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莫名其妙问:“交什么?”
“交什么?”他咄咄逼人道:“当然是老板抽屉里的钱!”
“你说什么?”萧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好一会儿才道:“你说我偷老板的钱?”
“不是你会是谁?”他简单的推理道:“你前几天是不是向许小姐借了钱,只有你这种人才狗急跳墙!”
什么混蛋逻辑!萧寒气得歇斯底里朝他吼道:“放你他妈的屁!我是向她借了钱,可他妈的我不是贼!”
“你……”他气得手指着他在空中颤抖,痛下决心道:“你敢骂人!不知好歹家伙!”
“骂你怎么地!我他妈的还想揍你嘞!”愤怒的萧寒彻底豁出去了。他倒吓了,忙不迭声道:“好,好…我报警,看你还嘴硬。”
他没报警,却打电话给这渡假区的保安。萧寒不无担心冲他道:“你为什么不报警?”他没吭声。萧寒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这世界上警察破不出的案件太多了,况且业余的保安。难道自己就象岳飞一样,冤死在风波亭?他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这里每个人都阴森森地望着他,他顿觉这里阴气太重!似乎每个人都要置他死地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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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两个保安,一老一少,每人手里都荡着一根黑沉沉的警棍。老的他认识,前几天为李若昆的事跟他争执了很久。他长着个橘皮大鼻子,鼻子上附带一张脸,脸上应有尽有,并末给鼻子挤去眉眼,鼻尖生几个酒刺,象未熟的草莓。说话笑咪咪,一看便知不是好东西!净用话在套他道:“小子,你老板可是好人,知道吗?要是报警,带到局子里,关你三年五载,你这辈子完了,知道吗?”
“我真的没拿!”萧寒这时头脑异常清醒,没中他的道。他见他死不承认,恼羞成怒道:“小武给他点颜色看看!”被叫作小武是年少的那位,一脸的横肉象瘟死的母猪皮,爆长出痂的黑疙瘩豆。他一直屌而啷当不停用警棍击打他的左手,眼睛却骨溜乱转。此时他听话地举起警棍朝他头劈下来,吼叫道:“你到底招不招?”
完了,萧寒只感到头顶一股冷“飕飕”的寒风朝他头袭来,本能闭上眼睛,嘴却抗争吼道:“为什么就怀疑我?这里这么多人,难道你不懂,现场的每个人都是怀疑对象吗?”
棍子“飕”地一声,擦着头皮掠过。萧寒吓得一身冷汗,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他警犬似的眼睛在萧寒惊恐万分的脸上搜索,慢慢地移开,顺着一圈。最后盯着柯军,用手指象招唤狗一样的招唤他道:“你过来。”柯军早就吓得面如土色,瑟瑟发抖。岂止他一个人,丁小丽也一样!被叫到的柯军,更是吓得象打摆子一样浑身在抽搐,迈不动步子。他大吼一声:“你还不过来!”吓傻的柯军一迈脚就一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他见他满是口袋电工装鼓囊囊的,叫他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他却突然“扑通”跪倒在上,痛哭流涕求饶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一时鬼迷心窍。”
终于真相大白了!萧寒终于舒了一口气。高奇却气急败坏指着他道:“你,你……”年少的保安很有成就感道:“高经理,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他却狠心道:“把他带走,交给警察。”
吓得柯军不停朝他叩头求饶。他却脸转向一边,还假惺惺抹眼泪。萧寒实在看不下去道:“老板之所以不报警,就是给他一个做人的机会。可你倒好非得置他死地而后快。”
“你的意思是说我害他的!”
“我没这么说,可你他妈的做人也太绝了!”
“你敢骂我?”
“骂你怎么地?”
他们俩挺直胸大眼瞪小眼,象对好斗的公鸡,彼此都想一口把对方吞进去。
被偷窃的主人冯世勋一直冷眼瞧着热闹,见手下这两个人小母牛倒立一一赛牛B!谁也不肯服软,都没把他这个老板放在眼里,有种大权旁落的失落,恨恨地望着他们一眼,阴沉沉道:“高工,你让小柯写份辞职报告,让他走人算了。”
柯军如释重负,赶紧溜回座位,颤颤悠悠地写了几个字,交给高奇,胡乱收拾一下东西,垂着头灰溜溜走了。
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高奇恭送两位保安出去,回来,见萧寒还在悻悻然站着盯着他,没好气地命令他道:“看什么?还不赶快工作!”
怒火焚心的萧寒却“哗”地一声象秋风扫落叶般把图纸扫落在地。高奇愣了!所有的人都愣了!他们阴森森的目光化作一柄柄飞刀向他飞来。萧寒知道自己闯祸了,不甘心,想找一垫背的,急中生智道:“我是为老板打工的!不是为你高奇!告诉你,无论你给我什么好处,你这烂活我不干了!”模棱两可的栽赃起到了效果,冯世勋那把阴森的飞刀转向高奇。高奇不寒而懔,沉下的脸上犹如浓冬时屋檐挂下的冰淋,咬牙切齿道:“你有种!”萧寒见冯世勋和许仙儿在楼梯上消失,冷冷道:“是你逼我的!”见高奇不肯罢休的样子,语气更冷道:“你记住一句老话:面子是人家给的,脸是自己丢的!”
仅过一会儿冯世勋“腾腾腾”跑下楼对萧寒道:“小萧,你跟我出去一趟。”
他跟着他,丢下目瞪口呆的高奇。冯世勋闷声不响开着车直奔工地,快到时,他才吐出几个字:“高工不是故意的。”官官相护,萧寒懒得理他,望着窗外发呆。他等了一会儿,深深叹口气道:“要是尹杰在就好了!”
同高奇的宣战就意味着同工地“四人帮”的决裂!他们视萧寒为叛徒,用冷藏的方法对他敬而远之。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萧寒出现,既便高声喧闹也顿时戛然而止,他们视萧寒为障碍物,因为他们认为是萧寒搬掉了他们的垫脚石柯军,以至于他们悬浮在空中没有安全感。而萧寒傲气却视他们为午夜的鬼魅,虽在眼前晃动,可憋足了力气一拳打过去,却发现空无一物。
这天晚上,萧寒实在熬不住鬼魅在眼前晃动的折磨,逃到了官运的饭店,把积压在心中的愤闷化作苦水犹如长江决堤滔滔不绝,绵绵不断向他泻去。他撑着肥脑袋,耐着性子听完,总结的话让萧寒惊骇不已,他说:“老萧,你陷入了高层人事斗争的旋涡。而对于你的结果,一种是最好的,一种是最坏的,你想听那种?”
“你都说吧。”
“最坏的就是你立马走人,不要在你控制不了的是非圈里耗损你的精力。”
“那么最好的呢?”
“留下来,我想的不错你的老板就要重用你了。”
“不可能!”萧寒差点被他逗乐了,道:“实话告诉你吧,自我进这个公司,他们就没把我当人用,而是随便打发一个要饭的,敷衍了事。”
“老萧,我要批评你,怎么对自己一点信心都没有,你想,高奇搞什么的?同你一样一一建筑。为什么冯世勋让他做总经理?因为在你们这一行,建筑是全局统筹的大脑,而工地那批人不过劳力的手脚而己。”
“对呀!”萧寒有点醒悟但还是不明白道:“我更要走了!同高奇搞僵,不是自寻死路吗?”
“老萧,你这人怎么认死理呢?唉,怎么说你?刚从内地来,太纯了!你也不仔细想想:冯世勋为什么招你?你以他是慈善家,大善人!说白了,就是让你牵制高奇。而高奇为什么这样无冤无仇对你,不就是让你识趣辞职除掉你这个眼中钉吗?”
“是吗?”萧寒还真的不明白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是老板,公司是他的,他有权力聘用谁,解聘谁。犯不着绕这么大弯子!况且他同高奇是好朋友,虽谈不上刎颈之交,但也决不会你想象中的龌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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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他冷笑道:“世上那有永恒的友情,只有永恒的利益!只怕他们为眼前的利益纷争比我想象的还要龌龊。”
“为什么?”萧寒真的不解。
“这不明摆着,臣强主弱。中国历朝皇帝那个能容忍大权旁落的滋味!冯世勋也是个人,他再开明,只怕他的失落感比你还强呢?”
“是呀!”萧寒这才茅塞顿开,讲出了冯世勋单独对他讲的话。官运听完,用手指着他很有成就感地责备他道:“你看看你,你老板试探你的忠心,可你却傻子般的领会不着。难怪他对你失望透顶才提到尹杰,看来这尹杰不简单!”
萧寒泄气道:“唉!没劲!没想到外资企业的内部斗争比内地机关还残酷。内地讲究来日方长慢慢算计,可他妈的这里整个急功近利,非得立即置你死地而后快!”
“怕了吗?嗯哼。”他盯着他的眼冷笑道:“你说的不错,这里的确是快餐似的快意恩仇。也因为如此,所以南方才有它这独特的魅力!在这里你碰到的怪事,只怕比你在内地一辈子或几辈子碰到的怪事还多!”
“还有魅力呢?整个没劲!我这人向来喜欢跟钱斗而不喜欢跟人斗!等我还了许小姐的钱,我立马走人。他们爱怎么斗就怎么斗,关我屁事!”
“老萧,你太没骨气了!如果换作我我决不走,因为无论成功失败,你在高层斗争旋涡中学到的东西,是你这辈子都享受不尽的。况且无论你在任何地方都必须记住:经营人才是最上乘的经营!”见萧寒被说的有点动心,继续说教道:“至于许小姐的钱,我建议你不要急着还?”
“为什么?”
“这就是投资与回报的问题。许小姐算是在你身上投了资,她就心痒的想得到回报。而时间越长,她越想得到厚报,而就更要投资。所以说在你公司里,只有许小姐才会真心帮你。”这狗屁的逻辑,萧寒身有体会,还全听进去了。在石城抢走他女朋友的那位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来自农村,因为学的专业不好,在设计院无所事事,被借调到局里临时当局长秘书。局长夫人见可怜,就常把家里要扔的垃圾资助给他,他不顾恬足地来着不拒,并当作特大荣誉,逢人便夸局长对他如何好!局长夫人对他如何慈善?当时所有人都瞧不起他,包括萧寒前任女朋友他现在的老婆。认为他是个被阉割的太监,毫无志气!或许就如同官运所说的投资与回报的理论吧?借调时间一过,他没被遣送回设计院,而被局长直接任命为局团支部书记。乖乖!一下平步轻云升到正科级,这还仅是他刚起步,不到半年,正碰上中央提倡重用提拔有学历的年青干部。整个局里就数他硬件软件都齐全,自然而然再提拔。三十岁不到就冠冕堂皇成了他们局副局长。仕途一帆风顺的他就如同穿了件皇帝的新装。再没有敢当着他的面露出鄙视的眼光而换作谄媚讨好。这就是萧寒所说的:她同我交朋友看中我的专业,同他结婚看中他的事业!是有这我体会,但萧寒深信自己做不到,断然拒绝他说教道:“你不会知道欠人家钱就如同给自己套了一件沉重的枷锁,那滋味比狗夹着尾巴都难受。”
这回他没有说教,而是欣赏道:“老萧,这就是我把你当作朋友的原因!”
这天他们聊得很晚,越聊越投缘。萧寒在他肥脑袋看见了睿智的光芒,而这睿智的光芒让萧寒受益非浅。最后在萧寒的恳求下,他用筷子沙哑地唱着:我是清都山水郎/天教懒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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