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说,“我也知道长沙土夫子。”
我说,“就这事儿啊?”
胖子认真地点点头,“就这事儿啊!”
我转回头来,“你就捣乱吧你。”
帽子看了也苦笑,随即招呼我下去。我不得不又拉了他一把,我说,“你知道他们几个人?”
帽子说,“两个,从湖南一直跟到我北京,现在还一直跟着。”
我听了大惊,赶忙说,“不是两个,下午的时候我隐约看到过,但我能肯定,至少是三个人。”
帽子脸上也罩上了一股吃惊的表情,“三个?你确定你没看错?”
我说,“我先前就看到过,所以我一直留意后面,绝对不会看错——”我话还没说完,帽子突然大吼一声,“谁?”
我刚想回过头来看,却感觉到脑后已被一件什么钝器击中,接着是一股钻心的疼痛,我就此人事不知。
第四章 守陵村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悠悠地醒了过来。 虽然醒了过来,但很长的时间却还没有意识,这是在哪儿啊这是?
我使劲晃了晃脑袋,打量一下四周,发现我竟然是在一间屋子里,我怎么到这儿来了?接着我感觉周身酸痛难忍,尤其是脑袋,嗖嗖的疼。身子下面还热乎乎的,我一看,好象我正躺在一盘火炕上,身上还盖着被子,那种老式的印花棉被。
我想起来了,我和胖子还有帽子去打探敌情,我们卧在草丛里,正准备要混进村子里去,帽子突然发现后面有人,接着我便被打晕了。想到这里我赶紧找他们,看见胖子正躺在另一边,身上也盖着被子,只是没看到帽子。
我叫了胖子几声,见他没什么反应,我想过去把他推醒,可我连爬了几次都不起来。我的手和脚都动不了,原来我已经让人上了绳子了,上上下下给绑了个结结实实。
日他姥姥的,我早就觉着那戴帽子的家伙不是什么好鸟,没想到还是着了他的道,竟然用这种方法对付我们,骗我们说什么打探敌情,真他妈阴毒。
我弓腰伸腰,像一只虾米一样,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蹭在胖子边上,用头拱了他几下,胖子才依依不舍地睁开眼睛,完了还吧唧吧唧嘴,好象刚吃了一顿可口的美餐。
我没说话,在等他清醒过来。过了一会儿,胖子扭头看我,一看我离他这么近,还趴在边上,吓得胖子叫了一声,“猴子,你干什么你?你是不是想女人想疯了?”
我唾了一口,“呸,你当我愿意看你啊?”
胖子还没明白现在的情况,“不看我你凑这么近干什么?我告诉你啊,咱们可都是成年人了,再不是穿开裆裤上幼儿园了小屁孩了。”
我说,“拉倒吧你,上幼儿园的时候我也没对你有什么想法。”
“谁说没有?”胖子说着就想坐起来,却发现根本坐不起来,“怎么回事啊?”
“还闹明白吗你?咱们这回栽了。”
胖子这才注意到我身上一圈一圈的绳子,而且自己也被五花大绑,吓了一跳,“我想起来了,咱们不是来打探情况了吗?怎么让人给绑了?”
我说,“着了人家的道了,没想到帽子的心机如此之深。”
胖子若有所思,“你是怀疑帽子设计陷害咱们?”
我点点头。胖子却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不大可能吧,他不是跟咱们一起去的吗?”
我说,“你看看他现在在不在这里。”
胖子转着圆乎乎的脑袋扫视了一圈,“不在,可我总觉得他不像这样的人,这人虽然行事有点儿诡秘,但咱们可是在一条战线上的啊,对付咱们对他有什么好处?”
我说,“你太容易相信人了,知道咱们为什么失算吗?就因为咱们太容易相信人,老把坏人当成好人。”
胖子还想再说什么,但被我打断了,“别废话了,快,你伞兵刀呢?咱们先弄断这绳子再说。”
胖子动弹不得,努努嘴,“在我兜里。”
我蹭过去,正想咬出刀来割绳子,胖子突然压低了声音说,“猴子,有动静!”
我一听,果然有脚步声,好象有人过来了。我赶紧往自己的被窝里蹭,可还没蹭到门就“吱”的一声推开了。我立刻别过头,心想暗箭伤人的杂种,老子可不看你。
却听胖子说道,“哎呀,是李姐姐啊,你看你看,是不是误会啊?怎么把我们哥俩给捆起来了?”
李姐姐?难不成是李元婧来了?我抬头一看,门口正站着一个女孩儿,那脸蛋,那身材,不是李元婧是谁。只不过换了身衣服,有点儿像个农家妇女。
我心里有气,既然李元婧能来,那背后的黑手定是帽子那混帐王八蛋无疑了。
我没好气地说,“李元婧,快把我们放了!”
李元婧走过来,“你叫谁?谁是李元婧?”
我不悄地唾了一口。“甭装了,你化成灰我也能认出你。我告诉你,快把我们放了,咱们还有的商量,要是把大爷逼急了,我——”
“你怎么样?”李元婧说着凑到我跟前,鼻子都快碰到我的脸了。
我心想人家毕竟还是个大姑娘,我还是留点口德吧,这先奸后杀的话还是先放放再说。
想到这里我改口道,“我不怎么样,你快点把我们放了,我要找帽子谈谈。”
李元婧两只大大的眼睛眨巴了几下,好象没听明白我的话。“你要跟帽子谈谈?你能和帽子说话吗?帽子……能听懂?”说完又转向胖子,“他要和帽子说话,你说这人是不是很奇怪?”
胖子被弄得迷迷糊糊的,看看李元婧又看看我,“猴子咱是不是搞错了?她好象……不是李元婧。”
我也有点儿纳闷,可要说她不是李元婧,那她们俩就长得太像了,几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难道李元婧还有个双胞胎姐妹?
我说,“你叫什么?”
谁知我这么一问,李元婧却“咯咯”地笑了起来,“你说你这人,怎么不懂礼貌呢,刚才凶巴巴的,现在又来问人家名字,有这么问人家名字的么?”
我一听差点没也笑出来,不过我笑的不是自己,我是笑她,倒充起淑女来了。
我说,“行了,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吧,我管不着,你爱装呢,就接着装,我也管不着,不过……你先把我们放了,好不好?”
“不好!”李元婧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小鬼是不能放的,放了我的腿就断了。”
我一听这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小鬼是不能放的,放了她的腿就断了?小鬼跟她的腿有什么关系?
我说,“谁说的?谁是小鬼?我们可不是小鬼。”
“我爷爷说的,他说我要偷偷放了你们,他就打断我的腿。”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她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个爷爷?难道她真不是李元婧?可她们实在长得太像了,要我一下子就相信她不是李元婧,还真是难为我了。
于是我试探着说,“你看,一路上我们对你也挺照顾的,你就可怜可怜我们,放了我们吧。”
李元婧皱起眉头,“照顾我?你什么时候照顾过我?咱们见过面吗?”
看到这里我也直犯迷惑,要不是她演技太好,就是她真的不是李元婧。不管是不是,眼下的情况都对我们不利,不过好在看她很单纯的样子,也许哄哄她能放了我们。
“好吧,”我说,“就算你不是李元婧,那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我们又是怎么会到这里的?”
那女孩儿想了想说,“不行,我不能告诉你们,爷爷不让我告诉你们。”
我说,“那你把我们解开,我去问你爷爷好了。”
那女孩儿摇摇头,“不行,我爷爷现在很忙。”
我一听这他妈不行那他妈不行,到底要我们怎么样?总不能一直把我们这么莫名其妙地绑在这里关在这里吧?
我说,“那你去跟你那爷爷说,我们要和他面谈,把我们关在这监狱,我们要死了。”
“不是不是,”那女孩儿又是摆手又是摇头,“这里不是监狱,监狱在大堂下面,那里太恐怖了,可不能乱说。”
还真的有监狱,那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是在哪儿?你总能告诉我们吧?”
那女孩儿又皱起眉头,可能是在想她爷爷有没有说过这个能不能告诉我们。
过了一会儿,她说,“这里是将甸。”
“酱店?”一直不说话的胖子一听来了精神,“哎,你们这里特产大酱吗?甜酱黄酱还是豆瓣酱?”
女孩儿好象没听明白,摇了摇头,“爷爷说,是大将的将,草甸的甸。”
胖子说,“对呀,我就是说大酱的酱啊。”
我看胖子扯下去就没边,便打断他,“行了,别捣蛋了。”说完我转向那女孩儿,“你爷爷是干什么的?为什么把我们抓到这里来?”
女孩想了想说,“其实也不是不能告诉你们,我可以偷偷地告诉你,不过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回答得好,我才告诉你们。”
我一听有转机,赶紧说,“你说吧,只好我知道,我一定告诉你。”
还没说,那女孩儿脸上就先涌出了两朵给云,最后咬了咬牙,“你说,我和你们刚才说的那个李元婧,谁漂亮?”
第五章 那个女孩儿姓韩
这个问题让我和胖子都吃了一惊,同时又感到好笑,她和李元婧谁漂亮?真有意思,我还以为她要问的是什么至关重要的问题,却没想到最后问出来个这。这女孩儿的虚荣心怎么都是这么强。 不过,由此倒是可以断定,她应该确实不是李元婧。李元婧那么一个小妮子,绝高明不到这种地步,这是什么?这是贼喊捉贼,这是骑驴找驴,这是……总之是太高深了,李元婧不可能想得到。
我正了正脸色,既然她喜欢听别的赞美她,那我只好投其所好,先套她几句话再说。
我说,“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你漂亮了。”
谁知那女孩儿听了并没有喜上眉梢,她眨着狡黠的眼睛,“你说的是真话吗?你没骗我?”
“没有没有,”我摇摇头,“出家人从来不打诳语,我虽然不是出家人,但也轻易不骗人的。”
那女孩儿没听出来我话里有话。她抿了抿嘴唇说,“那你说说我哪儿漂亮?”
这还真难住我了,她不光要知道结果,还要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结果,老实说,这种摁着葫芦抠籽的做法,是我的强项,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一个有相同嗜好的人。
我说,“你这不是难为我吗?你这么漂亮,漂亮得都已经让我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你的美貌早已超出了言语所能表达的范畴,什么花容月貌,什么倾国倾城,什么国色天香,什么不胖不瘦,增之一分则嫌肥,减之一分却嫌瘦,什么乱花渐欲迷人眼,回眸一笑百媚生,什么——等等吧,都不足以完完全全地彻彻底底地全全部部地充充分分地形容出你的美丽……的万分之一,你赛过西施,气死貂禅,逼疯妲己,羞煞杨玉环,还有……还有……总之你太美了,我是看你一眼就再也忘不掉了,你已经深深地印在我的心里,我坐不下站不住,这叫坐立不安,我茶不思饭不想睡不着觉,这叫寝食不安……你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是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你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我是俱怀逸兴壮思飞