一会饭后吃。”
三个人忙活着,老太太麻利地又炒了一个辣子鸡块,刚要端过去,被刘芳一伸手接了过来:“阿姨,我去,您歇着。”
老太太笑着敲了刘芳的头一下:“就知道干眼前活,水果洗干净没?”
刘芳嘿嘿一笑:“上完菜接着洗。”
程雪馨不解地问老太太:“妈,什么贵宾啊?看把您给忙活的?”
刘芳正好放下菜回来了,冷笑了一声:“别装了,是谁你心里还不清楚?”
程雪馨气道:“能好好说话不?阴阳怪气的,让人讨厌。”
刘芳酸溜溜地说:“是啊,咱让人讨厌,所以干活,不讨厌的坐那吃着喝着。唉……”边说边摇头晃脑地叹息。
杜菲菲和程雪馨伸头往外看,杜菲菲眼尖,失声喊了出来:“呀,那不是段文胜么?”
原来如此1
堂上这个贵客还真是段文胜。
今天一下班,段文胜就匆匆忙忙地出了门,先去了趟银行。清雅轩太贵了,多带点钱有备无患。
正在站牌等公交车,却被人一把给抓住了,“我可找到你了。”一个老太太紧紧地抓着段文胜的衣服。
段文胜看老太太有些面熟,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有点紧张地说:“大姨,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就是你,没错!”老太太一脸的得意。
旁边人很快就围了上来,在一旁议论着:“看着一表人才的,怎么还干这缺德事…… ”还有几个热心肠的就凑了上来,伸手就抓段文胜:“好小子,走!去派出所。”
段文胜刚想分辨,老太太却替他解释开了:“大家别误会啊,这小伙子可是好人,前些天我被个抢包的贼给撞倒了,就是这小伙子把我送去的医院,还给我交了医药费。”
一听这话,大家看段文胜的眼光马上变得尊敬和友善起来,纷纷地夸奖:看这小伙子,人长得好,心更好……
段文胜也恍然大悟,眼前这个老太太怪不得那么面熟,原来是她啊。
前些天,在段文胜下班回家的路上,一个飞车贼抢了这个老太太的包呼啸而去,老太太被拽地摔在地上,胳膊、腿都擦伤了,半天没爬起来,周围的很多人扭头看几眼,但并未停下或悠闲或匆忙的脚步,也有些人站在那里,嘴里恨恨地咒骂着飞车贼和社会治安,却没有去搀扶老太太。段文胜几步赶了过去,把老太太扶起来,打车送去了医院,并先垫付了清洗消毒的费用,等老太太给家里打了电话,这才悄然而去。
见老太太还是紧抓着自己不放,段文胜微笑着说:“大姨,您松开手啊,别人都把我当贼了。”
老太太却不听,还是死死地抓着:“这次说什么也不能让你走了,得跟我回家,我家老头子说了,要好好地感谢你。”
“呵呵,大姨,举手之劳的事,您就别放心上了,我还有事呢。”段文胜耐心地给老太太解释。
老太太固执得很,就是不松手:“要是没有你,说不定我这条老命都没了呢,你要今天不去我家,我就不松手。”
老太太实在太犟了,段文胜拗不过,只好跟着老太太回家,心里急的上火,一路不停地看表,那边估计已经急眼了,想想女孩沉似水地脸色,心里就有点打颤,一个劲后悔怎么没要个手机号呢。
原来如此2
等进了家门,老头一听是救老伴的人,赶紧热情地冲茶倒水。
心不在焉地应付着聊了一会,段文胜近乎哀求地说:“大姨,大叔,我晚上真有事情,我要给人赔礼去,都定好了,不能不讲信用啊。”
“你就安心在家吃饭吧。”老太太硬把段文胜按到沙发上:“别怕,赶明儿我跟你去赔礼,我负责帮你解释。”
老太太开始张罗饭,因为事先没有准备,显得有点手忙脚乱的,打开冰箱,倒有几样菜,不过太怠慢贵客了,出来对老头说:“老头子,你跟小段说说话,我去买菜。”
老头是个内向的人,不善于跟人交流。老太太走了以后,爷俩说了一会话就开始大眼瞪小眼了。
段文胜觉得也不自在,想走又不让走,一扭头看见一副棋盘,就对老头说:“大爷,您喜欢下棋?要不我陪您下两盘?”
老头正觉得别扭,一听这话真是心花怒放,原来他一直爱好下棋,可惜几个棋友平时也都忙,很少能都有空闲。
一老一小,楚河汉界,你车我炮地干了起来。会下棋的人都知道,下棋的乐趣,不在输赢,而在于实力相当,对手太强或太弱,都会感到兴味索然。这一老一小的棋艺正是旗鼓相当难分轩辕,对自己棋艺很有信心的段文胜刚开始还想让让老头,谁知对方的棋并不在他之下,一时就处于了下风,年轻的好胜心随即就被激了上来,一旦进入了状态,就把赔礼道歉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老太太大包小包累地气喘吁吁的回来时,这两人还在那昏天黑地,完全沉浸在棋盘的厮杀里,没一个人想着去帮帮老太太。
老太太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提着满满的肉禽蛋菜进了厨房,心里不但没怪罪,反而挺开心,没想到这一老一小竟然这么投缘。
等老太太做好几个菜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老太太心里有点歉意,觉得太怠慢段文胜了,可出来一瞧,两人还在杀的难解难分。
“开饭了!”老太太喊了一句。
老头这局稍微占了点优势,正在那美滋滋的,一听吃饭,连忙摆手,让老太太等会。老太太看着老头那带点孩子气的得意洋洋的笑容,笑骂了一声“看你那老样”就转身回到厨房又忙活开了。
最后一局终于还是老头赢了,段文胜啧啧嘴,显得有点遗憾,老头却是开心地不得了:“老婆子,上菜了,今天晚上我要跟小兄弟好好喝几杯。”
论棋艺,两人旗鼓相当,但论酒量,老头就差得远了,很快就进入脸红话多舌头大的状态,内向的老头其实也有一肚子话想说,只是很难放开,今天这闸门一开,可了不得了,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段文胜也很开心,如果说刚才留在这里是基于礼貌的话,那现在就是心甘情愿了,甚至觉得即便失信得罪了程雪馨也很值得。在内心里,他算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在单位,时时自警,处处争强,从衣着到谈吐到工作, 都想做到尽善尽美。表面上生气勃勃,其实内心里,也时常感到疲惫。今天在这两个老人家里,居然让他找到了久违的家的感觉,是那么舒心惬意,不由在心里暗暗地决定,自己在东州无亲无挂,以后要常来看望这两位老人,把这里当成自己的一个家。
老太太看着老头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心里头高兴,却又担心段文胜腻烦,可几次观察,段文胜听得津津有味,并不时插上几句,惹得老头开心大笑。老太太想这么好的年轻人可往哪里去找啊,以后得常让他过来玩。
三个人正在开心地喝着聊着忙活着,程雪馨她们回来了,也就有了前面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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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相亲大会的一点解释:
有朋友认为,奶奶通情达理,怎么会让大伯去参加。乔素影对萧何吏一往情深,却因为这一点小变故而放弃,不合情理。
首先,我要说这个事情是真实的,唯一改变的,主角不是大伯,而是父亲。
第一点的解释:
在一些地方,有些旧的思想,家里的一些重大事件,必须是男人出面,有时候甚至是堂弟之类。奶奶虽然通情达理,但思想上受旧的制约更重。
关于第二个问题,乔素影并不是因为这一次事故而打的退堂鼓。
文中已经三次交代了乔素影的情绪变化,只是有些朋友们可能没有注意。
第一次,第一次约吃饭,萧何吏的表现已经让她够委屈够伤心。
“有点恨萧何吏,恨他为什么如此忽视自己的感受。 一想到这,心里不免有些凄惶,自己嫁给萧何吏会幸福么?”
第二次,去萧何吏家前,却又带上了陈方凌,心里失望烦恼?
“乔素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心里本来就不痛快,这时见陈方凌又来搅和,一股怨气也慢慢地升了上来,自己也有些奇怪,以前总能对萧何吏百般忍耐甚至毫无怨言,感觉只要萧何吏能跟自己在一起,哪怕他就是与别的女孩约会,自己也不会在意,可为什么现在一个陈方凌却让自己如此容易生气呢?难道这是婚姻后真实生活的预兆么? ”
第三次,去了萧何吏家以后,没有享受到应得的待遇,心里委屈失望。
“这次跟随萧何吏回家,与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没有甜蜜,没有心跳,反倒是不快、郁闷、无奈的情绪居多,乔素影再一次对未来婚姻的幸福产生了怀疑。”
不快委屈怀疑失望,在不停地凝聚,让她对萧何吏 对未来不断地产生怀疑,只是一往情深的惯性还在推着她继续前进,大伯引起的反感,只是一个导火索而已。
或许有些牵强,总之,请大家尽量海涵,也再次感谢提出批评意见的朋友们。
赔上一生1
等老太太把事情原委一说,三个女孩这才恍然大悟,程雪馨望段文胜的眼光变得柔和起来,一时竟呆呆地有些出神。刘芳扑哧一笑,程雪馨才发觉自己的失态,脸微微有些发红。杜菲菲学着范伟的口气来了一句“妹妹,缘分呐。”更让程雪馨娇羞不已。
三个女孩嘻哈着打趣,老太太云里雾里半句也没听懂,一脸疑惑地责备道:“赶紧帮忙干活,说个话也不好好说,我都没明白你们在说什么。”
杜菲菲搂着老太太的肩膀:“老妈,有好消息告诉你。”却被程雪馨在背后捶了一下,顿时夸张地喊起来:“救命啊,老妈,她要杀人灭口。”
老太太皱起了眉头:“哪那么多不吉利的话。”说着端起一盘刚出锅的辣子鸡递给了程雪馨:“快端上去!”
程雪馨在杜菲菲和刘芳挤眉弄眼意味深长的目光中走向餐厅,恰巧段文胜又刚刚逗了一句,老爷子正在哈哈大笑,看到程雪馨过来,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地说:“小馨,过来,这是你段叔。”
程雪馨鼻子差点气歪了,也就比我大一两岁,还让我叫他叔叔。
老爷子醉眼朦胧也没看清女儿的表情,还在那里责备:“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快叫叔叔。”
段文胜这时也回过了头来,不看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