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传修冷冷道:“冷海阁似乎管的太宽了,杀不杀沈越是我的事情不用他操心!”
冷无情慢悠悠地接着说道:“父亲让我问柳老前辈第二句话,是不是怕了?”
柳传修神情一僵,他灰暗的眼神倏地暴起一抹冰冷杀气,房间里的瞬间温度降到了冰点,“老夫十年前败给易天涯,世间就再也没有让老夫怕的东西了,你回去告诉老匹夫,江湖已经是年轻人的,我们这些老家伙该退隐了!”
“我会把你老的话带给父亲的!”
当冷无情走出小木屋,冷汗瞬间湿透了他的后背,摸摸额头上的冷汗,冷无情心中感叹,抚云手柳传修不愧是曾经的天下第一,如此凌厉的杀气萧师兄恐怕也有不及!
小木屋里,柳传修神情疲惫地靠在椅子上,过了好半晌,他才低声叹道:“不愧是仙师冷海阁,我的确是怕了,或许真地是老了!”
他目光温柔地看着手中的木像,苦笑道:“阿云,我是怕了,我是怕不能完成对你的誓言保护宜静,这个沈越深不可测呀!”
首都,国家安全部最高首长办公室
楚援朝神情悲哀的看着窗外的夜色,他眉宇间清秀俊美之极,中年男人特有的成熟智慧与掌权者特有威严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异常魅力,如果仔细观察你会发现他和沈越长相非常的相似,狭长的黑眸、挺拔的眉毛、坚挺的鼻子,还有身上那若有若无的忧郁。
一旁的机要秘书有些奇怪看着楚援朝的背影,他不明白首长为什么这么烦躁,首长已经是现役中最年青的中将,而且掌握着国家最重要的铁血机关,整个华夏能够拥有这种权势的有几人?
“首长,六处关于梁景宏上校死亡调查报告已经送来了!”秘书说道。
楚援朝微挥手示意秘书可以出去了,他坐到椅子上拿起了那几页薄薄的纸张,报告上出现最多的词语是沈越两个字,楚援朝看到一半就不耐烦地把报告扔到了地上。
“狗屁不通的东西,梁景宏违背上级命令私自行动,为什么报告里一点也没有提到,沈越杀人有什么证据?梁景宏凭什么逮捕他?又是谁给他的命令?”楚援朝几乎要破口大骂。
他一屁股坐到座位上,点上一根香烟闷闷地抽着,过了一会,他重新拿起报告仔细看了起来,看完后他捂住了额头,眉头也紧紧地皱在了一起,最后他仰天长叹,“阿越,你让我作爸爸的怎么护着你,难道你一点也不怕死吗?”
楚援朝楞楞地看着桌上的报告,这几页薄薄的纸完全能够让沈越死一百次,他犹豫了一会,最终拿起打火机点燃了这份报告,看着四处飞散的纸灰,他喃喃道:“阿越,这是我这个父亲唯一能为你做的事情,希望你不要再让我为难了!”
楚援朝的精力仿佛随着燃烧的火焰瞬间抽空了,他疲惫的靠在座位上,神情有说不出的无奈与悲苦。
这时候电话响了,楚援朝接起来,里面传来父亲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今天阿轩的生日,你怎么还不回来?”
楚援朝无奈地苦笑,他声音低沉地说道:“知道了,爸爸,你们先吃,我一会就回去了!”
挂断电话,楚援朝无力地倒在座位上,他自言自语地说道:“爸爸,阿越也是你的亲生孙子,可是为什么你对他却是如此的残酷!今天也是阿越的生日,沈梦死了,世界上还有什么人为这个可怜的孩子过生日!”
泪水顺着楚援朝的脸颊划落,他伏在办公桌上痛苦地呜咽起来,男儿有泪有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女人与儿子都不能保护,他有什么理由不哭泣?
“阿梦,我是一个懦夫,七年前,因为我的懦弱与无能失去了你,今天我一定会保护好我们的儿子,就算失去一切也再所不惜!我发誓,无论什么人伤害我们的儿子,我都会让他付出惨痛代价”
因为这一句誓言,中国黑道掀起了轩然大波,在楚援朝铁血手段下,中国黑道势力至少萎缩了将尽一半,当然这是后话了。
第五十一章
午夜,西郊墓场,寒风冷冽,一轮霜雪似的明月静静地挂在天际,沈越孤独的身影走在一片荒芜的墓地中,有种别样的悲凉与诡异。
沈越依旧穿着那身被鲜血染红的Walter外衣,苍白的脸颊没有丝毫的血色,清澈锐利的黑眸也仿佛被一层迷雾笼罩,他提着一盒蛋糕步履蹒跚地走在野草丛生的墓地中。
沈越疲惫地坐在母亲的墓碑前,他伸出手轻轻地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那份执著与温柔让人心碎,有些人纵使被万人景仰与膜拜,他的内心也如同这片墓地一般荒芜寂寞,美人在膝,权势煊赫又如何?即使行走于万人之中,他的灵魂却是最孤独的一个。
枭雄最是无情,只是有多少人又看到枭雄一世煊赫后的无奈与辛酸,沈越只是一个普通人,宿命将他一步一步逼到了现在的位置,他走到这一步已经心力憔悴,欲退不能,欲战无力。
只有在母亲身边,他才能卸下平日虚伪的面具,平凡、干净、质朴才是他的本质,庄子豫看到沈越的孤独与无情,冯宜静看到沈越的邪魅与深情,只有叶馨颖见到的沈越才是真正的他,可是她却没有珍惜!
沈越已经不在乎这些了,现在的他完全活在自己内心建筑的圈子里,他活的太累了,累到已经懒地说话,他只是疲惫地应付周围的一切罢了。
“妈妈,我好累,累地差点忘记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一定等了我好久!”寂静的荒野中只有沈越自言自语的声音,空气中有说不出的诡异与悲凉。
沈越幸福的像不知世事的小孩子,他神情愉悦地拆开蛋糕的盒子,点燃了二十七只蜡烛,昏黄的月光下,阴森的墓地里却洋溢着诡异的温馨。
沈越轻轻地合上了狭长的双眸许愿,过了好久他也没有睁开双眼,此刻沈越觉得眼皮是如此的沉重,真地再也不想醒来,他在心里想到,勉强地睁开双眸,一口气吹向了蜡烛,二十六蜡烛灭了,有一只却在夜风中静静地摇曳着!
沈越愕然,他撵起那不曾熄灭的蜡烛,神情悲哀地说道:“你也要和我作对吗?!”
蜡烛不曾回答,只是那点滴的烛光依旧在风中静静地摇曳。
沈越无声地笑了,轻轻地吹熄那只蜡烛,呆呆地坐到母亲墓碑前沉默无语,他每年生日的愿望都是一样的,请求上苍可怜让时光流回到七年前的小山村,纵使牺牲所有的一切都再所不惜,可是上苍仿佛喜欢作弄他,即使一个飘渺没有尽头的希望也懒地给他。
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世间最大的悲苦莫不于无言地承受,沈越的悲哀在于他深通人性,甚至到了无苦无喜的境界,不过他始终无法跳脱出自己编织的梦魇,又何来解脱?
沈越靠在母亲的墓碑上缓缓阖上了狭长的黑眸,月光轻轻散在他清瘦的身子上,略带暖意的光华恍若母亲那轻柔的目光,熟睡中的沈越嘴角露出纯真婴儿似的笑容。
冷雪漓目光迷离地端详着熟睡中的沈越,她想伸出手摸一下他苍白的脸颊,即使熟睡中他脸上依旧带着浓地化不开的忧郁,那是一种彻骨的忧郁让人心碎。
最终她还是没有勇气触摸沈越,她紧紧地攥住了苍白的手指,不断地告戒着自己,冷雪漓你清醒点,在他心中你只是一个杀手,他需要的是杀人如麻的血仙子,如果你不是血仙子他或许连一眼都不会瞧你,他身边只需要有用的人!
悲伤的泪水还是顺着冷雪漓的眼角划落,有些人注定不能在一起的,近在咫尺却宛如天涯一角,她只想守护他一生,就算只是被当作一柄杀人利剑又如何?
“无论什么人阻挡你前进的道路我都会杀了他,就是我自己也不行!”坚定的语气带着冰冷的杀机,黑榜第六血仙子冷雪漓,曾经的华夏第一人仙师冷海阁的女儿,年青一辈中最有希望挑战易天涯的顶尖高手,如果她想杀一个人,恐怕易天涯也无力阻止!
冷雪漓痴痴地注视着沈越清秀的面孔,冰冷地脸上展露出一抹不自然的温暖笑容,新月似的双眸里闪烁着幸福的光芒,或许只有沈越熟睡的时候,她才破例地展然一笑,红颜终生只为一人而笑,只是熟睡中男子可曾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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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笑我痴,莫笑我狂,锦绣年华,万里红尘一轻笑,终过眼云烟!
第五十二章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散在城市的上空,喧嚣与生机又回到了城市,街头上人群熙熙攘攘,沈越夹杂在人群中盲目地移动着。
沈越狭长的黑眸平静而清澈,双手伸在口袋里,他就这样随着人群缓缓地动着,他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也不知道应该去什么地方,他只想静静地一个人继续走下去。
叶馨颖开着那辆红色保时捷跑车正沿着马路行驶着,她目光不经意间看到人群中的沈越,即使在嘈杂的人群中,他的背影依旧显得那么孤独与寂寞,清瘦的背影让叶馨颖心里发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心中一动,把跑车驶进内侧道路,缓缓地跟在沈越身后。
“滴滴”身后传来车笛的声音,沈越转过了身子,看到一辆红色保时捷缀在他后面,车窗降了下来,叶馨颖惊艳面庞露了出来,沈越微微一笑,朝她打了一个招呼,现在的他对叶馨颖完全没有过多的羁绊,她只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叶馨颖一愣,她没有想到沈越的表情会如此的沉静与温暖,她鼓起勇气问道:“要送你一程吗?”
“好的,谢谢!”沈越嘴角升起一抹灿烂的笑容,清晨的阳光下他的笑容温暖干净到极点。
沈越坐到车后面,他眼神平静地看着窗外沉默不语,叶馨颖透过后视镜有些奇怪地看着沈越,他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气质比以前沉凝了许多,少了那种淡淡的疯狂味道。
“报纸上说,你要和冯小姐结婚了,恭喜你!”叶馨颖首先开口说道,不过语气却是苦涩到极点。
沈越微微一笑,淡淡道:“谢谢,到时候希望你能来!”他仿佛懒地说话似的,说完后就闭上了嘴巴。
叶馨颖在前面默默地开着车,泪水却情不自禁地留了下来,她想告诉沈越,她已经和林远分手了!只是这时候说却已经完全没有意义了。
“你可是青帮大龙头,怎么会自己一个人,你的司机呢?”叶馨颖笑着问道,她趁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沈越没看见叶馨颖擦泪的动作,他苦笑道:“昨晚有点私事出去了一趟,忘记带手机和钱包,今天要谢谢你了!”
谢谢?叶馨颖心里一痛,他们之间何时变地如此的陌生!她强压着内心的辛酸,面带笑容地说道:“你要去那?我送你,不过若是见冯小姐,我肯定是不能送你了!”
对于叶馨颖的打趣,沈越无奈地摸摸鼻子,他衷心地道:“你开朗多了,宜静正忙着准备结婚的事情,你送我回家吧!”
“生活就是这么简单,如果别人不能给你幸福,那只能自己寻找!”叶馨颖苦笑道,离婚后她明白了很多道理,也学会了坚强!
沈越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叶馨颖忽然“呀”了一声,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还不知道你家在那,结婚的时候你也没有告诉你在上海也有房子!”
“在艺术大学的老校区,房子是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