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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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甜蜜-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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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端木辄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的心脏会有经受那样强烈考验的一刻。
    前一秒,跳动得速度迅猛得像是要挤出胸腔,几乎让他招架不住。
    后一秒,忽然停顿,让他以为自己会死于心脏衰竭。
    前一秒,他看见了半身染血的田然。
    后一秒,还是这样的田然。
    他走出车子,叫她的名字,忐忑迟疑地叫她的名字。
    而后,田然转过头来,纷乱的长发中,一双大眼睛尤其亮,冷冷的亮,森森的亮。
    端木辄的眼睛,抹过她身上的血,抹过她手中血淋淋的匕首,抹过她红肿的颊,而后,是裂了半边的衣服。一股咸腥的巨浪蹿上喉头,他压了下去,还不是时候,眼前最重要的,是田然。
    “然,来,上车,我送你上医院。”
    “我不需要医院。”田然说。
    “乖,你受伤了,就要上医院,不用担心别的,我会找我二堂姐做你的大夫。”他伸出手。他不知她的伤口在哪里,他不敢拉她,不敢碰她。
    田然径直越过他,走到他的车前,拉开车门,坐进车内,抬手相唤,“开车,先送我到你认为安静的地方,我要洗澡换衣服吃饭睡觉。”
    而后,开始用放在仪器台上的抽式纸巾,擦着匕首,擦着自己的手。
    “然?”端木辄说不清用怎样的语言才能精确描述此下心境,他应该是喜的吧?她能这样,就表明她没有受伤,至少没有重伤,那些血不尽然是她的……可是,如果她是创伤初过症候群怎么办?情绪还处在逃生的渴望和亢奋中,感官与知觉都变得麻痹……
    “你确定你没有事?”他坐上驾驶座,仍不敢放肆的呼吸。“没有哪里疼得受不了?”
    “我没有受伤,这些血不是我的。”她有点察觉他的情绪,出口解释,并特意用手在血渍最多的肩部一拍,“这是砍下那个想强奸我的人的手的时候,被溅上去的,脸上的也是。快开车吧,我很饿,也很想洗澡。”
    “……好。”他把车发动,驶出这条暗巷。在车上打过了一通电话后,直到开到目的地,都没有再说一个字。中午的阳光被路旁的绿化树间隔成支缕片影,透过车窗,划过他的脸,他的脸上是出奇的平静。
    车停下来时,田然已经睡着了。端木辄也没有叫醒她,取出她仍握在手里的匕首,用车用毛巾包好,放到自己的皮包里。然后下车,抱起她,以遥控开关打开大门,走进别墅。已经事前接到端木辄电话的人正站在客厅等着。
    “她说她没有受伤。”他说。
    端木西燕,端木辄的大堂姐。作为一个还算了解堂弟性情的人,她对堂弟如此没有顾忌地抱着一个血渍满身的女人的行为所惊讶,但也只是挑了挑眉,走过来先探了探田然的脉搏,再翻开眼皮查看瞳孔,“应该是没有受伤,她没有任何失血过多的迹象。”
    崩在体内的一根弦暂时松了下来,他不自觉地抱紧了怀里的女人。
    “王八蛋,敢碰我,我把你肢解了!”而他的动作让睡中的田然忽然发飙,拳脚齐发,一拳揍青了他的有眼圈,一脚踢上了端木西燕无辜的大腿,可是,打完人,她仍然是睡着的。
    “麦嘎!”端木西燕跌到沙发上,扶正了滑下笔尖上的眼镜,“我一点都不奇怪她为什么没有受伤!”
    “这……”端木辄有点歉意,也有点啼笑皆非。
    “行了,我已经放好一缸热水,也准备好了睡衣,你处理完了我再帮她检查。”
    在端木辄向浴室走过去时,端木西燕又嗤声叮嘱,“小心点,别让她给肢解了,这位小姐是属曹操的,梦里也能杀人呢……咝,踹得还真疼。”
    田然一坐进滚烫的泡澡水里时就醒了,端木辄正把自己高大的身子置在浴缸前的小板凳上,和她那一团被血块纠结住的长发奋战。
    “你怎么在这里?”她问。
    “我不在这里还会在哪里?”端木辄没好气地反问。
    田然微怔着,想起来了。那扇后窗上的机关就在几根可以取下来的钢筋,取下两根后,足够她轻松穿过,走上一个水泥斜坡,是一个长长的巷子,她就是在巷子里遇见了端木辄。“你怎么会去那里?”
    “你可以理解为巧合。”经过奋战,端木辄终于把她的头发揉开,双手沾上洗发液开始给她清洗。水打湿了他上身的T恤,他翻手脱下扔到一边,强健的肌肉充斥着力量和强悍,手中的动作却柔缓的像是出自另一个人。
    “你在找我,而且也找到了那家KTV,所以你会在那里?”
    “算你还有点良心。”没把他一腔热心当成驴肝肺处理。
    “喔。”热气蒸氲出了田然体内的疲劳,确定自己已经出于安全环境又被人精心伺候着时,田然再度睡着了。
    她呼吸平稳后,端木辄的手指扶上她的颊,上面,有清晰可见的指印。
    “除了她脸上的掌伤,以及头发因为被揪断导致头皮发生破损外,基本上,她算是没有受伤的。至少,她身上所有的血,全部是别人的。”端木西燕为田然为了一个彻底检查后,向堂弟详尽报告。尽管床上的女人从进门时就在睡,还给了自己一脚作为见面礼,但她决定喜欢这个女人。作为一位法医,她接触过太多女性受侵案例,哪一个不是让她这么同为女人者触目惊心,又心疼又愤慨又无奈?可是,今天居然看到了一位放常规操作者,很强大,她喜欢。
    “她有没有……有没有……”端木辄咬着牙,问出自己一直想问而不敢问的,“被强暴?”
    端木西燕黑框眼镜后的眸子一闪,“你很在意?”
    “我当然在意!”端木辄气得额头青筋暴露,“你是一位法医,也是一个女人,难道不知道对女人来说,最大的伤害是什么吗?”如果她当真遭受到了那样的恶劣重创,就算看起来平静,也必定会有一个一生的噩梦。
    “不是身为她的男人的那种在意?”
    “你有毛病是不是?”
    嘻,她第一次觉得这个向来看不顺眼的风流堂弟可爱起来。“不用担心,她没有。”
    吁。端木辄舒出胸口的闷气,心真正放下去,大踏步转身就走,“你在这里陪着她,我去处理一些事。”
    “喂喂喂,端木少爷,我看你一脸杀气,警告你哦,犯法的事不能做。”说是警告,语气却似玩谑。
    端木辄看也不看她,“你陪着她,我的人守在外面。”
    “为床上的美女着想的话,就快去快回。”目送堂弟高大身影远去,端木西燕为他即将找上的人念了一声佛号,希望那位有能力承受堂弟的所有招待。
第71章
           晚间,端木辄回来,在浴室经过了一次很彻底的清洗后,躺上了床,有田然的那张床,将沉睡中的小女人揽进怀里,不到十分钟也睡了过去。说起来,他们相拥而眠却什么也不做,还是头一回。
    但毕竟是头一回。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间开始的。睡梦中的田然放佛在走一段漆黑的夜路,本能地向着认为安全的光点奔去,然后抓住,抱住,以四肢缠住……
    而端木辄很清楚怀里的人是谁,每个细胞内都潜伏着对怀中小女人的渴望,又哪里经得起这软玉温香的诱惑?半梦半醒中,依着身体最诚实的反应,低下头捉住那只贴在自己颊畔的芳唇,舌尖撬开了她甜蜜小嘴,勾引出她的热烈回应。
    “然……”他吃到了她干在脸上的药膏,想到了她的伤,意识倏然回笼,急促呼吸着,停止了所有动作,“安分点,睡觉!还是……你想起来吃点东西?”
    田然的回答是拿唇封缄,两条长腿绕在了他的腰间。
    要命,这个小妖精想要他的命!端木辄埋头在她胸间嵌上一吻,两手抓下她正在他身上煽风点火的手,轻按她腕上,“然,知道我是谁吗?”
    她的眼睛始终是闭着的,他必须弄清楚,她是否知道他是谁。就算她时下并不清醒,只是需要一种激烈的汗水交融来证实自己已经逃脱噩梦,他还是想让她确认他是端木辄。
    “Honey,告诉我,我是谁?”他诱哄般地问。
    她咬了他一口,“混蛋端木辄,我说过不准你叫我这么名字!”
    端木辄笑了,手很小心地拉开她裙式睡衣的背后拉链,很耐心地将那件东西甩下床,很细致地膜拜这具暌违许久的柔软躯体,很柔缓地挑逗她的感官……
    “混蛋,你成心的!”田然娇喘吁吁,又咬他肩头一口,然后反客为主,主动出击……要到了她想要的。
    “天!”端木辄几乎被这个小妖精逼疯,动用了全部的自制不让自己太猖狂,可她总有办法让他全副崩盘,陷进最颠乱的疯狂,继而,大脑中再也思考不了其它……
    看着田然睫毛翕动的那刻,端木辄害怕起来。
    她刚刚经历过一场绑架,差点就碰上对女人来讲最可怕的事,他却在她并非全然清醒时响应了她,他有点心虚。他怕这个小女人会用嫌恶的语气问他:“你想要的,只有这个?”
    “端木辄,早上好。”田然挥手并问好。
    “早上……现在不是早上,是下午。”端木辄举了举餐盘,“起来吃饭吧,你睡了快二十四小时了。”
    “这么久……咝。”田然一手将被子裹在胸前,一手扶上胀痛不已的脸颊,“你打电话给我外公和爸爸了吗?”
    “他们来过,又走了。”而且还很华丽丽地“捉奸在床”。司老先生差点就和他动起拳头,田先生够冷静,拦着岳父,只说一句“等然然醒了,送她回家”。
    他当然会亲自送田然回家,且势必面临一场会审。如果在之前,他是避之不及的。他喜爱田然,但结婚仍是他没有想过的事。但经过这场劫难,他赫然发现,只是要田然,什么都可以。
    “你的黑眼圈是我外公还是我爸揍的?”田然一边被他喂着喝牛奶吃蛋饼,一边问。
    端木辄脸色立刻黑了半边,“是一个属曹操的小女人揍的!”
    由他的语气和神态断定和自己有关,田然随不再继续上个话题,“我晚上想吃川菜。”
    “你——”端木辄又气又笑,“我上辈子欠你的?”
    “可能吧。”田然点头,“也有可能你欠我的不止上辈子。”
    “……”端木辄很想敲破她的脑袋。
    “听着,我要红油肚丝,麻婆豆腐,水煮鲶鱼,呛炒豆芽,宫爆鸡丁……”
    “你想得……”端木辄忽地一震,问食的动作顿住,俯眸深望进她的眼里,“然,你在害怕?”
    每个人对待灾难的态度不同,在恶劣事情发生的当下能够面对并解决,并不代表事后不会害怕。田然是个女人,是个甜美纤细的小女人,性格里再多的强悍分子也改变不了这一点。她会抓住他欢爱,会在醒来时格外多话,都是她处理恐慌的方式。随着她真正的清醒,恐惧、惊慌会如洪水溃堤,袭击她的意志,她不哭不闹不歇斯底里,并不说明她没有害怕……
    他该想到的!他是这个世界删最了解她的人,她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最强悍和最脆弱,最善良和最狠绝,最多情和最无情……他怎么会忘了,会忽视了这一点?
    “Honey,对不起,对不起……”他放下餐具,抱住她,“我第一次认为你骂得对,我是个混蛋,大混蛋!”
    “嗯,我赞成。”田然明白他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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