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固然是万分疼痛,但却激发得头脑越发清醒。
他暗自发狠,一定要永远记住今天晚上所遭受无妄之灾的惨痛经历。
一动不动地站在清冷的街道上,看着那辆似乎同样无辜遭殃的沃尔沃,钱长友心里想了很多。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直到听见一阵急促的刹车声,他才重新缓过神来。
范世豪一阵风似地下车冲了过来,“长友,怎么回事儿?”
钱长友活动了一下被冻得发麻的身体,指了一下沃尔沃,淡淡地答道:“我也不太明白,只是在挨完揍后,对方说我开错了车,自找倒霉。”
范世豪点了点头,他仔细地端详了一下钱长友,“你伤得不轻啊,怎么不早在电话里说一下,走,赶紧到医院看看。”
钱长友点了点头,“那这车怎么办?”
范世豪恼怒地一挥手,“都是马良惹的麻烦,让他自己来收拾。你伤没伤着骨头和内脏?”
钱长友无言地摇了摇头。率先向范世豪地桑塔纳走去。
在启动车子后,范世豪已经气哼哼地给马良打完了一个电话,然后一挑车头,风驰电掣地离开了现场。
两人在车上沉默无语,直到钱长友被送进附近一家中医院的急诊室以后,范世豪才好像刚刚想起来似的问他,“长友,你还记不记得打你的那些人,都开得什么样儿的车?”
钱长友一字一顿地报出那四辆车的车牌号码。范世豪微微一愣,随即从桌子上捡起圆珠笔和处方便笺记了下来。
范世豪又确认了一下这些信息,然后用手指弹了弹便笺,沉声道:“你安心看伤。这里的大夫我都打过招呼了,那里不得劲,一定要跟他们讲清楚。其它事情有哥哥来处理,这个闷亏咱们兄弟不能白吃。”
钱长友点了点头。说起来也挺悲哀的,不管因何被打,自己都没有力量亲自找回这个平衡来,他只能倚仗范世豪和马良这些人的力量去处理了。
接下来钱长友做了一个全面检查。好在对方虽然下手很重,但都是赤手空拳,而且他身着较为厚实地冬装。被打的时候防护姿态又不错。因此所受的都是皮肉外伤。可即使这样,伤口处理起来还是非常麻烦。整个人几乎被包扎成了一个粽子。
等钱长友被安排到一个单人间的病房时,早已经过了午夜。他根本无法入睡,原本还打算运用异能“圣光”帮着疗一下伤,可肿胀地双手却暂时丧失了大范围的活动能力。
当墙上的钟表时针指到凌晨两点的时候,病房门一开,范世豪领着马良和牛齐走了进来。
钱长友不由地眼眶微微发湿,都这么晚了,他们还赶来看望自己,不能不说是一种安慰,可见彼此之间地关系也不再停留在泛泛之交上了。
马良抢步过来,一脸歉然地说道:“长友,真的对不起,我原本把车借给你,只是让你有个代步工具,却没成想因此让你受了委屈。”
钱长友咧嘴一笑,“马哥,看得起兄弟就不要说什么对不起的话,那是个意外,谁也不想这样。还有,那辆车被砸得面目全非,兄弟我还琢磨着能不能赔的起呢。”
钱长友故作轻松地俏皮话,惹得大家笑了起来。
马良明显长出了一口气,“兄弟,我们已经查出来那四辆车的来历了,有两辆是给你接风那天晚上遇到的秦高扬——秦家名下地,另外两辆是市政府地,参与地人还在追查,你还记得领头的人有什么特征么?”
钱长友苦笑了一下,“当时我心里很慌,那有功夫观察得那么仔细,只知道是一帮衣着光鲜地小青年。对了,拿铁棍砸车的人曾经提过他家的什么小姐。”
马良一听,顿时咬牙道:“那我猜得八九不离十了,肯定是秦高扬的那个妹妹秦菲菲。真没想到,这个小娘们平时发浪不说,竟然心肠还这么毒。那帮动手打你的兔崽子,肯定都是她招蜂引蝶来的裙下之臣。听说这个秦菲菲喜欢强壮的男人,因此追求者都多少在体能方面锻炼了一下,没想到让兄弟你遭殃了。说吧,你想怎么折腾这帮家伙才能出气,哥哥一定办到。”
钱长友叹了一口气,“我看还是算了吧,这种好勇斗狠终究不是王道,日后有机会,在生意这个大层面上
子就行了。”
其实这时候,钱长友心里已经平静了很多。
他考虑到自己是来沈阳进货的,而且将来很有可能把这里当成一个货源基地,以自己目前可怜的实力,只能是心字头上一把刀——忍了,实在没有必要为了这个突发事件树敌,更不能卷入马良这种所谓的豪门恩怨当中。怪只怪自己时运不佳,倒霉透顶了。
再者,假他人之手找回场面,始终不是那么痛快淋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将来自己真正发达了,再回来找这个面子也不迟。
如果马良不肯罢休的话,那就让他去折腾吧,反正一提起这个事儿,马良就得感觉亏欠自己什么。
果然,听到钱长友的话,马良眉头一皱说道:“兄弟,你说这话就不对了,息事宁人得看什么事儿。今天晚上他们打的不单是你,更是给我姓马的难堪。算了,你安心养伤吧,这帮兔崽子我来收拾,就算不打断他们的狗腿,也要把他们拘起来,过几天担惊害怕的日子。老牛,这事儿你得配合我一下,咱们兄弟可不是吃素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牛齐哼了一声,“那是当然,一帮跳梁小丑还真以为自己是阔少爷了,是应该让他们知道一下,谁才是这个地面上说话最有分量的人。”
钱长友淡淡地一笑,不再接他们的话茬,目光一转,对范世豪说道:“大哥,我可不想住院,再说了,身上这点伤也没必要,明天早上就安排我回酒店吧。”
范世豪沉吟道,“你别说的那么轻松,虽然都是皮肉伤,可还是挺严重的,大夫建议住两天院观察一下,拆纱布换药也会方便一些。”
钱长友坚决地摇了摇头,他心想自己还有一大摊子事儿呢,完全交给吴云飞他们去忙活,心里始终不那么踏实。
见钱长友执意不肯继续住院,范世豪只得答应明天早上来接他回酒店。
三个人又向钱长友了解了一下事发现场的细节,在安慰他的同时,纷纷表示不能就此善罢甘休。
过了半个多小时,范世豪他们才离开病房,
接下来钱长友半睡半醒,总算是熬到了天亮。
早上,钱长友勉强吃了点儿医院做的面条,然后就拎着一大袋药,被范世豪派来的范继同驾车接回了酒店。
范继同走前告诉钱长友安心养伤,自己会帮着吴云飞三人采购货物的。
躺在套房的床上,钱长友这才安心地睡了一大觉。
时近中午,吴云飞、罗必成和吕春英同时赶回酒店,看望了一下钱长友。
此时钱长友早已经恢复了精气神,他笑着说过自己没事儿以后,便问部下们工作进度怎么样了。
吴云飞汇报说,所有货物今天下午,最迟晚上八点钟,就应该全部到齐,明天就可以装上火车起运了。
钱长友精神大振,这样的利好消息,比什么药都好使,他身上的伤痛缓解了很多。
三个部下很体贴小老板,让钱长友好好休息,不必挂念工作上的事情,在一起用过午饭后,便纷纷离开了。
钱长友的手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原样,于是他运起异能“圣光”,试图帮助自己的伤势加速好转。不管作用如何,反正伤处不那么痛了,因此钱长友整个下午过得还算舒服惬意。
临近晚饭时分,范世豪、马良和牛齐三人联袂而来,自然大家要在一起用餐了。
马良迫不及待地告诉钱长友,动手打他的那六个人,已经被关到了区公安分局里。
钱长友好意地提醒了一下,“那几个人的家庭背景应该不简单吧,这么做会不会太草率了一些。”
马良不屑地一笑,“有背景怎么样,真想要收拾他们的话,都得忍着。这些所谓的大少爷们,平日里就不怎么着调,想必他们父母也清楚。违反治安条例,拘一晚上,放到那里都说得过去。嘿嘿,和他们关在一起的那三个人可是真正的流氓,今天晚上一挑二,该有好戏看了。”
接着马良一阵冷笑,“秦菲菲的那个烂保镖竟然敢砸我的车,今天中午我就让两个安全助理过去跟他切磋了一下,哼哼,两条胳膊都废了,没有半年,甭想自己动手吃饭。”
见马良反应如此迅速,手段更可谓是毒辣,钱长友不禁心下凛然,不过随即他便释怀了。
不管人类如何标榜自己文明,说到底,社会还是弱肉强食的,
自己昨天晚上被群殴时,有多么无助?甚至都以为会客死异乡了。
对待敌人,没有必要心存妇人之仁。自己先前还不是在心里想着日后如何亲自复仇么?
第一第五十三章 大家齐助阵
长友见范世豪与牛齐听到马良口述报复的经过时,脸淡然,便猜测到三个人早已经对此事达成了一致的立场。虽然不知道他们动用了什么关系,如何达到最终的目的,但总算是回敬了对方一巴掌。
不过钱长友转念一想,马良所提到被收拾的人等似乎都是虾兵蟹将,毕竟自己不知道动手的那六个家伙背景有多深,而且报复的拳头并没有落到秦高扬那个妹妹秦菲菲的头上,估计秦家是有所倚仗的,马良他们虽然不忿,还是控制住了事态的级别。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钱长友端起水杯,诚恳地说道:“虽然我说过暂时忍下这口恶气了,但哥哥们还是帮我出了头,兄弟以茶代酒,表示感谢。”
马良点了点头,笑嘻嘻地说道:“兄弟你在我们这一亩三分地吃了亏,哥哥也脸上无光啊,何况这件事儿因我而起呢。”
大家放下茶杯后,便不再提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转说其它的,钱长友心中更是了然。
牛齐正色说道:“长友,这几天你还是在酒店安心养伤吧,生意上的事情,我们可以派出人手帮着忙乎一下。”
钱长友微微一笑,“采购的任务今天就能全部完成,明天开始通过铁路发货了,牛哥这方面的业务熟悉,倒是可以派人帮忙加快一下进度。还有就是那些载重车了,这就需要马哥帮忙联系销路了。”
牛齐和马良都点头答应下来,马良还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一百个心,哥哥答应了你的事情,肯定是板上钉钉。没个跑。”
这时候,酒菜都已经上齐,大家因为昨天晚上突发事件而郁积的怨气已经宣泄了大半,因此也能推杯换盏、谈笑风生起来。
几杯酒下肚后,钱长友突然想起来乡里石灰窑可能需要设备更新的事情,于是他问到了马良,是否能够帮着联系一下现今这方面更为成熟实用的工艺和设备。
马良痛快地说道:“我家集团下面就有个中型水泥厂,生产石灰地也有,都是近两年投产的。你需要的话,无论实地考察还是联系设备都不成问题。”
钱长友暗自点头。记得刚见马良的时候,他还是懒洋洋的,现在说话办事如此干脆利落,很大程度上应该是感觉亏欠了自己。
意识到了这一点后,钱长友便没有再说自己的事情,大家闲扯了一番别的,然后尽欢而散。
离走前,范世豪递给钱长友一个软膏,同时解释道:“这个外敷的药,祛瘀化血的效果非常好。市面上没有卖的,你试试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