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钱长友从大哥家里推出摩托,加满了油,然后骑着就直接奔山里去了。
往采伐场方向去的这条路,坑坑洼洼的,很不好走,冬天下了大雪以后,才会显得平坦起来。
好在钱长友骑车一向都很稳,他又不太赶时间,钱长文的摩托车倒也没有太遭罪,快到中午的时候,他就远远地看到了那片伐木屋,以及听到摩托车声音,出来查看的马祖平。
可能马祖平大半辈子都在劳动,虽然现在年纪大了,但仍然是精神矍,身手敏捷。
当他看清楚,来的人是钱长友的时候,老头儿惊喜得直向他挥手。
等钱长友来到近前以后,马祖平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惊讶地说道:“长友,暑假的时候,我去林场看过你一次。这才隔了几个月啊,你小子地精气神和个头,怎么长进得这么大。”
钱长友一边停好摩托车,拎起小塑料酒桶,一边笑着答道:“大爷,我现在一个人住校读初中,也算是独立生活了,各方面能没有长进么?正因为长大了,所以这次放假,就可以一个人过来看看你了。”
马祖平笑咪咪地点了点头。“是这么一回事儿。你今天来得正好,我昨天在林子里套了两只野兔,一只咱们今天中午吃,另一只就带回林场去吧。”
钱长友也没客气,点头答应了。
“你找地方坐坐。我这就点火开灶。”
马祖平拿了两根枯死的胳膊粗细的松木杆,相互垫着,光光几脚。便踹成了数段。
钱长友看得有些目瞪口呆,山里地烧火柴来得方便,也不必锯成段,劈成瓣,用脚跺成几截,直接烧就行了。可看马祖平刚才的动作也太麻利了,松木杆的质地并不是像看起来的那么稀松平常。
钱长友想了想,前世里,马祖平基本上都是亲自从山里来林场看自己,也没怎么见他干过这样的活儿。记得大哥钱长文曾经提起过。马祖平腿上有点儿工夫,曾经在一天夜里,踢死了一只冒冒失失地闯到伐木屋里的野狼。山里的伐木工人。每个都有一把力气,可都不敢在他面前轻狂。如此推断下来。刚才老人家的强悍,倒也正常了。
钱长友忽然心中一动,自己上次帮李志强打架的时候,被人家追得到处跑,如果自己会两下子的话,杀伤力肯定就能够大一些,如果一脚踹到对方脸上,也不至于当时那么狼狈了。
这么一寻思,钱长友便凑了过去,嘿嘿地笑道:“大爷,听说你腿上地功夫有两下子,教教我怎么样?”
马祖平一边在灶台上忙活,一边笑道:“不专心学习,你惦记着这个干啥,打架用啊?弄伤了同学那多麻烦。”
“大爷,我就是觉着好玩,不会乱用的。再说了,也能强身健体啊。你瞧你这身子骨,我爸比你还小呢,要说到麻利劲儿,那可就比你差远了。”
马祖平自得地一笑,然后摇了摇头,“你可学不了这个,我是小时候,为了活下去,才被硬逼着练的,再加上年轻的时候,在剧团里工作了好几年,所以才似模似样地会两下子,其实根本就不是什么功夫。你听别人的传说,那都有夸大地成分。”
钱长友那肯放弃,开始软磨硬泡起来。
马祖平慈爱地看着钱长友身前身后地折腾,就是不答应。
最后钱长友无奈地坐在小马扎上,闷声说道:“大爷,你再不答应,我可生气了。”
马祖平呵呵一笑,指了指门框上一道深深的锯痕,“那你试着踢两脚,让我瞧瞧能有多高?”
钱长友瞧了瞧那道锯痕,都过自己头顶了,他拼命地往高里
脚,差得很远,但他的怪模怪样,却逗得马祖平哈哈
钱长友懊恼地挠了挠头,“大爷,你别光是呵呵笑啊,我这年纪要是想练地话,肯定来得及。”
马祖平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料理了一下手里的活儿,便走到门前的空地上。
他站直身形,提起左腿,用左手握住左脚跟向上搬腿。左脚尖竟然能够对准左肩,并靠近了头部。紧跟着,做了三次下蹲和起立。然后,又换成了右腿,也是同样的一套动作。
钱长友再次看得目瞪口呆,瞧这架势,这老头儿在山里呆得很防老,离骨质疏松的阶段,还远着呢。
他不由在心里感叹道,看来身边的每个人,即使你对他再熟悉,也会有不知道的一面。
马祖平回身说道:“刚才这个姿势叫朝天镫,你有信心通过不断地辛苦练习,做到这样么?”
钱长友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我可做不到,但我想踢得高一些,总能容易办到吧。”
“那你做个劈叉动作,给我瞧瞧。”
钱长友脸红脖子粗地依言照做,看得马祖平摇头直笑。
“你这是身体还没有活动开呀。先去下面那段路上跑个二十趟,然后回来,我再给你做个启蒙。”
一听马祖平这语气。钱长友乐颠颠地脱掉上衣,跑步去了。
他是个实在人,跑了二十五六趟,超额完成任务,都闻到兔子肉的香味了,才一身是汗地跑回到门前空地。
“大爷,我回来了,这下可彻底活动开了,肯定会好一些了。”
马祖平走出屋来,“那你再做一次劈叉给我看看。”
钱长友又开始了劈叉动作。的确,比刚才那次强了很多。
马祖平一边走过来,一边说道:“再用力往下坐,还差那么一点儿就能挨着地面了。”
钱长友吃力地说道:“不行了,已经到了极限。”
马祖平转到了钱长友身后。淡淡地说道:“没那个事儿,你接着用力,我也给你帮帮忙。”
钱长友答应着照做。可他突然感觉到肩膀上一沉,一股大力猛地压了下来,只听“扑哧”一声,胯间一阵剧痛,然后两条腿便实实在在地接触了地面。
疼得眼泪和鼻涕一起流的钱长友,吓得魂飞魄散,自己地小弟弟呀,他这一世还没有开始美好的人生幸福呢,一旦要是出了意外,以后还怎么活啊。平时马祖平对自己像儿子似的那么好。怎么刚才下手如此不留情。
正胡思乱想之间,马祖平已经转到了自己身前,拍了拍手。笑道:“起来吧,我那时候就是这么练成地。忍一下就好了,以后要注意保持啊。”
钱长友坐在地上,蹭了蹭鼻涕和眼泪,低头仔细看了看,心里这才松弛了下来。刚才那“扑哧”的一声,是自己地裤裆开了,并非是出了其它无法挽回的意外。他小心地摸了摸那里,没有异状,钱长友彻底长出了一口气。
马祖平看得有趣,呵呵直笑,“人小鬼大的家伙,别赖在地上了,赶紧回屋,一起吃兔子肉。”
钱长友磨磨蹭蹭地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跟着马祖平进了屋,对于什么学功夫的事情,暂时是没有兴趣,也不敢提了。
马祖平一个人住在深山里,虽然有很多不便,但同时也有很多好处。其中的一大好处,就是吃野味非常方便。什么野兔,野鸡,子的,总有机会一头栽倒你眼前的。
每年过大年的时候,马祖平都会送一些野味给钱长友家,钱长友也跟着马祖平学了一些下套套野兔地本事。
屋里的炕上,有一个小四方桌,马祖平端了一盆香气四溢的兔肉,放在了中间,接着又给两个人各自摆了一个大碗。
拧开小塑料酒桶的盖儿,马祖平用力地闻了闻,然后问坐在对面的钱长友,“小子,现在能喝白酒了么?你妈不再管你了吧?”
已经完全从刚才地惊心动魄当中,缓过劲儿来的钱长友,点了点头,嘿嘿笑道:“没问题,我试过,现在一斤的酒量都没有问题。”
马祖平一边往两个人地碗里倒酒,一边笑道:“你小子还挺能吹的,能陪着我喝一点儿就行。再说了,你骑着摩托车,我也不敢让你喝多了。”
于是,关系无比亲密的爷俩个,就着小酒,吃着盆里热气腾腾的鲜美兔肉,无话不谈地聊了起来。
听钱长友自己说最近发了一笔小财,马祖平高兴地喝了一大口酒,“好样的,这下你父母退休以后,可以安心地养老了。”
钱长友诚恳地说道:“大爷,你退休后,我也可以孝敬你啊。”
老头儿听了这话以后,感动得眼睛里泪光直闪,“好孩子,我虽然这一辈子挺苦的,无儿无女,但有了你刚才那句话,我也不算白活了。”
见老人家情绪有些激动,钱长友连忙调转话题,“大爷,最近我打算种一批人参,数量上不会很多,你在附近给我找个好地方,有一亩大小就行。等我种下以后,你再帮我照看一下,怎么样?”
马祖平点了点头,“这肯定没问题啊,虽然我不懂怎么种人参,但一定能帮你看好它们。”
钱长友敬了一下老头儿,“大爷,要是人参效果不错的话,到时候我就弄个药圃。你也别老在这里一个人呆着了,连个电视也看不上,太闷了,就去药圃那边吧,也不用你老人家干什么重活儿,帮我盯着别人干就行。”
马祖平喝了一口酒,然后重重地放下酒碗,“那当然好了,到时候,要是你小子真的那么出息,我老头子就跟着沾沾光,享个清福。”
重生后的钱长友,眼界当然要比从前的同龄自己,强了无数倍,说起话来总能做到恰到好处,因此和马祖平谈得十分尽兴。
直到最后,在老头儿地频频催促下,钱长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这个虽然条件简陋,但却十分温馨的伐木屋。
等他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大黑了,结果被妈妈埋怨了好几句。
第一第三十八章 数学竞赛前的等待
上临睡觉前,钱长友琢磨着,自己白天经历的那些惊也不能就这么浪费了。于是,他在柔韧性练习方面小小地投入了一下。
还别说,经过马祖平的所谓“启蒙”,韧带拉开了,劈叉动作倒也做得似模似样。
钱长友一边按照惯例用“圣光”给自己做着周身按摩,一边心中窃喜。俗话说得好,拳打三分,脚踢七分,自己从此也算是具备了一个自卫的保障,以后再遇到那些身体优势明显,实在难缠的家伙时,应该可以有把握对付一下了。
第二天钱长友起了个大早,赶着早班车,也没在乡里的学校下车,直接到了县城。
他在林业局里找到了爸爸钱锦洪,在他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儿,说明了一下自己这次来县城的目的,然后便骑着爸爸的自行车,赶往六中。
数学竞赛的时间是九点半,安排得有点儿晚,这也是特意为了照顾下面乡镇初中赶早车的老师和学生们。
钱长友赶到六中的时候,时间还算适中,刚刚过八点三刻。
学校门口已经聚集了二十多个学生,大都站在门前立着的一个简易布告牌前。
钱长友探头瞧了瞧,见上面只是写着几句欢迎之类的场面话,关于考场之类的有用信息,一点儿也没提到。
这时候,又过来一批人,也不知道是那个中学的,走进学校大门的时候,门卫除了让领队老师进去以外,其余的学生都被拦了下来。
看情形。六中今天应该还是上课地,只是人家有能力腾出几间教室做考场而已。为了便于管理,校外的学生。自然不会被允许太早地进入校园。
钱长友暗自懊恼,还要等半个多小时,干在这儿站着,也太无聊了。
他推着自行车,打算找个地方,一边靠时间,一边等自己学校的人来,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