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上去有那么老吗？”
王钰反问道，然后打量这个石灰窑厂，不大，这烧石灰的窑子也就那么两口，几个工人在那里忙碌，在窑的前面还有几个石灰池，有些正冒着疼疼的热气，而这地上也堆积上了厚厚的石灰，在这石灰窑背后则是山丘，看样子那也是就地取材。
王钰这一指眼前的这片石灰窑，问道：“你这窑一月能赚多少银子？”
欧阳明连忙谦虚道：“大人您这可说笑了，我这不过是小本**，一个月那里能赚多少银子！”
“我问你赚多少银子，实数！”
王钰皱眉头问道，谦虚个屁，自己又不需要你谦虚。
欧阳明感觉到了王钰不悦，连忙道：“也就三四十两银子，仅仅够维持生计。这平时要是没有生意也没有银子赚。”
王钰点点头，道：“那好，我每个月给你五十两的银子，把你这窑厂给包了，嗯，还有，那些工人本大人每月在多给他们一两银子。”
欧阳明一愣，瞪着眼睛看着王钰，惊讶道：“大……大人，您说要包我这窑厂？”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
王钰反问道。
欧阳明连忙点头，道：“清楚了，清楚了！”
“清楚了你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王钰再次反问道，自己给出的条件那还是非常划算的。
这欧阳明这心里也嘀咕开了，这县太爷莫名其妙的要包自己的窑厂干什么？自己的窑厂里面又没有什么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不过，这银子给得倒也划算，而且平时要是没有生意的话自己要得贴工钱，生意好也不过几十两银子而已，现在这县太爷一口气给了五十两银子一个月，怎么想都比以前划算，当下点头道：“大人，我答应！”
王钰这才点点头，道：“嗯，那好，明心，让他看看合同，然后把字签了！”
“合同？”
欧阳明一脸的疑惑，这人活了四十多了，也没有听过这合同。
明心则连忙掏出了一叠纸，递了过去，欧阳明也没有接，伸头看了一下，不大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上面还盖着一个红彤彤的大印，当下这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大人，我不识字！”
这个时候这识字那无非都是一些书生之类，他欧阳明一个大老粗写自己名字都是歪歪扭扭的，就算这斗大的字放在他的面前他也不认识。
这一点让王钰有些意外，皱皱眉头，道：“明心，你念给他听！”
明心也就念道：“甲方：清河县县令张顺，乙方：清河县石灰窑厂厂主，经过协商……！”
这明心是一个小书童，这字也认识，读这合同还是没有什么困难，不一会，便把合同给念完了。
不过，念完归念完，这听的欧阳明却是一头的雾水，这里面很多地方他都不清楚，甲方是什么，乙方是什么？还有权利？义务又是什么等等。
等这明心念完之后，王钰这才问道：“听清楚了吗？”
欧阳明有些怯生生的点点头！
“听明白了吗？”
王钰又问道！
欧阳明连忙点点头，不过脸色一变，发现自己根本就不明白，于是再次摇摇头，不过一看到王钰，当下这心一虚又连忙摇头。
这一看，王钰急了，有些不悦道：“我说你到底听明白没有？没有听明白你就说！”
看到这县太爷有些生气了，这老实巴交的欧阳明这心一虚，颤声道：“听……听明白了！”
“听明白个屁！”
王钰骂道，这一看就知道他一定没有听明白，于是接过了明心手里的合同，道：“本大人给你解释解释！”
这让欧阳明有些受宠若惊，当下竖起了耳朵，紧张的听着，生怕漏掉了什么！
原本几页的合同，王钰硬是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这才让欧阳明明白这其中是什么意思同时也消除了他的顾虑。不过让他在上面写字多少有些难度，。最后按了一个指印算数，不过在欧阳明的眼里怎么都有种签订卖身契一样。
他那种表情让王钰突然觉得自己就是黄世仁。
这合同终于签订下来了，却让王钰有种虚脱的感觉，不过他接下来做的决定，却差点让其他人虚脱在当场，因为这位县太爷决定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将住在这里，至于这县衙的事情则交给薛虎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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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不务正业
听到县太爷这个结论，这让其他人那可是吓了一跳，对于薛虎等人而言，这县太爷竟然丢下了县衙不管住在这里，这怎么可以？而对于欧阳明而言，自己这里怎么能住县太爷这样大人物，自己平时住也就罢了，但是现在看来怎么都觉得有些像狗窝。
但是他们不知道，以前干工程的时候，什么帐篷，什么板房之类住得多了，至于荒郊野外住的时间更多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四十天都在外面，早就习惯了，所以即便住在这窑厂也没有什么不对头，只要能遮风避雨就行！
当然，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所谓的超前意识，作为一个在工地上混了不少年头的人，王钰非常清除这水泥要是被自己弄出来之后的价值，对于自己而言那可就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依靠这个让自己丰衣足食，荣华富贵完全有可能，因此这配方便成了最关键的东西，这个时候没有什么专利，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只有自己知道。
庆幸的是这些人都是大老粗，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弄什么，弄出来之后的东西有什么用。
而在王钰的记忆里面，这水泥的原料要用到石灰石，粘土，铁矿石，还有石膏，煤灰之类的，这石灰石，粘土好找，而原本这窑厂用来烧石灰的东西就是用的煤，这个时代煤已经大量开采和使用了，石膏这东西一问欧阳明，得知这邻县就由，于是干脆给他委派一个任务，去邻县买一些石膏回来，这个时候这石膏是便宜东西，也不怎么值钱。这县太爷的话欧阳明又不能不听，于是带着人去了临县。
没有铁矿石，这让王钰有些为难，不过都走到这一步也不能放弃，于是心一横，反正做实验，不如看看没有铁矿石能不能弄出水泥来。
当然，王钰还对这里进行了必要的改造，其实所谓的改造就是让人把窑里面打扫了一下，然后让人弄了几个石磨来，主要得把石灰石，石膏磨成粉末，同时还在就近的空地把挖了一些土，晾干之后同样磨成粉。
在这些工人的眼里，这县太爷简直就是有些不务正业，同时有些莫名其妙，这当官的好好的衙门不去呆，跑到这窑厂这鬼地方来，一天弄得鬼不鬼，人不人的，还有这烧石灰什么时候需要把原料磨成粉的，这烧好的石灰一发水之后就成了浆，自然就可以用了，那可省力多了，现在这简直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还有这里面干什么还要加土？这土一烧那岂不是成了砖一样东西？
虽说这表面上对于王钰比较敬畏，不过这私底下也议论纷纷，不过这县太爷加了工钱，而且这工作也不太累，倒也没有人拒绝干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反正有钱拿，这县太爷莫名其妙大家都一起跟着莫名其妙，只要不杀人放火就成。
一切都按照比率配好之后，便进行烧制，前期是试验阶段，所以这量也不是很大，把料送进去烧制，便只有等着结果。
水泥的烧制温度是一千四百度左右，用煤的话也能达到这个温度，至于这烧制的时间王钰并不清楚，所以干脆就按照石灰的烧制时间来烧制，当然，这烧石灰的时候这原料是块状，现在是粉末，所以这烧制的时间也稍微短了些。
王钰在这窑厂忙碌的时候，薛虎和明心两人待在这衙门那却胆战心惊了，明心五年前就跟着当书童了，其实对于自家的少爷现在他也挺疑惑的，怎么感觉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少爷非常的简朴，平时没有什么事情的时候就读读书，写写诗什么的，现在的少爷怎么跑去窑厂捣鼓石灰去了？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奇怪，难道是生病了？不过这短时间他活蹦乱跳的，伤寒都没有，怎么会生病？
这些事情让他小脑袋想破都不知道为什么。
而薛虎同样有些胆战心惊的，这县令不呆在县衙，跑到窑厂去了，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而且被上面知道了岂不是要怪罪？
现在唯一希望的就是别出什么岔子了，老老实实等着他回来。
不过这一过就是几天，这县太爷丝毫打算回来的意思，这让薛虎有些心急如焚。
这越担心出什么问题，这越要出问题，第五天早上，薛虎到衙门没有去多久，就听到外面有敲门的声音，连忙开门之后，却发现是阁老的管家，惊讶的同时连忙笑道：“王管家，您怎么来了。”
王鹏程没有搭理他，伸头看看衙门里面，问道：“你家大人呢？”
王鹏程如此的傲慢也让薛虎心里不爽，不过别人可是阁老的管家，得罪不起，但是现在王钰又不在，所以至少得先弄清他的来意才行，连忙问道：“不知道你找我家大人有何要事？”
“我问你家大人在不在，你问那么多干什么？”
王鹏程皱眉问道，这衙役支支吾吾的，好像要隐瞒什么，接着道：“你家大人在那里？我去找他！“
“这个……！”
薛虎有些着急了，不过这事情也瞒不下去，便道：“我家大人不在。”
“不在？”
这王鹏程再次皱皱眉，有些不悦的问道：“那么他去那里了。”
薛虎看着也隐瞒不下去了，便道：“大人在石灰窑厂。都去了好几天了！”
王鹏程也忍不住惊讶，道：“石灰窑厂，他在那里干什么？”
“我还是不知道！”
薛虎摇头说道，自己也想过，这大人难道要烧石灰？不过怎么感觉都有些说不通。
薛虎如此说让王鹏程也有些意外，而且看着样子好像也不像说谎，干脆也不在问，离开之后直奔窑厂，那个县太爷在不在自己去看看不就可以了，自己的主子还等着自己回话，要是这薛虎说谎自己如实禀告最后自己还会受到责骂。
到了之后让马车停在外面，自己走了进去，这窑厂也没有什么围墙之类的东西，不过这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让他感觉非常的不爽，一脚踩在地上，顿时尘土飞扬，就连这树叶上、草上、房屋顶上都盖着一层白灰。
看着自己崭新的鞋子才走了几步就沾满了白灰，王鹏程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于是也不打算在朝里面走，抬眼看去，一个熟悉人映入眼帘，那个新上任的县令正在那一堆穿着就如乞丐一样的苦力搅和在一起，在窑洞口忙着搬运什么东西。
所谓眼见为实，王鹏程没有想到这新来的县令真的在窑厂，这是烧石灰的地方，这县令难道真的无聊到了已经要自己亲自来烧石灰的地步？
虽说有些不相信，不过毕竟自己亲自看到了，王鹏程也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在朝里面走，于是转过身乘车回到了阁老府。
阁老叫王铭，原本是朝廷的一个大官，在辅佐新皇登基十余年之后便毫不犹豫的离开了朝廷，告老还乡，在别人的眼里看来有些傻，但是王铭的心里却非常的清楚，自己的权力太大在这皇帝的眼中自己已经构成了阻碍，激流勇退才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